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氣象台最新消息,今年將會有一場罕見的大雪降臨本市,預計時間為今明兩天…」
听著電視里的廣播,元疏穿著一雙棉拖鞋慢慢的走到窗前,伸手撩開厚重的窗簾,露出外面的世界。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點點的白雪,一片一片的落下,漸漸地堆積起來。屋外的街道兩側到處都是被鏟開的積雪,厚厚的;不時的有幾個孩子在雪地里你追我打,相互嬉鬧著。
就站在窗口的這麼一會時間,窗戶上已經出現了冰珠,顯得朦朦朧朧的,讓窗內窗外的人,都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
今天是12月15號,元疏的生日,也是元疏來到這里後過的第四個生日。之前的三個生日,都是與範思琛一起過的。第一年的生日,元疏記得範思琛帶著她去爬了雪山,看了日出,雖然天氣冷的令人直發抖,雖然他們都穿著厚厚的登山防寒服,但是卻阻擋不了他們的腳步。猶記得他們兩個就著雪地席地而坐,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範思琛將元疏抱在了懷里,兩個人就這麼相互擁抱著欣賞著太陽的初升,那時的元疏感覺到了絲絲的溫暖和甜蜜。
第二年的生日,那時候醫院剛剛建成,說來也很巧,醫院正式營業的那一天恰巧就是元疏的生日。所以,元疏記得那時候她拿著剪刀與市長他們一起剪完彩後,便看見一大群訓練有素的人從人群里沖了過來,他們將人群分開讓出了條道,接著便看見一人推著一個巨型的禮物盒緩緩地朝著她走來,緊接著,在她的疑惑中,巨型禮物盒從內部自我打開,範思琛捧著一個心形蛋糕從禮物盒里面出現在她的面前,笑著說道︰「生日快樂,疏兒。」接著,便是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第三個生日,元疏記得那次的生日恐怕是三個中最危險卻讓她覺得最浪漫的一個了。還記得那時候範思琛因為剛剛干掉了黑龍幫的前任老大黑龍,頂替了黑龍的位子,成為了黑龍的新一任當家,他所要面臨的問題和困難是前所未有的,不僅要使得黑龍幫內的幫主臣服于他,還要想盡一切辦法去穩固黑龍旗下的所有產業和事業關系鏈。
因此,範思琛也是多方受敵,那時候的他,是所有有野心的人都想要除掉的人。而就在範思琛和她準備度過第三個生日的時候,不知是怎麼走漏的消息,有人知道了範思琛和她準備過生日的地方,事先在那里設下了埋伏,那時候,範思琛拉著她則快速的逃離,身後是因為爆炸而產生的火光,沖天而起,像是在為她慶祝生日一般。許久沒有體驗過跑的她覺得那次跑的十分的舒服,十分的酣暢淋灕,之後他們成功的逃離了對方的視線,在一處偏僻的海灘,度過了第三個生日。
而今天,將是第四個生日,不知道這次的生日,範思琛打算怎麼幫她過。
窗戶上的霧氣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徹底阻擋了元疏向外看的視線。放下窗簾,元疏拖著拖鞋走回被窩,雖然剛剛離開了一會,但是被窩依舊是暖暖的。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吧。
當元疏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而此時已經是大中午了。打著哈欠,眨著朦朧的雙眼,元疏下床開門,門口站著的是楚緣霄。
楚緣霄望著眼前的元疏,因為還沒睡醒的樣子,元疏不停地打著哈欠,雙眼迷蒙,眼角掛著一滴淚珠,大大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誘人的香肩和漂亮的鎖骨。楚緣霄暗暗咽了咽口水,隨後便不動聲色的替元疏整理好衣服,道︰「元疏,中午想吃什麼,我去做。」
今天是元疏的生日,因為晚上臨時有事,楚緣霄不得不放棄晚上與元疏單獨相處的機會,只好將時間改在中午,雖然他知道範思琛是絕對不會讓他跟元疏晚上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因為他們是戀人。
戀人……該死的戀人!
