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這樣的意外,198不負如來不負卿（四）
當我們都老去的時候，我希望你在某一瞬間的微笑，那是因為回想起了我。嘜鎷灞癹曉——于琰
風依然緊緊地握著手機，那樣的用力，縴細的指關節泛起一片瓷白，喃喃地說著︰「一定會是凌菲，剛才打電話卻有不肯說話的那個人一定是她。」
也許，她只是想找一個地方安靜一段時間，然後她會一臉歡笑地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樣的沒心沒肺，朝著她大喊︰風依然，我們去逛街吧！你瞧你這身上的已經早就過時的，姐帶你去淘幾件質量上乘款式新穎的衣服來。大學四年的時間，這樣的話已經每個月都能听到一兩次，那時候的凌菲已經在做兼職，賣出一套房子能得到千分之五的提成，而她靠著給雜志社和網站寫幾個文字賺取自己的生活費，生活算得上是小資。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開口了，就在他們準備放棄希望的時候，他卻艱難地喊出了兩個字——媽媽。
一個低靡卻又溫柔的嗓音輕輕地落在她的心里，「當然是小爺我。」下一秒鐘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股熟悉的廣藿香的香味兒將她緊緊地包裹著，手指攢著他的衣角，呼吸漸漸地平緩起來，仰著頭，雙手地撫上他的臉龐，聲音莫名的有一絲的顫抖。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眼底的那一抹眷戀，被他收斂了起來，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去晚了一步，爸爸被人接走了，不過後來他打電話給我，說是晚飯之前一定會趕回來。」
唇角斜斜地勾起，無聲地笑了笑，略帶著薄繭的指月復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眼角，柔聲說道︰「不會有事的，琴姐不過是想爸爸了，他們在一起將近十年的時間，而且琴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我接了一個電話，那頭的人卻一直沉默，我想她應該是凌菲。」依然淡淡地說道，卻怎麼都掩飾不住臉上的焦急之色。
人的一生里，總有一些是自己承擔不起的失去，只是在失去的那一刻，你根本沒有醒悟過來，總以為最好最美的在後面等著你，卻不曾想明天，後天，更久以後……也許等你白發蒼蒼，再回首往事的時候，那一刻，你的腦海里會出現一個人或者一件事，頓時潸然淚下。
這話剛落，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下來，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依然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唇畔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這也許只是湊巧，別想得太多了。」
「依然，你先別激動，我現在就打電話過去問問，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是不是她，你都不能著急。」于錦輕輕地將她擁入懷里，柔聲說道，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瞳孔緩緩地流淌著瀲灩的波光，他怎麼也不相信這大過年的凌菲會跑到西安去，但還是將那個陌生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爸爸是用琴姐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琴姐去機場接他了。」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便是從手機那頭傳來的輕快的旋律，只是，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手機里傳來的是移動小秘書冰冷機械的聲音，「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听，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听……」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同樣的話，依然緊緊地蹙起眉心，手指下意識地握了起來，因為太用力導致指關節微微泛白，
似是有什麼一直壓抑著他，想要徹底的沖破，他身子的緊張慢慢地舒緩下來，然後將臉埋進她的懷里，悶著聲音說道︰「我們先回房間，一會兒再下樓去。」
「不，一定是她，阿錦，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凌菲。」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那是一種默契，長久時間在一起形成的一種默契。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感覺恍若隔世一般，從天堂到地獄，看似遙遠，卻也不過是一步的距離，一念之間，便是天堂與地獄之別。
「嗯。」她重重地點頭，生怕他也為著她擔心。
那一天，他無意中推了她，于是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從陽台上掉下去，他還看到樓下于錦傻傻地站在那里，似是呆住了一樣，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他。
西安？依然在心里念著這個城市的名字，她從來都不知道凌菲在西安會有朋友，如果沒有朋友的話，她為什麼又要去哪里？突然，腦海里回想起不久之前她跟自己說過的一件事情，以前的她幾乎很少提前自己的事情，一直到那一次凌菲才告訴她，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家了，而父親死于母親的正當防衛。
