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椅子破敗成碎片,大夫的身子也跟著顫了幾顫,直接屏住了呼吸。
他想,三皇子心中定是極喜雪婉小姐,否則也不會這麼生氣,煩躁,同時他心中也覺得,若是這次不將雪婉小姐治好,他便真的沒有命再活下去了。
以前一直看慣了三皇子慵懶隨意的模樣,此時看到這樣的三皇子,他竟從心中生出了一陣憐惜。
無論三皇子是怎樣的俊美,怎樣的瀟灑,他始終是人。
身子騰躍在空中,可林念桃的目光一直落在了皇宮的方向,一瞬不瞬的凝視著。
即便是心已經變的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可總是會,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望向那一處,暗夜中,皇宮在瞳孔中變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都看不到也好,什麼都看不到才不會再心懷牽掛,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戀了嗎?幾天以後肯定又是一條好漢!
吸了吸鼻子,林念桃轉過了身子;「現在我們要去哪里?」
「去游江湖,小白願不願意?」
鼻頭皺了起來,林念桃點頭;「這自然是願意的,不過我要吃遍全天下的美食,還要看遍全天下的美景,你的銀子夠不夠我揮霍?」
听到她的聲音又恢復了往常,懷楚一直擔憂的心這才落了下來,薄唇輕勾;「自然是夠。」
嘿嘿笑了兩聲,她的手在懷楚的肩膀上輕拍了拍;「你用不著害怕哦,我有辦法賺銀兩的。」
聞言,懷楚心中倒有些疑惑;「小白怎麼賺?」
「你想知道嗎?先保持著你心中的這份好奇,一會兒自然就曉得了。」她還在神秘兮兮的賣著關子。
不過,比起她之前的模樣,他更喜歡她現在的模樣,懷楚應了一聲。
雖然心中一直在與自己說沒什麼,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的心已經揪在了一起,直到此時還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疼,有些時候更是疼的讓她呼吸不了。
愛的深便傷的深,就這樣靜靜地疼著吧,懷楚這麼關心她,她不能再讓懷楚擔憂了,即便是在他的面前強笑歡顏,也不能再讓他擔心。
將心中浮現而出的酸澀還有疼痛全部都壓抑了下去,她戳了戳懷楚的肩膀,在他耳旁低語了一句。
溫潤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抹不解,但還是按照她的話向著某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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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所有的傷口都已經包扎好了,大夫道;「三皇子,如果雪婉小姐能撐過今夜的話,便無礙,今夜定然要讓她支撐下去。」
話語落後,大夫就退了下去,房間中只剩下了慕容離和床榻上的雪婉。
深邃暗沉的眸光再一次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御花園的方向,隨後,他在床榻的邊沿坐了下來。
雪婉的臉色似乎自從回到駐地後便再也沒有紅潤過,總是蒼白的像一張紙,一戳就破,濃濃的血腥味在宮殿中飄動著。
眸光雖是落在了雪婉身上,但是卻在不停地游移著,更多的卻是迷離,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霧,看不到他真正的情緒,但是細看之下卻能發現其中的那抹淡淡的涼意。
隨後,他的薄唇輕輕扯動,低沉的嗓音從其中流溢出來;「你便真的那麼想要死去嗎?其實你說的也對,若是你想要死,別人又怎麼可能阻攔的住你呢?」
話音微微頓了一下,他又續道;「只是我一直以為雪婉還是如那時年幼,即便是腿已經受了重傷,卻也能將我從湖水中救起,然後找到大夫,若是你這次真的死了,我倒也不會再說什麼,畢竟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但你不再是我認識中的雪婉,你的模樣會在我心中一點一點淡化,直到最後什麼都不剩,就這樣吧」
寂靜的宮殿中只有他的聲音在靜靜的回響著,許是冬日的夜晚太過于冰冷,也許是他的聲音太過于冰涼,讓人听在耳中竟然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淡涼,直直涼到了心底。
「若是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那便這樣吧,反正什麼也阻攔不了你」
雪婉陷入了一個黑色的迷霧中,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黑色,沒有一點的光亮,也沒有洞口,她整個人像是要被困死在其中。
然後,那道熟悉無比的嗓音一點一點的傳了進來。
他說,她若是死了,便不再是認識的雪婉
他還說,她若是死了,她的模樣便會在他心中一點一點的淡化,直到最後什麼都不剩
這樣的話讓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然後她拼命的向前跑,無論怎麼樣,她不能讓他忘記她,真的就這樣死了,那麼她也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想到這里,她奔跑的速度又快了一些,一直一直的向前跑
原來,即便心中是再怎麼想死,也抵不過相愛之人的一句忘記,更原來,她已經愛他到如斯不可自拔的地步!