元疏定定的看著楚緣霄,想了想說道︰「隨便來幾道你拿手的菜吧。」說完,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被楚緣霄這麼一打擾,元疏已經沒有再睡的**了,她只是還需要整理一下情緒。
俗稱,起床氣。
也不在意元疏這麼不禮貌的關門,楚緣霄心情頗好的走下來,剛剛元疏說的可是要吃他拿手的菜,而不是別的菜。原來的楚緣霄並不會做菜,但是在國外的幾年讓他練就了一手好的手藝,可謂是文能下廚經商,武能斗惡初奸,打得過情敵,護的了老婆,洗衣拖地不在話下,偶爾也會小小浪漫,實乃是居家旅行十全好男人啊。
不理會那六個男人投射過來的詭異的眼神,楚緣霄哼著小曲穿上圍裙,就這麼進入了廚房。不一會便傳來了‘噠噠噠’切菜的聲音。
禿鷹目送著楚緣霄進入廚房,接著渾身一個激靈,對著費南說道︰「這小子怎麼了?昨天還好好地,今天就這麼不正常了?」
費南投以禿鷹一個白痴的眼神,本來不想解釋,但是一想到禿鷹這小子要是得不到答案就會一直纏著他,于是便開口解釋道︰「他現在正處于發情期,你最好遠離那小子,有多遠離多遠,知道沒?」
禿鷹被費南說的一愣一愣的,雖然很不理解為何人也有發情期,而且費南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只要是費南警告的話,禿鷹還是很听話的,因為曾經那血淋灕的教訓還猶如在眼前,于是,禿鷹乖乖的點了點頭。其他幾人見到禿鷹和費南兩人的互動,還有費南的那解釋,都無動于衷,不是他們不想給出點反應,只是他們給了,人家也不見得理你。
「我說菲佣,菜可要多炒幾個,別光顧著給丫頭而忘了我們幾個。」听著牆上的時鐘播報起時間,禿鷹才想起來已經是中午了,那就表示要吃午飯了。剛剛他看見楚緣霄進了廚房,那就表示他會做菜?于是,前一秒還滿口答應費南要離楚緣霄遠的的禿鷹,那一秒就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而回應他的不是楚緣霄的聲音,而是費南冷冷的目光,還有…一幫幸災樂禍。
元疏起床後看到的便是如此的一副景象︰禿鷹他們幾個坐在餐桌上,餐桌被明顯的分為了兩部分。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人一碗泡面,而在旁邊的,則是好幾盤誘人的菜。
「你們怎麼在吃泡面?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吃泡面了?」元疏拉開椅子坐下,面前的幾盤菜看著十分的誘人,相信味道一定也很可口。只是,要是旁邊沒有一群人用十分饑渴的目光看著她就再好不過了。
「元疏,你起來啦。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生日午餐。」楚緣霄從廚房間走出來,手里端著湯。
听到這,元疏終于知道為何明明有菜在面前,而禿鷹他們幾個卻還要苦逼的吃泡面。唔,不錯,偶偶刺激刺激他們也好,省的整日一副懶散樣,一點都配不上他們當年的稱號。
「元疏,還愣著干嘛?嘗嘗看合不合胃口。」楚緣霄放下手中的湯,他一共做了五個菜加一份湯,呈扇形擺放在元疏的面前。听了楚緣霄的話,元疏拿起筷子便開動了起來,先是嘗了一口,接著便拿起米飯快速的吃起來。
味道真不錯。
雖然對自己的廚藝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在面對心愛人的時候,楚緣霄內心還是有點緊張的,腦子里也閃過各種各樣的想法︰要是元疏不喜歡怎麼辦?但是現在,看到元疏的反應,楚緣霄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眼里是化不開的寵溺。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而對于女人,楚緣霄認為是一樣的道理。
楚緣霄將目光從元疏身上移開,見到身旁的那幾人露出可憐兮兮的目光,楚緣霄直接冷哼一聲,隨後也坐到一旁,拿起最後一盒沒人動的泡面大吃起來,而他那幸福的吃相,讓另外幾個都不禁疑惑,難道這泡面真的很好吃?