李敏看似放下了心里的執著，卻依舊很敏感；于琰這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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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只腳早已經站在了佛門之外，只是想要跨過那一道門檻，卻是極難的事情，心在紅塵外，身，卻在俗世里，他有屬于自己的執著；于錦似乎洞曉了一切，就像是站在最高點的主宰者，而于浩楠他只是一個生活的失敗者，被徹底的遺棄了。
「哥，有句話我知道不該說，可是我覺得……」于琰皺了皺眉，欲言又止的模樣，柔和的燈光完美的勾勒出他臉部的線條，細長的丹鳳眼似是噙著一抹放蕩不羈。
斂了斂神色，于浩楠強忍住心底的憤怒，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他無言以對，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底一閃而逝的愧疚，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色澤。
「沒事的，等會兒我再打一次，如果真的是凌菲給你打的電話，她不想接，也許就是不想讓你直到她的狀況。」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里，雙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頰，他看到她的瞳孔里有他的影子，可是她卻根本感覺不到他，心里一陣陣的抽痛，卻依舊用輕快地語氣跟她說，「依然，別想太多了，你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等她想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找你。」13385373
他想要做金岳霖，可是她卻不是林徽因，只因在她的心里，她更甚林徽因。
「依然。」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Ua97。
此生，若是得不到，護不了，寧願百年孤獨。
那一年，他五歲，那天晚上，他在公園的長椅上睡著了，一直到半夜的時候，被于浩楠找到，這才將他抱回了家。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很乖，李敏說的話他從都不敢忤逆，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就連她也不會要他。
「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顯示的歸屬地西安，凌菲有可能會去西安嗎？」幾乎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迷茫不知所措的她，心里微微嘆息，「依然，你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也有可能是她回老家過年去了，你不是說認識她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回去過嗎？」
依然微抿著唇角，如果不知道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她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個極其友好和睦的家庭，一個是父親的情人，一個人親生母親，一個是家里的養子，一個是二十六年前目睹了那一場變故的親生兒子，還有她，看似是一個局外人，其實早已經入了這個局。
又望向朝著門口的方向望過去，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再說出口的時候卻早已經是另外的話，眉心微微皺起，「于琰，不如你先去陪著媽媽，不能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情，要不然的話她肯定會受不了的。」
「小琰，爸爸是不是回來了？」于錦回眸，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隨即勾唇淺笑。
「嗯？」唇角微微翹起，漾出一抹極淺的笑容。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揚起精致的小臉，清澈的瞳孔迎著他俊美如斯的容顏。
「自己做過的事情，你還怕承認嗎？于浩楠，你真是一個虛偽的男人，只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所以我不會答應離婚，不會答應。」
他扶著她走出房間，卻听到李敏冷嘲熱諷的語氣，臉色更是難看的緊，恨恨地說道︰「于浩楠，你要是不想來這里過年，你就給我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不管她的話有多麼的尖酸，多麼的刻薄，自始至終于浩楠都沒有再反駁他，深沉，內斂，多年的官場生涯讓他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于浩楠，他的隱忍已經讓他站在了成功的最高點，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終究是不能當它不存在過。
「嗯。」她點點頭，微抿著唇角，漾出清淺的微笑，又說道，「爸爸是幾點的飛機到？是你去接他還是于琰去？」
天色越發的陰沉起來，在遠處的天邊，是與海水的交界處，一片迷蒙的色澤，似是有一片大水霧遮擋了光線。窗外是一片幽靜的竹林，即使已經是隆冬的季節，空氣里卻依舊彌漫著一股清淡的竹香。
「好。」依然含笑應道，自始至終都不曾放開他的手。
「陳醫生說，再過幾個月就能看到寶寶的模樣了。阿錦，不僅只有我需要你，而且我們的寶寶也需要你。」
