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絕寵 034 骨肉分離

作者 ︰ 檸檬笑

皇上今日未上早朝,引起滿朝轟動,勤政愛民的皇上居然也有免朝的一天,整個宮中傳來流言蜚語,傳聞皇上自登基以來,昨夜第一次就寢與後宮之中,還是堂堂毒後的景儀宮,這可是天下奇聞啊!傳聞二,後宮之中昨日驚現一具骸骨,皇上見尸骨,情緒低落,感染風寒,聖體抱恙。

傍晚時分,花嬤嬤低頭行至陸凝然面前,「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花嬤嬤,有關于墨竹與皇上之事,你可否如實相告?」陸凝然開門見山地問道。

「唉,此事要從梅妃娘娘入宮之時說起了。」花嬤嬤早已料到陸凝然會問她,而她心中對于眼前的陸凝然愈來愈看重,看著陸凝然,儼然就是當年的梅妃。想起初見陸凝然時,她頤指氣使,完全未將她放在眼里,雖然她心知肚明,依著梅妃,才對陸凝然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眼,後來,她愈加的變本加厲,整個後宮被她弄得怨氣沖天,這讓她更是心痛。後來,經此那事之後,她性情大變,手段凌厲,聰明睿智,光芒四射,這才讓花嬤嬤欣喜不已。

「花嬤嬤可慢慢說起。」陸凝然正襟危坐,伸手,示意花嬤嬤坐與旁邊,洗耳恭听。

「老奴是梅妃娘娘的陪嫁丫鬟,進入後宮,便一直侍奉娘娘與左右,梅妃娘娘是當時名震一時的才女,更是擁有傾城容顏。可是,奈何,被先皇強奪回宮,已梅妃娘娘冷傲的性子,定是不甘如此的,奈何,先皇以梅妃娘娘家族所有人性命相要挾,梅妃娘娘只好忍辱承受。」花嬤嬤每每想起過往,心酸不已。

陸凝然不語,靜靜地听著。

「當時,先皇對于梅妃娘娘是極其寵愛的,幾月之後,梅妃娘娘便懷有龍種,先皇更是歡喜。然,世事難料,梅妃娘娘當日誕下的居然是雙生子,在雲朝國,雙生子是會帶來不幸的,其中一個定是要當場溺死的,梅妃娘娘愛子心切,對外宣稱,生下一名皇子,而雙生子中的弟弟便被偷養起來,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花嬤嬤不禁潸然淚下,「所以,墨竹公子便是無人知曉的皇子,他自幼天下不足,腎虛體弱,後來,每逢月圓之夜,便會全身發冷抽搐。梅妃娘娘將她藏匿于梅園之中,每晚便會去陪伴公子。」

「後來呢?」陸凝然腦海中回蕩著月光之下,墨竹清冷孤寂的身影,他是不為人知的皇子,除了梅妃、花嬤嬤、皇上,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到底是怎樣走過來的呢?怪不得他總是似有若無的散發著憂郁的氣息,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悲鳴。

「後來?先皇向來喜新厭舊,很多年未曾移駕梅妃娘娘宮中,梅妃娘娘也落得自在。而皇上他,那時,卻總是遍體鱗傷的回來,梅妃娘娘見此,心痛難抑,終日郁郁寡歡,後來,先皇不知為何,突然闖入寢宮,將娘娘給……」花嬤嬤傷心哭泣,「不久後,梅妃娘娘便懷有身孕,而她的身體每況愈下,皇上很是懂事,即使被傷的傷痕累累,也不會在梅妃娘娘的面前表現。」

「他定是受了很多苦吧?」輕聲問道,他溫潤和煦的笑顏,那鳳眸中卻是沒有任何的感情。

「先皇荒婬無道,殘虐不已,當時,先皇有十二位皇子,最後被他活生生虐死的便有一半,僥幸活下來的,也是遍體鱗傷。」花嬤嬤想起君墨寒那時倔強的雙眸,心中被生生地劃開,心疼不已,「八年前的夏天,先皇又想起了新花樣,將六名皇子關與獸籠之中,與猛獸搏斗。」

「果真殘暴不仁,虎毒尚不食子,他們可是他親生的孩子,至親之人,居然敢下次狠手,以此為樂。」陸凝然奮力拍打著桌子,憤怒不已。想起君墨寒八年之前,才十五六歲的年紀,瘦弱的身體如何抵抗的了老虎的利爪呢?他當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

「是啊,梅妃娘娘得知此事之後,便闖了進來,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在偌大的獸籠之中,與老虎廝殺,她怎能不心疼?當時,娘娘已經身懷六甲,拖著沉重的身體,跪趴在地上,苦苦哀求著,可是,先皇卻反而大怒,怪罪娘娘攪了他的興致,將娘娘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花嬤嬤早已泣不成聲,想起當日情景,歷歷在目,悲痛萬分。

「好歹毒的心啊。」陸凝然更是悲憤,她听聞先帝殘暴,卻不曾想,如此心狠手辣,簡直是人面獸心。

「皇上一面在獸籠里與老虎搏斗,身上被抓的血肉模糊,一面呼喚著梅妃娘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被拖出一條血紅,看著她被活活打死,卻無能為力。」花嬤嬤顧不得滿面淚痕,抽泣地說道。

陸凝然沉默,眸光中盛滿怒火,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畫面,少年用他弱小的身體與虎相斗,親眼目睹母親慘死,卻無能為力,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是怎樣挺過來的?他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變得如此堅強,他的笑容,看似溫柔,卻冰冷至極,陸凝然的心在此刻猛烈的抽搐,疼痛難抑。

「最後皇上與另外三名皇子活著走出了獸籠,卻也沒了半條命,皇上苦苦哀求先皇,讓他見見梅妃娘娘,可是,先皇卻命人將梅妃娘娘偷偷淹埋,無人知曉梅妃娘娘究竟葬身何處。」花嬤嬤嘆息,「後來,皇上暗中四處尋找娘娘的尸體,卻是一無所獲,直到皇上登基,到昨日,終于被尋到,他多年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看到梅妃娘娘的骸骨,皇上偽裝的堅強瞬間瓦解,他一直在深深自責著,當日沒有能力救自己的母親,直到現在,他依舊自責不已。」

內殿瞬間寂靜,陸凝然眸光閃淚,人生最痛苦之事,便是骨肉分離,想起昨日他失去常態的哀嚎,這麼多年的痛苦,他獨自承受著,這麼多年的悔恨,他備受煎熬,他貴為天子,卻承受著太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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