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成國濤的書房,宮平直奔常輝的房間,一進門,發現常輝和劉安東都在這里等著他,便先笑了笑︰「怎麼,千雨就這麼難伺侯嗎?」
「不是她難伺侯,是我們兩個不知怎麼幫她。」常輝無奈地嘆了口氣,劉安東急忙點頭︰「是啊。宮平,你知道我們兩個過去是干什麼的,要我們給俞小姐當保鏢,那沒得說,可要說在工作上幫她,唉,一進那種地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了。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有人欺負她?」見這兩人一時間也說不到正題上,宮平只好提示了一句。
「對、對!」劉安東急忙點頭,常輝說︰「俞小姐本來是負責每日發貨數量統計報表填寫和制做的,結果物流部那個老頭子,見俞小姐年輕美,就起了歹心,暗示後被俞小姐罵了一頓,他就懷恨在心,把俞小姐弄去干具體的清點統計了。」
「那活能累死人啊。」劉安東搖了搖頭,「每輛車每輛車地記錄所運貨物的內容和數量,然後還要分門別類地填表,那個死老頭子還總是挑毛病找茬,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豈止是挑毛病找茬,那才家伙根本就是想把俞小姐辭掉。」常輝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雷秘書安排我們過去時,和那個老家伙說我們是他八桿子打不著的無足輕重的遠房親戚,纏他不過,他才隨便給我們找了個工作,並且告訴那老家伙不用特殊照顧,只是不要將我們三個分開。老家伙怕得罪雷秘書,就想辦法給俞小姐栽贓,硬是串通了部門經理和貨車司機,弄了三次清點出錯的事出來。這老家伙已經放出話來了,他懷疑我們借機偷竊公司財物,但看在雷秘書的面子上,他不追究,但如果再發生這種事,他就要將我們清出公司,而且要將我們的‘罪行’通報給賓州其它企業,讓我們今後再別想在企業圈里找到工作。這王八蛋,其實就是想逼迫俞小姐答應他!唉,我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請你快過來,幫忙想想辦法了。」
「這種事,在所有的地方都很常見。」宮平笑了笑,「那個老家伙也真倒霉,好死不死地惹上了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可以想象,他將來的前途會多麼的無亮了。今天我和你們一起去,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讓她受點苦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她能知道底層人的苦楚,將來掌管黑丹集團後,也能更加照顧基層員工。但如果那家伙想害人的話,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正說著,敲門聲響了起來,打開門,雷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彬彬有禮地微微一躬身︰「宮先生今天要去物流分部報到嗎?」
「是啊。」宮平點了點頭,「那件事,老爺子應該和你說了吧?」
成國濤自然不可能親自去處理建立保健中心的具體事宜,那麼惟一能執行這項帶著一些秘密因素的任務的人,就只有雷偉了。成國濤對雷偉的信任,從雷偉的職務上就可見一斑既擔任著成國濤工作上的惟一助手之職,又擔任著成國濤生活上的惟一助手之職,這樣的人一定是成國濤的絕對心月復。
「相關的布置,今天就會開始。」雷偉的回答簡潔明了。宮平想︰「如果他辦事的風格也是如此,那麼一定是超有效率。」
「準備這些應該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我想先陪千雨適應適應她的工作。」對這樣有效率的人,宮平知道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開門見山。
「明白了。」雷偉一點頭,「我就是來問這件事的。我這就和物流分部的部長聯系。」
「那麼多謝了。」
簡短的對話過後,雷偉禮貌地一禮後,轉身而去。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宮平忍不住想︰「文有雷偉,武有夏杰,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成老爺子的左膀右臂了。夏杰不用擔心,雷偉呢?如果和勝盟在始終失敗之下惱羞成怒,或是成立業狗急跳牆,會不會對老爺子的這兩只臂膀下手?應該提醒夏杰,將來要多照顧雷偉。」
「宮平,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常輝不無擔憂地問,「成老爺子不讓暴露俞小姐的身份,你又和我們一樣只是普通員工,怎麼也沒法和部長級的人物對抗啊。」
「對抗倒不用。」宮平微微搖頭,「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讓千雨受點苦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那個部長的手段太過惡劣了,確實應該教訓一下。」
