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將重傷昏迷後的慕容離帶到了大夫哪里,大夫開始為他把脈。
房間中靜靜的,就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的到,慕容離一臉平靜的躺在床榻上,就像是沉睡過去了一般,很是安靜,而就是這種安靜讓南宮羽心中有些發慌。
怎可能不發慌,他受了這般重的傷,若是有個好歹
才想到這里,南宮羽便呸了一聲,慕容離是誰,可是禍害,俗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就慕容離這禍害,怎麼可能會有好歹!
在他胡思亂想間,大夫起身,一臉的沉重,只是這一臉沉重,南宮羽心中已經知曉,定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果然,大夫開了口;「他本就受了極重的內傷,再加上手臂上的毒傷,還有最後一次顯然是用了狠力將所有的內力都逼出,這具身體早已是千瘡,想要讓他醒來,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恕在下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我將他帶到這里來就是讓你醫治的,豈是听你來說這些廢話的!」南宮羽心中一震,徹底發怒的變了神色。
隨著話語,大夫的身子輕顫了一下,隨後有些惶恐道;「不是在下不肯醫治,而是他受的傷的確是太重,只怕是天羅神仙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那些話不要再讓我听到第二遍,此時你無論如何都要將他醫治醒來,否則,你的腦袋難保!」
反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大夫輕嘆一聲,開始為慕容離先清洗手臂上的傷口,清洗過傷口之後,煎了幾幅藥讓慕容離服下。
守著慕容離,南宮羽輕佻而不正經的臉龐倒是難得顯得嚴肅認真,他心中總歸是相信,慕容離一定能醒的,他一定能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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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千層塔受了那些和尚的經文刺激後,林念桃的魔性不僅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嚴重,看到一切物什都想要毀滅。
身子在空中躍飛著,林念桃的眼楮還是一如往常的血紅,手中的劍隨意揮砍著樹林。
而懷楚就在她身後,看著她的模樣,他的眉皺了起來,心疼在心中蔓延。
她似是感覺不到疲憊,也感覺不到饑餓,從晌午便一直在樹林中胡亂砍動著。
終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懷楚幾步上前站在了林念桃身側,聲音溫柔的如拂過的春風;「小白是不是餓了,去吃東西,好不好?」
此時的林念桃根本就不同于往日,之前那段時日她雖已成魔,但是還有安靜下來的時候,可現在的她腦海中只有煩躁,無窮無盡的煩躁,煩躁和毀滅的**已經將她完全淹沒,她什麼都听不進去,心中只知曉要毀滅,要毀滅,無論是什麼東西都要毀滅!
毫無疑問,當懷楚閃身站在她眼前時,她已完全認不出他了,只覺得他讓她更加煩躁,她要毀滅,恩,她要將他也毀滅了!
手中的劍垂落,她鮮紅而毫無焦距的眼眸對上了懷楚,隱隱的暴躁和狂亂在流動著,但懷楚沒有留意到,他唯一看到的便是她停了下來,她肯看向他了,心中的喜悅跟著浮現。
只是還未等他言語,林念桃手中的長劍一個反轉已經狠狠刺進了懷楚的肩膀處,如花的鮮艷流溢而出,將他身上白色衣袍渲染成了紅色,而懷楚始料未及,甚至,溫柔的笑還停留在唇角。
當劍抽出的那一刻,懷楚的手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他心中明白,這並不是小白的本意,而是魔性驅使她的,沒有理會傷口,他的唇角依然是那抹溫潤的笑,輕聲喚著;「小白」
林念桃血紅的眸子在觸及到懷楚溫潤的臉龐,還有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時,像是什麼刺激到了她一半,身子慌亂的向後退著,口中還在不停的尖叫,狂亂暴躁的眼底有了一絲痛,一絲亂
「啊——啊——啊——」
雙手抱著頭驚叫著,她一步一步向後退著,腦海中白光乍現,有些東西隨即浮現出來。
這個身著一襲白衣的男人,總會對她溫潤的笑著,會給她烤魚,會給她買衣裙,會柔柔的凝視著她,可她傷了他!
