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飛 第一百四十四章︰傲世神訣

作者 ︰ 老實人12

就這樣,白天,劉郁練功夫,到了晚上,他就出門,來見華頂,兩人,一個教,一個學。

華頂的功夫很多,特別是拳經勁理,無不精熟,有他這樣的一個高手,劉郁的修為,知識,修養,無不是一日千里。日日精進。

在劉郁練功夫的時候,劉峰離開了。他對兒子多少還有點不放心,不過他也不敢去見華頂,他的功夫太差,得罪這種老怪物,怕真不知怎麼死的,再說了,這種世外高人,最怕的就是被俗人打擾,他劉峰就是那俗人,所以還是不見的好。

可是,不見歸不見,劉峰對那人,還是好奇的,他想來想去,終于有了決定。

六盤山,好久沒回了。

一路的輕塵,劉峰回到了六盤山。

他裝扮成一個普通的游客,來到了這里,六盤山也是道家的福地,雖然旅游業不是太好,但也有城里的人,跑到這山里來,踩青游玩。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可是劉峰還是來了。

來到這里,劉峰不由自主,想起了蒙天都,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說曹操,曹操到。

正當這回兒,一男子出現,赫然正是那蒙天都。

劉峰幾十年不見,他還認得那蒙天都,可蒙天都卻不認得劉峰了。

因為蒙天都的改變不是太大。他里面是一件夾克衫,外頭還是道袍。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小姑娘,好小的一個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

蒙天都樣子卻年青,一副四十多歲的樣兒。

保養真是不錯,哪似劉峰,雖然極力保養,也是六十多歲土老頭的模樣。

這樣子,怎麼看,怎麼讓人認得出,是那當年,氣度超然的劉峰劉宗超。

劉峰當年可是美男子,從一個美男子到一個糟老頭子,這里面的變化,不可以里計。

正這時,從六盤山上下來一個人,那人看到蒙天都,道︰「蒙師兄。」

蒙天都道︰「師姐!」

劉峰偷眼去看,一個道袍女子。

此女是孫春綺,乃是形意門少有的女子,一身的心意**拳,在門中也屬少見。

當年,這個孫春綺,只是一個比自己稍強一點的女孩子。

但是現在看,這個孫春綺,雖然八成是五十多歲,看起來卻如三十許人。

她雖著道袍,可脖子上,手腕上,不是金,就是玉,可見不定的有錢。

劉峰不知道,自改革開放後,由于受到文革的洗禮,六盤山上的老道們都窮瘋了。

那新收的瘋道人,熊道人,天鷹王這新形意三杰,都跑到外頭做生意去了。

學功夫,沒錢怎麼學,學個屁。

發財後,這門風也有點改了,目前,武當還好點,但這形意,徹底的成了一個向錢派。

他們不是開武館什麼的賺錢,而是直接做生意,從中牟利。

孫春綺在那個小女孩頭上拍了拍,道︰「挺好的孩子,可惜了!」她說的可惜,是真可惜。

孫春綺雖在派中有一席之地,但門中女弟子少,而有慧根的弟子就更少了。

這個女孩資質是不錯的,可惜,蒙天都的老婆是一個香江富婆,女兒可是天天帶在身邊,也就是偶然,這女孩會過來,和老爹住上一段時間。

蒙天都也覺得可惜,孫春綺的心意**拳在門中都是出了名的,卻……

唉!!!

一聲嘆息,交錯一下,他們就走開了。

走開之後,劉峰長嘆。

嘆氣之後,劉峰想了想,確定自己這樣子是鬼都認不出了,當下大模大樣的出現。

他步入六盤山,果然,看他一副老農樣,沒幾個人見外。

這六盤山本就是在郊外山區,老農多得是,平常,幾個會對老農多看?

