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淒厲的嘶吼之聲猶如九幽地獄而來,帶著那入人心懸般的毛悚之感回蕩在這漆黑的峽谷之內,陣陣無比淒厲的回音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之前所發生的一幕。
因仞天佑本就是無身軀的另類妖獸存在,雖說有那天賦神通在手,足可分出數萬份自己的身軀出來逃遁,成千上萬份的血體哪怕只要逃掉一份,他也有希望恢復回原來的樣子。
只是,在錯誤的選擇之下來到在了錯誤的地點,更是錯誤的判斷了這連鎖禁制,縱然再有何等天賦神通在手此刻也于事無補,也只能含怨而終了。
「縱然有千百萬個不甘,我也有千百萬種讓你隕落的手段,死在這連鎖禁制之下,你…死得其所!」在那帶著不甘,帶著怨恨,帶著恐懼的淒厲之聲漸漸平息在這峽谷之內,吳清殤緩緩說道。
似乎這是吳清殤給仞天佑的回應,更是像是在對著某人說出一樣,強大的化神期存在,吳清殤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更不是第一次交手了。
盡管如此,他依舊不曾畏懼過什麼,也不曾擔憂過什麼,該自己面對的他從不會逃避,該自己出手的他也絕對不會優柔寡斷!
光幕內,狂風依舊大作,雷電依舊雷鳴,漩渦依舊旋轉,光柱依舊沖天,仿佛在仞天佑隕落之後,這里又恢復了到了禁制起初爆發的情形。
而這里,厲統卻是狼狽不堪的驚恐中四周查看著,好似想要從這大毀滅中找到什麼人一樣,因為他之前分明听得很清楚有人在說話,而這聲音他雖說不熟,但卻知道這是吳清殤的聲音!
這一刻的厲統白晶骨盾已經不再,儲物袋之中的大多物品也已經消耗殆盡,除了一些不屬于寶物種類的東西,更是在這大毀滅之下使用了某種特殊的神通以犧牲自己左臂為代價換取了一線生機。
也就是這一線生機,他听到仞天佑臨死之前那無比怨恨的淒厲嘶吼之聲,雖說兩人並未呆在一起,但是從這聲音之上他能想象得到仞天佑的死相有多麼的恐怖,以至于他有種不敢繼續深度想象下去。
但也正因為仞天佑的隕落,卻是讓這大毀滅出現了停止的趨勢,好像一切都開始平靜下來了一樣,讓他心中像是抓到了某根救命稻草一樣的激動不已。
光幕外,吳清殤神色飄忽不定的看著眼前黑色的光幕,片刻之後只見其大手一揮。
頃刻間便見一切開始出現了變化,隨著白色的颶風開始出現了緩慢的跡象,不多時便見無數鵝毛般的白雪從這颶風之內分離而出,除此之外,那旋轉的漩渦之內也開始出現了變化,卻是一個個黑色的冰塊直接從那漩渦中心之處分離。
這一切說起來緩慢,但實際上卻是風馳雷電般進行著,短短不過幾息時間,一切又回到了之前幽林般的景象,更是在吳清殤再一次的揮手之間,那幽光閃爍的雲霧,那星羅遍布的大樹,那奇形怪狀的奇石,種種一切景象全部消散。
留下的只有那一片最開始出現的幽幽草叢,不斷的搖晃中似流水一般起伏不斷,似女子的紗巾一般輕盈而飄柔。
草叢內,厲統右手抱著自己的左臂之處,一副目瞪口呆的看著四周所出現的變化,隨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一個轉頭之下怔怔的看著吳清殤…
「厲長老,別來無恙了…」就在厲統轉頭的瞬間,只見吳清殤正含笑中抱拳說道。
這一眼,厲統算是明白了自己與仞天佑到底經歷了什麼,也明白了很多,原來一切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有此一幕了。
看著厲統那一副神色黯然的神情,吳清殤像是看出了什麼一樣,但也並未多說什麼,那些禁制的確是自己布下的,可其目的最開始的時候也只是想阻擋兩人而已。
當然,也正是因為在這里發現有連鎖禁制的存在這才徹底的改變了他的想法,改變了他的初衷,從而選擇了另外一種實踐罷了。
「唉…見過吳長老,孫長老,沐前輩…」說這話的時候,厲統有種悲愁之感,那一頭蓬亂的長發配上那斷臂的身軀,加上那殘破不堪的長袍,還有那渾身是血的傷痕。
本著與仞天佑合作的協議,自己連見都未曾見到吳清殤,更談不上什麼隱匿一旁出手了,如今看來隱匿一旁的反倒是吳清殤了,而仞天佑與吳清殤那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卻是徹底的轉換了。
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讓厲統如此,似乎在這話說出的一瞬間,厲統足足蒼老了幾十歲一樣,沙啞而顫抖的聲音之中更有一股苦澀之味。
點了點頭,吳清殤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隨手一招中便見草叢之內一個儲物袋被其拽在手中,隨後直接丟入自己的儲物袋內,這才深深的看了一眼這連鎖禁制。