眼前燭火蕩漾,慕容離倚坐在塌上,微微合著眼楮,淡漠的神色,與以前相比,著實是判若兩人。
當你愛上一個人時,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方才與雪婉言語時,他直覺的排斥了用大婚一事。
即便是在雪婉沉睡之極,他也不願用這樣的話語,大婚只能允諾一個人。
天色在漸漸的轉亮,等到太陽升起時,雪婉終于緩緩的睜開了眼楮,一入眼簾便是床榻旁那抹紫色,沙啞著干澀的聲音,她艱難的開了口;「離」
緊皺的眉驟然松開,慕容離點頭,話語中有抹淡漠;「醒了便好,若是你再執意尋死,那麼就如你所說,誰也幫不了你,我記憶中的雪婉與別的女子都不一樣,勇敢,堅強,一如懸崖上那年的雪婉」
听著他有些淡漠的話語,雪婉的心止不住輕顫著,懸崖上那年的雪婉,時過境遷,不知還能不能回到懸崖上那年的雪婉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南宮羽匆忙道;「慕容離,小桃子怎麼不在宮殿?」
「服侍小姐喝藥」依舊淡然的丟下一句,面前一陣冷風起,哪里還有慕容離的身影?
南宮羽還在一旁嗦嗦;「清晨我便去了宮殿,敲了半晌的門,怎都未看到小桃子來開門,雖然我與小桃子的關系很是好,不分彼此,但闖進去還是有些使不得,你總歸已與小桃子坦誠相見,倒也不用避諱——啊——」
話語還未落,宮殿的門便當著他的面摔上,直直撞住了鼻子。
「該死的!慕容離,你到底在搞什麼玩意兒!」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鼻子,南宮羽低咒一聲走了進去,然後看到了一幅場景,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看到慕容離這個模樣。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信,那雙狹長慵懶的眼眸如鷹一般銳利,裝滿了驚駭,再也沒有一分冷靜,而且仔細看去,竟能看出他的手有些細微的輕顫。
慕容離,慕容離到底怎麼了?
而也是生平第一次,慕容離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混亂,如此的慌張。
他鮮少有怕的東西,即便是死,也不悔不怕,更無絲毫的混亂,可此時他竟慌亂的有些怕,恩,的確是有些怕u4xd。
不是沒有想過昨夜以後的事情,他想,若是他沒有按照子時及時趕到御花園,小桃子定然會與他鬧脾氣,會不理他,會不和他說話
但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她竟離開了他,遠離他,心中掀起了巨濤駭浪,沒有片刻寧靜,就連眼眸中的眸光也跟著變的冷凝,沒有絲毫的溫度。
低沉的嗓音也沒有一絲溫度,冰冷的猶如窗外寒冬臘月的天;「來人!」
「主子。」
「用盡任何一切辦法,給我將小姐找回來!」
暗衛應了一聲,然後迅速退了下去,南宮羽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卻已經被下了逐客令;「出去!」
哎呦這人是想怎樣啊!南宮羽一肚子的火,但在看到慕容離的神色後,還是走了出去。
慕容離今日很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就像吃錯了藥,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眸光落在床榻上,慕容離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住了床榻,修長的手指將她遺落在床榻上的衣裙緊緊握住,臉龐不復以往的慵懶。
人世上,總有一個東西是能讓你失控的,或許是某些人,或許是某些物。
當總在面前來來去去的小桃子驀然不見時,他心中竟像是硬生生的少了一塊,不再完整。
心心念念的竟然都只是那三個字,小桃子,小桃子,小桃子
若是沒有了她,若是沒有了她,不,他定然會將她尋回來!怎可能會沒有他,他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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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佇立在眼前的物什時,懷楚溫潤的眼眸動了動,有些不可相信;「這便是小白口中所言的銀子?」
只見,佇立在兩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墳墓!
