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卿鴻在眾人沒有察覺之際,悄悄的從賽場之中走了出來,玉手遮住頭頂上炙熱的陽光,卿鴻此時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澄清舒暢,自從她知道母親死于非命之後,心中的仇恨便無時無刻的侵襲著她的理智,那沉重的情緒積壓的在她的心中,讓她近乎瘋狂。
她不是神,她也有自己的情緒,也會感到無所適從,她終歸是一個來二十一世紀的孤魂,在這個世界,哪怕她得到了夢想之中的親情和愛情,都讓她有一種不真實感,好像這些都是鏡中水月,一踫便會消失。
每每午夜夢回之際,這種來自心靈之中的孤單感便會讓她覺得她的世界一片黑暗,沒有盡頭沒有曙光,而她不過是隨波逐流的一葉浮萍,一個巨浪便會將她掩沒。
可是今日,在吹奏完清魂曲之後,她就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般,心中霎時豁然開朗,就好像是一縷陽光穿透烏雲密布風雨交加的天空,照向大地,將陰霾驅散,恢復晴朗無雲。
卿鴻此時也不急于回府,只是悠然的享受著陽光,漫步于繁華的街市,此時的她渾身散發著的氣質不再寒冷徹骨,像是春回大地一般,散發著春風般舒適的氣息,可是奇怪的是,在這人潮喧鬧的街上,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如九天仙女般絕美的人兒。
此時的卿鴻嘴角刮著笑顏,只是隨意的邁出一步,身子卻出現在幾米開外的地方,那飄渺虛無的身形,好像與這天地化為一體,融為一身般,日輝都好象是她身形的點綴,隨著她的腳步緩慢的移動著。
融入這天地之中渾然不覺的卿鴻,卻是沒有感受到她身後的那抹炙熱的目光,早在卿鴻離開賽場之時,火凌風便悄然的跟在她的身後,本想叫住卿鴻的他,看到卿鴻此時的狀態之時眼眸一縮,只好放下了打擾她的念頭,靜靜的守護在她的身後。
前行著的卿鴻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心胸變得無比的寬闊,就好像是從那一直在天空之中翱翔的雄鷹變成了那整片蔚藍的天空,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好像掌握在她的手中一般,身體之中的武氣變得洶涌澎湃,那從四面八方向她涌來的靈氣,一瞬間便將她剛剛大戰消耗的武氣全部補滿,濃郁的靈氣在她的周身隨著經脈縈繞一圈之後,便緩緩地溜進了卿鴻手腕上被曼珠沙華從擁在中間的萬世珠內,那旋在珠內仰天長嘯的巨龍,無聲無息間便又多出了一直鋒利的爪子。
這突然涌入身體之中的靈氣,令卿鴻驚醒,看到沒人注意,她的心中一松,畢竟自己能夠這般快速的吸收靈氣,要是被有心人發現,她雖然是不懼卻也沒有必要為自己徒增煩惱。
卿鴻感受著身上所剩無幾的靈氣,頗為疑惑的皺著眉頭,按理說這麼多的靈氣入體,她的身體是受不了的,就算自己運氣好將靈氣全部吸收,那麼她現在也應該能在晉升一級才是,想現在這般不溫不火樣子,著實的讓卿鴻一陣頭疼。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所以然的卿鴻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慮,眼眸凝望著四周,感受著這稀少的人群與空曠的四周,嘴角不住的抽搐著,她這是走到了哪里了?怎麼不知道不覺間就走出京都了呢,最要命的是在她出城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那些守城的士兵真是夠玩忽職守的,竟然讓她這個大活人走出來。
雖然那些士兵不怎麼靠得住,可是這次卿鴻卻是冤枉他們了,她也不想想,自己剛剛那玄妙的狀態,怕是除了武功在武尊之上的人能感受的到她的存在,旁人就算是睜大眼眸,擦亮雙眼,也是決然的看不到她的。
「事情辦得怎麼樣?」一聲低沉細小的聲音從卿鴻身邊濃密的樹林中傳來,卿鴻本是一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可是如今的大陸風起雲涌,這次舉辦三國挑戰賽的流雲國更是處在風口浪尖之上,這個時候有人在這里密謀,十出**是沖著流雲而來。
卿鴻眸子寒光展現,玉步輕移,宛如幽靈一般穿梭在密林之中,衣裙飛過不留半絲痕跡,在接近之時,卿鴻的微頓,一個縱身便躍到大樹之上,眼眸望及身影之後,靈巧的好似一片落葉,從這大樹之上輾轉幾次,便依臥在離密謀之人最近的一棵大樹之上。
「請將軍放心,事已辦妥,不出半月,那流雲國的帝王便會毒發生亡」大樹之下,一名被成為將軍的男子傲然的站立著,在他的身旁,恭敬的跪著幾名一襲青衣的男子,其中一人緩緩的抬起頭,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