一邊吃著泡面,一邊正構思著下午這半天應該怎麼規劃的楚緣霄,沒想到他們才吃到一半,範思琛便出現了,更讓他氣憤的是,範思琛將元疏就這麼帶了出去,而那一桌為元疏精心準備的飯菜,元疏還沒吃完。
要不是收到消息元家要開始行動了,他怎麼也要跟在元疏身邊做個大燈泡!
範思琛一臉陰郁的開著車,本來早上就打算帶元疏出來的,但是因為準備帶元疏去的地方還沒有布置好,所以耽擱了一上午,只是沒想到,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楚緣霄居然還替元疏做了一桌菜?!他不知道元疏現在和他是戀人關系嗎?!這不明擺著給他顏色看嘛!
混蛋!
範思琛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目光中透出一絲凝重,是不是他也應該去學學做菜!
感受到範思琛的心情,元疏將手覆在範思琛的手上,道︰「他只是我的菲佣,為主人做菜是菲佣的義務。」
範思琛根本就沒想過元疏會跟他解釋什麼,因為這幾年來他已經深知元疏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但是,當他真正的听到了來自元疏的解釋的時候,範思琛的內心不能說不開心。而且元疏既然肯解釋,那就代表元疏對他是有感情的,而且也很在乎他。
想到這,範思琛手上的力度便送了,轉而握住了元疏的手,回以笑容︰「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而且我也知道除非是你不要我,否則任何人都難以將我們分開,因為疏兒你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所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這時候的範思琛做夢都沒有想到,再過十幾個小時後,他所謂的除非殘忍的應驗了,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是他自己。
在這第四次生日,範思琛準備向元疏求婚。他們在一起已經三年多了,三年的時候讓範思琛對元疏的愛比之當年更加的濃厚了,本來範思琛是準備再過些日子挑個良辰吉日跟元疏求婚的,但是如今,楚緣霄的突然回國,讓他有了警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範思琛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元疏生日這天向元疏求婚。而範思琛決定的求婚地點,就在當初兩人第一次約會的那個游樂園。
三年過去了,游樂園換了好幾個主人,游樂園的內部也改造了好幾次,但是那個有著他們共同記憶的摩天輪卻依然聳立在那。停好車後,範思琛牽著元疏的手,慢慢的在游樂園里走著。
「疏兒,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天嗎?那次是我第一次帶你來這里。」牽著元疏的手,看著從身側走過的數對情侶,範思琛側過頭問向元疏。
「記得,那是我第一次來游樂園。」元疏點點頭,再次來到這個游樂園,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就好比你見到了一樣從沒見過的東西,在幾年之後你又再次見到了它,而游樂園,在元疏的心里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
「疏兒,今天我將帶你重溫當時。」範思琛低頭在元疏的頭發上輕輕的吻下,這里有他們的回憶,這里有他們的記憶,用來當做求婚的地方,再好不過。
「好。」元疏的眼神閃亮,反手拉著範思琛便朝著一處游樂項目走去,她記得,當時他們首先玩的是過山車。
漂亮的女人拉著帥氣的男人,他們先是坐了過山車,再是玩了海盜船,接著又是各色各樣的游樂項目,期間他們吃了棉花糖,他們嘗了自己釣到的魚,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當然了,他們也去了當初的那間餐廳,點了一道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菜,只是,當元疏吃的時候,腦子卻擅自的將這菜與楚緣霄燒的菜做了比較,而且得出了楚緣霄燒的菜好吃的詭異結論。
嗯?她為什麼會拿來比較?
