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雪婉的手陷進了掌心中,卻也未覺得絲毫的痛。
她一直以為他是隨意而慵懶的,對任何事也都是隨意,卻沒想到如今會對小桃子這般上心。
這種認知推翻了以前她對他的所有認知,突然之間,竟讓她有些不能承受。
之前,只有她能接近他,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但她畢竟是唯一一個例外,可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般了。
如今有人能比她更靠近他,而且還是如此的親密,這已經不再是她的特權。
思及此,雪婉的吼像是被掐住了一些,活生生的疼。
而這邊,慕容離將魚肉一塊一塊的挑淨,然後再喂進林念桃口中,偶爾自己會吃一口。
林念桃發覺,被一個人寵著的滋味真好,無論你想要什麼,他都會把你想要的東西呈遞到你眼前。
幸福的感覺緩緩在心中流淌,她心中一動,已經夾起一塊蘑菇湊到了慕容離唇邊。
未等她開口,慕容離已經將那塊蘑菇吃了下去,動作異常的優雅。
親密的一幕接著一幕在她的眼前上演,她幾乎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此時,林念桃留意到雪婉幾乎沒有怎麼進食,便夾起菜放進了她碗中;「雪婉,你一定可要多吃一些,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是壽星!」
雪婉點頭,淡淡的開口;「謝謝小桃子。」
「不用客氣。」林念桃笑的眯了眯眼楮,然後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用玉石雕琢而成的手鏈,碧綠碧綠的顏色,她很是喜歡。
手微微一動,她將手鏈取了下來;「今日是雪婉的生辰,我也沒有什麼能送給你的,這條手鏈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雪婉伸手接過了手鏈,臉頰上揚起了一抹笑;「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都吃了你這麼多東西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做的菜真好吃,尤其是魚!」
她一臉的贊嘆,順勢亮了亮自己有些圓的肚皮。
見狀,雪婉不僅有些樂的笑出了聲,林念桃也跟著笑出了聲;「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可愛?」
慕容離將手中的銀筷放了下來,伸手拉過了林念桃,睨著她的肚子丟出了兩個字;「挺好」
「是吧?我也覺得挺好。」又甚是滿意的低頭看了兩眼,林念桃暗暗嘀咕著;「模起來軟軟的,多有手感。」
她這一句的聲音很低,雪婉沒有怎麼听到,可慕容離卻听的甚是清楚,他深邃的黑眸微動了一下,閃過了一抹輕笑。
漸漸入了夜色,林念桃也有些犯困,可這會兒是雪婉的生辰,她怎麼樣也得忍著。
黑眸掃過不再嘰嘰喳喳的小桃子,慕容離的紫色衣衫劃出一抹弧度,他帶著林念桃站起了身子;「時辰也早了,走吧。」
正在這時,雪婉開了口;「離,我有一件事與你說。」
林念桃按捺住想要打呵欠的舉動,手推了一把慕容離;「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慕容離站定在了雪婉的身側,眸光落在了雪婉身上;「何事?」
「今日是墨妃娘娘的祭日,她所喜歡的東西我都已經備好了,這會兒天黑,你能不能陪我去?」雪婉放低了聲音,只有兩人听得到。
慕容離輕應了一聲,隨後走到了林念桃身側;「我這會兒有些事,讓侍衛先陪著你回去,好不好?」
沒有歸根究底的問有什麼事,林念桃點頭;「你若是有事便不用管我,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
薄唇微勾,慕容離道;「讓侍衛與你一同回承前殿。」
「曉得了,曉得了。」連應兩聲,林念桃抬腳向著承前殿而去。
等到林念桃沒有身影後,雪婉吩咐著金玉;「你去將我今日到集市上買回來的東西都拿出來。」
金玉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宮殿,片刻後便拿著用油紙包裹好的物什走了出來。
「離,趁這些東西還熱著,我們走吧。」
「你的腿若是走不了,便讓侍衛喚轎子來。」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腿上。
心中一暖,雪婉搖頭;「無礙,我的腿幾乎都已經痊愈了,你真的不用擔心,受不住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若是再不走,這些東西可就涼了。」
慕容離伸手接過金玉手上的包裹,與雪婉相攜著向前走去。
走的路似是有些遠,繞過了御花園,又向前走了許久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桃花林。
粉紅色的花瓣早已落盡,完全不復以往的美麗,嬌艷,爍爍其華。
當走過這一生最美麗的年華,余下的便也只剩下落寞,還有風燭殘年。
在燭火的映襯下,能清晰的看到干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擺著,腳踩在地上,不時會踩住樹枝,發出一陣輕響聲。
又走了一段距離後,一座墳墓出現在了眼前,不像其它的皇陵那般磅礡,氣勢,眼前的這座墳墓只是用土堆成,與一般的墳墓無異。
站定腳步,雪婉身子一動跪在了地上,輕著嗓音道;「墨妃娘娘,我和離來看您了,離宮這麼久,終于又看到您了。」
慕容離沒有言語,向前兩步將手中的油紙放在了墳墓前,深邃暗沉的眸光落在墳墓上,沉寂而寂靜。得著好到。
「這些物什都是您喜歡吃的,我現在趁熱帶了過來,您還是趕緊吃吧,若是一會兒涼了,您便該不喜歡了」雪婉柔著聲音,淡淡的說著。
相反,慕容離始終沒有言語一句,只是那般靜靜的望著墳墓,讓人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一時之間,只有雪婉的聲音和呼嘯而過的風聲,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直到跪的腿有些發麻,她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慕容離道;「我先去一下那邊,你和墨妃娘娘說會兒話」