再者說了,劉峰雖會武,可這里也是形意門山門之所在,怎麼可能不會些把式。

山下的,會功夫把式的,不要太多。

劉峰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到了一片殿宇,這里,是門中高手住的地方。

一個道士走過,道︰「咦?你這老人家,怎麼亂闖?」

劉峰忙道︰「哦,我是找人,我是找人?」

那道人道︰「你找哪位?」

劉峰道︰「是郭先念。郭大師!」

「哦。是郭大師!」道人換了笑臉,道︰「可是郭大師托你尋藥的?跟我來吧!」

他在前當了好人引路,劉峰自無不從,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幾個舊殿,來到了一間殿宇。上面有洗心殿三字,再無其余,挺冷清的一個殿宇。

小道叫道︰「郭師叔,郭師叔……」

一個老道出來,郭先念,他老了,劉峰看得眼淚都有點想要跑出來。

郭先念本是不爽,看了這小道,又看了看劉峰,對小道道︰「去吧,這人我認識。」

小道以為自己作對了,笑著離開了。他走後,郭先念才壓低聲音,手往外擺,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顯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只要劉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怕這老道就要給他一個陰的了。劉峰現在功夫大退步,哪里還是從前的劉峰,忙道︰「是我,我,劉峰!」

郭先念開始沒以為意,但頓了一下,他抬起眼皮,細細瞧了,道︰「真是你?見鬼,進來!」兩人進入殿中。好冷清的殿啊!天冷,這里面也沒有生火什麼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冷清,也就是劉峰知道郭先念是化勁高手,這才不以為意,化勁高手,可以活血,搬運氣血,是以區區的冷凍,奈何不了他,只是,劉峰還是奇怪,這到底是要廢功夫,郭先念沒得事干,怎會這樣的委屈自己?他要是一個年青人,要苦練功夫,磨礪意志,還說得通。可他現在是門中上位者,哪里還需要如此?

「我這里是冷清了些……」郭先念這樣說,他坐下,床上雖有被褥,但也是一片的冰冷。

劉峰道︰「師叔何必如此自苦?」

郭先念道︰「你怎麼回來了,你功夫退步這麼厲害,藏著也就得了,還跑出來!我還以為你熬出頭,成了大宗師呢,這樣就回來,怎麼的?想要向宗門低頭服軟?」

劉峰一听,恨聲道︰「怎麼可能!我回來,自有我的道理,我雖不成了,但我僥幸,還有一個兒子。」郭先念道︰「你兒子……呵呵……坐坐,沒茶,你將就點吧!」劉峰道︰「不是,郭師叔,你這里到底是……」郭先念道︰「是我自願的,你不明白?走,我帶你瞧一個人,你就明白了。我為何要這樣自苦。」起身後,他嘆道︰「走,走,這里沒啥坐頭的。」

兩人出了門,在郭先念的帶引下,卻是往後山路上走。

郭先念問︰「你兒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劉峰當即就夸起他的兒子來了。

卻說劉郁,他這回兒,正和華頂學武,兩人說到了要害上。

「我之一派,份屬三脈,其中之一為水鷗一脈,水鷗一脈,有鳧水煉氣術,有斬水劍法,斷頭刀法,大可劈波斬浪,裂馬分尸,小可斷人首級,取人生命。其中之二為日蓮宗一脈,日蓮宗是華夏佛門東度廣佛而建立的一個支派,其中無量煉氣實是高深精妙。第三就是飛天御劍流拔刀一派。我的師祖,河上晴齋,得全部功夫,不過沒修完,就早早死了。」

「他人雖死,不過留有兩個淺傳弟子,便是我的師父金太極和田村廣平,他們兩人爭奪道統,最後我師父勝利,終于得到了全部的劍道,只是可惜,其中一部分,水鷗派的劍道,卻傳到了田村廣平的身上。」