「是啊是啊。」劉安東連連點頭,常輝也說︰「我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之所以覺得自己幫不上忙,就是指這一方面啊,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的。你和我們不同,你有頭腦有能力,而且和俞小姐的關系又那麼……那麼……」他眨巴著眼楮想了想,然後一笑︰「反正挺好。」
「別胡說八道了。」宮平笑了笑,剛要和兩人再聊幾句,突然間腦子里靈光一閃,心中立刻一陣激動,連忙說︰「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要走的時候,提前過去叫我一聲。」
「你去吧。」常輝和劉安東一起將他送到門外,又揮了揮手,宮平一笑︰「我們的房間離這麼近,搞得跟遠行告別似的干什麼?」兩人不由都笑了。
回到自己房間,宮平立刻將門關緊,然後來到窗邊,謹慎地將窗簾拉上,抬頭問運︰「我記得你在我剛得到力量的時候說過,如果我將別人的厄運留在自己身上,超過七天厄運就會永遠留下來,並且會不斷傷害我,對不對?」
「對啊。」運點了點頭,「這種涉及到自身安然的記憶,不知為什麼,我一有智慧時,它就像本能一樣留在我腦子里了。你問這個干嘛?你的右手可以剝離厄運,根本不用擔心這種事啊只要不是已經與殺心結合的厄運,你完全可以隨時消滅它們。」
「如果不屬于自己的厄運被放在了自己身上,那麼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宮平接著問道,「外來的厄運會干掉自己的運,轉而害死寄宿者嗎?」
「不會那麼夸張啦。」運搖了搖頭,「否則的話,你還用那麼辛苦地去找殺心干什麼?抓一大把別人的厄運放在你想干掉的人身上不就得了?這個東西是互相作用的,也就是說,運無法阻止外來厄運對命的傷害,但厄運也無法對非制造者憎恨的人產生致命的傷害。應該說,這種情況只會令人身體不適,偶爾倒霉一下下而已。當然,已經與殺心結合為一體的厄運除外,這樣的厄運完全可以將人害死。」
「很不錯嘛。」宮平笑著點了點頭,「真是該死,我怎麼早沒想到這個能力?這能力用來整人可是再好不過了。」
「整人?」運愣了一會兒,隨即一拍手︰「不錯,真是不錯!哈哈,遇上看不順眼但又不是罪大惡極的家伙時,就可以用這招來對付,真是不錯!我之前怎麼也沒想到?」
「我都沒想到的事,你會想得到嗎?」宮平一臉壞笑,故意氣運,運一愣之後,立刻瞪起了眼︰「你不損我你能死是怎麼著?你佔到我的便宜能發財致富是怎麼著?」
「行了,咱們兩個斗個什麼勁。」宮平搖了搖頭,「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自己罵自己,多無聊啊。」
「就是啊!」運氣哼哼地說。
「可有些家伙卻是經常氣我。」宮平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每到我無法說話反駁它的場合,它就嗦個沒完。你說這家伙自己氣自己,是能發財致富還是怎麼著?」
「你這個婦女之友!」運一時沒有詞,只好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用這招來對付宮平。
「錯。」宮平搖了搖頭,伸手指著運的鼻子︰「你才是婦女之友!別忘了,當初非要我把千雨追回來的,可是你!婦女之友!」完事還不忘狠狠地回敬一句。
運張了半天嘴,還真是一句嘴也回不上。可不是?當初俞千雨被宮平「趕」出家門時,可不就是運緊張的坐不住,非要宮平去把她追回來?它這時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對了。」靈光一閃間,運突然想到了別的話題︰「你不打算幫成老爺子的厄運消滅掉嗎?你不會是根本就沒去看他的厄運吧?」
「早就看了。」宮平搖頭嘆氣,「你的智商是怎麼了?見到老爺子時,你的形象一下就變成了成立業,這麼大的變化,我會看不出來?就算我到現在都沒仔細看過老爺子背後的厄運,可就憑當時你的變化,我就知道一切了。」
「我變成成立業來著?」運一怔,「嘿,這能力可真是,完全不由我心意作主,討厭啦。」
「喂。」宮平打了個冷戰,嘴一咧︰「你這‘討厭啦’從哪里學來的?」
「偶像劇。」運倒是挺誠實。「你晚上倒下就睡,我又不需要睡眠,呆著實在無聊,所以就飛到旁邊鄰居家跟著看電視。」
「你可真行。」宮平一豎大拇指,「不過拜托你以後不要再用這麼萌的聲音來給我降溫成不成?實在是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討厭啦!人家不理你了!」運不但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學著偶像劇里女生們的嗲樣大叫起來︰「宮平什麼的,最討厭啦!」
「我的媽呀!」宮平慘叫一聲,一下倒在附近的沙發上。「上帝啊,太上老君啊,盤古大帝啊,凱撒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你們要這樣折磨我?」
「哪兒跟哪兒啊?」運哼了一聲,一臉的得意之色。「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跟誰都不挨著。唉,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我的命連句正常的人話也說不好。喂,你先別裝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既然看到了他的厄運,怎麼不找機會幫他清清?」
「為他清除厄運,當然是簡單至極的事,但問題是那有用嗎?」宮平的表情又恢復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