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慘烈的逃亡(下)
「不知死活!」面臨襲殺而來的囚神柱,神罰城主一聲冷哼,鼓蕩一身力量,全力傾灑而下,就要正面對抗囚神柱。
「夫人,這小子有古怪,我來助你你一臂之力。」老宮主讓小孫女停在那里,然後轉瞬到了神罰城主身邊,開始射出大段大段的寒冰,徑直刺向那根已經冒頭的囚神柱。
兩個頂尖兒強者聯手,一根不能發揮正規威能的囚神柱自然不是對手。那柱子長到一定程度便停頓了下來,不再動彈。
「可惜,還差了一點。」那個想幫助弗洛伊德一把的神秘人看到此處,惋惜的嘆息一聲。
弗洛伊德沒有說話,雙手微微哆嗦了起來,然後接觸到囚神柱的手掌皮膚全都崩裂開來,鮮血染到了囚神柱的上面。一點一點的殷進了囚神柱之內。
囚神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額,這個比喻……)開始再度發威,鏘然一聲用另一端筆直的朝向神罰城主暴漲而出。
神罰城主大驚失色︰「不好!」然而卻躲閃不及,衣帶踫了囚神柱一下,然後囚神柱一陣龐大的不容拒絕的吸力,就將她吸在了柱子上。她立即掙扎著,想要從囚神柱上面月兌離。但是囚神柱豈是那麼容易月兌離的?當年那麼多強橫的神祗沾上了這東西扒下好幾層皮都不一定能逃命,何況是她?
最終不僅她的肉身,甚至就連她的靈魂也被粘連在了上面!
弗洛伊德眼中沒有得色,一個神罰城主還不夠!他的雙眼浮現的是戾氣!
他一刻也不停歇的狠狠的將柱子往老宮主的方向撞去。老宮主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雙手一推,遮天蔽日的冰雪便降臨下來,瞬間將他和弗洛伊德之間的大片空間冰封住了。而囚神柱也被死死的冰封在其中。
弗洛伊德時刻都沒有忘記,當年教授他貴族做事準則的艾普管家的那句經典的話︰「一個優秀的貴族,不僅要對敵人狠,更要對自己狠!」
弗洛伊德戾氣更盛,將雙手撤離,數十個虛擬之刀出現在他身體四周,然後凌厲的劃破他身體十幾處的皮膚,讓他鮮血直流,接著他將自己的胸膛狠狠的貼到了囚神柱的底部。
然後,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囚神柱像是饑渴的人找到了水源,咕咚咕咚的吸吮著甜美的水源。
再然後,紫光巨人所縮成的那團光霧開始劇烈的收縮,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拼命的攫取它的力量。而囚神柱的光卻越發神勇凜然,像是注滿了能量。
那些冰凍空間的堅冰紛紛破裂,囚神柱突破了禁錮,狠狠的將老宮主撞出去了很遠。浮雕上面的執掌刑罰的死靈們面臨仇敵,紛紛同仇敵愾,從囚神柱中分出虛影,你一棍我一劍的痛打落水狗,一陣猛烈的轟殺。
一連串的爆炸在老宮主的周邊轟轟作響,那些滾滾的煙霧將那一大片都遮掩住了。
這時不少強者的真身已經到了這里了。為了不干涉老宮主和神秘人的戰斗,他們沒有站在老宮主附近。這也讓弗洛伊德松了口氣,再增加任何一個強者他覺得自己會崩潰到。
而當這些強者看著眼前的情況的時候,不由都怔住了。極北宮的老宮主,這個一向無敵于大陸的強者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在他們的記憶中,老宮主只要出手,無論多麼艱難的的局面都能一舉鼎定乾坤。卻沒想到這一次也栽在神秘人的身上。
可惜弗洛伊德並不滿意。他的本意是想將老宮主和神罰城主一樣直接被囚神柱囚禁,可是實際上,囚禁一名神罰城主這樣的強者已經到了囚神柱現在狀態的極限了,壓根不可能再囚禁住老宮主了。
而且,老宮主所處的位置,還是那條空間隧道周圍,也就是說,弗洛伊德想逃就繞不過他!
「自尋死路!」從煙塵中老宮主顯出了身影。他眉毛揚著,顯然有些動怒了。他自覺已經對這個神秘人已經給了足夠多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個人這麼不識時務。看他一連串的動作已經可以確定他是要死硬到底了,甚至還動了囚禁他或者殺了他的心!只是僥幸的是,那囚神柱似乎現在力量有限,明明踫到了他,卻沒有能力囚禁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老宮主嘆息一聲,有些惋惜,眼神卻慢慢堅定了下來,這個人,必須要死!
他的兩只手攤開,每只手掌都囚禁了一團無形的風,那風在手掌大小的空間來回打轉,四周是老宮主冰雪屬性的力量,很快的,那風旋轉的有了規律,漸漸成形,變成了龍卷風。暗含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暴虐屬性。
這一片空間的氣息都凌亂了,刀子一樣凌厲的風凌亂的四處亂刮,整片空間都像是陷入了一個大的攪拌機之中,除了那些強者之外,樹木巨石甚至那些不小心陷進來的圍攻弗洛伊德的人們都被一通刀子一樣的風絞殺的四分五裂。
那樣的場景,恍若地獄。那個名叫朱莉亞的小女孩並沒有閉上眼楮,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種生活在強者身邊的孩子和普通孩子是不一樣的,他們腦中所想的是天地,是至高無上的法則和奧義,而絕不是什麼可憐。
「你口口聲聲的說,需要我們給你這個小人物尊重,可是,你卻沒有給我們這些矗立巔峰的人任何一點兒的尊敬。這樣合適嗎?」
「去!」
兩團龍卷風被老宮主扔了出去,裹挾著飛沙流石,落在地上,像是兩個壯碩的巨人一樣穩重的緩緩的向前逼近。紫光巨人所剩的那團紫光霧氣受著亂流襲殺,很多處在外圍的都被絞碎打爛了。
剛才那一擊之後,弗洛伊德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漸漸的開始意識模糊了,現在憑借的全是本能和胸中的一口不屈的氣。感應到危險逼近,他眼楮擇人而食的盯著那兩團龍卷風以及龍卷風後面的老宮主。
明明是必死之局,不知為何,他神經質的笑了。映襯著他一身的血跡,格外的血腥和慘烈。看的老哈克和貝蒂娜他們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雙手抱住囚神柱的底端,他的身體像是一台抽水機一樣的從法塔內的星空世界和頭頂的王冠以及紫光巨人所剩不多的光霧中瘋狂的抽取力量。
他已經辨不清現在的局面,分不清什麼牌該保留什麼手段該遮掩,他唯一能記住的就是那條隧道,一定要順利通行!
