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生存守則 060︰見縫插針[手打VIP]

作者 ︰ 如小果

大房嫡系,在這個婚姻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容蕙確實高攀了。話說回來,安靜茹比容蕙高攀的還厲害。用安靜雯的話說,自己就是走了狗屎運的那個。

安靜茹看著韓睿華,道︰「我覺得你也很厲害。」

亮晶晶的眸子流露出來發自內心的崇拜,讓韓睿華覺得無比舒坦,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飯。

飯後安靜茹才將自己的杰作拿出來給韓睿華看,然後緊張地等待他的結論,只見韓睿華眉頭微蹙,一雙 黑的眸子緊緊盯著紙上的東西,活像看到了怪物一樣。安靜茹的自尊心受到小小的打擊,不至于這麼差勁吧?她努力了一下午。

哪里知道韓睿華那個表情是驚訝,看第一張大概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而看了後面簡易的分解圖,他已經明白。不禁好奇,「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這不是我想出來的。」別人的設計她雖然剽竊了可也不能當成自己設計了,安靜茹道,「以前見過這樣東西,我覺得公公可能用得上,就是不知道京城什麼地方能做出來。你看看,如果可行的話,我再拿給母親瞧。」

韓睿華皺著眉頭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如果只是看見這東西,你能畫的這樣詳細,連大小尺寸都標出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安靜茹滿臉黑線,能不能不要糾結這個問題?至于為什麼能把分解圖畫出來,還是歸功與前世,身為孤兒所有事都要依靠自己,接電線換燈泡不在話下,隔壁的老婆婆就經常找她幫忙,結果老婆婆的輪椅壞了,也找她……

「這個,我不是說過嘛,小時候家里管教不嚴,我瞧見這東西好玩,就給人家拆了……」

韓睿華一副驚呆的模樣,喃喃自語,「原來如此,以後可別隨隨便便拆人家的東西。」

安靜茹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韓睿華又加了一句,「也別把我拆了,不過,靜茹好像對這方面很擅長,拆了也能裝回去。」

這個冷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安靜茹木木地盯著他,做垂死掙扎,「到底行不行?」

韓睿華放下草稿圖,炫爛笑道,「明兒拿給母親看看吧,母親應該不會反對。」

安靜茹木著臉把草稿圖收起來,剛剛洗了澡,里面穿著睡袍,外面隨意罩了一件家常粉色褂子,珠環卸下,臉兒很干淨,透著自然健康的紅暈。

韓睿華抱住她,安靜茹掙扎未果,也就乖乖坐在他腿上不動了。想著明兒將圖紙拿給姜氏,就想起今兒早上姜氏情緒不好的事兒來。

「對了,那二廊上住著的是什麼人?」

安靜茹月兌口問出來,卻清楚地感覺到韓睿華渾身一僵,本來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也突然停下。安靜茹更覺奇怪,扭頭看著韓睿華,只見方才還滿臉笑容的,如今卻微垂著頭,臉上的笑容幾乎沒有,唯獨嘴角還輕輕揚起,長長的睫毛讓安靜茹看不清他的眸光,卻能感覺倒一股沉寂從他眼里透出來。

那二廊上住的,難道,莫非是韓睿華的親人?安靜茹聯想到那日那個婦人,瞧著歲數……可不過見了一面,下午就在沒瞧見那個婦人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這樣,韓睿華大概也不想提吧,安靜茹有些後悔,不知道該怎麼結束這個話題。

韓睿華突然開口,語氣淡淡的,听不出什麼情緒來,「你見過她了?」

她?指的是那個婦人麼?安靜茹揣測著道,「听品菊說,早上二廊上的人去找母親。」

韓睿華的手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但安靜茹還是感覺到了,心里酸酸的,反過來抱住他。他不說,她也不會多問,屋里安靜下來,唯有窗欞子外,隱隱約約傳來的夜蟲鳴叫。

隔天,安靜茹拿給姜氏過目,又細心地解釋了一遍用途,姜氏倒沒怎麼細問,看了一遍就放在桌上,朝安靜茹道︰「這兩日天氣炎熱,叫小廚房熬些清熱解暑的,翰林的伙食也就那樣,叫華哥身邊跟著的人中午回來取了送去。」

