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陵山之巔的平地上,一座佔地五百平方公里的大宅院傲然而立,瓖金的琉璃瓦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門口懸掛著同樣琉璃制成的匾額,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五行樓雕刻在其中,僅僅是一觀,就讓人心潮澎湃。
坐落在山巔的五行樓四周被綠樹溪水包圍,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
卿鴻不得不承認,縱使見過無數美輪美奐的建築,這五行樓的華麗與宏偉,都讓她心生喜愛,如果,在這片綠意盎然又金碧輝煌的建築中,在增添一抹妖艷絕美的紅色便再好不過了的,卿鴻這般的想著,嘴角勾勒出邪惡的笑容。
金,綠,藍,紅,褐,五大宗派的弟子穿著代表著自己宗門的服飾,看似和諧的分庭而站,每一方都守著一個方位,五宗弟子接連成串的將五行樓團團的圍住,即便是一個蒼蠅也別想在他們的眼皮之下溜入樓中。
五行樓中防御最為嚴密的會議廳中,五宗宗主相聚而坐,巨大的五菱桌,恰好讓各個宗主佔領一個方位,公平而公正,沒有高低之分,到是讓他們這些憑時不肯居于人下的各個宗主不會因為座位而弄得不愉快。
金池,木凌軒,水淼染,火陽,土訣霜(婉宏霜),五宗宗主相對沉默,凝重壓抑的氣氛在會議廳中流蕩,每一個人都在細細的打量著對方,雖然十五年前,他們也在這里聚首過,可是那時卻同現在緊張不安的情緒不同。
「想必各位也應該都清楚今日為何而來,時間不多,咱們就別在干坐著了,有什麼想法大家不妨說說,咱們五宗雖然平日摩擦不斷,可是在這時,我們應該放下內部矛盾,一致對外才是。」火陽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銳利的眸子收斂了全部的精光,在眾人還沒開口之前,先是這般的說道。
水淼染與土訣霜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說話的火陽,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揚,垂下頭,專心致志的飲用著甘甜的茶水,眸中卻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流轉著詭譎嘲諷的笑意。
沒有理會這倆人,金池雖然對于火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頗為不爽,不過他說的話倒是沒錯,雖然他們五宗平日不對盤路,可是怎麼說也是相輔相成的存在,這五行大陸少了哪一個宗派,其他的幾個宗派也不會好過,在更大的事件面前,他們倒是可以放下對彼此的成見。
金池這般的想著,倒是難得的對火陽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接著說道︰「火陽兄說的是,這樣,我先給大家開個頭。」
金池說罷,微微的掃了一眼在場的幾人,看著眾人的模樣,眼底涌著復雜的光芒︰「不瞞你們,最近一段時間,凡是我金宗在月夕國之中開的商鋪,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對手動作快,手段恨,不管我增加了多少援手,至今都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也不會如此,現在,只要我金宗的人一出宗門,不管怎麼隱藏身份,最後都會被不明人士擊殺,這短短的一個月,我金宗已經失去了一百多名弟子了,不知道各位和我宗的情況是否相同。」
安靜,整個會議廳中在金池的話語落下之後,一抹詭異的氣氛回蕩在其中,火陽等人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苦澀,他們震驚的是對方竟然會跟他們的遭遇相同,苦澀的是到現在,不管是他們哪一方,都不知道對手的來路。
沉默了半響,木凌軒的嘴角蕩起焦慮憂愁的苦笑,將自己宗派中的事盡數的吐出。
「哎,不瞞你說,我木宗也是如此,分布在五行大陸各個地方的藥鋪與醫館,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不光是上好的藥品不翼而,就是醫館中,我派下去坐鎮的長老都盡數的慘死,還有,不知為何,凡是被我宗救治過的病人,無一例外的病情都有加重,木宗的名聲一日不如一日。」
「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听到他二人的訴說,火陽水淼染與土訣霜倒是一口同聲的說道,難得他們有一次能夠如此的默契。