任何人都不能擋了那條路!誰擋了他生的路,他就送他去死的路!
他的嘶吼仿佛來自地獄受傷的野獸的咆哮︰「該去死的人是你!」
那根囚神柱被弗洛伊德揮舞著,攔腰劈向兩個龍卷風。
龍卷風周圍是一片一片的各自為主的氣流,之間阻力異常的大。但是那根囚神柱卻保持著遇神殺神的架勢,生生撕裂了無數氣流構成的氣場。生生的撼動龍卷風。
而神罰城主被囚禁在囚神柱之內,已經變成了一具和那些死靈一樣的浮雕。被那些亂流攪動,同樣難受異常。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弗洛伊德這種做法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是**果的羞辱。而神罰城主原本對弗洛伊德只是普通恨意,但是在那一刻,卻變成了最毒的女人的恨意。
看著那囚神柱看似無理粗魯的揮舞,老宮主忽然笑了,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笑了,不為別的,單為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和自己廝殺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平靜的內心泛起一絲漣漪,那是興奮,是激動,是戰斗的**……
他看著和龍卷風絞殺在一起的囚神柱,臉色凝重,搖頭嘆息道︰「好狡猾的小子!」
話語未落,囚神柱忽然就一個轉向,從兩個龍卷風之間,生生的捅出了一個空間隧道,然後徑直撲殺向了宮主。
弗洛伊德的意圖,便是無視那兩個龍卷風,讓紫氣代為阻攔,然後囚神柱穿過它們直接對抗老宮主。而這意圖在之前,就已經被老宮主看透了,他現在對付起來便游刃有余。不過,他也知道這小子時常有出人意料的舉動,也不敢大意,雙手覆了厚厚的一層「冰霜寒氣」,然後又瞬間凝成一根長長的冰柱。自覺萬無一失了才敢和弗洛伊德的囚神柱正面對抗在一起。
剛一踫撞在一起,弗洛伊德就雙手一顫,一聲悶哼,胸中氣血翻涌的厲害。他死死的咬緊牙根。這種時候一定不能退讓。他雙手青筋暴起,渾身因為用力過多而顫抖起來。
現在,他已經力量耗盡,所有的底牌都打出來了,也沒有了任何能夠支援他的東西,他模糊的意識中想到的那個詞是彈盡糧絕。
但是他不能退讓,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刻了,只要再支撐片刻,就能迎來生機了。
所以,他堅持著。
囚神柱和冰柱踫撞在一起,然後僵持在那里。弗洛伊德箍緊了囚神柱,一點一點的往旁邊移。每一點都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角度,老宮主移動的幅度也不大,但是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就是沒有松懈的堅持著。
老宮主面對弗洛伊德這種不要命的做法也有些皺眉。多年經驗讓他感覺有點古怪,但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到究竟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爺爺,他要跑了!」朱莉亞忽然出聲道。
眾人愕然。
黑袍中年人惋惜的撫掌嘆道︰「功虧一簣!」
弗洛伊德乍听這句話,頭皮都要炸開了!沒時間猶豫,他瘋了一樣的再度壓榨自己身體所剩不多的血液和力量,繼續抽取被龍卷風絞殺後所剩無多的紫氣。然後意念凝重的轟擊而出,打在囚神柱上面。
囚神柱那一端的四根銅環嘩啦作響,泛起了紅光。
「最後一擊!殺神!」
整根囚神柱猛然縮小,月兌離了弗洛伊德的手臂,粘連著大量的血液裹挾著弗洛伊德最後的力量飛離他而去。
那根紅光像是火焰一樣燒紅了整根囚神柱,然後冰消雪融,老宮主所布下的所有冰雪全部的徹底的消融了。
最終柱子變得黯淡,跌落在地上。而紅光卻月兌離柱子擊中了老宮主,他吐了一口血。和柱子同時墜落下來。
弗洛伊德身體也緩緩的跌落下來,紫光已經變得很小很稀薄了,勉強遮掩住他們。
弗洛伊德眼中最後的殘留的紫光一閃,四個空間隧道就開啟了,他從牙縫里面道︰「進隧道!」
貝蒂娜他們一直在看著弗洛伊德一人作戰,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蔓延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听到弗洛伊德的聲音,他們毫不猶豫攙扶起弗洛伊德,然後邁步踏進空間隧道。
然後轉瞬之後,在眾人穿過弗洛伊德留下的重重阻隔,即將看清四個空間隧道方位的時候,從天而降一道安靜的光芒,殘留僅剩的紫光就猛烈的爆炸起來,四個空間隧道全都被炸毀。
干干淨淨。一絲兒證據也沒留下。
黑袍中年人悠然自得的背著手,望著弗洛伊德逃亡和方向和氣急敗壞的眾位強者,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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