安靜茹羞愧地垂下頭,自己只想到他吃的不好,卻沒想到法子去解決。點點道︰「謝謝母親提點。」

姜氏垂下眼簾,「這些事兒你自己多留心,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安靜茹笑道︰「母親已經想的十分周全了。」

姜氏便指著桌上兩匹緞子,道︰「這是王妃送來的,你瞧著做些小孩兒穿的衣裳。」

安靜茹順著望過去,玄色和銀色,適合男孩兒穿。忙應下來,走過去模了模,十分柔軟細膩,便笑道︰「這料子做貼身穿的才好。」

姜氏贊許地點點頭,便端起桌上的茶杯,安靜茹示意春香和夏香將緞子抱起來,福福身告退。

從正屋出來,卻覺得背後有人盯著自己。安靜茹回頭看去,只看到兩個小丫頭在屋檐下除塵。兀自搖搖頭,繼續朝前走。剛跨出門檻,金嬤嬤迎面走來。

安靜茹停下和她打招呼,金嬤嬤仿佛很急,看見安靜茹行了個禮便道︰「三女乃女乃正好在這兒呢,方才門上的婆子傳了話兒,說三女乃女乃娘家人有事兒,問三女乃女乃能不能回去一趟?」

安靜茹想了想姜氏派下來的活計,橫豎王妃生產還有幾個月,衣裳倒不必急。因此返回來說與姜氏,姜氏囑托一句︰「早去早回。」

安靜茹一行人離開榮景園,隱藏在花叢後面的品繡才慢慢走出來,咬著牙關盯著安靜茹離開的方向。金嬤嬤看見她,橫了她一眼,見她一動不動,跑過來拉著她到了後面無人的地方。

「夫人開了恩叫你好好在屋里做嫁衣,你跑出來做什麼?還嫌我這張老臉沒被你丟盡麼?咱們夫人什麼眼力,她哪里看不出你的心思?若不是你起了二心,夫人如何會不待見你?」

品繡知道母親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條心,咬著牙不說話。

金嬤嬤氣得磨牙,「你呀,丫頭的命就是丫頭的命,還妄想什麼?自己嫁了人,一妻一夫,你在夫人跟前體面,家里的事兒什麼不是你說了算?非要將自己弄得沒臉才好看麼?三女乃女乃看起來文文靜靜,夫人卻很是器重她,她身邊的趙嬤嬤也不是好惹的,憑你這顆腦袋就能比旁人強麼?」

金嬤嬤是真氣的打她的心都有了,三爺雖不是姜氏親生的,撫養三爺卻是盡心盡力,當初選了紫蘇過去,還不是瞧著那丫頭腦袋不靈光,不敢輕易生事。身邊的其他丫頭,也不要姿色好的。再瞧瞧二爺,十五歲屋里便有了通房丫頭,成親那會子,屋里通房便是兩個。

二女乃女乃前後都給打發了,可二爺在外面如何誰知道?如今有一事倒是大伙有目共睹的,二女乃女乃懷不上孩子。這男人,在哪方面過盛,弄垮了自己身子不說,子嗣上也會薄弱,弄得不好,斷子絕孫也是有的。

金嬤嬤兀自搖頭,二房的事兒她沒資格去操心,不過等著看就是了。而眼下,因為品繡她在三女乃女乃跟前都難做人。金嬤嬤心一橫,將木呆呆的品繡拉去屋里關著,叫來兩個丫頭守在門口,沒有她的話不許她出來。

且說安靜茹,坐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帶了些禮物,便領著品翠、夏香、趙嬤嬤等人趕回安家。

這人還沒從馬車里下來,就听到圍牆里面的嘈雜聲。把安靜茹唬得一愣一愣,趙嬤嬤急急忙忙趕下去瞧,徹底被院子里的景象嚇呆了。

安晉松被綁在院子北面那顆碗口粗的槐樹上,安老爺怒火橫生手持一把皮鞭,陳氏和文姨娘一左一右拉著安老爺的手臂,其他丫頭婆子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而安晉松的胸口,手臂已經皮開肉綻,只看著就叫人覺得心悸。

