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奇微微點頭示意,然後開始匯報︰「回稟主人,我出去之後,因為戴上了王冠,一部分的金甲蜂直接屈服了,」他的眼中沒有一點兒的高興,相反有些亡國之奴的哀傷,聲調也很低沉,「也有一些,它們等級高,有自己的主見,不承認我的地位。認為我屈服了主人,就率領自家的支部反抗。阿米拉大人已經幫我剿滅他們了。」
「哦,是嗎?」弗洛伊德語氣沒有什麼感情傾向,「它們現在安放在哪里?現在還剩下多少金甲蜂願意追隨你的金甲蜂?」
「阿米拉大人正在安排他們搬運那些蜂巢進法塔呢。剩下的數量,大概還有五萬只。」
弗洛伊德听見阿米拉居然私自將那些蜂巢調進法塔,心中就是一怒。它這是要干什麼?連請示都沒有就動蜂巢,拿不拿他當主人了?同時听著阿帕奇說的那個數量,心中又是一苦。
多了,太多了。本來按照他的意思,只要一兩萬就行。就是那樣他為他們構建的塔內空間也夠累死個人的了。要是數量翻一倍,他可真的無能為力了。他就在心里暗罵阿米拉,它這是要干什麼?難道不知道他的實力怎麼樣?既然它已經出手了,想留下多少只金甲蜂難道他還不能控制嗎?
這次要是他再忍讓,阿米拉就真的要造反了!
弗洛伊德陰沉著臉大聲道︰「阿米拉,你在哪里,我有事情要和你談談!」
「弗洛伊德,你是在叫我嗎?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阿米拉的聲音從遠處淡淡的傳了過來。
弗洛伊德被他不咸不淡的話徹底激怒了,他暴喝道︰「阿米拉,我以法塔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放下你手上的一切事情,立刻、馬上給我過來!」
「哦,好吧。」阿米拉的語調似乎有些無奈,但是卻缺乏對弗洛伊德的憤怒的敬畏。弗洛伊德嘆息一聲,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自己這個主人就對它缺乏威懾力,也導致了自己的積弱。這種局面已經到了不得不扭轉的地步了。
弗洛伊德心里也很無奈。本來,他已經準備將一切的一切都放在尋找泉水之後的。找到泉水後就悶聲發大財,等到和爺爺一起提升到足夠強大的地步,再去處理那些家族的叛徒、處理那些游離的勢力和個人、處理那些不被掌握的東西。可是沒想到,再在今天居然遇見了一件不得不處理的棘手事件。
如果阿米拉不值得信任,那麼它所介紹的泉水,會不會存在問題?一想到這一點,弗洛伊德就有些害怕!不僅他喝了不少,就連奧丁也沒少喝!
所以,處理阿米拉,就成了趕在找到泉水之前的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且,弗洛伊德有預感,如果不能盡早的將法塔的事情搞定,那麼將來只會尾大不掉。哪怕泉水真的沒問題,他可以憑借泉水激發潛力,但是這個法塔太神秘了,它不同于普通的法塔,越是接觸的越多,弗洛伊德就越是明白這個法塔的厲害之處。如果和阿米拉開戰,它操縱著法塔,那麼自己就算有外面那樣陣容豪華的侍衛組合也必死無疑!
阿米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身後跟著尤里安。它道︰「好了,弗洛伊德,我放下手里的工作趕過來了,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就趕緊說吧。」
真見了阿米拉,弗洛伊德心里那些憤怒和疑慮反而被壓了下去,他淡定的道︰「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我就是覺得我現在的力量太弱小了,想要借助一下你的力量。」
阿米拉審視著弗洛伊德,笑了起來,道︰「弗洛伊德,你不是開玩笑吧?你知道,現在法塔也是空虛的時候,哪有多余的力量借給你?」
弗洛伊德收斂笑容,逼問道︰「如果我一定要借呢?」
阿米拉感受到弗洛伊德不同于以往之處,皺起了眉頭︰「弗洛伊德,你要做什麼?難道你想讓法塔再次陷入沉睡嗎?」
弗洛伊德心道,要是能夠再次沉睡再好不過了,他就能騰出足夠的時間增強自身的力量,應對阿米拉也能夠更加的有信心。
「你知道,我需要創造一個適合金甲蜂生存的地方,我覺得我的力量不夠,我想要借助法塔的力量來完成。」
阿米拉就苦笑道︰「弗洛伊德,你真的不知道嗎?要是法塔陷入沉睡的話,里面的世界也不會繼續維系下去,那些生物也會死掉的!」
「蜂王漿!」弗洛伊德重復了一遍,「我們現在有很多的蜂王漿。我相信足夠支持法塔運轉了。」