溫熱的指肚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唇畔的笑容一點點地褪盡，依然，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每次看到你這般的模樣，就好像有無數的鋼針扎在我的心口，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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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寧願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你重新見到陽光。
「哥，不如你去一趟將爸爸接回來。」于琰倚靠在門口，淡淡地笑著說道。
「那就好。」她似是松了一口氣，忽又想起曾經于琰對她說過的話，心里莫名的一陣陣疼痛。
正當她想要模索著回電話過去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雙手扶著床櫞，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挪過去。
他忘不了那一年，第一次听的懂什麼叫做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你是我從孤兒院領回來的，那樣的話就像是一塊紅通通的鐵烙一樣，殘忍地落在他的心口。那天晚上，他沒有回家，一直躲在樓下的公園里，他躺在草地上一顆一顆地數著星子，想了很久，為什麼自己親生父母不要他，可是怎麼都想不出原因。
溫熱的掌心疊在她的手背上，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說道︰「用不著我去接，琴姐應該會將爸爸送回來。」
「爸回來了？」听到有車發動機的響聲，依然試探性地問道。
「你找私家偵探調查我？」于浩楠倏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瞅著一臉無畏的李敏。
淡淡地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地說道︰「小琰，我從來都不把你當外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阿錦，琴姐她……」依然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心里莫名的涌出一絲不祥的預兆。
于錦猜的沒錯，的確是虞琴親自開車將于浩楠送回來的，只是她並沒有下車，在門口調頭之後便絕塵而去。
有人說，這個世界很小，我們就這麼相遇了，也有人說，這個世界如此的大，我們分開之後就很難在遇見。
忽然又意識到什麼，整個人微微一怔，手指緩緩地攤開，朝著他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阿錦，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可能是我太過敏感了。」
依然似是感覺到于錦的緊張，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與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後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
很多年以後，每當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她的時候，他都會輕輕地微笑起來，嘆息地說，她啊……之後便是沉默，沉默之下，原本是有千言萬語的，可是已經不必說了，那樣的你，在那樣的他的心中，早已經成為了永恆。
無奈地撇撇嘴，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然後將臉靠在他的肩上，「是啊！幾乎每一次過年她都跟我在一起，只有去年的時候，他們公司組織出國旅行。」
曾經看過汪曾祺寫過一篇《金岳霖先生》，其中有個這樣的細節，說是林徽因去世多年，金先生忽有一天鄭重其事地邀請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飯店赴宴，眾人大惑不解。開席前，他宣布說︰「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頓使舉座感嘆唏噓。
「阿錦，是你嗎？」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的亮光，她只能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前走。
「如果，你一直都看不見的話，我會做你的眼楮。」靜靜地凝著她，那樣的專注。
初遇，他的美連女人都會嫉妒，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高貴，優雅……
依然靜靜地聆听著，她只能感覺到于錦身子的僵硬，然後緊緊地抱著他，她的臉貼在他的背脊上，細聲軟語，「阿錦，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哪里不舒服？」看不見他的臉色，她只能感知，卻不知此刻他的臉色早已經陰沉了下來，深邃漆黑的瞳孔里隱約流淌著瀲灩的波光。
「或許她是想出去散散心，又或許打電話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溫熱的掌心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
他緊緊地扣著她的手指，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板，那是唯一讓他堅持下去的理由。
