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宮平,錢有恆愣了愣,然後立刻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穿越了兩人間短短一米的距離,來到沙發旁,看著他那魁梧的身形,和那狼狽的模樣,宮平不由在心里暗嘆了一聲︰「看上去像男人的家伙,其實未必真就是男人,有時可能只是一條得勢狂叫失勢哀號的狗而已。」
「我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明白嗎?」宮平看著錢有恆,緩緩在說道。那語氣,充滿了威脅的味道,錢有恆急忙連連點頭︰「您放心,我對天發誓,絕不對別人說一個字,包括我老婆和在國外留學的女兒在內!」
「轉過去。」宮平一揮手,錢有恆立刻原地轉身,把後背賣給了宮平。宮平緩緩伸出手,將那個不屬于他的厄運怪物,從他身上剝離下來。就在剝離的剎那,那怪物還想再給錢有恆一下子,但沒等打到錢有恆的身體,就已經被宮平扔到了空中。厄運嘶鳴了一聲,茫然無措地在空中游蕩了一陣後,就漸漸消散了。
宮平卻裝模作樣地嘟囔了一堆連他自己也听不清是什麼的咒語,然後用手在錢有恆背後劃來劃去,著實忙活了一番後,才點了點頭︰「轉過來吧。」
「完……完事了?」錢有恆一邊轉過身子,一邊緊張地問。
「上山容易下山難。同理,施法容易,解法難。」宮平眯著雙眼,用主人看狗的那種目光看著錢有恆,緩緩說道︰「要解除法術,是很費時費力的。不過你放心,我現在用法力將法術封閉住了,只要我不再發功讓法術運行,它就不會再害你。」
「這……就不能替我解了這法術嗎?」錢有恆苦著臉問。
「萬一完全解除後,你再跟我翻臉怎麼辦?」宮平一瞪眼,「我對你這樣的人,根本沒法完全信任。」
「可……」錢有恆急得直流汗,又不敢強硬地要求宮平。
「可什麼可?」宮平一瞪眼,「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給我添麻煩,我就不會再發功運行法術,你也就不會有任何事。這樣你還不知足的話,我干脆加*術力量,讓你一個跟頭摔死算了!」
「別、別!」錢有恆嚇得面無人色,一下跪在地上,連連沖宮平擺手︰「宮大師,是我不對,我貪心了!我錯了!您千萬別生氣。只要我不再過這幾天那種倒霉的日子,我就知足了,至于法術能不能徹底消除,您看我日後的表現成不成?您說吧,要我怎麼做?」
「不用特意做什麼。」宮平搖了搖頭,「第一,不要再故意找俞千雨的麻煩,如果哪天上層有什麼人問俞千雨的工作表現,你照實說就是,不用添枝加葉,只要如實描述,不要說一些壞話就是了。第二,絕對不許將我的事透露給任何人,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明白、明白!」錢有恆哆嗦著,一口答應了下來。「您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把這事對別人說。再說,就算說了也沒人信啊!」
「別人信不信是一回事,你說不說是另一回事。」宮平目光一寒,嚇得錢有恆冷汗淋灕,連連點頭。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你要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再見到我,只要像從前一樣,也就是說,像一個主管對待一個普通員工一樣就成了,如果你敢在別人面前對我表現出現在這種樣子,我立刻要你命!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干脆離我們遠點,省得露出破綻。俞千雨的工作,你也不用操心,讓她繼續干下去就是了。還有,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小員工總出入部長辦公室,恐怕不是正常的現象,所以有事還是電話聯系吧。」
「是、是!」錢有恆一個勁地點頭,急忙說出了自己的號碼。
「好了。」宮平慢慢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錢有恆,微微一笑︰「從現在起,您可以繼續過從前那樣的日子了。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再也不用擔心走路摔跤之類的事了。當然,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也不要回頭怪我沒給你封閉好法術。」
「明白、明白!」錢有恆連連點頭,宮平一笑,大步向門口走去,就在他要拉開門出去時,錢有恆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那個……宮……宮大師,真的沒事了嗎?」
「你信不過我?」宮平目光一寒,錢有恆立刻擺起手來︰「不、不,我絕對相信您!」
哼了一聲,宮平出了部長辦公室,反手將門關好,大步向外走去。
「那個申偉林怎麼辦?」運在他旁邊,不安地說道。「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話,恐怕他還會做出對千雨不利的事吧?得想個辦法收拾了他才好。」
「你未免也太過緊張了吧?」宮平一笑。
「不緊張點怎麼行?你看千雨周圍,一個一個的,虎視眈眈,多危險啊。」運感嘆著,「如果放任不管,早晚得出事啊。」
「說真的,你是不是喜歡千雨?」宮平看著運,淡淡地笑著問道。
「你……你管我那麼多!」運氣哼哼地說,浮在空中再不多話,但沒等宮平走出辦公樓,它就又忍不住了︰「我說,你到底打算怎麼對付申偉林?」
「給雷偉打個電話,要老爺子把他調走就得了。」宮平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真是喜歡上千雨了。」
