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悟仙 第三百零八章 重復的昨日

作者 ︰ 感悟純白

天地一片滔天的血色之光,奪目而刺眼,似這光剛剛從那虛無之內爆射而來一般讓人接應不暇,更有一股足可讓人靈魂顫抖的詭異力量彌漫天地。

更讓吳清殤震撼得合不攏嘴的是那雪光之內卻又一道道一丈來長的黑色裂縫正不斷的向外龜裂延伸,似乎虛空破碎一般無比的震撼人心,仿佛下一刻,這片天地將會徹底的消失…

這一刻,吳清殤深深體會到了倪一的強大,更是被那妖道三式所震撼,這每一式神通都是那麼的可怕,一式接著一式毫無空隙可言。

以至于吳清殤不禁聯想到之前倪一在對付自己的時候,若是這三式一並施展而出的話,那麼自己的生存幾率又該是多少…

「嗚咽~」

而就在吳清殤震撼不已之時,耳邊赫然傳來一聲聲如鬼哭狼嚎般的淒厲之聲,回蕩于這一聲聲嗚咽之聲讓人毛骨悚然,此刻卻是不絕于耳讓人發寒。

就在一個激靈之後,吳清殤立刻便听出來了,這聲音便是那存在于地的無主之魂,似每一個地方都有此等無主之魂存在一樣。

那淒厲的聲音此起彼伏中不斷集合成為一聲滔天般的尖銳之聲,更是從那血光之上無數的裂縫傳出,首當其沖吳清殤耳膜便是一震,好似這聲音此刻化成了一把利劍,此刻直刺吳清殤的心神而來!

「哼…無主之魂而已,且還是老夫所殺之魂,爾等有何資格在老夫面前興風作浪!」卻是在那尖銳之聲傳出的剎那,倪一頓時一聲沉喝。

其聲猶如戰鼓雷鳴一般轟天震地,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音波赫然從其口中擴散而出,猶如梵音一般洪鐘大音,立刻將那尖銳的魂聲震散…

一旁,吳清殤一臉敬畏的看著倪一,心中更是暗道︰就連這聲音都已經練出了音波類的神通,這要什麼修為什麼實力才能做到…

然而倪一可沒時間去研究吳清殤的心思,在那一聲沉喝發出的瞬間淡淡說道。「此地將會破碎,我們走吧…」

顯然,吳清殤一開始沒能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不過見倪一腳下波紋出現卻是不假思索的邁步中同樣準備縮地成寸,要知道在這所謂的古靈天陽陣中,吳清殤可不知道下一個地方會是哪里。

如此一來,其心中倒是不斷的刻畫出倪一的形象出來,以此來作為縮地成寸的依據,也可避免那移動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而就在兩人剛剛融入虛空之時,卻見那龜裂般裂縫也再此刻轟然破碎,仿佛空間坍塌一樣,一股毀滅氣息赫然席卷此處,但這一切已經不是吳清殤所能看到的了。

因為當兩人再次出現之時已在一處戰場之上…

「殺!」

「殺!!」

無邊的殺聲滔天而起,似風暴一般撲面而來,漫天的塵埃卷動大地形成一丈壯闊的戰場畫卷,一眼所望都是一些身穿戰甲的勇士正手執大刀,或手執長槍。

一個個一臉無懼的向前沖鋒,任由那飛沙走石都不能阻擋他凶猛的腳步,任由那鮮紅的鮮血血踐一身也都不能讓其去在意的看上一眼,雙眼之中只有那無邊的殺意!

「這些都是戰魂,生生死死只見難逃這大陣的循環,哪怕是在給這些戰魂一年的時間,他們也都這些繼續生活在這場殺戮之中,永不知疲倦…」就在吳清殤被這畫面所震撼的時候,耳邊緩緩傳來倪一的聲音。

吳清殤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他明顯能從這些所謂的戰魂身上感受到一股鼎巔修為又具備的氣息,更有的氣息就連吳清殤感受一絲都會暗自心驚而心有余悸…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從你圈養妖傀巨人之地開始,為何越往後這里就越詭異…」吳清殤驚魂未定的說道,卻是被那之前的尸骨之地,與現在的戰場之地震撼住了。

倪一默默的注視著眼前那不斷廝殺著的戰魂,待那烽火漸漸平息了一些,廝殺怒吼之聲不再那麼劇烈之時,這才默默的回道。「這是一個不斷重復昨日的地方,也是古靈天陽陣了,困的是世間一切生靈…烙印的是世間所發生的所有一切…老夫無聊之時,便會從陣中之處出來獵物,閑暇之余便會來此感受一番久違的外界氣息…」

