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倒談不上,只是有些東西的確見得比常人多一些而已。」吳清殤也不可能對劉當家說起自己所遇之事,便隨便找了個理由說道。
「原來如此,不知吳公子都去過什麼地方?」劉當家倒也沒多問什麼。以為吳清殤所說的東西是指去過的地方。
望著手中的酒杯,吳清殤神情一暗。「我去過的那些地方,如今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如今就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再去那里了。」
「少年得志時,皆莫酒相隨。何苦憶凡塵,唯我醉紅塵。之前我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長醉不復醒。」吳清殤喃喃自語道。
「我自幼還算讀過點書,你這詩詠誦得真是妙。就連我都心生陶醉,如今我都想把我這"劉醉酒坊"換成"醉紅塵"了。哈哈,我敬你一杯。」劉當家拿起酒杯就去吳清殤敬起。
「想你去過那麼多地方,有沒有什麼地方時你感覺最是形容不出,但是又極度神往的?哎,我就也一直想去這麼個地方。」許是想起自己沒能成為旅者,劉當家便是一陣嘆氣。
「黃河!面對它時,你總會不知自己為何物,天地間唯它存在也。」被劉當家這麼一問。吳清殤立馬不加思考的就想起了黃河。
「哦,這世道當真有如此神河?」劉當家反問道。
「呵呵,是與不是。非我一人之言便能斷定。」吳清殤也不想多做解釋便說道。
就這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半天,直到夜色彌漫的時候吳清殤才起身告辭。劉當家也挽留過,不過被吳清殤婉拒了。
回道王老伯屋中,便看到王老伯站在其妻靈位之前。
一陣孤獨的氣息從王老伯身上彌漫而出,漸漸的就連吳清殤也被感染,連帶這自己一直隱藏的孤獨宣泄而出,與王老伯的孤獨相互融合。
許是半個時辰或是一個時辰?王老伯模著亡妻靈牌說道「回來啦?二十個年頭了,又等到了今日,今日便是亡妻祭日,所以我沒賠你去劉當家那。」
吳清殤並沒有接話,因為他知道王老伯還有話要說。
「多少個日日夜夜了,望東起赤陽,待西起明月。我何嘗不是這般陪伴著你?我也知道你這些年下來一直在我身邊。」說著王老伯兩行眼淚便低落了下來。
「只是,只是我不甘啊。自你嫁于我後便從未有讓你過過好日子,更是在你傷病之時我更是無能為力。」此時的王老伯已跪在靈位之前幾近嚎啕大哭了。
待見王老伯如此悲憫,心中更是悲傷欲痛。也跟著王老伯對著靈位跪了下去。
「柔兒,你還記得你你說過你想吃的是白糖蒸青魚麼,今天我特意下廚做來給你了。
「柔兒,你這二十余年來可還好嗎?我也沒什麼,老樣子了,就是常常太孤單了,孤單得都快想不起你來了。」
「柔兒,你知道嗎?我們那女兒前些日子剛產下一男娃,可白胖了,還特像我們女兒呢。」
「柔兒……」
看著王老伯就這麼自顧自的的一直在說著,吳清殤便也傾心感受著王老伯的那份孤獨,似乎也有這樣才能幫到王老伯一般。
一個多時辰之後……
慢慢的,王老伯的話越來越少了。最後擦干臉龐,才起身為其亡妻又點燃了一根香。
吳清殤見其起身自己也緊忙起來扶著王老伯,待王老伯香點完後,吳清殤也默默的在靈位上上了一根香。
「你是怎麼知道今日亡妻祭日的?」看這靈位,王老伯說道。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道傷,只有心里深處那傷痛到了一定時間才會愈合。」吳清殤沒有直接回答王老伯,而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每每這時候我才感覺柔兒她就在我身邊一樣,有時候我會很想很想柔兒」許是听懂了吳清殤之話,王老伯用很是柔情的眼神看著靈牌。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吳清殤看著靈牌,拍了拍王老伯的肩膀。猶豫了一會隨後又說道。「若無意外,我可進仙門。到時我必學仙法,神通。學成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讓你得見妻子。」
一听吳清殤話語,王老伯並未顯得很是激動,反而平靜得就像湖水一樣,只有點點的漣漪。「我已過半百,心中並無太多奢望,若相見時,我更希望是我去陪她,而不是讓她來找我,畢竟我讓她受了很多苦。」
原本還在擔心王老伯會過分偏激的吳清殤此時心中反倒安心了許多,起碼在他看來能有這種想法就證明著王老伯並沒有到那種沉迷于亡妻內心世界的地步。
