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生存守則 070︰多事之秋【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如小果

安靜茹還是沒被韓睿華打包帶走,將韓睿華送到垂花門前,大伙將行李裝上車,便乖覺地遠遠兒讓開,留下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兩口子依依不舍地告別。

日子慢慢平靜下來,唯有歐陽倩屋里時不時地鬧出一點兒什麼事兒。品翠本姓花,她那位堂姐如今就在二爺屋里,被下人們稱作花姨娘。花姨娘原來也有個名字,叫柔佳,人如其名,溫柔佳人一枚。任憑歐陽倩如何為難,她都是一幅逆來順受溫溫柔柔的模樣,反而襯托的歐陽倩像個潑婦。

歐陽倩承認了她的身份,叫她在跟前來端茶遞水伺候主母也是理應的,可看著這麼一個雷打不動,永遠都溫柔的佳人,心里自然膈應的緊。不看到又想使絆子,看到了也是給心底平添氣受。

一晃半個月過去,韓睿龍每天按時歸家,在外廝混倒是少了,也沒去花姨娘的屋里,每天都歇在歐陽倩屋里。這叫歐陽倩心頭順了幾口氣,想想又膩歪起來。

韓睿龍往常在外面廝混,莫非都是去了這花姨娘處?如今花姨娘被接了回來,他便不出去廝混了?

越想越窩火,少不得又與韓睿龍吵。

「這半個多月來,二女乃女乃和二爺幾乎天天拌嘴,今兒倒好,二女乃女乃一早就回了娘家,如今還沒回來呢。」夏香一邊繡花,一邊和春香閑磕。

春香朝里頭望了一眼,安靜茹坐在榻上,真認認真真地做衣裳,便低聲朝夏香打听,「是為了什麼?」

夏香抿嘴一笑,道︰「說是二爺叫二女乃女乃把那女孩兒抱來身邊養著,二女乃女乃不同意……」

姨娘生養的孩子養在嫡母身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二女乃女乃怕是還在拿喬。不過想想,二女乃女乃也怪可憐的,如果是府里的姨娘就罷了,偏偏兒還是韓睿龍在外面養的。據說在外頭的時候,身邊還有兩個丫頭兩個婆子使喚,住的地方雖然不好,在外頭卻是自己做主的主子。如今到了府里,身邊也有兩個小丫頭使喚,卻天天要去二女乃女乃跟前立規矩。

品翠也暗暗地去見過這位堂姐,兩人說了什麼,外人自然是無法知道的,不過那之後,花姨娘待歐陽倩愈發的謹小慎微,端茶遞水,在跟前伺候更是半點兒錯也挑不出來。歐陽倩本來就窩火,恨不能挑出什麼錯兒,將花姨娘趕出去,眼下倒好,更挑不出什麼錯兒了。所以,當韓睿龍提出叫把女兒抱來身邊養著,歐陽倩就尋了借口回娘家。

二房的事兒,上面的自然發話叫下人們不許議論,可府里的人聚在一處,總要有些話題說說,眼下出了這檔子事兒,不抒發一下個人的感受和評論怎麼成?

「要說,二女乃女乃自己生養了兒女,倒也沒什麼,可二女乃女乃前兒那孩子小產,八成是沒有生育的了。這花姨娘的肚子再爭氣些,生出來這個是兒子就好了,雖然是庶出,到底是長子。二女乃女乃自己生不出來,抱過來在身邊充當嫡子養著也是可以的,往後這府里那個要緊的爵位落到誰身上還不一定呢!」

說著無心,听著有意,這外頭路過的品繡听見,心里不免起了漣漪。當初二女乃女乃說沈懷筠和三爺情投意合,沈懷筠那身子又是個虛弱的,能不能生孩子都未必。如果她做了三女乃女乃,身邊的煙兒就是頭一個,可要女人生不出孩子,就有太多的辦法。

當時,品繡就有了不小的野心,大房只有一個韓睿華,長得風流倜儻,雖是養子,可晨哥兒那身子到底能不能養活成,或者最後與他父親大爺一般,終究是要英年早逝,大房的一切不都是韓睿華的?

這些心思她自然不敢表露出來,還得了姜氏的信任,成為照顧晨哥兒的貼身丫頭,閑來無事背著姜氏帶晨哥兒去沈懷筠哪里走動。誰曾想,突然冒出一個安靜茹!