「我的師父是金太極,他打破國界,把一身的所學,全部的教給我,並創下了以華夏山河祭武煉術的方法。他死後,我回到華夏,眼見山河破碎,終于完善創出了我的中華傲世訣。這門功夫,我現在不能傳給你,因為想要修學這功夫,得要游歷祖國大好山河,把心情投入到天地中,才可于呼吸間,一點點領悟國破山河碎,城春草木深,這由死到生,由生到死的動人意境。如此,你才可以借情匯力,發出中華傲氣指劍訣。」

劉郁道︰「中華傲氣指劍訣?」

「沒錯!」說到自家的絕世神功,華頂自然是驕傲無比,自負異常。

他道︰「少林老僧,可以十步打燈,修為高深者,能夠遠遠的,一指點出,把那燈火,隔著燈籠,給打滅掉,你說這是什麼功夫?這便是對指力暗勁運用的一種極致。而我,可以做到更加的極端。」

劉郁道︰「師父你說你的功夫不是走極端的。」

華頂道︰「當然,可是我的功夫,不走極端,卻與極端貼合到一起,因為我借的,是天地之威,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強行追求那力量,最後容易自毀。若借了那天地的力量,就會好很多,因為有天地,替你承受那反彈的力量。天下武功,大多不外乎,借情生力。只看你如何借情,借得何情,有驚慌的情,有怒火的情,莫不如一。對天地的沉醉,亦是天下情之一。而且此情最為無私,壁立萬仞,無(谷欠)則剛。是故可無敵天下。」

你和年青小孩子說什麼思想境界,都沒用,一句無敵天下就可以搞定了。

劉郁果然動心。

看劉郁動心,華頂道︰「中華傲世指劍訣,打的就是暗勁的發力。尋常,暗勁發力,不過一指,最強半寸。也就是說,一道暗勁打過去,想要打到人,最少,也要距離敵人一寸到半寸的距離。遠了就不行,可是我的中華傲世指劍訣卻是例外,借情生力,以氣催血,以血生勁,一指打出,可及十步!」

劉郁道︰「這不是和少林一指禪什麼的很相似嗎?」

華頂沒好氣道︰「別動不動就提少林,天下指尖上的功夫多得事,怎可事事扯少林?我的中華傲世指劍訣,立基于劍意功夫,通過對山河寄念,最後指打一劍。你跟我好好學習,大概十年之後,十步不可能,但兩三尺,該是沒有問題的。」

劉郁驚道︰「什麼?十年?」

華頂奇道︰「天下功夫,莫不是要花大時間,大精力,用大智慧,以大毅力,才可以修成。我這中華傲世指劍訣,只要你游歷山河,寄情風景,就可以借情生意,借意生力,借力匯勁,聚勁成劍,打出兩三尺,便如有無形劍在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十年磨一劍,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劉郁想想道︰「能不能再快點?」

華頂道︰「若那樣,怕就只能步入邪道了,如果是邪道的方法,也許三五年就可以成就呢。」劉郁道︰「但這肯定有危險?」

華頂道︰「對,劉郁,我來問你,你能,殺人之後,當作無事,你能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能放縱自己的心,任意為惡嗎?如果你這樣,也許你的心境會因為你的念頭通達,而飛快的進步,不需要考慮所謂世俗,可也因此,你必會惹得天下為敵,縱然你再強,也會死掉的,你要不要試試?」

想要功夫進步,不借情,不借外物,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念頭通達,一直的通達。可是,這樣的通達,是不可能的,人心百念,看到不順眼的人,就要動手,看到漂亮姑娘,就會起意,如果肆無忌憚下去,你不是魔頭,誰是魔頭。你這樣的當魔頭,功夫進步是進步了,但你也成了魔頭,必為天下人誅之。

劉郁雖是深以為然,卻不禁想,當年,李天李神龍的功夫,那麼的高,或許其中也有此類的原因,不知為何,他的心靈深處,對這種肆無忌憚的生活,卻是欣欣向往起來。

但,這個念頭,只能,深深的,深深的,更深的,藏在心里,不能露哪怕一頭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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