似是感覺到他的異樣，心咯 一聲，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朝著他莞爾一笑，「阿錦，你這是怎麼了？今天可是過年，你應該開開心心的才是，別讓爸爸和媽媽擔心，還有，別讓我們的孩子擔心。」
金岳霖為了林徽因終生未娶，因在他心中，世界上已無人可取代她。在于琰的心里，風依然也是無人可取代的，他寧願百年孤獨，來憑吊自己的這一份愛情。
看不到他們的臉色，卻能用心去感受，那樣的真切，比眼楮看到的真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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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倍。
她握著他，然後放在自己的小月復上，柔和的燈光輕輕地灑落在她的臉上，暈染了一層瑩色的光澤，唇畔的那一抹笑容，宛如二月里盛開的花兒一樣，明媚，燦爛。
「希望如你說的這樣。」于琰微笑，轉身退了出去，最後那一瞥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樓下傳來一陣噪雜的腳步聲，緊接著便听到「嗒嗒嗒……」有人在上樓梯，于琰就那樣出現在門口，似乎想要站成一棵樹，然後站成永恆，他的眸光里只有她的身影。卻在那一刻，他突然清楚的明白，此生，他只是她生命里的匆匆過客，回眸的一瞥，那般的驚艷，卻不屬于他。
「于浩楠，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忍著你，那是因為我對你一直還抱著希望，你以為你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所作所為我不清楚麼？」嘴角勾出一抹哂笑，那樣的不屑的神情氣得他臉色發青，「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女人叫虞琴，十年前就跟你在一起，其實這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畢竟我就是一個廢人，而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需要有正常的**和發泄……」
于錦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含笑應了一聲，「好。」
「小琰已經去了快一個小時，大概很快就回來了。」
李敏冷笑一聲，眼底露出一絲鄙夷，「你兒子？這簡直是我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過兩年他就三十一了，三十來年，你有沒有盡到最父親的責任？哦，我倒是差點忘記了，你可以在外面找女人給你生，不過這老天爺可是長了眼楮的，你這輩子也就注定只有一個兒子。」
「琴姐送到門口，然後立刻就離開了。」似是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自始至終他都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阻止。
于錦患上了自閉癥，足足三年的時間，他都不曾開口說話。
爸著在地。彼此怨恨了二十多年，卻依舊「不離不棄」，這是他對她的一種愧疚，一種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愧疚。
「她已經問過我，我只說爸爸先去見老朋友了。」
也許，此生，再也看不到那一張俊美如斯的容顏，即使就在眼前，即使挨得她很近，即使她的手指能夠觸模到他。她不曾絕望，也不曾放棄，只為等在未來的某一天，她還能重新看到他，依然一直都堅信，當上帝關上你這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
「李敏，這是我兒子的家，跟你沒關系。」耐著性子，將外套月兌下來，李媽立刻走過去接了過去，將外套掛在衣架上。
「阿錦，你去拿我的手機，有一個手機號碼，是剛剛接了的，你幫我打過去，好不好？」緊緊地蹙著眉心，如果她能夠看得見的話，一定會捕捉到他的眼底一抹濃郁的悲傷。
于琰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轉瞬即逝，從小到大，耳邊充斥著的一直都是李敏和于浩楠的爭吵，最後李敏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每當這個時候，于浩楠就會隨便清理幾件衣服離開家，一直到半個月之後才會回來，從他記事以來，這樣的事情一直樂不此比地發生。
「好。」她點頭應道，微笑，眉目如畫。
「我知道了，你先陪媽聊會天，我一會兒就下去。」對這個非親生的弟弟，他從來都是寬容和諒解，盡量滿足他所需要的一切，就當是彌補李敏對他的殘忍。可是很多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他，于琰的桀驁不馴，在他的面前卻從來都沒有頂撞過一句。
關上房門，再也听不見外面的聲音，仿佛是隔絕了一切，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悄然寂靜，一個狂風暴雨。
于錦輕輕地將她擁入懷里，眸光落在她的精致的容顏上，遠山如黛，透徹的瞳孔如璀璨的星子一般，里面倒映著他的影子，低頭，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吻，似是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口。抿了抿唇角，緩緩地說道︰「依然，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pS︰起得太早了，眼楮都快睜不開了，更新，睡覺，兩章並成一章了，寶貝們，記得去支持小魚的新文《在時光深處等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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