心中惶恐而慌亂,她蹲在地上尖叫了起來,臉頰上盡是痛苦。
手一動,懷楚從衣袍上撕下了一片衣袍,然後將傷口包裹好之後蹲在了林念桃眼前,柔聲道;「小白乖,沒事了,小白乖」
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言語,林念桃依然在尖叫著,貝齒甚至將嘴唇咬出了血痕。
心疼,懷楚的手溫柔的拉下了林念桃的手,緊握著她的手心,他看著她;「沒事了,小白乖,看已經不流血了」
眼楮微微眨動,林念桃的目光落在了懷楚的胸口,果然沒有耀眼的紅,她終于止住了尖叫,聲音有些囁嚅;「紅剛才血」
聞言,懷楚幾乎有些欣喜若狂,他小心翼翼;「小白看錯了,沒有紅,也沒有血」
「餓。」她紅色的眸子盯著他,再一次道;」餓了。」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可懷楚心中的喜悅是無法形容的,他將她帶在身後,給她烤野兔,給她弄青菜湯。
她也是真的餓了,一連喝了許多的青菜湯,喝完之後,便將懷楚的腿當成了靠枕,頭一動,便枕在上面,熟睡了過去。
微風拂過,懷楚的手落在了林念桃恬靜的臉頰上,嘴角不由自主勾出了一抹輕笑。
往後的三日,無論懷楚去哪里,林念桃總是會跟在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會一起摘野菜,雖然更多時候都是抓起一把雜草扔進懷楚放野菜的籃子中,會將他剛捉到的兔子又放走,但是,懷楚嘴角的笑越來越多了。
只是,他心中那個謎團始終沒有解開過,那就是連上帝君和慕容離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聯,還是他想多了,如此而已?
這樣的日子似乎很美好,很快活,的確是很快活,在懷楚心中,這便是一直如夢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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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了,整整三日了,慕容離依然在沉睡著,沒有絲毫要醒的痕跡。
每日,大夫都會來為他換藥,也會讓他喝藥,可他仍然是沒有一點知覺,優美的薄唇依舊是蒼白,還有些泛干。
南宮羽長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慕容離身上;「禍害遺千年啊,你這禍害比起別的禍害可是技高一籌,別說遺千年,更應該遺萬年的,你怎麼就醒不了呢?」ulgc。
正在這時,大夫走了進來,看了南宮羽一眼,他小心翼翼道;「這位公子身上的傷的確很重,耗盡了所有內力和心脈,到了如今都不能醒,只怕是大勢已去,還請公子節哀,入葬吧」
這幾日所做的功夫無非不就是死馬當活馬醫,這人根本就是活不了了,在他的醫館中也已經拖了好幾日了,再拖下去也還是個死,倒不如早些下葬。
怒極,南宮羽一腳將大夫踹翻在地,臉龐之上盡是憤怒的火焰;「滾!」
從地上倉皇爬起,大夫哪里還敢言語,直接消失在了房間外。
身子倚在了牆壁上,南宮羽的目光閑涼的望著慕容離;「既然你這麼想死那麼就死吧,可是你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小桃子如今不知去向,還有她的魔性越來越厲害了,她完全也不記得你,若是你不遺憾那便死吧,至于——」
他的話音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你死了也無所謂,反正不管小桃子能不能好,懷楚都會守在她身旁,到時相親相愛,雙宿雙飛,你死吧,死吧,還有棺木你不用擔心,咱們朋友一場,我定然會將你扔在土坑中直接埋了,什麼都省了」
話音落,他的眸光再一次落在了慕容離身上,卻徒然發現他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一些,心中一顫,臉龐有些灰敗,他的手落在了慕容離的鼻間,竟抑制不住的有些輕顫。
他的鼻息間哪里還有呼吸,安安靜靜的,沒有呼出來的氣,也沒有吸進去的氣,只是那般睡在哪里,就連這幾日身上唯一停留的溫度也消失的一干二淨。
南宮羽心中像是被什麼狠狠堵住了一般,疼痛難忍,終究,他還是沒能活下來。
也是,那麼重的傷,他又不是閻羅王,怎麼又能活的下來?
堅持了幾日的身子瞬間頹廢的靠在了牆壁上,他心中澀澀的難受,就連話音都是堵塞沙啞的;「往日都是娘們守著受傷的人,這次老子難得娘們一回,你竟連面子都不給,你再睡一日,明日我再送你走」
終歸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一直以為這禍害能醒的,長長出了一口壓抑的氣息,南宮羽站起了身子,向著房間外走去。
這禍害一向講究,無論是吃穿還是什麼上,如今他去了,他自然要將一切都為他準備好。
天色漸漸暗沉,從白日到夜幕降臨,變成漆黑一片。
南宮羽已經將棺木準備好了,是上等的紅木棺木,明日他便把他運往皇宮。
已經做好了這一切,可南宮羽卻總覺得心中有些空蕩蕩的,傷感的讓他打不起一點精神,甚至不忍心再去看一眼床榻上的慕容離。
南都眼日。只要多看一眼,他便心中如刀絞一般的痛,夜晚的寒風刺骨而來,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南宮羽便那般坐在院落中。
而房間中。