「那又怎麼樣?」運一撇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要是喜歡她,我自然受影響。」
這話卻宮平沉默了下來,他忍不住想︰「命就是運,運就是命?真的是這樣嗎?」
顯然,運的思維與智慧,完全不同于宮平,實際上,他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雖然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雖然可以算是一體同心,但這個「心」,指的卻只是共同的利害關系,這個「一體」,指的也只是同生同死相互依存的關系。而兩者間,真的沒有共同的思維。運有運的智慧,命有命的想法,他們只是共同合作,保證能一起生存下去的伙伴,而並非一個人。
想到這里,宮平不由又想到了俞千雨。自己從最初到現在,都對她有好感,但卻一直無法確定那是不是喜歡。而運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無不在證明它是真的喜歡俞千雨、真的關心她。宮平曾經以為,這代表在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是喜歡俞千雨的,但現在他卻突然意識到,那只是運的戀愛,其實與他完全沒有關系。
甩了甩頭,他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宮平,現在不是想這種問題的時候,一個龐大的怪物正蹲在黑丹集團的身上,隨時準備用它的尖牙利爪將黑丹集團撕裂,你目前惟一要做、惟一要想的,就是干掉它!這是為了你的將來,也是為了你朋友的將來、為了信仰你的每一個人的未來!」
他拿出電話,默默地撥通了雷偉的號碼,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電話那頭,雷偉只是輕聲說︰「明白了。」
一句「明白了」,就代表所有的事都交給他就好,他自會替宮平解決。合上電話,宮平不由感嘆起來︰「成老爺子能有這樣的幫手,還真是令人嫉妒啊。」
出了辦公樓,還沒走到廣場中央,宮平就遠遠看到倉庫那邊圍了一群人,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他眉頭一皺,急忙飛奔了過去,分開人群,來到倉庫門前。在倉庫門前,停著一輛大貨車,貨車的司機還有部門經理申偉林,正站在車前,激烈地和俞千雨爭辯著什麼,常輝和劉安東的神情都很激動,不時插嘴大聲吵著,但顯然不是申偉林的對手。
「你看吧,我就說這家伙必須得好好收拾!」運瞪圓了眼,氣呼呼地抱怨。
正當宮平要沖過去的時候,一個滿臉陽光笑容、皮膚呈現健康深色調的年輕人,放下手中的推車走了過去,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順著臉頰淌下的汗水,一邊問︰「怎麼了?」
「柳宏元?」宮平一怔。
「一邊去!」申偉林粗暴地一揮手,「這種事輪不到你這個搬運工來插嘴。」
「搬運工也是公司的一員。」柳宏元一邊擦汗,一邊不卑不亢地說。「也是簽定了勞動合同,有權為公司發展做貢獻,也有權了解公司內一些非保密事宜的員工。」
「你小子不想干了是不是?」申偉林沉著臉威脅。柳宏元微微一笑︰「我有勞動合同,如果我沒有違反合同,沒有違反公司內部規定,你無權隨意開除我。」
「柳宏元,這事與你無關。」常輝忍不住走過來,拉了柳宏元一把。他對這個年輕英俊,而又健康陽光的男人很有好感,不想看到他因為卷進這種事中而失去工作。
「到底是怎麼回事?」柳宏元轉過頭來,帶著幾分疑惑與幾分好奇的表情問常輝。
「這兩個家伙誣陷我們!」劉安東年紀比較小,不像常輝那麼成熟穩重,激動地沖了上來,指著申偉林和那個司機︰「我們三個人是按著貨單清點的,車上共有貨箱四百九十六個,貨單上寫的也是這個數目,他們卻非說是五百個貨箱,誣賴我們拿走了四個貨箱,這……這還講不講理了?」
「四百九十六個?」申偉林哼了一聲,「你還真敢說啊,你問問在場的眾位,哪次咱們發貨發過這麼奇怪零散的數目?真虧你們想得出來!」
「貨單呢?」柳宏元向著常輝伸出了手,常輝哼了一聲,憤怒地看著申偉林,俞千雨幾步走上前來,怒氣沖沖地指著申偉林說︰「我們清點完,他就把貨單收了過去,說是要對照一下,可再還給我們時,貨單上的四百九十六個就變成了五百個!」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換了貨單?」申偉林看著俞千雨,冷冷地笑著。「好,那你怎麼解釋司機的話?」
「明明就是五百件嘛。」司機在旁邊理直氣壯地說,「我雖然沒看過貨單,可在裝車時,我可是跟著幫忙來著,從廠子那邊過來前明明就是五百件,可被他們三個查了一遍,就變得四百九十六個了。」
「你說什麼?」劉安東氣得大叫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偷走了貨物嗎?單子上明明就是四百九十六……」
「夠了!」申偉林大吼一聲,「那你怎麼解釋你們三個填的登記單?這上面寫的可是五百個貨箱!」
「你……」劉安東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已級氣憤到極點。「我們明明登記的是四百九十六個,你剛才把登記單要了過去,再還給我們時,就變成了五百個,這不是明明白白的誣陷是什麼?」
「好啊,不但不承認,還倒打一靶?」申偉林一瞪眼,「好,既然證據如此確鑿,你們還敢反過來誣陷我,那咱們就到你們的辦公室去看看,看看那里會不會多出四個貨箱!」
(實在是……力有不逮啦!親愛的們,明天開始,就按照一天將近七千字的程度更新吧,原諒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