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陸凝然背著比她重一倍的刺客,快步來到了梅園,幸好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行蹤,已經汗流浹背,喘著氣,將他放在了床榻上,自己的後背上已經染上了大片的血跡,暈染開來,陸凝然檢查著他的傷口,乘著月色,翻箱倒櫃,終于尋出了藥箱,墨竹本就體弱多病,定是少不了藥箱的,當她找到藥箱後,便疾步來到床榻旁,大力撕開傷口處的布料,鮮血已經將緊貼在他皮膚上的里衣面料黏在了一起,在撕開的瞬間,「嗯……」低沉的疼痛聲自口中溢出,而他卻始終緊閉著雙眼,依舊昏迷著。
陸凝然熟練地將治愈刀傷的藥粉灑在了傷口處,緊接著,用白紗為他包好,看著他被浸濕的黑色的面紗,順手解開面紗,男子剛毅,稜角分明的臉龐映入眼簾,高挺的鼻子緩緩地呼氣,唇瓣已被壓抑的痛苦咬破,流出血來,眉宇緊蹙,陸凝然不自覺間,伸出兩指,平復著他緊蹙的眉宇,疼痛逐漸舒緩,他亦是展開了緊蹙的雙眉,伴隨著漸漸的疼痛睡了過去。
陸凝然徑自站了起來,伸展著腰身,額頭上浸滿了汗珠,听到不遠處匆忙的腳步聲,看來今夜是走不了了,再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沉睡的人,只能等明日再從長計議了,自己離開景儀宮,怕是景儀宮上下都已經亂了,加之刺客,今夜,怕是要亂成一團了,罷了,反正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又何苦操心這些,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再說吧,徑自想著,便趴在一旁的桌上,酣睡過去。
景儀宮內,君墨寒緩緩地來到鳳榻旁,手臂上的紗布滲出血來,他的心在此刻沉寂,另一只手撫模著她曾經躺過的痕跡,還殘留著她獨有的馨香,喃喃自語,「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保護你,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花嬤嬤安靜地立在一旁,暗自搖頭,皇後娘娘啊,你到底在哪里啊?她從未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皇上,她的心里也著實的不好受。
這一夜,又是驚心動魄的一夜,御林軍將宮內里里外外搜了個遍,也不見刺客的蹤影,君墨寒亦是一夜未眠,「皇上,沒有發現刺客和皇後娘娘的蹤跡。」林霄在一旁低聲稟報道。
「繼續找,所有的地方都尋遍了嗎?」君墨寒沙啞的聲音問道。
「只有西城門偏遠處的梅園沒有搜查。」林霄繼而回道,那里可是禁地,而且,人跡罕至,應該不會有刺客的。
「你們下去吧。」君墨寒眸光微寒,命令道。
「是。」林霄領命,退了下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窗外透射入內,君墨寒微眯著雙眸,才回神細心觀察著這內殿,「花嬤嬤,你發現皇後不見時,這里可有什麼打斗的痕跡?」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冷聲問道。
「沒有,這里什麼東西都是完好無損的,並無打斗的痕跡。」花嬤嬤如實稟報,所以,當時便覺得奇怪,皇後娘娘是如何失蹤的呢?
「希望不是我所想的,否則,我會將她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身邊,一刻都別想逃出朕的視線。」君墨寒恨恨地說道,起身,向殿外疾步走出。
梅園,床榻上的人因傷口的疼痛,緩緩睜開雙眸,微微起身,打量著四周,暗自疑惑,這是哪里?待看向自己傷口已被清理包扎,側眸,瞥向不遠處圓桌上趴著的背影,細想起昨夜暈倒之前的事情,是她救了自己嗎?回想著昨日她將劍抵在自己喉間的情景,撐著身體,下榻,彎腰來到她的面前,當看到她熟睡的容顏,竟然呆愣在了原地。
一身粉色的宮裝,額間凌亂的劉海隨意搭在臉上,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露珠,俏鼻均勻的呼吸著,櫻唇掛著淺淺的笑容,如水晶般透明的女子。
陸凝然睡覺是極輕的,多年的特種生涯,她自是要時刻做著警惕,以防偷襲,她自是知道床上的人已經醒來,而且,來到了她的面前,亦是感受到了他的雙眸始終注視著自己,緩緩睜開雙眸,冷聲問道,「看夠了沒?」
「呃。」男子沒想到她在此時醒來,即刻收起痴迷著她的目光,尷尬不已,面色染上一層緋色,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傷口還未愈合,怎可隨意走動?還不快躺在床上去。」陸凝然見他的傷口處又滲出了血來,微蹙柳眉,冷聲命令道,如若他的傷勢好了,也可帶著自己的離開皇宮,豈不更好,如若不好,且先看看他為何要刺殺君墨寒,到時見機行事。
「小傷,無礙的。」男子羞紅著臉,搖頭回道。
「如若你想離開這里的話,就听我的。」陸凝然繼續冷眼以對,真不會愛惜自己,傷口如此之深,看來是長劍刺入的太深,如若不是他用內力護著,怕是,早已經命喪九泉了。
男子低頭應道,徑直來到床榻前,上榻,躺在床上,「謝謝你救我,莫慕楓感激不盡。」雙手抱拳,誠懇地注視著向他走來的陸凝然,說道。
「你若真想報答我,那也要養好身體才行。」陸凝然毫不避諱的說道,將藥箱打開,剪開纏在他傷口處的已經鮮血浸濕的紗布,將療傷的藥重新灑在傷口上,見他咬著唇瓣,隱忍著傷痛,竟是沒有皺一下眉頭,陸凝然暗自贊嘆,真是大丈夫。
將干淨的紗布扯開,自他的腰間緩緩纏上,陸凝然專注地為他包扎,雙臂似是環住他的腰際,身體向前傾,似是兩人相擁,而此時他們的姿勢,卻讓男子不敢動彈半分,面上更加的緋紅,鼻翼間充斥著她獨有的馨香,竟是沁人心脾,讓人心神向往,他從未與任何一個女子如此親近,只能保持著雙手撐著床榻,目光怔怔。
「你們在干什麼?」一抹金黃疾步跨入,冷聲責問道,眸光中是冷冽的寒光,果不其然,她果真在這里,看著眼前的景象,他陰寒著臉,心里極不是滋味,恨不得將他們當即拉開,大腦一片空白,霸道地上前,一手大力地拽起正在為床上的男子包扎傷口的陸凝然,將她緊緊地攬入自己懷中,挑釁地看向床上的男子,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