「而且,」弗洛伊德深深的看了阿米拉一眼,「我不需要掏空整個法塔的力量。我只需要借助一下你的力量罷了。」
「弗洛伊德,你這是什麼意思?」阿米拉錯愕的問道,語氣有些動怒了。
「沒什麼意思。」弗洛伊德面無表情,圖窮匕見,「法塔里面有三個塔靈,喀秋莎現在太虛弱,不能再借助它的力量了,尤里安實力太次,更不適合。只有你了,阿米拉,我的朋友,幫幫我。」
阿米拉氣笑了︰「弗洛伊德,我陷入沉睡了,那麼誰來協助你管理法塔?喀秋莎還是尤里安?」
「尤里安!我選擇尤里安。」弗洛伊德的聲音不大,听在阿米拉和尤里安耳邊卻猶如炸雷。
阿米拉轉過頭眼中噴火一樣的瞪著尤里安,就像要吃掉他一樣。
尤里安則臉色刷白。心里暗暗叫苦,弗洛伊德這是往死里逼他!阿米拉可要把他恨死了!你們大神打架,牽扯我這個小鬼做什麼?本來以為對他倆臣服低調做人能夠謀得一席之地,卻沒成想被弗洛伊德一句話逼到了和阿米拉生死相爭的地步。
「你把前四層的權限全部下放給尤里安,讓他來協助我。」弗洛伊德恍如沒有看見兩人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如果那個金甲蜂的小世界我操作的好的話,說不定你也不至于陷入沉睡。」
阿米拉氣的牙齒咯咯作響︰「弗洛伊德,你這是要架空我嗎?我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了?說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弗洛伊德看向阿米拉的眼神深邃而悠遠︰「阿米拉,我不要你的解釋。如果你需要我給你一個解釋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因為我想成為這座法塔的主人。真正的主人。」
「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弗洛伊德,我沒有架空你的意思。」阿米拉急急的為自己辯解,「你要相信我!弗洛伊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法塔。我沒有私心。」
弗洛伊德默默的點點頭︰「或許吧,誰知道呢?」他自嘲道,「這個法塔太神奇了,我弄不明白這里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阿米拉,不要怪我疑心病太重。我現在容忍不了一點兒的過失出現。如果你真的忠心,那麼就按照我說的那樣做。將來,我會給你一份公平。」
阿米拉含憤大笑︰「弗洛伊德,你是歷代法塔主人中最弱的一位,偏偏比他們都著急要法塔的權利!給我一份公平?我的公平你憑什麼給我?!」
「之前的塔主,他們有實力,自然自信。而我,我是個弱者,偏偏還背負了很重的責任。我輸不起。所以很抱歉,阿米拉。我必須扼殺一切對我不利的事情。」弗洛伊德緩緩的閉上眼楮,語氣和臉色同樣冰冷生硬,「現在,你選擇吧,要麼休息一會兒,等我給你一份公平。要麼,拒絕……」
阿帕奇和尤里安在一邊听著一主一僕的言辭交鋒,心里都暗暗的給弗洛伊德捏了一把冷汗。這個主人,說實話,他們不看好。他一個不到魔導士級別的小小魔法師,連法塔都不能獨立操控,怎麼和在法塔內部根深蒂固的阿米拉對抗?
「如果,我拒絕,弗洛伊德,我很好奇,會有什麼後果?」阿米拉細長的雙手交叉在胸前,認真而緩慢的問道。
「我想問你,你是單純處于好奇呢,還是決定要拒絕了?」弗洛伊德反問的更加認真更加緩慢。
「先說來听听吧。」阿米拉笑道。它繼續遮著掩著,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弗洛伊德聳聳肩︰「我听喀秋莎說,法塔的主人可以不經塔靈的允許,直接將塔靈的力量挪為己用。」
「恩,這確實是可以的。」阿米拉很淡定,「還有什麼?都說出來吧。弗洛伊德,雖然你的魔法天賦還是普通,但是我對你的智慧和隱忍還是很佩服的。你既然決定攤牌了,豈能沒有重量級的底牌?」
「之前那一條,就是我的最大依仗了。」弗洛伊德也是牢牢的守住口風,底牌不到最後一刻,堅決不露。
「那讓我來猜一猜吧。」阿米拉心道,真是只有耐心的小狐狸,不過這樣兜圈子也沒意思了,大家見真章,攤牌比大小吧,「弗洛伊德,你的星芒我一直沒有看透,那里面最可能藏著你最大的依仗。其次,所羅門應該也是你的底牌。那只蠢驢雖然蠢,但是神聖號角的威力法塔全盛時期也要忌憚三分,何況現在。而現在它到底能不能夠使用神聖號角,只有你和它知道。這兩點,我猜才是你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