「再陪我豪飲幾瓶。」也不問吳清殤意見就見王老伯回房取了兩壇老酒出來。
「王老伯,若我離去。我會想你。」吳清殤為王老伯倒了一碗酒之後舉碗敬道。
「呵呵,不是想我。而是要想我與我妻。」王老伯豪飲而下。
「哈哈,是我不對,都想才對。」說著吳清殤又是舉碗一飲而盡。
三分酒意之後王老伯神色黯淡著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看著王老伯此時神情,吳清殤也不敢再去看,而是盯著靈位說道。「差不多一個月吧,之前所說之話,我吳清殤不忘。」
「你若去,我倒希望你能平安如山,仙人的世界不比凡塵啊。」王老伯一陣感慨道。
一听王老伯這麼一說,吳清殤也是一陣怪異。
「其實我也是仙人後裔,只是我那仙人的祖先都不知道是我的哪一先輩了,這中間過去了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差不多要忘記了。」又是一碗入月復之後王老伯才慢慢說道。
「難道仙人的世界很亂?」知道了眼前的王老伯居然還是仙人後裔之後,此時的吳清殤心里可謂是翻江倒海般震驚。
「我也是听我父親所說,我父親說那還都是傳自我爺爺的。總之我們都是一代言傳一代,據說以前還有本我那仙人祖先所留下來的游行記,里面說的都是些我們見都見不到的仙境,看都不曾看過的妖獸,听都沒听過的寶物,其內更是記載了很多仙人之間勾心斗角之事。只是後來那游記不知道在哪一先輩的手中丟失了。」王老伯搖頭說道。
「既然有個仙人的祖先,那為何……」說道一般吳清殤也就沒有說下去了。
「呵呵,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只是我也不懂,記得說是要有根骨的人才能成仙。那時候說是以前我有個先輩四處尋找我那仙人祖先,最終還真的尋到了,之後求著我拿祖先帶其修仙,結果我拿祖先就說是什麼沒根骨,最後就送其一些傳家之物的東西。反正說是這樣說到我爺爺那代也都沒看見什麼傳家之寶的東西。」王老伯笑著回道。
「根骨?元放之前說過我有根骨,那錢長老也說過我身具根骨。看來真不是人人都能修仙的啊。」此時就連吳清殤都在慶幸起自己了。
「原來如此,多謝王老伯提醒。」在听完了王老伯說完後吳清殤又是一陣感激。
「這沒什麼,正好我知道,我就告訴你了。」笑著說著還不忘給吳清殤倒酒。
看著王老伯,吳清殤此時除了感激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便舉起酒碗又敬了王老伯一次。「這種事情如果是我我都不輕易告知他人,王老伯如今卻對我知無不言,明顯是在關心于我。我又豈能不知。」
夜深人靜,幾分幽靜在小鎮慢慢傳蕩。
看著倒在桌上睡覺的王老伯嘴里還時不時的念叨著亡妻,吳清殤又是一陣搖頭,起身扶起王老伯就往其屋中而去。
收拾完剛才兩人的酒場後,見靈位燃香已滅,便又點燃一根。
回到屋中,取出元放所贈玄丹經,就又看了一篇。在確認了自己的確過目不忘之後便將其焚燒掉,望著這玄丹經所燒成的灰飛,吳清殤還是不放心。端了盆水來灑在其上,用手磨掉後才肯罷手。
「如今玄丹經已被我所毀,金丹也已被我所吞。元放老先生的東西應該沒人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原來那就是九轉金髓丹呀,居然是造就九轉金陽體用的。九轉金陽體啊,可我怎麼就一點都感覺不到我有變化?」想起當日誤吞九轉金髓丹的情景現在吳清殤都還一陣後怕。
其實倒也不是吳清殤感覺不出來什麼,而是這九轉金髓丹可是被那神秘金豆子動過了手腳。
處理完後吳清殤才又回屋躺在床上,雙手枕著後腦勺,打量著上方房梁。
「勾心斗角嗎?我有九轉金陽體,玄丹經,神秘金豆,這些東西若是讓人知道我想我小命應該不保了。這些東西以後我死都不對別人說。」一邊打量著房梁一邊暗暗說道。
「咦,我記得在那竹林石台中,那如夢如幻的靈草也跑到我腦袋里了。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也是個寶?哎,怎麼什麼東西都老希望往我腦袋里鑽啊?」一想起自己腦袋里現在正有兩個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吳清殤便又是一陣頭痛。
「不想了,先睡吧。靈杏宗,靈杏宗。呵呵,給我等著。」想起自己也能進仙門修仙,便又是一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