「疏兒,怎麼了?菜不合胃口?」注意到元疏的停頓,範思琛關切的問道。
「沒有,很好吃。」元疏搖搖頭,拋開腦中那奇怪的想法。
範思琛今天的目的本來就是帶著元疏回憶一下他們的當初,然後再適時的提出求婚。所以,當他們吃完晚餐後,範思琛便帶著元疏走向了那個可以說一吻定情的摩天輪。
早上本來已經停了的雪這會又漸漸的下了起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雖然游樂園的負責人員已經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但是地上那厚厚的積雪還是有著鞋一般的厚。元疏停下腳步,月兌下手套,光著手伸向天空,讓飄在空中的雪花降落在手心中,感受著那股涼意。
範思琛見此,立馬月兌了自己的手套,伸手將元疏的手包裹了起來,同時哈了口氣,取暖。
「天很冷,別凍壞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下雪。」任由範思琛揉搓著自己的手,元疏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雪白的雪花猶如一顆顆星星,讓漆黑的夜空顯得不再那麼的單調。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下雪,第一次見到這般美麗的雪,如此的晶瑩剔透。
小心的替元疏戴上手套,範思琛拉著元疏的手走入摩天輪內,隨著一陣輕微的搖擺,摩天輪緩緩地上升。兩個人就這麼並排坐著,靜靜的望著漸漸變遠的游樂園,而範思琛的手已經伸向了自己放著那枚鑽戒的地方,準備當摩天輪一到頂點就求婚。
只是,元疏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了。
「嘀鈴鈴。」
「喂…」元疏按下通話鍵,說道。
「元疏,生日快樂,雖然我今天不能陪你過生日,但是我的禮物還是會如以前一樣送到。」電話是楚緣霄打的,聲音也是楚緣霄的,只是他那邊好像很吵得樣子,再看看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我還有事,不能多聊了,就這樣,拜拜。」不等元疏開口,楚緣霄便利索的掛斷了電話,至于他為何要在如此緊要關頭還要抽空打電話給元疏,其實他也不知道,只是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要是他不打這個電話,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產生,而這並不指好的方面。
由于兩個人靠的很近,而且楚緣霄說話的聲音也很響亮,所以剛剛楚緣霄在電話里說的話範思琛是听的一清二楚,所以,範思琛現在很疑惑,剛剛楚緣霄的話是什麼意思?和以前一樣?
難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元疏和楚緣霄依舊在聯系著?而且听他的口氣,還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元疏只當這電話是楚緣霄打來的一個普通電話,並沒有去深究,但是有人卻無法將它當做是一個普通電話,而且在之後元疏又收到了一條彩信,彩信的內容是一合打開的曲奇餅開,只是餅干的圖案讓人有點驚訝。
「疏兒,你……」範思琛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將憋在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疏兒你和楚緣霄一直有聯系?」
「嗯?」元疏合上手機放在手里,听到範思琛這略帶質問性的話語時,疑惑的轉過頭望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在楚緣霄回國之前,你們…你們就有聯系?」
「嗯。」元疏點點頭,他們是朋友,自然是有聯系了,只不過從來都是楚緣霄聯系她而已。
範思琛覺得有些荒謬和難以置信,自己的女朋友,未來老婆居然和自己的情敵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地有著聯系,而且看樣子時間還不短。他不知道他此刻是應該笑呢,還是哭呢,他也知道也許是自己想錯了,想多了,想復雜了,所以…
範思琛拿起元疏手上的手機,打開剛剛那條彩信,望著元疏,問道︰「我先不管你們為何聯系,已經聯系了多久,我想知道的是,這東西你之前的三個生日都收到過?」
看惡劣眼那條彩信,元疏點點頭,說道︰「楚緣霄每年都會在節假日和我生日的時候寄東西給我。」作為朋友,互送禮物是很正常的,雖然作為朋友的她從來沒有回送過什麼。