文姨娘眼尖瞧見趙嬤嬤,連忙給陳氏打眼色。安靜茹正好從馬車里下來,瞧見這幅景象,也呆了呆。

陳氏哽咽地朝安老爺道︰「靜茹回來了,老爺就消消火吧。」

文姨娘亦哭著勸道︰「老爺就二爺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打壞了可怎麼辦?」

安靜茹走過來安慰陳氏,看了一眼被打的安晉松就不忍看第二眼了,哪些傷口仿佛痛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事兒讓父親這樣生氣,忙走過去朝父親道︰「弟弟已經這麼大了,父親這樣打他,他還怎麼出去見人?這些都是小事,可父親因此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女兒又不能時時在跟前盡孝。」

陳氏道︰「靜茹好容易回來一趟,老爺就當看在靜如的面兒上,今兒打也打了,他難道還能不知錯麼?」

趙嬤嬤也上來勸解,幾個人說得安老爺氣得丟了手里的鞭子,青著臉去了書房。陳氏忙叫人解了繩子,安晉松痛的嘶啞咧嘴,陳氏又氣又心疼。叫人扶著回房,又派人去請大夫,抹著淚道︰「萬一真打壞了,我可怎麼活?好容易拉扯這麼大。」

安晉松躺在床上,叫道︰「哪里這麼容易就能被打壞?」

瞧他根本不知錯的模樣,安靜茹瞪著他問道︰「你到底又做了什麼?幸虧女乃女乃不在家,若是叫女乃女乃瞧著你這樣,還不心疼死。」

安晉松不好意思地撇開臉,仿佛覺得難以開口,陳氏氣道︰「這些日子,你父親叫他在家讀書,他倒听話,大字也越寫越好,你父親今兒沐休。便想著問問他的功課,就撿了昨兒他寫的那些字帖問,結果他一句也答不上來,你道是什麼緣故,哪些大字根本不是他寫的,是他花了錢叫街上擺字攤的人寫的!」

安晉松還真做的出來,安靜茹也會氣得想打人。「你叫別人幫你寫字帖,改明兒吃飯也叫別人替你吃得了!如此,你答應我的事兒沒做到,我答應你的也算了!」

說完氣惱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安晉松急了,掙扎著要爬起來,又疼的直冒冷汗,陳氏又是一陣心疼地抹淚,文姨娘連忙過來相勸,又好言好語朝安晉松道︰「夫人因為大爺,早飯也沒吃,大爺就好好躺著吧,以後別這樣胡鬧了,咱們家就指望你了。」

安晉松不吱聲,安靜茹嘆口氣過來安慰陳氏,陳氏抹了臉上的淚,傷心地道︰「若他有你一半听話,我就省心了。」

「母親沒吃早飯,這樣餓一頓飽一頓對身子不好,弟弟這里我勸著,母親先去吃飯吧。」

陳氏把安靜茹叫回來,一來怕安老爺真把兒子打壞了,二來他們姐弟從小就親近,安晉松也肯听安靜茹一二。因此便叫文姨娘撫著去正屋,陳氏一走,安晉松就安分不下來,也顧不得疼痛,一臉愧疚地望著安靜茹道︰「靜茹,我知道錯了,所以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

安靜茹答應他不過是想拖住他,可目前瞧來,拖住根本不是法子。安晉松從小就脾氣倔,小時候為了不讀書離家出走都做得出來,那次把陳氏急得昏死過去,後來找到他,自然少不得被父親打一頓。如今長大了,萬一又來一次,才真正是折了夫人賠了兵。

安靜茹白了他一眼,「實在不明白,你怎麼就是我弟弟,還打娘胎里就在一處。」

安晉松撇撇嘴,極不情願地叫了一聲「姐」。安靜茹不答應,他扯著她的袖子搖了搖,安靜茹思來想去,道︰「我只能盡力說服父親,可若是父親不答應,我也沒法子。不過,你自己也要努力,武舉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考上的,更重要的一點,武試也不是單純的比騎術、箭術和力氣等,也要能讀書寫字的。雖不像一般科舉那樣做文章,但目不識丁的連報名資格也沒有。你又沒有請師傅教習,騎術、箭術這方面未必比旁人強,所以只能在另一個方面多努力。」