姜氏不再信任她,三爺對三女乃女乃在外人看來不算十分恩愛,可三爺竟是油鹽不進的人。那晚上,她和紫蘇爭先恐後進去服侍韓睿華,竟被韓睿華疾言厲色地趕了出來。

韓睿華平常不愛笑,看起來也不近人情,可脾氣卻是好的,從來不會給人難堪,那天晚上卻叫她和紫蘇丟盡了臉。回頭又被自己的母親金嬤嬤訓斥了一頓,給她求了姜氏的恩典。

那個要娶她的人,是莊子上管事的長子,看起來忠厚老實,可哪里比得了這府里的爺們?嫁給他,自己一輩子是奴婢,就連生的孩子也要給人為奴為婢!

品繡越想越下定決心,今兒二爺和二女乃女乃鬧脾氣,二女乃女乃回了娘家,牡丹也跟著去了,二爺卻沒有出門。這消息是她托人打听的,又趁著姜氏午睡,金嬤嬤出門辦事,她板著臉將看守著她的小丫頭趕出去,她才得以月兌身,避開人走到了這里。

正屋的門虛掩著,門上小丫頭皆無,院子里也看不到一個丫頭,正值午睡的時辰,品繡拿出打好的絡子看了看,一鼓作氣走到正屋里頭。

卻不想,卻不想正瞧見花姨娘與二爺糾纏在一起正做著那閨房密事,兩人衣不遮體,被忽然闖進來的人打斷,韓睿龍忙起身穿衣,花姨娘也驚得花容失色。她本來是來伺候二爺午睡,她那嬌柔的模樣,本來就讓韓睿龍時時惦記著,可歐陽倩在家,他也不好往花姨娘屋里去。

這段時間,歐陽倩鬧脾氣,竟是不許他踫的,韓睿龍的耐性也被磨的七七八八,不過到底是自己有錯在先,也忍了過來,今兒歐陽倩回娘家,他是不打算去哄了。瞧見花姨娘,想著她那軟香玉的身子,哪里還把持的住?

品繡早就紅了臉,竟呆呆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韓睿龍看見是她,才鎮定下來,衣裳也不扣了,坐在榻上笑問︰「品繡姑娘怎麼來了?」

品繡只覺的心頭踫踫地跳,抖抖嘴唇,揚了揚手里的絡子,垂著頭道︰「牡丹叫奴婢幫著打了幾幅絡子,奴婢正好做完了,牡丹好像有些急,奴婢沒事兒就給她送來。」

韓睿龍聞言,心里便有些不暢快,這品繡和牡丹關系不錯,品繡又撞見自己和花姨娘在正屋里,回頭給牡丹說了,牡丹和歐陽倩向來一條心,歐陽倩知道更有的鬧了,登時便冷著臉,道︰「今兒牡丹陪二女乃女乃回了娘家,你擱下就走吧。」

品繡一驚,抬起頭道︰「奴婢竟不知,竟不知牡丹不在,都是奴婢的錯……二爺,奴婢不是故意的。」

韓睿龍不耐煩地擺擺手,「罷了,今兒你什麼也沒瞧見,擱下就走吧。」

品繡急急忙忙將東西擱在桌上,轉身就走,卻因為走得急沒看見腳邊的椅子,竟被椅子給絆住了,生生倒了下去……

晚間,安靜茹去姜氏屋里請安,一進門就瞧見跪在地上哭泣的品繡,金嬤嬤老臉通紅,任憑品繡哭得如何傷心,她看著品繡的目光,都是一副恨不能將她打死的模樣。

屋里沒有多余的人在,晨哥兒和大老爺也不在里間,安靜的只能听見平繡底淺的哭泣聲,但氣氛卻十分凝重。安靜茹不免愈發小心謹慎,春香和夏香更是大氣不敢出一口,在門口立著,進去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隔了半晌,姜氏很疲倦地揮一揮手,叫品繡和金嬤嬤下去。品繡聞言,一邊哭一邊磕頭,求姜氏開恩。

金嬤嬤氣得顧不得別的,一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平繡臉上,安靜茹等人不免被這突然來的耳光唬得蒙住了。姜氏冷著臉道︰「要打要罰你們都下去!」

金嬤嬤第二個耳光才沒落下去,狠狠拽著品繡退出屋子。姜氏撫著額頭,安靜茹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見禮,見姜氏手邊的茶杯空了,忙去倒了茶送來。姜氏凝重的神情才好些了,一邊吃茶一邊問道︰「衣裳都做好了麼?」

安靜茹忙答道︰「已經都完工了。」

說著示意春香將包袱拿過來,在姜氏的示意下放在榻桌上攤開。姜氏拿起來看了幾眼,便蹙起眉頭,安靜茹正要解釋,姜氏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點著頭道︰「你倒是花了些心思,也不枉費王妃心疼你一場。」

