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溪流流淌中娟娟而流,帶起那叮咚般的清脆之聲回蕩在這無花無草的血色岩洞之內,仿佛是一條女子的娟帕一樣,異常的迷人,讓人不禁心生向往。
溪流旁,精致的亭樓之內同樣異常的安靜,在那溪流的折射之下,這亭樓也顯得妖艷了起來,仿佛在這一刻,大家都在聆听著那回蕩耳邊的溪水叮咚之聲。
只是這安靜卻是安靜的異常怪異,亭樓之內一股詭異的氣氛正慢慢的沉積著,似乎在此氣氛之下,那叮咚般的清脆之聲都傳不到亭樓之內一樣。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似乎在這一瞬間大家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一樣,就連仞天沖之前準備了許久的話題在這刻也被自己這孫兒還有吳清殤那話語給整的瞬間崩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霸杉先回過神來,吞了口口水一臉干笑道。「啊…今宵這良辰美景那個才叫多彩多姿啊…」
「這…」
此話一出,那真叫哪門子不開提哪壺,愣是在孫章听完之後額頭一陣冒汗,就連一旁石魏也不好受,臉皮都已經抽搐了起來。
仞天沖卻是感激的看了一眼霸杉,也真是難為他了,試想一位獨霸一方的妖族統領,長年累月下來本就應該是一身霸氣之人,此刻居然破天荒的冒出這麼個文縐縐的話語出來,這讓霸杉情何以堪啊。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在莫名的說完這話之後,霸杉那真叫一個忸怩作態,自己都有種想要出去吐上幾大口的感覺,奈何在看到仞天沖那感激的目光之後也就好受多了。
「爺爺,這兩人…」看著這氣氛短暫的出現了一絲活躍的意思,仞天佑怒瞪了一眼孫哲與吳清殤就像準備說些什麼。
「你給我住口!」仞天沖自然知曉自己孫兒的想法,奈何,自己孫兒這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仞天沖給叱喝了回去。
先不說別的,就是那沐婉清是如何被吳清殤收為靈寵一事都還讓仞天沖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趁其虛弱之時強行立下主僕契約收取的話,不可能以沐婉清如今化神中期了還自己解除不了這主僕印記。
如此一來,便說明了那沐婉清乃是心甘情願的認吳清殤為主了,照這麼推論,一般的主僕契約,主僕禁制怕是行不通,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魂血這等契約了。
若真是如此,那這吳清殤便真的不是自己這孫兒可以隨意藐視的了,也不想想自己之前為何會平白無故的喊上一聲道友,難道是自己頭腦充血不成?
一時之間,倒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懊悔了一番,若知如此還真不應該將仞天佑自幼放在血脂山內修煉,以不至于現在一身化神期的修為了連什麼叫世事人情都不知曉啊…
「我這孫兒自幼從未涉及外界之世事人情,如有過失之處還請吳道友多多包涵才是…」言語間,仞天沖已是雙手抱拳一臉歉意的說道。
顯然,仞天佑對于自己爺爺為何會有如此反應甚是迷茫,在自己印象中自己爺爺可是萬妖之上的妖主,何曾有如此放低身段的時候,就是之前面對孫章與石魏的時候都未曾如此啊。
惱怒中仞天佑並未覺得自己哪里做錯,寒芒畢露的對著吳清殤與孫哲又是一個惡瞪。
「唉…佑兒你先出去吧。」
仞天沖的這話剛一說出,立刻讓仞天佑愣在了原地,仿佛不相信這話是自己爺爺說出的一樣,更是一萬個沒想到自己爺爺居然讓自己走?