這是之前仞天佑將其丟棄的儲物袋,因為每一份血體都很是渺小,根本就不可能還去攜帶什麼儲物袋,故而這儲物袋並未被其帶走,也虧得如此,要不然這東西也不會完好無缺的出現在這里了。
在這亡妖之淵內,很少有天地靈氣的存在,就算是有那也是稀少得很是可憐,就連那妖氣至今都感覺很是稀薄,可以說這里比吳清殤當初在赤國之時還要稀缺,也正因為禁制除了神識之外還需要靈氣的供給,這一次的爆發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靈氣。
而眼前這連鎖禁制雖說已經受損,但卻不是普通的禁制,一般的禁制若是一個受損那必定是等于報廢的,但是連鎖禁制卻是不然,只要是小部分的卻是依舊能夠繼續爆發。
但依照這里靈氣稀薄的情況來看,怕是沒有個萬年時間的繼續補給很難再有之前的一幕了,如此一來,這禁制頂多也就只能殺殺元嬰,阻阻化神了。
「你之後有何打算?」
對于吳清殤如此一問,厲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自己的玉符也已經捏碎了,偽通天之寶也已經自爆了,一身傷勢更是嚴重得隨時有可能影響到掉階的可能。
看著一臉沉默與苦澀的厲統,吳清殤這才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這是來時的地圖,以你的準備想來你也帶了多種丹藥,回去之後利用等待傳送的時間慢慢調息。」
言語間,吳清殤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簡,隨即神識彌漫而上,卻是在那玉符之上的地圖一點不漏的刻畫了起來交給厲統。
說實在的吳清殤根本就不知道厲統與仞天佑究竟為什麼會在一起,更是不曉得兩人之間所達成了滅殺自己的意識,但卻明白兩人至始至終都是在一起的,那麼就肯定又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總之一句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也已經算得上是明暗雙休了,至少沒有將厲統逼急,也沒有讓厲統難做,畢竟吳清殤也不想就這麼親手讓一個與自己同門派的修士隕落。
厲統挪開那緊抱左臂的右手,帶著那依舊鮮紅血跡的右手接過玉簡,鄭重的點了點頭,卻是並未多說什麼便一個轉身之下向著來時的道路而回,那感激的神色卻是被吳清殤收入眼中。
「厲統或許早已與仞天佑勾結在了一起,難道你就這麼便宜他了?」
看著厲統漸行漸遠的背景,孫哲忍不住開口說道,絲毫沒有因為他是靈杏宗的大長老而有一絲偏袒,相反的卻是因為他與仞天佑在一起而產生一絲厭惡。
沐婉清雖然並未開口,但那冰冷的神情同樣面露一絲疑惑,卻是對于孫哲此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啊…」說完吳清殤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兩只被自己收服的血頷蛇。
見吳清殤看向自己,兩只血頷蛇不禁顫抖了起來,之前吳清殤身上彌漫而出的那恐怖氣息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們的內心之中,更是看到仞天佑居然就這麼窩囊的死在了吳清殤手中,此刻對于吳清殤的畏懼卻是愈加的濃郁了起來。
「我那仙境如今還進出不了靈物,你有靈寵袋麼?」
「這小家伙好啊,當初被我天地火靈焚燒都還能堅持,不若你送我一只得了。」見吳清殤這麼一問,孫哲立刻知道他要做什麼,轉頭看向血頷蛇的時候不禁雙眼冒光,蹉跎著雙手說道。
無語的看了一眼孫哲,吳清殤點頭中從孫哲手中接過靈寵袋,這才將其中一只收取進來隨後丟入仙境之內,而孫哲自然興高采烈的模著那剛剛收取的血頷蛇。
「走吧,去看看這峽谷之內究竟有什麼東西存在。」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吳清殤這才開口說道。
對于這峽谷,三人心中也是一點底都沒有,至少他們不知道最深處有什麼東西存在,也不知道通向何處,但是在看到那連鎖禁制的一刻卻是明白了,也許里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存在。
孫哲一邊走著一邊模著儲物袋,更是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道。「吳大哥你說里面會不會有什麼東西?」
吳清殤意味深長的看看孫哲,隨後面帶笑容的說道。「有…那東西叫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