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寺,燕國皇帝,曾經是燕國驍騎大將軍。為人驍勇善戰,善謀略,用兵神奇。這一年來,他已經吞並梁國,滅掉趙國,對齊國虎視眈眈。現在又想覬覦我們宋國,真是野心勃勃。」
元之煥在書房里不停的踱步,他的副將和幾個軍中要員一直在交頭接耳。
「這慕容寺也太狂妄了,皇上拿出兩個城池和他求和,他居然不屑一顧,根本就沒把咱們宋國放在眼里。」
「這一戰看來非打不可了,唉,那個慕容寺這幾年來好像還沒打過敗仗。」
「咱們將軍親自出馬,不知道有幾分勝算?」
「爹,昇兒要隨您出征。」元昇從外面一進來就跪在地上,一臉堅決。
「昇兒,這恐怕不行,你女乃女乃想把你的親事定下來,三天後我們宋朝的軍隊就要迎戰燕國。你要是去的話……」元之煥猶豫著,其實他早就想讓兒子到戰場去歷練一翻。無奈母親太溺愛這個孫子,一次次的阻攔,讓他無可奈何。
「爹,男兒志在四方,先立業,後成家。元家代代都是大將軍,兒子也要子承父業,成為馳騁沙場的英雄。」「好,不愧是我元之煥的兒子,有志氣。」元之煥激動地扶起兒子,拍拍愛子的肩膀,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了。
玉扣一邊默默流淚,一邊給元昇收拾行裝。元昇看著玉扣,心里有千般不舍,萬般不願分離。但為了能躲避那場親事,只能這樣。
「扣兒,你等著,等我立功回來,就會和皇上說娶你,到時誰都不能阻攔。」玉扣苦笑的看著元昇,心里知道戰爭是殘忍的。「少爺,為什麼扣兒不能和您一起去?」玉扣忍不住哭著問。「軍中是不能有女人的,你忍忍,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玉扣張張嘴想在說些什麼?可又忍了住沒說。
三天後,元昇隨朝廷的大軍開拔。玉扣站在門外,望著元昇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難過,不知道元昇會不會平安的回來?老天保佑。玉扣在心里默默為元昇祈禱。
回到客廳,元蕙扶著正在傷心的老夫人坐下,然後故意嘆了口說︰「這也不是誰的主意,昇兒可是咱家的獨子,那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安得什麼心呢?」老夫人一听,更加擔心,四夫人也是心疼的直掉淚。
「女乃女乃,咱們昇兒以前多听您的話,可自從帶回這丫頭,就一天比一天任性。您看她那個樣子,一副下賤樣。指不定平日怎麼教唆昇兒呢?」元蕙輕蔑的看著玉扣,一副不除不快的樣子。
玉扣哭著跪下對老夫人說︰「玉扣沒有,玉扣自從被少爺救回來,就一心一意的伺候少爺,絕沒有二心,請夫人相信玉扣。」
老夫人似乎對元蕙的話很在意,她盯著玉扣仔細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舉手投足,萬般嬌柔。這女人見了都心疼,更何況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老夫人琢磨著,一時沒什麼注意。
「女乃女乃,這丫頭不能留,趁早處置了。」元蕙在一旁提醒老夫人。
「夫人,您別趕玉扣走,玉扣以後一定會听您的話,求求您,除了將軍府,玉扣已經無家可歸。老夫人,求求您,求求您。」玉扣哭得泣不成聲,用力的給老夫人磕頭。
老夫人看了,有些心軟。「女乃女乃,她這是賴上昇兒了,您不能心軟,昇兒怎麼能娶這種女人呢?為了元家,為了昇兒的前途,您必須得把她趕走。」元蕙一點余地不留,鐵了心要把玉扣趕走。
「三小姐,玉扣並沒有什麼逾越,過分的地方,也沒有對三小姐不敬,三小姐為何這麼容不下扣兒?」玉扣真的不明白,三小姐為什麼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和我說話?女乃女乃,你看到了,現在她就敢這麼沒大沒小,要是留下她,等昇兒回來,她就更有恃無恐。」元蕙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老夫人說。
老夫人在元蕙的挑唆下,終于下了決定。「玉扣,不是我心狠,為了昇兒的前途,府上不能留你。唉,當初就不該留下你,你走吧。」
玉扣就這麼被老夫人和三小姐趕出來,無論她怎麼求情,都沒用。元蕙冷酷的看著玉扣離開,心里放下一塊石頭。一見這個玉扣她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後來她發現弟弟喜歡她不說,連自己的丈夫都對她心懷不軌,萬一有一天為了這個女人,再惹出什麼事來,那可就麻煩了。所以,她得未雨綢繆,先除掉這個禍端。元蕙此時根本不會想到,自以為聰明的她,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玉扣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心里被絕望和痛苦吞噬。走的實在累了,就在一個攤子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天漸漸黑了,玉扣不知道自己晚上該怎麼辦?不禁犯起愁來。
「呦,小姑娘,怎麼一個人哪?要上哪去呀」一個三十多歲長相猥瑣的男人,湊過來賊眉鼠眼的問玉扣,又四處看看,玉扣是不是一個人。
玉扣孤疑的看著這個男人,猶豫著要不要回答他的話。
「小姑娘,我不是壞人。我家里有一個和你一般大的女娃,看著一個人在這,我是替你擔心。」那個男人索性坐到玉扣對面。
「我沒地方可去。」玉扣相信了男人的話。
「是這樣呀,那你和我走吧,回去和我的女兒做個伴,好不好?」男人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眼里卻露出狼一樣貪婪的目光。
玉扣想想,自己反正也沒地方去,不如和這個人回去也好,起碼有個落腳的地方。
玉扣看著越走越黑,越走越僻靜的路,終于忍不住問︰「你家怎麼還沒到呀?」那個男人嘿嘿一笑,回過頭來,一臉奸笑的說︰「沒想到,長得如花似玉的,怎麼笨的像豬?大爺不會把你領家去的,就在這吧。」
玉扣皺著眉頭,不解的問︰「你怎麼罵人哪?是你自己要領我回家的。再說,這地方怎麼睡覺呀?」
那個男人一臉被打敗的樣子,但色膽包天,也管不了那麼多。他惡狠狠的說︰「大爺看上你了,讓大爺先樂呵樂呵。」說完就要去抱玉扣。
這下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玉扣急忙後退,氣憤不已。那個壞人攆上來,玉扣慌忙躲避,可那個壞人緊追不放,玉扣咬咬牙,有些猶豫的抬起右手。終于在那個男子的威迫下,玉扣在腰里一模,腕子用力一甩。只听「啊」的一聲慘叫,那個男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玉扣躲在一邊,半天不敢動。過了許久,那個男人還是沒動。玉扣小心走到那個男人的身邊,有些發慌,她用腳踢踢,沒反應,在一看,那個男人的臉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已經死了。
玉扣用手緊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喊出來。她不想殺他,她只用了一半的力道。可現在人死了,怎麼辦呢?