安靜茹便知姜氏是欣賞她這麼做,微笑道︰「以前瞧見有人這樣做,想來是有些好處的,便試著做了幾身。」

姜氏到底有些心煩,看了一會兒就叫收起來。正好婆子推著大老爺從外面歸來,姜氏才想起一事來,朝安靜茹吩咐道︰「王妃出面給晨哥兒尋了一位啟蒙先生,你叫人將海棠閣收拾出來,不日便請先生進府。」

一般男孩兒三歲便要啟蒙,晨哥兒都快五歲了,安靜茹點頭應下,姜氏頓了頓,補充道︰「你也回去歇著,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安靜茹退出來,晨哥兒歡喜地跑來,抱住她的腿笑道︰「三嬸子,什麼時候才給我做一張那樣可以推著走的椅子?」

與晨哥兒嬉鬧一會兒,晨哥兒才放手,屋里大老爺見姜氏眉頭深鎖,盯著院子里瞧,以為她又想起什麼來,笑道︰「晨哥兒肯與華哥媳婦親近,也沒什麼不好。你又擔心什麼?」

姜氏搖搖頭,「我沒想哪些有的沒的,只是,華哥他們早晚都會有自己的孩子。」

她並沒有告訴大老爺,二廊上那夏氏當著旁人說的話,說晨哥兒一看就是個短命鬼,以後大房的一切都歸韓睿華所有。韓睿華和安靜茹縱然沒有那心思,听得多了也不見得就不會上心。

姜氏道︰「雖然有啟蒙先生,我瞧著老爺教晨哥兒,他還學得進去,以後老爺也多教教他,等他過了童試就好了。」

過了童試,大老爺便能上交文書,等大老爺百年後,身上這個沒什麼實權的爵位就是晨哥兒的了。雖然沒有實權,好歹是有朝廷俸祿,晨哥兒自己爭氣些,以後入仕也能光耀大房。

「總能叫王妃少為娘家的事兒操心。」

這里安靜茹才回到屋里,就瞧見牡丹和品翠站在門上說話,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品翠面紅耳赤,腦袋幾乎垂到胸前。

看來歐陽倩還是乖乖兒自己回來了,安靜茹笑著和牡丹打招呼,牡丹臉上也掛著笑,福福身道︰「二女乃女乃從娘家帶了些東西回來,奴婢親自給三女乃女乃送來。」

「二嫂子實在太客氣了,隨便打發個人送來就是了,還讓牡丹姑娘親自跑一趟。」

牡丹笑道︰「隨便打發個人,萬一是個不安好心的丫頭,沒得東西沒送到,反而惹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安靜茹面色一僵,任舊笑道︰「看牡丹姑娘說的,請屋里坐吧。」

牡丹搖搖頭︰「不了,屋里二女乃女乃還等著奴婢回去回話呢,就不打擾三女乃女乃了,不過三女乃女乃可要留心身邊的人。有些人看起來老實,心思卻多著呢!」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品翠一眼,安靜茹只當沒听懂,笑盈盈送走牡丹。品翠跟著進屋,安靜茹還沒問,她自己的眼淚就跟著留下來。一邊哭一邊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安靜茹想起在姜氏屋里哭泣品繡,唯有嘆一聲,品翠道︰「奴婢沒告訴旁人,二爺屋里的花姨娘是奴婢的堂姐,卻還是給三女乃女乃惹來麻煩了。」

春香道︰「倒也不是你的錯,是品繡自己不要臉罷了。」

原來竟是品繡和花姨娘同韓睿龍玩了一回3P,安靜茹說不出話來,歐陽倩不好尋姜氏,就跑來自己屋里。「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品翠哭道︰「奴婢以後再也不會去那邊,堂姐要死要活,橫豎與奴婢不相干。」

該說的該勸的,她都說了,堂姐已經不是記憶里那個溫柔的大姐姐,她變得品翠都沒臉相認。品翠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牡丹是韓睿龍屋里的通房,自然熟知人事,跑來這里與品翠說那些話……

趙嬤嬤怎麼看都覺得不妥當,趁著無人在安靜茹耳邊道︰「二女乃女乃自己屋里出了事,也沒得非要跑來咱們屋里說。」

攤上韓睿龍那樣的丈夫,歐陽倩是有氣都無處發泄的。安靜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隔天去太夫人屋里請安,見到一夜之間就憔悴了許多的歐陽倩,心里也升起疼惜。

