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問題。」宮平看著羅洛夫的眼楮,慢慢地問道︰「如果特種部隊方面知道了你們的這種擅自行動,會不會嚴厲地懲罰你們?要知道,這可是跨國犯罪,會給國家抹黑丟臉不說,還會引起外交爭端啊。」
「小老百姓懂什麼!」羅洛夫哼了一聲,「我早說了,我們的上級會保護我們!」
「說謊!」運嘿嘿一笑,「看來,如果這件事被俄羅斯軍方知道了,這兩個刺客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又給羅洛夫吸了一口煙後,宮平接著問道︰「第六個問題。如果你死在這里,我是說,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場意外,那麼你們軍方會有什麼反應。」
「小子,別跟我玩這種游戲。」羅洛夫咧嘴笑了笑,「我告訴你吧,每一個特種部隊的軍人,都受過如同地獄一般可怕的訓練,我們和腐爛的死人一起睡過覺,在無法呼吸的海底與鯊魚搏斗過,更曾經在睡夢中,被拎到牢房里暴打。我什麼都經歷過,別想用這種小花招來嚇唬我。我不想死,但也不怕死。別想用你們那些小伎倆來嚇唬我,如果我死了,俄羅斯的軍方一定會派專家來仔細勘查一切,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過去!」
宮平沒有動氣,把煙又遞給羅洛夫,讓他吸了兩口。羅洛夫一臉不解地看著宮平,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打的什麼鬼主意。
「第七個問題,你同伴的能力在使用時,需要消耗很大的力量嗎?」宮平問。
「當然不用。」羅洛夫冷笑一聲,「使用那種能力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說謊。」運嘿嘿笑著說。
「第八個問題。」給對方吸了幾口煙後,宮平問︰「其實你的同伴並不想讓你知道他的能力吧?」
「這算什麼狗屁問題。」羅洛夫哼了一聲,「他為什麼要瞞我?我可是他的教官。」
「說謊。」運說。
「第九個問題。」宮平深吸了一口氣,「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同伴之前與你們這次的雇主並不相識吧?」
「他早就認識他們了。」羅洛夫隨口答道。
「扯淡!」運總說「說謊」,多少覺得有些單調,于是換了個詞兒,它對此覺得很滿意,覺得這兩個字比「說謊」更有氣勢,于是又連著說了三遍。
「謝謝。」宮平慢慢地退後了幾步,來到夏杰身邊,緩緩說道︰「真的很感謝你,羅洛夫先生,你讓我知道了許多。首先,這次行動的參與者,只有你和你的那位同伴,這只是和勝盟單方面的行動,事先並沒有告訴成立業。你身為特種部隊的教官,卻因為私人緣故跑到別的國家中,用俄羅斯軍方教給你的本領,來為俄羅斯惹麻煩,如果這事被軍方知道,一定會用最嚴厲的手段來懲罰你,所以你也好,你的同伴也好,都不想讓這次行動被貴**方知曉。您的同伴是位擁有特異能力的人,但擁有這種可以說是神乎其神能力的他,在特種部隊中卻只是一員小兵,說明他的能力從來沒有透露出來過,最起碼,軍方根本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而你,作為他的教官,可能是因為巧合而踫巧知道了他的能力,于是,就利用這事來要挾他,逼他陪你來進行這次刺殺。你說他會來救你,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沒猜錯的話,他其實巴不得你死掉。」
「你……」羅洛夫驚訝地看著宮平,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從問話開始,宮平就只是單純地接受他的隨口胡說,沒有進行一點反駁和質疑,而此刻,卻突然說出了百分之百的真相,這令他感到震驚,他完全無法想象宮平是怎麼憑著自己的胡亂回答,整理出這麼詳細的實情。
「你同伴的能力很強,但可惜,他並不能隨意使用,因為這種能力會極大的損耗他的力量,我想,如果使用過度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傷害吧。你們這次來,目標不止是成國濤先生,你們應該從雇主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成國濤先生身邊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宮平說著,指了指夏杰︰「也就是他。你的雇主害怕他,所以,他一定要求你們殺掉成國濤,再利用這人的憤怒,引他出來,將他殺死。這樣,你的雇主,也就是和勝盟,就可以高枕無憂,不用擔心有人來找他們報仇了。」
羅洛夫感覺自己的身上開始冒汗,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看起來可笑而無能的家伙,怎麼會將事情的脈絡掌握得如此清楚,他不斷地回憶著方才自己的回答,卻永遠也想不通,宮平怎麼能根據這些回答猜透一切。