安晉松高興地差點兒跳起來,討好地笑道︰「姐說不通的話,就請姐夫吧,我瞧著父親很欣賞姐夫,他的話必定比姐的話還管用。」

安靜茹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倒算的精,如果把這些心思用在讀書上面,那就是咱們安家燒高香了。」

安晉松不樂意地努努嘴,「哪些又酸又臭的書生有什麼好?說得比唱的好听。」

「既讓你這麼看不起讀書人,還求你姐夫做什麼?他也是讀書人。」

「姐夫不一樣,姐夫不會像那些書生那樣,酸腐得叫人掉牙。」說完就催著安靜茹去找安老爺,趙嬤嬤看不下去,道︰「老爺這會子正在氣頭上,姑女乃女乃去了未必管用。」

安晉松想想也是,躊躇著道︰「要不我去書房外面跪著,說不定父親就不氣了。」

太陽升起來,到了外面就熱的冒汗,他去跪著還不是叫陳氏心疼,安靜茹道︰「你有這個精神頭,還不如好好寫幾篇大字,多背幾篇文章,父親見你上進了,就比什麼都強。」

安晉松想了想問︰「是不是我認真讀書,你就幫我說服父親?」

「這個問題我不想听第四遍,耳朵都起繭子了。不過,若是這一次你說話不算話,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你就等著被父親關在家里,連門也出不去!」

安晉松心潮澎湃,立馬叫人預備筆墨要起來寫字。眾人忙勸他等好了再寫,安勁松卻算計著今年秋天的武試,眾人勸不得只好隨他去了。

可是父親那里,安靜茹還真沒什麼把握,若是能說通老太太就好了。但老太太又心疼安晉松,舍不得他吃苦。

安靜茹從安晉松屋里出來,就覺得頭大,老太太不在家定是去了觀音寺,一般要小住三五日,估計今天也不會回來。只好琢磨著先說給母親,叫母親探探老太太和父親的口風。

趙嬤嬤覺得不樂觀,「老太太的心思,老爺的心思,姑女乃女乃不是不知道,奴婢覺得根本說不通。」

所以必要的時候可能會請韓睿華出面,安靜茹嘆道︰「還能怎麼辦?弟弟歲數不小了,這樣下去更不是辦法。」

他想要當兵,武舉人出身總比那些服役的強吧?「早些讓他試試,不成他也好早些死了心,說不定就能靜下來心來讀書了。」

趙嬤嬤搖頭嘆氣,安靜茹說給陳氏,陳氏果然大驚失色,還沒說完就搖頭否定。趙嬤嬤用那種早就知道的眼神看安靜茹。安靜茹又把利害關系分析給陳氏听,特別是弟弟離家出走的那次,慢慢的陳氏也听進去了,後來想想,韓家的關系,安晉松如果真考了武舉人,未必一定要去戰場,在京城做個守衛什麼的也成。

反正她目前對兒子不報多大的希望,只盼著他稍稍听話一些。等成了年娶了媳婦,就能安分下來了。

陳氏不但答應去探老太太和安老爺的口風,還決定試著說服老太太。安靜茹喜憂參半,還真不知道這樣對安晉松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安老爺還在氣頭上,午飯在書房吃了,陳氏、文姨娘、安靜雯陪安靜茹吃飯,飯後安靜茹才把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姜氏給了一盒養榮丸是帶給陳氏的,陳氏很激動,笑道︰「你婆婆這樣心細,你可要好好侍奉。」

文姨娘笑道︰「只看著盒子就十分精致。」

陳氏道,「那自然,這是王妃給的。」想起那日面見王妃,陳氏又道,「王妃實在是和氣,這是王妃給你婆婆的。你婆婆叫你帶回來給我,你怎麼輕易就拿了?」

趙嬤嬤笑道︰「大夫人要給就是實心實意地給,不收她反而不高興呢。」

安靜茹拿了一匹緞面給文姨娘,文姨娘千謝萬謝。安靜雯的自然就是首飾了,本來她還不想要的樣子,听夏香說是王妃賞下來的,就立刻揣在懷里,生怕別人搶了似地,假意推辭道︰「王妃給二姐的,二姐這麼大方就給了我,以後不會收回去吧?」

