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一場夢……弗洛伊德意味莫名的嘆了口氣,倒坐在桌子上,悵然若失的嘆了一口氣,自嘲道,「呵呵,我想變強想瘋了吧。」
「咦?」當他的目光掃在書桌的一側上面,頓時僵住了。只見十幾個小瓶子工工整整的擺放在那里,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那些透明的瓶子耀耀發光。
弗洛伊德「騰」的一聲再度站了起來,眼楮直直的盯著那些瓶子,居然感覺到了身體粘乎乎的,撩開衣服一看,皮膚上面附著了一些粘稠的液體。
「居然是真的?!我沒有做夢……」他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仰天一聲長嘯,震得棲息在園中大樹上的鳥兒全都撲稜稜的飛走了,一個端著盤子的女僕也嚇得失手打了盤子。
密室中,奧丁從修煉中睜開了眼楮,微微掃過弗洛伊德臥室的方向,眼中劃過一抹訝然︰「居然突破了?可是事前毫無征兆啊。」
又轉念一想,其實弗洛伊德的突破也是意料之中,他已經在武士級別停留了數年,基礎十分扎實。又剛剛歷經了一場大戰,得到了生死洗滌,正是突破的最佳時機。
奧丁動用意念,輪椅穩穩當當的飄出了密室。輪椅落到地上,然後仿佛有人推動一般的輪子滾動著進了客廳。沉吟了片刻,他對著侍立在一側的下人道︰「來人啊,去喊少爺過來,我和他共進早餐。」
下人下去之後,他干癟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病態的紅暈,抬頭看著懸掛在牆壁上面的祖先的畫像,壓著嗓子低聲道︰「父親,列位先祖,家族到了現在的地步,我是有責任的。當年沒有保護好兄弟,後來沒有保護好子女,導致現在家族後繼無力。弗洛伊德這個孩子很好,呵呵,我很滿意,」他展露了一抹略帶狡詐而欣慰的笑容,「奧丁所做的一切,祖先都是看在眼里的,在對待弗洛伊德的培養上面,我自認做的還算不錯。即讓他繼承巴比倫家族,又讓別人認定他只是一個外來戶,雖然他的根基不穩,會讓巴比倫家族失去很多忠心血統的屬下,但是這種方式無疑是最能保護下家族的方式了。現在家族到了這種地步,我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保下家族比什麼都重要,該舍棄的我會毫不猶豫的舍棄!」
要是弗洛伊德現在在旁邊的話,听見現在奧丁所說的話,那麼恐怕驚訝的要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因為這些奧丁和列祖列宗之間的「小秘密」隨便拿出一件來泄漏出去都能引起軒然大波。而這些機要,可能相對獨立的一件事情可能有三五人知道,但是這些機密疊加起來真正知道含義和最終目的的,也只有奧丁一人了。他也習慣了在思考這些無法和他人說的秘密的時候就在先祖們的畫像下,既是向他們匯報,也是自己念叨念叨,做到心里有底。
「不過現在暫時我不打算告訴他真相。」奧丁用枯瘦的手拍打著扶手,一下一下的,極有節奏感,感慨道,「這孩子現在身上的壓力就夠重的了,再加一點可能就承受不住了。」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忽然閉口不言了,低聳的眼皮一抬,看了門口一眼。過了片刻,弗洛伊德大踏步的走進了客廳。
奧丁花白的眉毛舒展開來,上下打量著弗洛伊德,點點頭,笑道︰「嗯,不錯!突破了境界感覺人就是不一樣了。」
弗洛伊德已經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雖然靈魂一夜未睡,但是依舊神采奕奕。听著爺爺的夸贊,弗洛伊德呵呵一笑,恭敬的道︰「還要多謝爺爺的教導。」
奧丁擺擺手︰「能突破是你自己的實力,別人是幫不上你的。不過,」他看著弗洛伊德精光閃動的眸子,有感而發的說,「好好的體會突破的感覺吧,這是你在這條道路上面最重要的財富了。」
弗洛伊德沉吟一下,對著立在門口的僕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僕人看向了奧丁,眼神征詢老帥的意見。奧丁點點頭,僕人便行禮退下了。
「好了,下人也下去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又責怪道,「你這孩子,有什麼事情偏偏要單獨和我說,不能讓他們听見?他們可是對家族最忠心的人了,沒有什麼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弗洛伊德嘿嘿一笑,也不辯解,微微探手向前,眨眼之間空空如也的手里便出現了一個小瓶子。
奧丁雖然臉色依舊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樣子,但是眼中卻猛的爆出一團精光,可見心中也不是像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這一手,要是出現在一個魔導士身上,奧丁一點也不會驚訝,但是做出這種舉動的居然是剛剛突破大武士的弗洛伊德的話,那可真的令人驚奇了。
「嘿嘿,爺爺,這個東西可是一個好東西啊,昨天我能夠突破全是仰仗了它……」弗洛伊德湊到奧丁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道。