玉扣看著自己那雙又白又女敕的芊芊玉手。這是手嗎?玉扣又慌又怕,看看四下連個人影也沒有,狠狠心一跺腳,轉身就跑。
玉扣已經在路上走了幾天了,她決定去找元昇。只有元昇能幫她,能留下她。她一邊走,一邊問。順著戰爭的路線尋找元昇。
一路上的戰爭留下的痕跡讓人觸目驚心。到處是死人和戰馬,惡臭漫天。經常能看見為了躲避戰亂,背井離鄉的人。
玉扣看到這些,想到兩年前自己在送去齊國的路上也是這樣。「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玉扣無力的靠在樹下,心里恨死了這場戰爭。
這時,遠處傳一片廝殺聲。玉扣連忙站起來,元家軍隊應該就在前面。玉扣馬上朝那邊跑去,只見前方一群人揮舞著兵器互相拼殺,滿身鮮血。周圍是數不清的尸體,血流成河,一陣陣血腥味撲面而來,玉扣忍不住嘔吐起來。
等到實在沒什麼可吐的了,玉扣用手掩鼻,強忍著恐懼從哪些尸體上走過去。她一邊小心跨過尸體,一邊尋找元昇的身影。
終于看到了,可元昇的樣子讓玉扣驚恐萬分。元昇受了傷,滿身的血,衣服也破了,披頭散發,面目可猙,瘋子一樣的和幾個人在撕殺。玉扣不禁心疼元昇,看到元昇有了危險。不顧一切的跑過去,順手在一個尸首旁撿起一把刀,沖到元昇身邊,拿著刀胡亂的揮向敵人。
元昇頓時感覺壓力緩解了。「扣兒」元昇驚喜的叫道。玉扣一邊揮舞著大刀,一邊委屈不已的叫了一聲「少爺」就大哭起來。倆人這一松懈,對面的敵人馬上就乘虛而入。
「啊」元昇又中一刀,鮮血濺了玉扣一身。關心則亂,玉扣緊張的看著元昇,自己也差點被敵人刺傷,看到搖搖欲墜,已經支持不住的元昇。玉扣頓時狂性大發,把刀用力扔向敵人,對方立刻倒下一人,玉扣在腰帶里模出兩把繡花針,幸虧自己沒有都用了。
玉扣稟心靜氣,看準目標。等到敵人就要靠近時,玉扣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飄然躍起,手腕用力一揮,天女撒花,無數的繡花針飛向對面。
等到玉扣優雅的飄落在地上時,對方的七八個人已經全部倒下。玉扣松了口氣,連忙回頭看元昇。元昇已經昏倒在地上,面色慘白。玉扣不停的叫著少爺,一會就哭成淚人。玉扣想叫人幫忙,站起來一看,除了遍地無數的尸體,哪還有一個活人的影子。
玉扣簡單給元昇包扎一下,又給他強灌進一點水,然後就費力的連背帶月兌,想找到有人煙的地方,那樣,元昇就有救了。可走了一天,也沒找到有人住的地方。
到了晚上,元昇又發起燒來,一會昏迷一會清醒。玉扣急的不行,只得找了些樹枝樹干,四周點著。她抱著元昇坐在中間,拿出干糧嚼碎,然後一點一點喂元昇。可元昇根本咽不下去,沒法,玉扣只得喝一口水,就著干糧嘴對嘴的喂他。可能是渴了的緣故,元昇居然咽下去了,玉扣趕緊多喂了幾口。
玉扣很小心的喂著元昇,沒想到元昇這時到清醒了。玉扣流著淚卻笑著問︰「少爺,你醒了。嚇死扣兒了,怎麼樣?傷口是不是很疼?你忍耐一下,等找到人家就好了。」元昇虛弱的用手撫模玉扣,眼神里滿是感動和欣喜。突然,元昇緊張起來,他強挺著坐起來。
「你干什麼?少爺」。
元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趴在地上,仔細听著。玉扣不敢出聲,只得耐心的看著。元昇臉色越來越難看,「扣兒,把火撲滅,扶我到那邊草叢里,快。」玉扣听從安排,把火用樹枝撲滅,然後把元昇扶到草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