文姨娘瞪了安靜雯一樣,安靜茹無所謂地笑了笑,她們姊妹從小就好像不對盤,安靜茹也習慣了,橫豎這個家不會像韓家,叫人覺得壓抑。

一轉眼出嫁已經幾個月,除了回門那次,這是第二次回來,陳氏不舍得,安靜茹也不舍得,硬是待到日落十分,冬香喜滋滋跑進來道︰「姑爺來了!」

陳氏忙站起來,理了理衣裳問道︰「在哪里?」

冬香道︰「去拜見老爺去了。」

陳氏一臉滿意的笑,「今兒突然叫你回來,他還能來接你,可見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夏香笑道︰「那是自然,姑爺心里只有姑女乃女乃一人,其他阿貓阿狗姑爺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說話間,安老爺和韓睿華一前一後進了屋,韓睿華朝陳氏見禮,陳氏忙站起來,簡單說了兩句話就催著安靜茹快跟韓睿華回去,好像慢一步就回不去似地。

安靜茹郁悶地上了馬車,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韓睿華滿含笑意望著她,道︰「難道潑出去的水,你還能收回?」

安靜茹搖頭,不過韓睿華來接她,她心里自然很高興。眼楮笑成一條縫兒,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早?」

「明兒考核,今兒就回來的早。」

「那應該好好歇著,回去了給你做些好吃的。」

「你親自下廚?」

安靜茹斜眼看他,「怎麼,不相信我的手藝?」

韓睿華笑得曖昧,「是想給我補補身子麼?」

安靜茹紅了臉,好沒正經地瞪他︰「大熱的天氣,你還想補身子?不怕流鼻血?」

「不怕,你做什麼我都吃。」

回到韓家,安靜茹和韓睿華去見過姜氏,得知明兒韓睿華考核的事兒,大老爺就把韓睿華叫進去了。姜氏放安靜茹回去,晚上也不必過來立規矩。

安靜茹這邊剛剛走到榮恩軒院門外,立在門口張望的春香瞧見安靜茹,立馬迎上來,「姑女乃女乃總算回來了。」

安靜茹見她神色有異,微微蹙起眉頭,春香也不等安靜茹問,就低聲道︰「今兒紫蘇跑過去把品繡打了。」

安靜茹一驚,「好端端的怎麼會?她人在何處?」

品繡在榮景園,這個紫蘇膽子未免太大了。「夫人可知道?品繡如何?」

春香道︰「幸虧當時夫人去了太夫人屋里說話,金嬤嬤把事兒壓下來,品繡的臉被刮傷,倒沒把紫蘇怎麼樣。」

這個丫頭,還真是沒半點兒眼色。金嬤嬤是姜氏的陪房,安靜茹待她都客氣著,她在府里待了這麼些年,真不知是怎麼混到大丫頭的。

安靜茹問了紫蘇在屋里,便轉身走進去瞧。只見紫蘇木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木椅上,順著敞開的窗口盯著對面牆角下的海棠。開門聲也沒驚動她,還是春香過去推了推她,她才恍然回神。

渙散的瞳孔一點點有了焦距,看清楚安靜茹立在跟前,「噗通」一聲就從椅子上跪在地上,委屈的眼淚似珠兒落下來,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地哭。

春香鄙棄地別開臉,安靜茹知道紫蘇和品繡不對盤,可沒想到這小蹄子連打人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她身形嬌小,個頭也比品繡矮一些,怎麼就能將品繡打傷?

安靜茹叫品翠先扶她起來,又柔聲問到底怎麼回事,紫蘇卻一句話也不說,眼淚卻沒斷過,哭得嗓子都啞了。安靜茹也失了耐性,淡淡道︰「今兒不必出來伺候了,明兒一早就過去給品繡賠禮道歉。」

回到正屋,趙嬤嬤拿了家常窄袖衣裳出來服侍安靜茹換上,琢磨著道︰「奴婢覺得這丫頭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安靜茹吐口氣,「她跑過去將品繡打了,可見是我連身邊的丫頭都教管不好,又何談其他?」