吳清殤靜靜听完倪一此話說完,沉默中卻是未在說些什麼,他雖不能完全明白倪一的感受,但卻多少明悟一絲,這是屬于他的一份孤獨,也是一份悲哀。

永遠的,他只能被困在這古靈天陽陣中,而陪伴他的就只有這些一幅幅被永遠回放的畫面,一場場以往他所見過,或是經歷過的一幕。

「妖鈞一發…」

「剎那妖華…」

「妖道無痕…」

時間在這里緩緩的流逝,以至于吳清殤都不知道這一場廝殺究竟過去了多久,直到那最後一位身穿戰甲的勇士也應聲倒下之際,倪一在沉默中緩緩抬起右手。

隨著天地之力赫然彌漫天地之間,卻見一瓣瓣血色的花瓣憑空出現,隨其緩緩飄落的瞬間好似在為這場戰爭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一樣。

「走吧…」輕語間帶著那淡淡的惆悵之意,倪一最後看了一眼此地,隨後便與吳清殤雙雙縮地成寸離去。

離開了殺氣沖天的鐵血戰場,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風景怡人的天地,青山綠水中相互環繞,蔚藍的天空之上時而出現一朵朵正悠然隨風漂浮的白雲,似一個人的心情一樣格外的愉悅。

群山之中,一股沁人心脾的靈氣撲面而來,一條條雲氣所形成的環帶正纏繞其上,山下,一座古樸的小城坐立其上,小城之內有著數百位樸實的百姓。

倪一靜靜的看著眼前一切,目光之中竟是一片平靜,有的只是那淡淡微笑,隨其一步而出,卻是緩緩向著那古樸的城市落下,身後,吳清殤默默的看著倪一,卻是不假思索的緩緩跟上。

這期間,吳清殤更是發現倪一的容顏漸漸的出現了變化,一股滄桑悠久的氣息緩緩彌漫而出,卻見那眼角邊上居然泛起陣陣稀松的尾紋,一頭赤紅的長發漸漸染成了白色,一縷七寸來長的白色胡須隨之長出。

原本筆直挺拔的身軀在這一刻也緩緩變的枯瘦了起來,甚至在其左手之中也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只棕色的拐杖,整個人不僅僅是氣勢變了,就連容顏也徹底的變成了一位看似七八十歲的老者。

「果然…」待到兩人來到城中之時,吳清殤這才發現眼前這些一個個或叫賣貨物,一個個都討價還價,一個個都互訴家常的樸實百姓居然都是一種魂魄的存在。

在他們的臉上喜怒哀樂一一浮現,或雀躍于今日的成功,或怒斥于他人的行徑,或悲哀于自己的命運,或溫馨于現狀,整個一副完美的人生百景圖赫然出現在吳清殤面前。

這種感覺很玄妙,凡人的城鎮吳清殤去過不少,但是居然沒有一個城鎮如現在這般帶給他一種心靈上的沖擊,仿佛一股溫暖人心的源泉一樣正悄無聲息的洗滌著吳清殤的心靈。

「倪老頭,好久沒見你來了啊…今兒個我兒子大明剛剛從河里撈上幾條新鮮的魚,你要不要買幾條回去啊。」默默的跟在倪一身後的吳清殤驀然間循聲望去,只見倪一身前一個攤位之上,正有同樣一位白發松顏的老伯一臉慈笑的看著倪一。

「是啊…這不都老了嘛,走不動了…只是今兒個天地這麼好,所以跑來城里逛逛了唄,我說李老頭,你這魚可得給我稱足了盡量才行,要不我下次可不來找你買了。」只見倪一所化老者吹胡子瞪氣的看著那攤位老伯道,大有一副被你騙過好幾次的味道。

「哈哈…倪老伯你別逗了,老頭我這把骨頭了都還沒你硬朗呢…我說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家陪我下上幾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都快孤獨死了…」說話之人乃是另外一位同樣拄著拐杖的老者,一頭半黑半百的頭發,一張黑色斑點遍布的面龐。

「哈哈…」

此話一出,頓時傳來了一陣陣大笑之聲,好似在笑話那拄杖老者所化之話,大又一番三歲小孩都能贏你的樣子。

「得…你這老不死的上次大殺你三百局你還不死心,趕明兒我再上你家去殺你個片甲不留。」倪一同樣一陣大笑,伸手進懷中之時卻是看也不看隨時掏出幾兩銀子交給那賣魚的李老伯,隨後接過一條肥大的大魚

但那拄杖老者依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斜眼淡淡道。「怕了你不成,好酒好肉伺候著,我就不信你個老東西不讓我幾把…」

「哈哈…」于此,大笑聲再次傳出…

一旁吳清殤默默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股久違的溫馨迎面而來,這一刻他想起了王老伯,那個也經常與其他老伯閑暇之余相聚嘮叨的王老伯,那個無聊之時便喜歡找人說話的王老伯。

而這里,至始至終他都未曾說上一句話語,因為這些樸實的城中百姓沒有一個看得到他,或則說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存在,就似其所在之地本就是空無一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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