奧丁愣神片刻,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弗洛伊德,今天你可是給了我太大的驚喜了。你可要和我老實說道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嘿嘿,那爺爺我們就先從最重要的開始說。」弗洛伊德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掃之前的低迷頹喪之氣,「先說這瓶泉水。」
他將瓶子遞給了奧丁,然後道︰「爺爺,這瓶泉水有非常神奇的功效,雖然我並不清楚具體的,但是昨夜我就是因為喝了一瓶這個才突破到了大武士的。」
奧丁訝然的看著手中的瓶子,打開了瓶蓋,微微的嗅了嗅,花白的眉毛皺在一起,疑惑的問︰「這個東西真的有這麼神奇的療效嗎?」
這些年來,他為了突破實力不知吃了多少天才地寶,可以說人間擁有的好東西他都吃過,人間沒有的好東西其他人變著法子也要讓他嘗嘗鮮。久病成良醫,吃了這麼多寶貝,對這些天才地寶他也有了一些鑒別的能力。他龐大的精神力感應到眼前的這瓶水中沒有多少能量,可以說和普通的水幾乎沒有區別。要說古怪,也有那麼一點,就是當他打開瓶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到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像,就像他的父親、爺爺、或者其他親屬身邊的那種感覺。很微妙,很難以言傳,但是奧丁感受的非常清晰。
「這種感覺是什麼?」奧丁喃喃自語,旋即看見弗洛伊德恭敬的立在一旁,就坦言道,「弗洛伊德,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我鑒別不出來。」
弗洛伊德微微一笑,道︰「爺爺,這是我爺爺里斯魔導師留給我的遺物。」
奧丁一聲嗤笑︰「他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你去哪里再找他的遺物?別拿我開涮,快說吧。」
弗洛伊德似笑非笑的問道︰「爺爺,里斯爺爺給我的遺物可是您親自給我的,您怎麼忘了?」
「我怎麼會忘了?不過我可不記得有這個東西,我只記得是一座法塔……」說道這里,他忽然想起來了剛才弗洛伊德從虛空中拿出瓶子的情景,不由睜大了眼楮,身子作勢欲起,激動的說話都有點不連貫了,「這是不是法塔里面的東西?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將法塔認主了?」
弗洛伊德輕輕的伸出手,將興奮的像個孩子的老人按在輪椅上,眼角濕潤的說︰「是,爺爺,就在剛才,我已經將血滴在了法塔上面了。」
偌大的巴比倫家族這幾十年都是眼前的老人在撐著,爺爺這十幾年過的太苦了。自己該幫他分擔家族的重任了。
「好啊,好……」奧丁的手放在弗洛伊德的手臂上,興奮的狠狠的搖他的手臂。很快的,奧丁老帥就察覺了其中問題,「沒有魔法天賦,法塔怎麼會受你驅使?」
「爺爺,這藥水不僅提升了我的斗氣,並且也讓我有了魔法感知能力。」弗洛伊德帶著一絲驕傲的道,「我現在已經是一個低級魔法士了。而且法塔里面有塔靈,他會協助我控制法塔。」
奧丁轉頭看著牆壁上的祖先們的畫像,激動的大聲喊道︰「先祖,你們看見了嗎,我當年的選擇沒有錯!我找的繼承人是優秀的!我現在更加相信他能將巴比倫家族保護好。」說道最後,激動的咳嗽了起來,臉上也泛起一抹病態的紅暈。
弗洛伊德趕緊去拍奧丁的後背,關心的說︰「爺爺,你沒事吧?」
「哈哈,沒事,我好的很!這些年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弗洛伊德笑道︰「那就好。爺爺,我們言歸正傳,您把這泉水喝了吧!也看看它到底有沒有效果。」
「好!」奧丁也不廢話,仰頭將一小瓶子水咕咚咕咚的灌進了口中,旋即閉上了眼楮,靜靜的感知泉水在體內的變動。弗洛伊德緊張的看著他,生怕爺爺因為自己推薦的泉水出什麼差池。
過了好一會兒,奧丁睜開了眼楮,在弗洛伊德期盼的眼神下,緩緩的搖了搖頭。
居然真的沒用?弗洛伊德不甘心的追問︰「真的一點效果也沒有?」
「完全沒有什麼變化。」奧丁見弗洛伊德神情失落,就反過來安慰他,「你也不要對這些東西抱有太大的希望,我本來就已經是油盡燈枯了,什麼補藥到了我就等于填進了一個無底洞里面。一瓶泉水沒有效果實在是太正常了,有什麼好難過的?」
「可是……」弗洛伊德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來。當初塔靈阿米拉就曾經告訴他這泉水對外人是不管用的,是他不死心非要嘗試。現在的結果難道不是早就注定的嗎?
「好了,只要這泉水對你有用就行。你有了泉水,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煉,不要因此而荒廢了原先的修煉。」奧丁正勸勉著弗洛伊德,就見他忽然臉色狂喜的指著自己的頭發,心中一陣惱火,「弗洛伊德,你有沒有听我說話?是不是真的覺得有了泉水就可以不用好好修煉了?我告訴你,你這樣的想法是可怕,是必須扼殺的!」
「不是……」弗洛伊德一邊辯解著,一邊跑到一旁將一面巨大的魔法水幕的鏡子放在了奧丁眼前,「爺爺,您自己看吧!」
奧丁就側目看了一眼,過了半響,回過神來,欣喜的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角都出現了淚花。弗洛伊德也是眼眶都紅了。
只見那面鏡子里面,反照出了奧丁衰朽的樣貌,而其中醒目的是,原本花白的頭發之中,忽然出現了一縷黑發!
原來這泉水對爺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