直到一個人影擋住了窗外射進來的光,一個黑影罩住她,她才回過神。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忙完了?」她問。
「想什麼表情那麼暴.力?」他在她對面坐下。
「你跟公司其他人也這麼說話?」她問。他的用詞實在……與肖潔很像,肖潔曾經說,童卯卯你想什麼想的那麼露.骨。是他們在國外呆久的原因麼,用詞一點都不懂得含蓄。
「沒有。」顧銘很直接。「在公司,稍微有點常識的管理層都不會用這樣的詞給下屬造成困擾。」
卯卯在心里暗自糾結,「那你憑什麼給我造成困擾?」除開‘暴.力’這倆字,就沒別的形容詞能用不成?非得讓她好不容易接受了‘露骨’後,又重新習慣‘暴.力’這麼暴.力的詞,用在她自己身上。
「你不是我下屬。」他說,把一個文件夾丟在桌上,「喏,你任務。」
卯卯看見一大摞的資料夾在文件夾里,跟她前次翻譯的那疊有過之而無不及。臉色變了不少。再這麼折騰她,趕明兒她又得進醫院一趟。只是下次,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現場及時把她送去醫院。或者,更悲慘一點,她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
「怎麼,有問題?」他翹首看她,扭曲了一半的臉不自然的舒展開,「沒有,沒有。」她慌忙的擺手,整整重復了兩次‘沒有’。
顧銘不做聲。
「什麼時候要?」她問,心焦。
「越快越好。」
「誒?」什麼叫越快越好?這樣模凌兩可的答案比上次那樣更揪心。至少給她一段明確的時間,好讓她做個生死的準備。「你,什麼意思?」
「下周三之前要。」他聳聳肩,說道。
「下周三的話……還有,」她忖頭算,今天星期四,加上今天的話……童卯卯還沒來得及發揮她的算術能力,他已替她算好。「還有六天。」
「哦。」她想道︰腦子很快。她把手里的材料翻到最後一頁,看見頁腳右側的頁碼剛好是六十二。「一天十張。」這個周末又有的忙的了。她在心里盤算後得出結論。只是不知道,熬完這麼些天,她又得掉多少頭發?
「看來得犧牲你的周末?」顧銘挑著劍眉,嘴角拉開一個她不熟悉的弧度對她說。
「這不正是你要的結果?」卯卯把東西收好,站起來。
「要走?」他正襟危坐,輕輕的抬起眼皮,漫不經心。
「顧老板還有其他事?」她踩著高跟鞋,扭過頭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顧銘。顧銘俯身過來,她立刻覺得鼻息里充滿一股帶有原始侵略氣味,現在靠近她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只雄性生物。「這一個星期里,記得電話24小時開機,任務可能隨時有變化。」
「好。」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胸膛,「你可以離我遠一點了。」她收回那根剛剛觸模到很結實胸肌的手指,腦子里滑落一串的冷汗。
看來,她得提前去醫院輸兩瓶葡萄糖。
說完話,顧銘看見一個女人背著一口湖綠色的單肩包,烏泱泱的撤離出他的辦公室,鳥獸散了一樣。
他彎起唇角,回到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