沈氏臉上倒沒什麼,只是看見姜氏,少不得問了一句,太夫人還沒听說這件事,乍然听到沈氏詢問姜氏屋里的丫頭,少不得問了一句。姜氏不好說,沈氏低聲說給太夫人听了,說是姜氏屋里的大丫頭品繡很不錯。

這話說的含蓄,太夫人已經是人精,哪里不明白,登時板著臉朝姜氏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哪里容得下哪些起了歪心思的丫頭,趁早給我打發了,還有她的母親。女兒教不好,可見也不是什麼有能耐的,年紀又大了,就放出去頤養天年吧。」

姜氏連辯解的話也不敢說,沈氏暗自得意,金嬤嬤算是姜氏的左膀右臂,也是姜氏的心月復,將她打發走,姜氏身邊得用的人便沒了。嘴里卻道︰「那丫頭我瞧著倒是穩重的……」

話沒說完,太夫人就道︰「穩重?真正穩重的人,怎麼會做出這麼沒臉的事兒來?」

太夫人本來就可憐歐陽倩,可花姨娘生了孩子,確實是韓睿龍的種,目前是韓瑞龍唯一的孩子,總不能流落在外,等以後鬧出來更難看。只是勸著歐陽倩,眼下倒好,大房屋里的丫頭又去勾引韓睿龍。

她雖不喜歡姜氏,可真要挑錯兒,還挑不出來。只是覺得她不祥,眼下倒好,二房本來就鬧得不安生,她還故意指示身邊的丫頭去添亂。這心思真是叫她越看姜氏,越不順眼,冷著臉道︰「自己屋里的事兒都忙不過來,哪里就冒出這些心思來?」

姜氏氣得暗自咬牙,忙站起身福福身道︰「太夫人教訓的是,兒媳此後自當好好管束屋里的人。」

若韓睿龍不是那行事不正的人,任憑品繡如何去勾引,又怎麼會成功?這些話卻沒人敢說的,太夫人氣過了,又吩咐下人莫要議論,「家里還有幾位姑娘,雖然不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好歹都是你佷女兒。」

說罷,擺手道︰「你們下去吧,我乏了。」

姜氏回到屋里,叫來金嬤嬤和品繡,賞了遣散銀兩便叫她們回去,以後什麼事兒都不管了。金嬤嬤只是哭,心知品繡闖了大禍,真狠不能不認這個女兒。

本來這事兒這樣就罷了,豈料,韓睿龍竟然求了過來,沈氏聞訊趕來,韓睿龍竟不听話,非要求了品繡去他屋里。

所謂多事之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一直鬧到八月,姜氏將金嬤嬤和品繡的賣身契還給她們,主僕一場的情分也算是倒頭了。

韓睿龍本來也算是听話的,這事兒上卻不讓步,氣得沈氏差點兒吐血。最後歐陽倩出面,還真的把品繡要了過去,將她和花姨娘安置在一處,兩人挨著住。

八月開始,天氣便漸漸涼快下來,大伙月兌了夏賞換上秋裝,沈氏有了食欲,精神也慢慢好起來。這會子吃了午飯,坐在榻上讓丫頭捶腿。

陳嬤嬤立在一旁,低聲道︰「昨兒太夫人將咱們老爺叫了去,說了一個時辰的話。」

沈氏嘴角揚起一抹嗤笑,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夫人叫二老爺將黃清瑤攆出去。昨兒二老爺從太夫人哪里回來,就叫人送走了。這屋里終于是安靜下來了。

陳嬤嬤繼續道︰「……二女乃女乃也算是識大體的,夫人不提,她也不給二爺納妾,如今倒是主動了一回。」

太夫人不管兒子屋里的事兒,她也不好去管韓睿龍屋里的事兒,歐陽倩一直沒有身孕,分明是上次小產留下了病根,可品繡那丫頭,終究是姜氏屋里出來的,沈氏每次想著,喉嚨上就像卡了一根刺。

休妻這樣的事兒,別說太夫人,二老爺也絕對不允許發生,歐陽倩生不出孩子,其他人生了孩子,橫豎都是兒子的骨肉,大不了抱過去充當嫡子養著,總比沒有好。可萬一是品繡生了孩子……

沈氏還不想與大房徹底鬧翻,如今王妃的孩子還沒生下來,不知道是男是女,鬧翻了對二房沒好處,既然姜氏已經說了品繡不再是她的人,自己要如何,姜氏也不會管,也不算是打姜氏的臉。