「是啊?有那麼不可置信嗎?」林念桃眨了眨眼楮;「你不是說這是什麼什麼皇上的墳墓嗎?」
「這的確是,但與錢財有何關聯,小白?」
「當然有關聯啊!只可惜咱不是才女,琴棋書畫是一樣不通,但是投資,這個自然是曉得的,可是投資的第一步就是銀子,沒有銀子怎麼辦,那就去盜墓!」
她說的異常慷慨激昂;「這人不是皇上嗎?那陪葬品肯定會很多,只要挖出來一樣,嘿嘿」
眼前調皮的小白似乎又回到了初次見面,那般的調皮,那般的狡黠,那般的可愛,那般的讓人心生憐惜。
可這樣的笑容,這樣的小白,自從回了駐地後,他便再也沒有看到過了,即便看到她的笑容,也是牽強。
「小白,此時的你是真的快活嗎?」不由自主,他輕輕的問出了口。
微微一怔,林念桃將眼楮中的那些東西一一掩了去,暗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揚起了一抹笑容;「當然快活啊,不然我笑這麼開心干嘛,不過你要是能盜到寶物,我會更快活的。」
有了她這句話,懷楚一直擔憂的心終于落下了,咀嚼著有些陌生的兩個詞;「若是小白真的想要投資,我給小白銀子便好。」
什不自人。「不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先盜寶,以後的再說!」林念桃倒說的有些理直氣壯;「而且出門時,我已經看過日歷了,今天絕對是黃道吉日,宜入殮、除服、移柩,你看全部都和死有關,多適合盜墓啊!」
懷楚的眼角抽動;「」
的確,小白又恢復成以前的模樣了,調皮,而且愛搗亂。
于是,在林念桃的指使下,兩人開始盜墓,倒是生平第一次做賊,懷楚將土挖了出來,身上白色的衣袍盡數被染髒,不過,他的臉色依舊如往常那般溫潤,看不出半分狼狽。
兩人便這樣挖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入了墓室後,林念桃終于吐出了一個字;「靠!」
這哪里會是皇上的陵墓,就連地主的階級都沒有夠得上,挖了這麼久,里面就是幾只破手鐲,不過玉色看起來挺好。
伸手模過額頭上的汗珠,林念桃又看了幾眼手鐲,然後揣在了腰間;「懷楚,你的判斷肯定有誤,而且誤差絕對不小,哪個皇上會窮到這種地步啊,還是先去當鋪吧,我們明日去些風水好的地方,再去多弄一些」
風水好的地方,懷楚的眼角抽動的更加厲害了,而且明日還要再去!
走到了集市上,林念桃尋了一家當鋪便走了進去,懷楚尾隨其後。
無論那個朝代,奸商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看了鐲子後,那老板便擠眉弄眼的想要宰她。
可她是那種能被宰的人麼?冷哼一聲,與老板過起了招。
一臉寵溺溫潤的眸光將林念桃籠罩其中,懷楚淡淡的輕笑著,如果小白能夠一直這樣愉悅下去,那該多好!
而從今往後,他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來破壞小白的這份狡黠與快樂,尤其是慕容離!
他既是傷了小白,那麼最好就不要再出現在小白的面前,否則,他定然不會讓他好過!
就在林念桃與老板討價還價時,一抹黑色的身影也走了進來,他身軀頎長,渾身上下也浮現著尊貴之意,不過他的臉平淡無奇,倒也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恰巧這時,林念桃也已經與老板說好了價,將老板給出的銀票正往衣裙中塞著,轉身,卻與那名迎面而來的男子踫了一個正著。
沒有抬頭,只是道歉一聲,她越過了那名男子便向著懷楚而去。
可當男子的目光觸及到林念桃的臉頰時,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幽光,然而也只是瞬間,隨後,他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玉佩,大手輕輕的摩挲著。
沒想到活了二十年,有一日竟會落到這種地步,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諷的笑,然後喚過了老板,將那枚玉佩遞給了老板;「活當。」
當玉佩放在手上的那一刻,老板的眼楮差點都直了,滿臉笑容道;「公子若是死當的話,我倒可以出價高一些。」
這可的確是好玉佩,一看便是價值連城,嘖嘖,若是能將這塊玉佩佔為己有的話,那可是多少的銀票啊!
聞言,男子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已經落在了老板的頸間,冷聲道;「我一向不喜別人廢話,若是這塊玉佩給我保不住的話,那你便記得,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將你的腦袋割下來!」
雖然愛財,但是命也的確更重要,當即,老板便點頭哈腰,只說知曉了。
將銀票拿在手中,男子出了當鋪的門,林念桃正在買灌湯包,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
但林念桃的身影落入眼中後,男子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然的弧度,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林念桃身後。
吃完了灌湯包,懷楚也站到了她眼前,問道;「小白還想不想回宮?」
還想不想回宮,那樣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可是當再一次听到宮時,完全不由自主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慕容離的臉龐,然後疼痛的感覺再一次在心中肆無忌憚的蔓延起來,就像是被鋒利的針尖扎過一般,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雖然已經告訴過自己別去想,別去想他,但是她還是會想,感情的事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便能斷的了
一萬,謝謝親愛的小燕子的大紅包,小燕子破費了,某藍來安慰,每一件事情都有這麼發展下去的必要和原因,親們耐心看吧,好了,閃人了,一萬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