待雪婉離開,慕容離仍然是一言不發,將油紙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他低沉著嗓音,才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吃吧」
話音落,他在墳墓前站了好一會兒,轉身離開。
雪婉轉身,無意中看到慕容離向她走來,詫異的道;「離,你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tdxq。
「恩」他淡應了一聲;「風大,走吧。」
「你先等我一下。」雪婉又走回墳墓旁;「墨妃娘娘,我們先走了,下一次再來看您。」
一路上,兩人之間都是沉寂的寂寞,雪婉的目光看了慕容離好幾次,動了動嘴角,卻始終也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出口。
突然,她沒留意一腳踩在石頭上,忍不住驚呼出聲。
身形飄動,慕容離已在她的身子跌落之前將她抱到了懷中;「腳又疼了?」
雪婉點頭;「是有一些痛,可是沒有大礙。」
「一會兒回到宮殿,讓御醫再查看一番。」言語間,他頎長的身子向前走動。
應了一聲,雪婉靜靜的呆在他懷中,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和好聞的氣息。
他雖對她親近,但抱她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那便是每一次在她的腿發作時,他才會抱著她。
所有,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靠近他,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
但終歸,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望。
走出桃林,便是御花園,而林妃也正是向這個方向而來,她一襲紅色衣裙,將她映襯的更加嬌美,眼前的侍衛提著宮燈,身後則是跟著宮女。
三人正好踫面,慕容離的余光掃都沒有掃一眼林妃,只是抱著雪婉從林妃面前走過。
可林妃終歸是妃子,雪婉恭敬的行禮;「見過林妃娘娘。」
話音落,與林妃之間已經拉扯出了長長一段距離。
林妃頓住了腳步,美眸定定的看著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每見他一次,她心中的悸動便深一些。
可是,他卻連看都未曾看過她一眼!
心中又恨又愛,林妃涂抹著豆蔻的手揪緊了身上的紅衣裙,為什麼他每次都那麼無視她?
又想到慕容離懷中的女子,林妃的柳眉微皺,喚過了身旁的宮女;「三皇子懷中的女子為何人?」
「啟稟娘娘,名為雪婉,原本是宮中的一名宮女。」
「宮女?」林妃心中不禁更加疑惑了,僅僅一名宮女,怎能讓他如此抱著?
那日,她明明記得他所說有潔癖,既是有潔癖,為何又要抱那名女子?
「三皇子與她之間是什麼關系?」
宮女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但听宮中人說,兩人的關系很是親密,除了那名藍衣女子,也就只有她能接近三皇子。」
經過宮女這麼一說,林妃心中是愈發好奇了;「時辰不早了,不去御膳房了,本宮累了。」
宮女和侍衛應了一聲,又忙轉過了身子,打道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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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後,金玉為雪婉擦拭著發絲,道;「是三皇子抱小姐回來的呢。」
「你這丫頭!」雪婉的臉頰微紅了一些,嗔道。
金玉笑了一聲;「小姐,你不覺得三皇子對那名小桃子過于太好嗎?」
「她是三皇子所愛之人,對她好,又有什麼奇怪的?」雪婉心中微刺了一下,臉頰上卻是一片淡然。
「奴婢替小姐覺得有些不公平啊,明明是小姐認識三皇子在先,也明明是小姐對三皇子有恩,如今卻讓一個什麼小桃子都將這些本屬于小姐的霸佔了去,奴婢就是替小姐覺得不公平!」金玉憤憤不平道。
心再次被刺了一下,雪婉開口,心中略微有些煩躁;「這些莫再說了,若是讓有心人听到,你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金玉知曉,金玉也只是在小姐面前說,又怎會在外人眼前說?」金玉吐了吐嘴,其中的厲害她還是曉得的。
收拾好以後,正準備就寢時,一名侍衛卻來傳報,說是林妃請她去百花殿一趟。
聞言,雪婉倍覺錯愕,她與林妃之間僅僅也就一面之緣,還是方才偶然踫到,林妃這會兒卻讓她去百花殿,林妃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小姐,用不用奴婢去告訴三皇子?」金玉也是一陣錯愕,隨即又道。
「無礙,我與林妃娘娘也只是一面之緣,並未有過過節,她定然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更衣吧。」
在金玉的服侍下,雪婉穿好衣裙便隨著侍衛向百花殿而去。
林妃坐在軟榻上,暖爐中的燻香靜靜的在空氣中飄散著,暖暖的,還帶著香氣,很是好聞,讓人覺得有些昏睡之意。
一陣腳步聲傳來,侍衛帶著雪婉走了進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雪婉跪在地上行禮;「雪婉參見林妃娘娘,林妃娘娘萬福。」
「起吧。」林妃的美眸在雪婉身上游移,淡淡的打量著她;「本宮有些睡不著,方才在御花園看到你覺得有些好感,便招你來坐坐。」
「雪婉謝過林妃娘娘厚愛。」雪婉答的很是拘謹,她從未與妃嬪間談過話,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放置手腳。
「這里又無外人,本宮也只是與你談會話,莫拘謹,坐吧」
應了一聲,雪婉還是有些不自然的坐在了梨花木椅上,身子略有些僵硬。
「本宮听說你以前在宮中是宮女?」林妃淡淡的開了口。
雪婉應了一聲,恭敬道;「啟稟林妃娘娘,雪婉以前確是宮女,是服侍已故的墨妃娘娘。」
「墨妃娘娘?」林妃知曉這便是慕容離的生母;「既是宮女,如今又怎麼成了這種境況?」
從宮女變成了小姐,能與主子一樣住宮殿,還有可以使喚的宮女,更能與慕容離如此親密,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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