「爺爺…」
就在仞天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仞天沖已經抬起右手揮動中示意不必多說。
仞天佑雖說不近人情,但多少知道自己爺爺的脾氣,帶著一種委屈的神色,一種悲憤的心情,一種惱怒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吳清殤與孫哲之後便一晃之下消失在了此處。
看著仞天佑就這樣消失在了亭樓中,孫章卻是一副古怪的看著仞天沖,與對方一樣,彼此都是當爺爺的人了,對于自己獨孫的溺愛那是可想而知的,如今為了沐婉清居然連仞天佑都可以擱置一旁。
由此可見這仞天沖為了下一任的妖主是多麼的盡心盡職了,至少自己身上孫章發現自己還真比不了,掌門之位老早就甩給了自己的兒子孫學了,哪還再去管什麼大事,倒是與石魏二人慢逍遙自在的。
而石魏與霸杉二人卻是一陣唏噓不已,額頭之上更有幾滴冷汗冒出,反正別人怎麼樣他們不知道,此刻看向吳清殤與孫哲,二人倒是不分前後的不約而同的沒了脾氣。
心中更是在不斷的思量著現在的年輕一輩是不是都這麼狂妄,明知道對方是個化神期的存在居然還如此這麼自傲…
就在眾人內心不定,神色不一的同時,吳清殤這才抱拳對著仞天沖說道。「前輩不必多言,至于那沐婉清,的確如你所想乃是在下的靈寵,其本體還是一青色蛟龍,如今也確實已有化神中期的修為。」
感情這話說的,壓根對于之前所發生的一幕權當沒看見一樣,一副耳不燥臉不紅的樣子。
之所以會這麼說,無非便是孫章將這幾天自己與仞天沖所商議的一些事情通過傳音告訴了吳清殤。
「嗯…既是如此那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吳道友可否割愛,將其魂血契約消除了,當然我也不平白無故讓道友白做,只要是我血脂山有的,道友弱勢看向上盡管開口便是,另外我妖族必將欠道友一次人情。」見吳清殤一口氣說出簡練的說完,仞天沖倒也不?嗦的直接開口了。
這麼多的條件落在孫章與石魏耳中頓時讓這二人一陣動容,試想那什麼天材地寶的不說,就是那妖族的一份人情可就夠讓人掂量的了,好似傳聞中還沒有人能有如此殊榮吧?
孫哲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在仞天佑閃人了之後,孫哲便是如此,至少這事又不關自己的事情。
若是換了他人,或許還真會心動得立馬答應,但是吳清殤卻是含笑著搖了搖頭。
這般神色落在仞天沖的眼前,立刻便是眉梢一皺,隨後繼續說道。「道友若是嫌棄這些條件的話,不妨直接開口吧,能做到的在下拼了這余下十多年的壽元也願意為道友赴湯蹈火。」
「嘶!」
此話一出,霸杉倒是先倒吸一口涼氣,隨後無奈的開口說道。「妖主,你又何苦如此,若是你出了什麼意外,這次的妖族擇主由誰來主持呢?」
吳清殤也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人對于沐婉清的器重遠比霸杉與自己獨孫仞天佑來的高,可以說一旦沐婉清參加了那所謂的妖族擇主應該不成問題便會被內定為新任妖主了。
人家都說道這份上來了,吳清殤也是一陣無語,感情自己都不是想要貪圖什麼來著,奈何你就是要這樣認為。
無語中只能解釋道。「前輩想錯了,並非我不答應,而是要看沐婉清的態度,若是她想參加你們那所謂的妖族擇主,我肯定二話不說解除這魂血契約,但若是她不同意的話就是你等強求也強求不來,且不說她不願意你等強求,我也會第一個站出來。」
就在此話說出的一瞬間,吳清殤身上驀然的就有一股俾睨天地的氣息驀然彌漫而出,一雙深邃的雙眼仿佛天地之眼讓人望而生畏。
這唐突的一刻,頓時讓仞天沖有種面對天威的錯覺,身體之內那顆血紅的心髒更是不斷的噗通噗通的加速了起來,好似此刻正有十萬大山鎮壓著自己一樣。
這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簡直就是在籠罩仞天沖的剎那便消散而去,並未引起在場眾人的注意,但仞天沖卻是清楚的感覺到了。
此刻再次看向吳清殤的時候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下他也算是明白了,感情這看似消瘦的男子根本就有那資格無視化神,這哪里還要去看其化神中期靈寵的面子啊。
暗暗心驚中,仞天沖更為之前自己放低身段的明智之舉甚感英明,隨後不動聲色的說道。「既是如此,那還請問吳道友,這沐婉清此次可有跟隨來我血脂山?」
仞天沖自然清楚的明白,剛才那仿佛鎮壓天地一般的威壓是直接針對自己而來的,而其他人卻根本並未感受到,如此一來,這活了上萬年的老家伙豈會不明白吳清殤的心思,無外乎便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剛才一幕。
期間仞天沖倒也明白了另外一層含義,便是讓自己有個台階可下,畢竟自己還是靈星域的妖主,多少還要留點面子,而吳清殤那一閃而過的威壓便已經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
面對仞天沖的相問,吳清殤不卑不吭的說道。「我讓她為我去辦一件事情了,想來再過幾天便能回來,臨走前我曾吩咐她來此尋我,前輩若想見她還需再過幾日才行。」
「如此一來,可否還請道友暫留我血脂山數日?」
而仞天沖一見吳清殤如此態度,表面上一副長輩對晚輩的神色,實則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天殺的,你也太折煞我了,真讓我情何以堪啊,誰要說你是元嬰修士,我仞天沖第一個和他急!
不管別人怎麼想或是相不相信,反正他是相信了,眼前這一身銀白色衣衫,看似消瘦的男子絕對是不一般的元嬰修士!
「那便打擾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