再一次的沉默讓他們本就煩躁的心更加的不安,五宗,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十五年前,他們在這里意氣風發,十五年後,在同樣的地方,他們卻憂愁不堪,真是,一個大的笑話。
五行樓外,遠處,被一片密林掩蓋的角落中,身著五宗衣衫,煞氣凌然的眾人恭敬的站在兩名不同氣度卻同樣讓人折服的男子身後,等待著遲遲不動的二人下達命令。
風,悄然潛行,吹動著散發著神秘光澤的銀發,臉上,戴著碧玉面具的男子冷酷的就如雪山之頂萬年不化的積雪,雖然寒冷刺骨但卻透露著一抹干淨與純粹,當然,如果知道她有多狠毒殘忍的人,是不會將她與那兩個詞聯系起來的。
而他的身邊,同樣,被紫金面具遮蓋中面容的男子,卻像是黑夜中收割性命的死神,凌冽的殺氣如實的縈繞在他的四周,濃郁到化不開的氣勢即便是他身後的眾人也抵擋不住的向後移動著腳步。
然而,站在他身邊的白衣男子,卻好似享受勾起了紅唇,這駭然的殺氣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身上的氣勢。
沒錯,這傲然而立的兩人就是卿鴻與紫月……
「月」空靈的聲音從卿鴻的口中傳出,即便是听了無數遍,紫月依舊沉迷在她這動听清冷的聲音中。
「恩」紫月側過頭,凌冽的殺氣不曾減少,可在看向卿鴻的一瞬間,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卻涌現著滿滿的柔情與寵愛,身上流轉著極端的兩種情緒,矛盾而協調。
卿鴻的眸子遙望著遠處金碧輝煌的府邸,伸手指向那里,殷紅的唇瓣像是綻放的嬌花,微微的張開︰「我們將那里佔為己有如何」
紫月好像早就想到了她要說些什麼,眼眸中依舊平靜而深情,沒有任何錯愕或者疑惑,點了點頭,紫月削薄的紅唇優雅的像是櫻花︰「好,你想怎麼樣都好。」
「恩」卿鴻轉過頭,看著紫月深邃的眼眸,相視一笑。
「那麼,我宣布,狩獵開始……」卿鴻一攏衣角,攜手紫月,傲然狂妄的轉過身子,看著身恭敬而立的眾人,嘴角揚起一抹如同惡魔一般嗜血的笑意,好戲,上演。
悄無聲息,唯有風吹拂樹葉發出瑟瑟的聲音,四周的一切都安靜的過分,五宗的弟子在這寒冷的氣溫中,額頭不知為何,冒著冷汗,壓抑詭譎的氣氛讓他們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武氣,眼眸,警惕的凝視著四周。
包圍著五行樓的五宗弟子,順序分別是火宗靠著水宗,水宗另一旁挨著金宗,金宗的身旁是土宗,土宗與火宗之間是木宗,這看似隨意的排序,實則也是卿鴻提前謀劃好的,這樣的排序更有利將他們全部消滅。
這樣的攻勢就像是螞蟻對于比自己要大的食物的殘食,它們總是將食物囤積,然後一口一口慢慢的吃掉,而卿鴻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效果。
蔚藍的空暗沉了下來,遠處,黑壓壓的如同烏雲一般的黑影,迅速向著五行樓涌來,此時此刻,華陵山的山頂籠罩在一片陰沉暗淡的烏雲中。
卿鴻抬頭,看著隱藏在雲層之中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冷酷的笑意,她抬起手,微微的一揮,身後的黑衣人眼眸散發狂熱的光芒,道道殘影襲過,卿鴻與紫月的衣角被身旁刮過的狂風吹起,半響,才恢復了寧靜。
感受著頭頂上的陰影,土宗與水宗的眾人抬起眼眸,看著陰沉詭譎的空,心領神會的閃爍著眼眸,整個隊伍分別向著兩個方向緩緩地移動著……
幽香飄蕩在空中,沁人心脾的香氣像是春季百花盛開的花叢,並不濃郁卻無法讓人忽視,五宗眾人錯愕的睜大眼眸,在這個季節聞到花香,是一件讓人詫異疑惑的事情,緊緊是愣了片刻,眾人便警惕的屏住呼吸,事物反常必有妖,不管如何,他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難道他們這樣做就可以阻擋香氣入體嗎?答案是……不能。
香氣隨著空氣無孔不入,肌膚上,細小如毛孔的縫隙都顯然變成了香氣的突破口,更多的,卻是從耳朵進入,順著血脈,麻痹眾人身上所有的神經。
土宗眾人搶先下手,分別攻向身邊的木宗與金宗,措手不及之下,數名生命流逝,血,妖嬈了整個空,像是開放在冬季的嬌花,美艷絕倫。
而在他們反應過來之際,一群身穿五宗衣衫的陌生人突然襲至,反手無力,身體僵硬的就像一尊石像,就連手中緊握的武氣都跌露在地,寒光涌起,來不及驚叫錯愕,頭,已然遠離身體,血柱噴涌而出,在空中劃出一抹妖冶的猩紅。
潛伏在空中的黑影,銳利如刀的眼眸印染著鮮血,狂熱嗜血,壓抑不住的興奮讓它們不由得低聲的鳴叫,黑影,急速的向著下方噴涌的血珠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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