「最後,如果你在本國意外身死,俄羅斯軍方確實會展開一些調查。」宮平看著羅洛夫,笑容和藹可親,但羅洛夫卻感覺那笑容非常可怕。
「不過,如果你確實是意外死亡的話,軍方應該不會過度深究一切。」
「你……你別胡說了!」羅洛夫咬緊了牙關,「想用這些話嚇倒我嗎?沒用的!」
「你的命已經掌握在了我的手里,你知道嗎?」宮平微笑著,緩緩搖了搖頭。「現在,我已經知道如何引你的同伴出來了,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成了沒用的廢物。雖然老爺子不是你殺死的,但……你卻是事件事的主謀者,相比起那個直接的凶手,我其實更恨你。」
「你想干什麼?」當死亡威脅真的降臨時,羅洛夫不得不承認,自己變成了一個懦夫。沒有人願意死,哪怕是受過地獄式訓練的戰士。
「夏杰,找個好一點的地方,我們處理掉他。」宮平微笑著說,「算是給老爺子的第一杯祭酒!」
「交給我就是了!」夏杰冷冷一笑,慢慢走過去,不理羅洛夫的大呼小叫,用一團破布重新將羅洛夫的嘴堵了起來。
入夜,一輛汽車駛出了成家,一路疾馳來到了郊外,車門打開,夏杰和宮平走出車子,然後打開了後備箱,將被綁得結實結實的羅洛夫抬了出來。
羅洛夫感受到自己生命將終,不由猛烈地掙扎起來,但在他很快就發現,夏杰從口袋里掏出的那把刀子,並沒有扎向自己的要害,而是割斷了綁住自己的繩子,然後,夏杰一把拉出了堵在他嘴里的破布,將繩子和破布攏在一起,反手扔進了車里,沖一臉驚愕地躺在地上的羅洛夫冷冷說道︰「滾吧。」
「這兩個家伙,想制造車禍?」羅洛夫在怔怔半晌後,終于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慢慢地爬了起來,嘿嘿一笑︰「你們放我走?」
「我們不會在背後向你開槍,不會放冷箭,不會開車撞你,不會安排任何陷阱。」宮平緩緩說道,「你自己保重吧。」說著,與夏杰相視一笑,就那麼徑直走回車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一定安排了什麼陷阱。」羅洛夫緊張地環視周圍。這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遠處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樹木,里面隱約傳來河流流淌的聲音,月光灑下,照在疏林中,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面沒有藏任何人。
這時,夏杰已經發動了車子,車子在一陣發動機低沉的轟鳴中,慢慢啟動,羅洛夫本能地向後退了數步,拉開與車子間的距離。
車子並沒有向他撞來,而是一調頭,順著原路開走了。羅洛夫注視著車子的尾燈,直到再看不到任何光亮,再听不到車子的任何聲音後,才驚愕地又退了幾步。
「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語著,「他們不可能就這樣將我放走,他們怎麼可能……我明白了!」突然間,他笑了起來,在月光照耀下,眼里閃爍著寒光,在喃喃自語︰「他們是想玩欲擒故縱的計策啊!白痴,我可是特種部隊的教官,難道看不穿你們的詭計嗎?我才不會將你們引到同伴那里!」
看了看四周,他吐了幾口口水,吐掉那破抹布上掉落的絲絲縷縷,然後擦了擦嘴角,慢慢走到一株大樹旁,解開腰帶,對著大樹舒服地仰直了脖子。幾天來,他在不喝水的情況下,依靠鍛煉出來的忍耐力,沒讓自己被屎尿弄得灰頭土臉,但今天,多少喝了些葡萄酒的他,卻再難堅持住。
解悶了困擾他好久的個人衛生問題後,他悠閑地系好了腰帶,哼著小曲,順著車子開來的方向,向著賓州市市區走了過去,月光照在他的背上,將他的影子投向了前方,他踩著自己的影子,一邊向前走,一邊揉著被綁得有些疼痛的手腕。
而在他的背後,一個猙獰的厄運怪物,正在慢慢地接近他那白色的運。在這雙眼放射著閃亮光芒的厄運怪物面前,他的運顯得是那麼弱小,只抵擋性地反擊了幾下後,就被厄運撕得粉碎,化為無數細細的白絲飄散于空中。
緊接著,那個恐怖的怪物將目光集中到了羅洛夫背後,在一聲尖叫聲中,將鋒利的尖爪一起插進了羅洛夫的後心。
剎那間,羅洛夫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環顧四周,但四下寂寂,沒有一點異響,他搖了搖頭,大步向前走去。
頭頂的開空中,一朵朵烏雲正在風的吹拂下快速地聚在一起,當電子們互相踫撞時,一道道電光,一聲聲沉悶的雷響,便慢慢生成。終于,在羅洛夫即將邁出一大步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一聲悶雷響起。
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就灑了下來,澆在倒斃于地,一團焦黑的羅洛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