元疏的話就仿佛是一把利器,狠狠的戳進了範思琛的心,讓那顆原本跳動的心,支離破碎。
「為…什麼?」範思琛垂下眼,讓自己的情緒掩埋在略長的劉海之下,讓自己眼中的失望和傷心埋藏心中。接著,便問出聲,只是這聲音,沙啞的有點讓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什麼為什麼?」元疏十分不理解為何剛剛還好好地範思琛怎麼一下子便變成了這樣?剛剛還平穩的精神波動現在卻是起伏很大。
「為什麼要背著我和楚緣霄聯系?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為什麼我們明明是男女朋友,你卻還要收著另外一個男人送你的東西?難道不是今天被我發現,你就永遠都不準備告訴我了嗎?為什麼?!」範思琛雙手猛地抓住元疏的肩膀,在摩天輪到達最頂端的時候,咆哮的問著為什麼,而不是拿出準備已久的鑽戒求婚。
為什麼原本都在安排之中的場面會變成這副樣子?!為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不能和楚緣霄聯系?不能收他送的東西?我們是朋友。」範思瑤跟她說過,朋友分女性朋友和男性朋友,楚緣霄作為她的男性朋友,他們聯系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朋友?呵…好一句朋友。」範思琛冷笑一聲,自嘲道︰「你以為他真的就想當你的朋友那麼簡單嗎?…」
範思琛的話讓元疏沉默了下來,之前她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只是她實在是不想去想到那一層,因為她認為她現在和範思琛是男女朋友,那就沒有必要去想些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只是如今範思琛這麼說了……
「範思琛,你不相信我?」元疏的臉色有一瞬間冷了下來,不就是打來了個問候電話,送來了點東西嘛,範思琛現在這是什麼態度?懷疑她出軌?
範思琛面色復雜的看著元疏,元疏的這反應讓他有些欣喜,但是這欣喜很快的就被剛剛他看到的一切給壓了下去︰「相信…呵,你讓我還怎麼相信你?剛剛我去接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他要突然做菜給你吃,而你居然吃的那麼心安理得?如果你要我相信,為什麼不拒絕?如果你要我相信,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和他一直在聯系?如果你要我相信,為什麼不向我坦白!」
元疏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範思琛,直到摩天輪回到原地她依舊沒有開口。範思琛看到此,忍不住自嘲起來,果然他們有問題,不然為何剛剛的那些質問元疏不理直氣壯的回答呢?收回停留在元疏身上的目光,範思琛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摩天輪的門,只是,在出去的那一瞬間,背,僵了僵。
「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在範思琛離去的那一瞬間,元疏開口了,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相信麼,也許我就是太相信你了……」範思琛輕輕的低喃,隨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摩天輪,離開了元疏。
元疏就這麼一直坐在摩天輪里,靜靜的看著範思琛離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直到身旁的工作人員忍不住上前。
走出摩天輪的一瞬間,天空又開始飄起雪花,只是,這會再看這些雪花,卻讓元疏覺得如此的刺眼。
原本,這該是很美好的一天,不是麼?
她選擇嘗試著談一場戀愛,之後花了三年多的時間去改變自己,去感受這份感情,只是沒想到,呵,她沒想到,這看似堅硬無比的感情竟會如此的脆弱。難道她選擇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難道她不能跟朋友聯系嗎?而且楚緣霄是她的菲佣,菲佣替她做飯合情合理,這有什麼可以懷疑的?
呵呵,是不是她太傻了?傻到自以為是的以為可以感受到人類擁有的感情,傻到她自我催眠自己其實不是改造人,傻到,真的期待這份感情。
她還記得,剛剛在車里的時候,範思琛就懷疑過她,只是當時他跟她說什麼來著?他知道?他說他知道,那就代表著他相信她。可是,結果是什麼?為什麼到頭來還是質問她,還是不相信她?
