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隨著一聲誠懇的道歉,那位健壯結實的年輕人,沖著俞千雨深深地鞠了個躬,抬起頭時,露出的是帶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臉,那一雙有神的大眼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注視著俞千雨。
「第一次干這種活,沒有經驗。差點撞到了你,真是對不起。」年輕人的聲音非常好听,既有男性的陽剛味道,又隱隱透露出一絲溫柔,能輕易地滲透進任何人的心里。常輝本來滿肚子的不高興,但听到他的聲音後,不知不覺地就消了氣,只是揮揮手︰「哥們兒,下次小心些啊。」
「是的。」年輕人一點頭,看著俞千雨問︰「請問有沒有撞傷你?」
「還好啦。」俞千雨覺得那目光讓她有點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沒有真的撞到我,只是從我腿這邊擦過去而已。」
「那腿有沒有事呢?」年輕人急忙著急地問。
「沒事沒事。」俞千雨揉了揉腿,活動了兩下︰「你看,還可以這樣做大動作呢。沒事的。你是……」
「我是第一天來這里上班的搬運工。」年輕人嘴角上翹,極是可愛。「我叫柳宏元,你好。」說著,摘下了勞動手套,將手伸向了俞千雨。
「你好。」俞千雨也笑了笑,與對方握了握手。
柳宏元的手寬大有力,但皮膚卻柔軟細女敕,模上去像絲綢一樣,不知為什麼,讓俞千雨覺得心神不定,心跳不知不覺地竟有些加速。
「你怎麼稱呼?」柳宏元微笑著問俞千雨,那種笑容中蘊含的魅力,讓人很難拒絕回答他提出的任何問題。
「俞千雨。」
「真是好名字。」柳宏元一邊笑著,一邊彎腰重新握住推車的把手,沖常輝和劉安東兩人也友善地笑了笑︰「今後還請各位多關照。」說著,推起推車,直奔遠處另一間倉庫而去。
「柳宏元嗎?」看著他的背影,俞千雨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宮平隨著申偉林,一路來到辦公樓中的部門經理辦公室,一進屋,申偉林就讓宮平坐下,還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宮平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連聲說︰「怎麼敢麻煩您呢?」
看著宮平這嫻熟的演技,運不由輕嘆一聲,在旁邊嘟囔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家伙肚子里肯定沒憋什麼好貨。你可得小心些。算了,我這話也是多余,你現在已經夠小心的了。」
「那位夏小姐,是你的同學?」和宮平閑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後,申偉林終于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是啊,大學同學。」宮平拘謹地用雙手端著水杯,卻不敢喝,申偉林笑了笑︰「喝點水吧,在外面工作那麼長時間,一定渴了。」
「謝謝申經理。」宮平急忙干笑了兩聲,把一杯水全喝了下去,申偉林搶過杯子,又幫他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我不渴了。」
「沒關系。」申偉林笑了笑,站起身,在屋子里一邊轉圈,一邊說︰「清點貨物的具體化工作,是很辛苦的,這些天來,你干得很好,我看,或許可以給你換個崗位。」
「謝謝申經理。」宮平急忙站起來鞠躬,結果又被申偉林按了下去︰「別這麼拘謹,放松點。對了,那位夏小姐叫什麼名字?」
「夏露。」宮平隨意編了個名字。這名字的靈感還是來自于俞千雨,有雨,自然有露。
「好名字!」申偉林贊嘆一聲,「她住在賓州?」
「我也不清楚。」宮平急忙說,「按理說,她家不在這邊,但她畢業後去了哪里工作,我還真不知道。看她今天開的車子是賓州的號牌,應該……應該是住在賓州吧。」
「你有沒有……」申偉林猶豫了一下,但色心還是戰勝了關于自己身份地位的矜持,「你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老同學多年不見了,有空請人家吃個飯總是要的吧?」
「這個……」宮平在心中暗笑,表面卻裝出尷尬的樣子。「不瞞您說,從畢業後,我們就再沒聯系過。誰知道她怎麼知道了我在這里。要想見她,只好等到她再來找我了。」
「如果她來找你,一定要通知我啊。」申偉林立刻焦急地囑咐,但隨即發現自己這話有些太過,急忙咳嗽了一聲︰「那個……我是覺得她有些面熟,好像是某個大公司的高層人士。如果確實是的話,結交下她說不定對公司的經營有一定的幫助。這也算是一種公關吧。」
「好的,我明白了。」宮平急忙點頭。
「那好,沒別的事了,你去吧。記住,如果她聯系你,你千萬……」