慕容離的確已經沒有了呼吸,身子都跟著徹底的變冷了下來,沒有心跳,沒有溫度。
就在這時,放在他身側帶血的顯鋒劍竟然浮現到了空中,散發而出的耀眼光芒將慕容離從上到下都籠罩在了其中。
這一幕顯得著實詭異,但並沒有人看到。
又過了片刻功夫後,顯鋒劍上的光芒消失,然後從空中再次落到了慕容離身側,安安靜靜,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夜仍然是那麼的寂寥,那麼的冰涼,南宮羽還是那樣坐在院落中。
可是,慕容離垂放在身側的手卻細微的動了動,他像是陷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是黑的,沒有一絲的光亮。
他在向前,一直向前,但永遠都是黑暗,不知走了多久,兩抹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眼前,一抹絳紫衣袍的男子,一抹女敕綠衣袍的女子。
女敕綠衣袍的女子一個箭步擋在了男子身前,頭一揚,嘴一撇;「帝君,你到底讓不讓我給你梳發?」
「你覺得我會讓你把我的發絲偷偷拔下來去繡畫?」男子睨了她一眼,冷哼道。
「銀絲不是沒有了麼?九重天之上不就只有帝君的頭上有銀絲麼。」女子說的理所當然;「你頭上還有幾根銀絲,待我把銀絲全部都拔下來後,那幅畫應該也就繡好了。」
聞言,男子的眉抽動了幾下,長腿躍過女子便要遠去。
女子的眼楮眨了眨,然後耍無聊的抓住男子的衣袍跪坐在地上,泫然若泣,嗚嗚咽咽道;「帝君你怎好生小氣,你頭上明明還有幾根銀絲,怎這般舍不得,你堂堂一介帝君竟欺負我一個小花仙,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男子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片刻後,大手一揮,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嗓音有些低沉;「快點。」
女子頓時笑眯眯的,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向前一伏趴在了男子健碩的背上,一手撥著男子散落的發絲,一手快狠準的將銀絲拔下來,她拔完之後,俯身在男子的臉龐上親了一記;「帝君果然還是最喜歡我的」
話音落,便蹦蹦跳跳喜滋滋的走了,男子一襲紫衣,風華卓資,望著女子遠去的眼眸中有幾分笑意。
再然後,這一幕突然轉變。
九重天之上,白霧繚繞,歌舞升平,觥籌交錯,各路神仙全部都前來落座,而正位上男子與一位和尚並肩而坐。
各路神仙齊聲喚道,連上帝君,佛陀,隨後行禮。
隨後,將手中的禮物一一向著連上帝君呈現,今日是連上帝君的生辰。
正在歌舞升平之際,一名仙女卻有些莽撞的沖了進來,神色有些慌亂;「帝君,小小小花仙要從誅仙台上跳下去」
聞言,名為連上帝君的男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仙怔愣,隨後緊追而上,佛陀隨其後。
當眾仙趕到誅仙台時,小花仙正坐在誅仙台的邊沿,身子一動,便會掉下去。
听到聲音,小花仙回過頭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只是她的臉頰已經消瘦了很多,如今顯出尖尖的瓜子下巴;「帝君倒是來了,我就說我若是尋死的話,帝君就會來的」
連上帝君好看的臉龐有些不耐;「這便是你的小把戲,你以為這樣便會讓我重新喜歡上你?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花仙,竟奢想要得到我的喜歡,不覺可笑?」
小花仙一怔,臉頰上更加顯得蒼白和沒有血色;「可帝君以前都說過喜歡我的,我來這里就是小把戲,看帝君到底會不會緊張我,事實證明,帝君來了,不是嗎?」
「身為帝君,我一向有些無聊,你便是自己主動要做我的趣子,我自然會配合你,只是陪你玩了八個月而已,如今對你感覺到索然無趣,自然不想再陪你玩了,今日攜眾仙來這里,也無非不過是看一個小花仙出丑而已」
聞言,小花仙的身子顫了顫,八個月,二百四十多個日日夜夜,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場鬧劇而已,鬧劇過後,他依然是萬人之上的帝君,而她依然是毫不起眼的小花仙。
「那帝君可曾有過真正的喜歡我,哪怕一點一點」她的臉頰上充滿了期待和盼望,還有一絲卑微。
「你一向都是這麼不自量力的嗎?」連上帝君冷笑道,眼眸中卻閃過了一抹暗沉陰鷙的光芒;「這里隨意的一個仙婢都比你有趣千萬倍」
話音落,他隨意拉過一旁的仙女便吻了下去,眾仙嘩然,小花仙則是面如死灰。
終歸是,終歸是,他不喜她的,她心中本還留有一絲希望,但是如今已經隨著破碎的心變的灰飛煙滅。
目光從那兩人的身上僵硬的離開,小花仙落寞而受傷的目光落在了手腕間,手腕間是一串用雨花石串成的珠子,晶瑩剔透,十分美麗。
這串珠子是帝君手腕上的,見她眼瞧著喜歡,便拿下來給她的,如今看來,也終究是一個笑話而已。
明明告訴過自己不哭的,可一瞬間卻仍然想要流眼淚,她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好了,明天萬更,你們都好歹出來一下吧,不然我就頹廢死了,嗷嗷嗷哦,閃人了,我這就閃了,唉,走人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