既然不相信她,為何還要說這種謊言?
元疏一個人漫步在街道上,手里拿著一杯剛剛買的咖啡,她向來只喝茶,只是今晚突然覺得偶爾喝一喝咖啡也是不錯的,就好比現在,咖啡的那絲苦澀一如她現在的心情一般。就在她想著接下去她和範思琛之間的關系是會修復還是從此斬斷的時候,元疏突地停了下來,手中的咖啡掉落在地。
範思琛!他居然敢背叛她!
憤怒的氣焰從元疏的身上冒出,元疏什麼都能容忍,卻偏偏無法忍受自己認定的人背叛他。而且早在他們談戀愛之前元疏就說過,絕對不能背叛她。可現在呢,先是毫不猶豫的質問她,接著現在又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
原本的一絲想要修復的心思徹底的消失,憤怒中的元疏精神力全面爆發,一瞬間,以元疏為中心擴散開去,而那些原本正常的人們同一時間感到有股壓力壓向自己,許多柔弱的人早就趴在了地上,不少人還硬挺著。
而正在別墅內休息的費南幾人頓時對視一眼,隨後便快速的離開了別墅。剛剛的那股氣息絕對是元疏發出來的,在三年前諸葛明風來的時候他們感受過一次,只是這次的氣息卻是比上次還要強上好幾十倍。
元疏一定出事了!
範思琛離開游樂園後,開著車隨便選了個道就開走了,接著便是在街上一圈又一圈的繞著。單手控制著方向盤,單手撐著下巴,範思琛的腦中一直回蕩著剛剛元疏的那句‘你終究不相信我’。
為什麼會這樣!範思琛加大了油門,車子轟的一聲便竄了出去。此時已經是凌晨了,街道上的人已經不多,範思琛胡亂的開著車,最終停在了紅蝴蝶酒吧。
隨意的點了杯酒,範思琛一人背靠著吧台,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雙眼迷離的看著遠處的燈光。當手伸進口袋踫到那枚靜靜放著的鑽戒的時候,範思琛的腦子一個激靈。
他這是怎麼了?今天應該是他向元疏求婚的日子啊。為什麼他今天的行為會如此的反常?而且元疏不也說了嗎?他們只是朋友,朋友之間來往很正常啊。而且如果元疏和那楚緣霄有什麼關系的話,楚緣霄就不會表現出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而且要是兩人真的有什麼關系,那他們就不會相處的這麼自然,應該是想方設法的不讓他知道啊。
等等,這麼細細想來,好像真的是他誤會了元疏。楚緣霄送東西給元疏,那只能說明元疏的魅力大,這並不能說明什麼。為什麼他會去懷疑呢?而且他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相信她,可轉眼呢,就不相信她,這不是自己抽自己耳光嗎?
「疏兒…」
對不起疏兒,是我錯了,我不該去懷疑你,不該這麼不信任你的。是我太在乎你了,是我太緊張你了,緊張到怕你會離開我,怕你會像當初的爸媽一樣離開我。
對不起,對不起疏兒,我不該那麼大聲的質問你,不該用那種懷疑的目光去看你,不該頭也不回的留你一個人在那里。今天又下著那麼大的雪,你一個人留在那里,會不會很冷,會不會很怕?
「疏兒…」借著酒意,範思琛終于是理清了自己的心思,也理清了他對元疏所有的懷疑。在沒有得到元疏親口承認之前,一切都是他的猜測,都是他不信任元疏的結果。不行,他要去找元疏,他要跟元疏道歉,他還要向她求婚。
只是,剛起身還沒走幾步,範思琛便停了下來,望著眼前的人,範思琛有著顫抖的伸手撫上她的面容,接著便將她狠狠的擁入懷中。
「疏兒…你是來找我的嗎?」
範思琛懷中的人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的帶著他走入了一間房間,將已經喝醉的範思琛放在床上,接著,便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