「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宮平躬身說道。
出了他的辦公室,運立刻大笑了起來︰「這貨色心不小,恐怕能和穆山比上一比了。」
「回頭告訴夏杰,有空不妨再扮扮夏露。」宮平笑著說,「哪天嘴饞了,就找夏杰出來,讓這老家伙好好請我們吃一頓。」
「不過說到這個……」運一邊在空中飄著一邊說,「夏杰的偽裝術簡直神了。如果把這個學到手,嘿嘿,嘿嘿。」
「你嘿嘿什麼?」
「沒什麼,嘿嘿。」
宮平一笑,沒再逗運。將一個人徹頭徹尾地變成另一個人,這種本領的好處,不用說,誰都知道。
回到了工作現場,宮平隱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但又說不清是哪里不對,這時,運飄到他旁邊,一臉焦急地指了指俞千雨︰「喂,別怪我沒提醒你,千雨的運顏色微帶桃紅,怕是……怕是對什麼人動了心。現在顏色很淺,極不明顯,看來只是有了好感。你要抓緊啊,可別讓別人把她搶走了!」
宮平瞪了運一眼,看了看俞千雨,不由滿心疑惑,自己剛離開這麼一會兒,俞千雨怎麼就犯了桃花?他走過去,把常輝拉到了一邊,低聲問了問,這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你看,就是那個小子。」常輝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遠處的倉庫,宮平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一下就看到了柳宏元。
柳宏元留著一頭不長不短的頭發,小偏分的發型並不明顯,前額完全被及眉的頭發擋住,一對濃重的眉毛頗有稜角,眉眼之間深深的雙眼皮,隱隱透出幾分可愛,英俊的面容再配上那燦爛的笑容,真有種陽光男孩的感覺。
「難怪。」運在空中不住點頭,「這小子,可真是個大帥哥。我的命長得雖然也算不錯,但要是與他一比,就……嗯,能看家的就是好狗,卻不用長得太漂亮。」
宮平差點被它氣樂了,趁沒人注意時狠狠瞪了它一眼,它卻假裝沒看見。
「從前沒見過這人啊。」宮平看著柳宏元,問常輝。
「據他說,他第一次干這種活。」常輝說,「看來應該是新來的。我說宮平,你可要小心啊,俞小姐本來就對你這些天的表現不滿意,這時這家伙一杠子插了過來,你可就更危險了。別怪哥們兒沒提醒你,弄不好一個不小心,俞小姐的心就到那邊去了。」
「你怎麼也這麼說?」宮平哭笑不得。
「也……這麼說?」常輝一愣,「還有誰這麼說來著?」
「沒什麼。」宮平嘆了口氣,看了看俞千雨,又看了看柳宏元,一時間,也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倒是運,上竄下跳急得不行,連聲說︰「你看,人家常輝都這麼說了,你可真該著著急了,萬一千雨被別人搶了去,我看你到時怎麼辦!」
「怎麼辦?有什麼可怎麼辦的。」宮平搖了搖頭,表面回答常輝,實際卻是和運在說話。「我和千雨就是朋友,又不是戀人,她喜歡上誰,關我什麼事?」
「不是戀人?」常輝一怔,「唬誰啊,大晴天打傘,糊弄你個頭啊?不是戀人你能為她出生入死地做這些事?宮平,有些事吧,別不好意思承認,咱們什麼關系?不是哥們兒嗎?」
宮平搖頭一嘆,還真是沒法解釋了。不過再看看俞千雨,宮平心里真的含糊了我到底是把她只當成普通朋友,還是只想利用她得到強大的靠山,還是說……還是說我真的是有些喜歡她?「
抬頭看了看空中飄著的運,他又忍不住想︰「命與運異體同心,很顯然,運是喜歡千雨的,那麼我這個命呢?」
他決定不再思考這個問題。他覺得在現在這種危險的時期,去考慮什麼自己喜歡不喜歡俞千雨,是愚蠢的問題。現在,他惟一要做的事就是將那個想要傷害俞千雨的勢力打倒。
畢竟,俞千雨活著才是一切的基礎。
這時,俞千雨在遠處大聲喊著要他們過去幫忙,常輝急忙跑了過去,但宮平卻站在原地沒動,忍不住又看了柳宏元幾眼。
「那個顏色,淡下去了。」這時,運突然說了一句。宮平回頭看了看俞千雨,後者正帶著劉安東和常輝向一輛緩緩開來的貨車走去,他明白,這是工作暫時讓她忘掉了那些許的好感。
但柳宏元就在物流分部工作,每天與俞千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按今天這種關系的進展程度來看,似乎他想要將俞千雨的心徹底奪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成。」這時,運突然搖起頭來,「這麼下去很危險,說不定哪一天那個帥哥跑過來對千雨笑笑,她就成了人家的俘虜了。你得想個辦法制止這事。嗯,有了,不如你立刻向千雨表白吧!她心里絕對是喜歡你的,你的成功率一定很高。」
「你得了神經病嗎?」宮平瞪了運一眼,「千雨和誰談戀愛,喜歡上誰,那是她的自由。我又不是他的戀人。」
「你這家伙!」運瞪著宮平,一臉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