趙嬤嬤點著頭,語氣十分擔憂︰「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再者,品繡是夫人屋里的,這些日子便是夫人不待見她,可還有金嬤嬤。俗語說打狗也要看主人,紫蘇打了品繡,金嬤嬤未必不會恨上姑女乃女乃您?品繡那丫頭的心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金嬤嬤求了夫人恩典,要放品繡出去配人,已經這樣還被打了。難道她就不懷疑,是咱們挑唆的?或者,說姑女乃女乃氣量大,連夫人屋里的大丫頭都欺壓上了,品繡到底是她的親女兒,又不是干女兒。」

安靜茹覺得頭疼,她不過回了一趟娘家,就發生這樣的事兒來,她還專門留了春香在屋里守著,就怕出什麼事兒。

便叫夏香去將春香叫進來,春香自責地道︰「奴婢一整天都看著紫蘇的,再說她手上的那些紅疹子沒有好,午飯出來過,吃了飯她就回屋里了,奴婢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跑出去的。等金嬤嬤將紫蘇送回來,奴婢才知道這事兒,奴婢當時就已經替紫蘇賠了不是。」

夏香听了趙嬤嬤和安靜茹分析其中的厲害關系,氣得瞪眼,「橫豎都是紫蘇的不對,春香姐姐明知她這兩日陰陽怪氣的,怎麼就不叫個小丫頭一直守在她身邊?」

「我哪里就知道她還有這個膽量,真是……」

安靜茹深吸一口氣,「算了,這事兒已經發生了。」就只能想辦法補救,安靜茹朝趙嬤嬤道,「這會兒我過去太打眼,就有勞嬤嬤過去找找金嬤嬤。賠禮道歉,看病請醫,銀兩咱們出。就說,明兒一早就把紫蘇交給她,要怎麼處置听她和品繡的。」

趙嬤嬤道︰「那夫人哪兒?」

「不過丫頭之間不合拌拌嘴,沒必要驚動夫人,相信金嬤嬤也明白。」她將是這事兒壓住,也是不想姜氏知道,但到底是不是等著安靜茹說,就不一定。

安靜茹去說,一點兒好處也沒,本來就是自己屋里的丫頭打了人。可若金嬤嬤真恨上了,隨便挑撥兩句,以後她在姜氏跟前如何做人?

趙嬤嬤福福身,從安靜茹從娘家帶回來的禮品中選了兩樣,便趁著暮色急忙忙朝榮景園去。春香給安靜茹倒了一杯茶,又垂著頭認錯。安靜茹想起前兒早上那一束夾竹桃來,叫來春香低聲吩咐道︰「瞧著品翠和紫蘇倒是親近,叫她去問問,紫蘇是從哪里得知夾竹桃可以驅蚊?」

如果知道夾竹桃可以驅蚊,必定就知道那花雖好看,卻是輕易踫不得的。

春香去了之後,夏香才小聲地提醒,「姑女乃女乃不是要下廚麼?奴婢先去廚房瞧瞧有什麼食材?」

安靜茹頭靠著椅背,閉上眼點點頭,聰明的丫頭心思多,不聰明的丫頭容易被利用,在用人上面,她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很多。

韓家每個有人住的院子都設了一個小廚房,配備兩個婆子,平時燒水或做點心,所以現有的食材並不多。夏香找了一遍,倒是找到了幾片新鮮的荷葉,是預備明兒做點心的,恰好送來的是硬米飯,想起安靜茹煲的荷葉粥十分美味,便道︰「這天氣倒是粥更容易入口,且七姑娘送來的醬菜還有,姑爺也喜歡吃。」

安靜茹暫且拋開其他,綰了袖子下廚,將大廚房送來的火腿切碎成肉丁,婆子生火燒水,夏香幫著洗米,洗好的米與火腿肉丁混合,又用荷葉包起來,放在鍋里小火慢炖,直到荷葉的清香味兒散發出來,鍋里的水變成青黃色,才將荷葉解開,將米倒出來,加少許白糖,少許鹽繼續熬。

做法很簡單,不過這粥顏色清新,看起來就十分有胃口,粥熬好了,韓睿華也從榮景園回來,一進屋就聞到那清香的味道,頓時食指大動,接連吃了四碗,安靜茹見他吃得歡喜,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飯後,韓睿華去淨房更衣沐浴,趙嬤嬤才打著燈籠面色陰沉地從外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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