何況,這事兒本來就是姜氏理虧。太夫人也因此對姜氏沒好臉色,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暗自琢磨一番,叫陳嬤嬤附耳過來,如此這般交待一番,陳嬤嬤只點頭答應,服侍姜氏午睡後,便出了門。

安靜茹剛剛午睡起來,姜氏屋里的崔嬤嬤笑盈盈進來。金嬤嬤被攆出去,到底如何安置的不知道,不過第二天姜氏身邊就多了這位從莊子上來的崔嬤嬤。

崔嬤嬤生的圓潤,歲數與姜氏相當,臉上皺紋很少,笑起來十分和氣,小小的眼珠子卻透著看透世事的精光,之前安靜茹就見過,倒也不算特別陌生。忙站起身迎接,「嬤嬤怎麼這會子來了?可是有要緊的事兒?」

崔嬤嬤笑著福福身,「夫人說中秋將近,府里請了戲班子,請親家老太太、夫人、姊妹過來玩一日。」

「讓夫人記掛了,我這會子就要過去,卻有勞嬤嬤親自過來一趟。」安靜茹請崔嬤嬤坐下,崔嬤嬤也不推辭,就著小杌凳坐了一小半。春香倒了茶送來,崔嬤嬤便低頭吃茶,趙嬤嬤瞧著便帶著春香等人褪下。

安靜茹見崔嬤嬤擱下茶杯,便笑盈盈道︰「崔嬤嬤有話不妨直說。」

崔嬤嬤爽利地一笑︰「三女乃女乃是爽利的人,嬤嬤我也不賣關子了,想當初咱們夫人出嫁是何等風光,那十里紅妝更是轟動全京城……後來奴婢就去了莊子上,一年四季也不過回來幾趟,眼看著夫人一天比一天憔悴,奴婢這心里別提多難受。那會兒咱們三爺年紀小,也不大懂事,沒少讓夫人傷心。如今好了,三爺得朝廷重用,提前從翰林出來……」

安靜茹垂下頭,崔嬤嬤說了這麼多,不外乎是表達一個意思,姜氏在韓睿華身上沒少操心,不覺就想到夏氏。上次來了之後,便沒來了。

「前面的事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事,我嫁過來,婆婆茶敬給母親,她便是我婆婆,我在娘家如何待我母親,我便如何待我婆婆。」安靜茹鄭重其事地說道,外頭夏氏說了些什麼,她不是不知道,便是不想知道,那些話也會傳進她耳朵里。

崔嬤嬤笑道︰「奴婢看來,三女乃女乃也是心實的,不愛說那些花言巧語。」

安靜茹汗顏,她敬重姜氏,可真要將姜氏當做親生母親,也實在不可能,她敬重姜氏,也會好好侍奉姜氏。只是姜氏的性子,她也算模了七七八八。今兒中午,姜氏還好好的……

崔嬤嬤微笑道︰「午後,夏氏來了一趟。」

安靜茹不覺抬起頭,崔嬤嬤道︰「夏氏還去找過親家夫人、老太太。」

夏氏去找她們做什麼?安靜茹還在思考中,崔嬤嬤語出驚人,「夏氏想求了三女乃女乃娘家妹妹給她兒子續弦……」

在安靜茹的震驚中,崔嬤嬤告退。趙嬤嬤從外頭進來,氣得額頭冒煙。她倒不是有意要听崔嬤嬤和安靜茹說話,不過是有事要回,恰好在窗戶底下听到後面那幾句。

夏氏要求了安靜雯,還是給韓榮續弦!這叫什麼事兒?安靜茹嫁給了韓睿華,安靜茹的妹妹嫁給韓榮,安家的女兒難道就只有嫁給姓韓的人麼?

「奴婢看來,這個夏氏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她是如何說出口的?」

安靜茹慢慢回過神來,朝趙嬤嬤吩咐道︰「你回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趙嬤嬤見安靜茹著急,忙寬慰道︰「姑女乃女乃莫要擔憂,三姑娘的婚事夫人早就張羅起來了,雖然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可夫人不是那麼糊涂的人。」

安靜茹搖搖頭道︰「母親哪里我自然不擔心,我是擔心這位九嬸子。」

說句不敬的話,安靜茹也覺得夏氏得了失心瘋,完全不像正常人了!崔嬤嬤不會無緣無故跑來說這些話,仿佛每一句都在試探,夏氏不正常,她能在私底下說,韓睿華要繼承大房的一切,還有什麼是說不出來的?

即便,韓睿華最後真的能繼承大房的一切,她這樣說抱著什麼心思?

她跑去安家求娶安靜雯,又抱著什麼心思?安靜茹實在對這個夏氏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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