卿鴻听到這心中一顫,隨即連忙的收斂了心緒的波動,以防被下面的人察覺到什麼,只是此時此刻,就算她在極力的克制,可是心中的擔憂卻是一層層的加深,雖然她對秦天傲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卿鴻對于真心的對她好的人,從來都是滴水之恩將涌泉相報,更何況他是沐卿鴻的父親,哪怕是為了那死去的人兒,她也不會讓秦天傲出事。
想到這,卿鴻看些樹下幾人的身影,雙眸之中滿是刺骨的寒霜,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那麼便要承擔後果,就是不知道你們可否受得起,你們的國家可否還想安寧。
卿鴻斜眸,凝視著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大陸上雖然是流雲月夕星辰三國鼎立,可是其中的小國卻也是不勝其數的,時至今日,那隱匿在暗處的勢力接踵涌出,卿鴻倒是不排除這人是一些小國之中的大將,不過即便是一只蝴蝶有可能也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
「很好,我听說沐劍河那個老匹夫被打入了天牢,你說我們要是現在給他一條生路,他會怎麼做」背對著卿鴻的男子右手撫模著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話語之中充滿的陰毒,就算是卿鴻沒有瞧見他的容貌,可他現在的模樣,卿鴻也是能略微的猜到一二。
好計劃,好計謀,卿鴻在心中不由得為他鼓了鼓掌,好一個一石二鳥,借刀殺人,他只要是將沐劍河從天牢之中救出來,那麼以他對自己的憎恨,對秦天傲的怨恨,不用想也知道他會投奔這男子,沐劍河對流雲國的了解,只要這方有他的幫主,那麼這男子要是那兩個大國的將軍,那麼流雲便危險了。
不過沐劍河這個老狐狸應該也不會輕易的投誠,畢竟他曾經是流雲的一員大將,還不知道在戰場之中殺害了多少人,保不齊便會有這男子國家的皇親貴族,想要活命,他也該掂量掂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屬下愚鈍,請將軍明示」跪倒在男子腳下的眾人齊聲的說道,卿鴻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嘲諷,這些人真真的有意思極了,明明看他們那副模樣便是全然知曉的,竟然還會這麼說,不過便是從這里,卿鴻就能知道,他們的主子是一個怎樣的人,居功自傲,喜歡別人阿諛奉承,這樣的人就算是有點小聰明,也不會有大作為。
「哼」男子狠狠地一揮雲袖,大聲的呵斥道︰「本將軍要你們有何用,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透」
他雖然話語嚴厲,可是卿鴻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听出一絲的倨傲與自大,真是可笑,他竟然都看不出下屬的想法,真不知道這個將軍他何德何能坐上這個位置的。
「屬下愚鈍,請將軍贖罪」雖然這些人將頭垂下,不過他們身上散發的情緒卻是瞞不過卿鴻那敏銳的感覺,不屑,嘲諷,是了,這些便是那些人對著所謂的將軍真實的看法。
「算了」男子吐了一口氣,面色不佳的掃視著低頭順目的幾人,沉聲的說道︰「那秦天傲因為沐卿鴻將沐府的一干人等都打入了天牢,那麼咱們只要救了他,以他對秦天傲怨恨,相比不用咱們多說,便會主動的像我們透露流雲國的事情,到時候秦天傲一死,流雲大亂,便是我們動手成事之時」
男子說完,反復交代了眾人幾句,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這密林之中,這時那一身青衣的幾名男子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凝視男子遠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一抹嫌棄的表情,其中一個男子微微的垂下頭,掩住自己所有的情緒,在其他幾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眼底露出一抹嗜血的神情。
卿鴻躺在樹上听著男子豪言壯志的話語,淺淺的打了一個哈欠,余光中看到幾人眼底的情緒,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看來這幾個並不是忠心于他,想必他身後的人,才是這些人的主子。
卿鴻這般的想著,片刻之後,等到眾人消失在密林之中,這才從大樹枝上一躍而下,悠哉悠哉的向著城內走去,她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命運就是這般戲弄世人,要是她今日沒有那感悟,沒能來到這里,那麼也許就不會听到他們的這一番言語,他們的計劃有可能便會實現,不過現在,卿鴻眼底露出嗜血的笑意,眼眸凝視的遠邊的天空,閃爍著璀璨無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