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凝視著地上火陽等人,銳利淬冰的美眸一凝,清冷嗜血的聲音緩緩地流出,響徹在整個五行樓之中。
「本座,還真想看看你們如何讓本座好看」
狂妄的話語傾瀉而出,宛如驚濤拍岸,驚起洶涌的浪花,藐視輕蔑不屑,這種種的情緒充斥在其中,刺激著火陽等人脆弱的神經。
「好,好」金池听到這話,不由得怒極反笑,多少年了,都沒有人敢挑釁五宗的威嚴,今日,如果不能將他們斬殺,何以保存五宗顏面。
思及至此,金池宛如毒蛇吐信一般陰冷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了卿鴻與紫月一眼,嘴角掛著嗜血的笑意,仿佛,他眸中的人兒已經注定死亡了一般。
其實五宗宗主,他們每個人的修為雖然只到達了高級武宗,可每宗歷代的宗主都會持有一個能為自己增強功力的寶物,這樣還不算是什麼,如果五宗宗主聚集在一起,依靠寶物而施展五宗聯合的攻擊,那威力足足可以頂上初級武神的攻擊。
金池想,即便是身前的這兩名男子再強,也不可能到達武神的地步,只要他們抓準時機施展出那逆天的一招,眼前,這狂妄傲然不將他們讓在眼中的二人,便絕對會身首異處,死的不能再死。
看著金池閃動的雙眸,卿鴻邪肆的一笑,銀絲肆意的在空中飄動著,蕩漾的就如月光之下波動的湖水一般,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淬冰的美眸碧波蕩漾,流轉間,卻散發出刺目的寒霜。
金池想些什麼卿鴻又怎麼會不知道,別忘了,她身邊的紫月可是火宗中的天才,也是下一屆宗主的熱門人選,這些五宗的辛秘別人也許不知道,可她們卻是清楚的很,如果不是這樣,卿鴻又何必提前殺死水淼染,她這樣做不過是想讓今天的一切更有把握,不會出一點差錯而已。
五宗合擊,就算是死,你也別想使出……
慵懶的站立著,卿鴻身上的氣息飄渺的像是一縷薄煙,她斜眸,絕艷的桃花眼微微的一挑,掃視著下方惱羞成怒的火陽等人,紅唇蕩起一抹好看的冷笑︰「好,本座當然好,這一點不用你重復,本座知曉的」
這等諷刺他們的機會,卿鴻又怎麼會放過,她就是要,就是要他們在憤怒絕望悔恨中度過這一生越難忘,也是最後的一個日子。
「火兄,木兄,土兄,水兄,我們一起讓他們瞧瞧,挑釁五宗的威嚴,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下場。」金池听到卿鴻的冷嘲熱諷,心中冷冷一笑,轉過頭,他充滿陰狠的眸子凝視著身旁的幾人,煞有介事的說道。
「好」火陽與木凌軒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畢竟,在對外敵的時候,他們相信,無論是哪一宗的宗主,都不會干出背後下黑手的蠢事。
听到金池的話,土訣霜和水淼染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懸浮在空中的卿鴻,眼眸在觸及到她微點的頭顱之時,瞬間垂下眼簾,感受著火陽等人投來的目光,嘴角冷冷一笑,將心中的情緒深埋心底,抬起頭,面色深沉嚴肅的對著火陽點了點頭。
「好」金池滿意的大喝了一聲,轉過頭,身上的氣勢激揚萬分,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毀天滅地一般的氣勢。
瞬間,以金池為首,五人面對面站立著,腳下好像有一顆巨大的五角星一般,每個人更佔一角,洶涌的武氣勃發而出,每個人將武氣浸灌入提升功力的寶物中,一霎那,五彩的光芒奪眶而出,將整個藍天照耀的奼紫嫣紅。
火宗的紅色,木宗的綠色,金宗的金色,三種顏色分庭而居,相互爭輝,光芒流轉著,火陽等人皆是聚精會神的感受著流轉在身上的溫熱的氣流,完全沒有注意到土訣霜與水淼染兩人冷笑連連的模樣。
光芒從寶物中瀉出,等到完全回流,便是大功告成之時,在這一段時間,外界的攻擊無法傷到他們分毫,所以他們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只是,人算天算,也抵不過卿鴻的算計,他們的失敗,終以注定。
光芒慢慢的減弱,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垂著眼目沒有動作的土訣霜二人突然發難,渾身的武氣瞬時間凝聚在手上,身形迅速的宛如獵捕食物的雄鷹,在火陽等人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三道殘影幾乎同時向後飛去,便像是月兌離了弓弦的弓箭,被高高的拋在空中,又狠狠地摔落在地,「 」的三聲巨響,妖嬈艷麗的血花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為晴朗的天空,染上了一抹詭譎的妖冶。
瓦片紛飛,在一片院牆的廢墟中,火陽等人狼狽的站了起來,手,擦抹著嘴角溢出的鮮血,此時此刻,他們看向土訣霜與水淼染的眼眸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敢相信的光芒,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對自己動手的人竟然會是這二人。
「水淼染,土訣霜,你們再干些什麼」三人從廢墟中走了出來,赤紅的雙目就像是惡狼,嗜血狠辣的凝視著土訣霜二人,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他二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卿鴻听到這問話,唇角一勾,發出輕微的笑聲,她的笑聲雖輕,每一聲卻都敲擊在火陽等人的心口處。
「你笑什麼」火陽听到這詭異的笑聲,狠狠地皺著眉頭,一直注視著土訣霜二人的眼眸輕輕地向上一掃,看著白衣男子戲謔的模樣,一股不好的余光縈繞在他的心中,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月兌離了掌控。
「我笑什麼?我笑你們真的夠蠢」卿鴻收起笑意,動人心魄的眼眸輕輕地垂下,看著氣的渾身顫抖,卻全身警戒火陽等人︰「都到這樣的地步了,難道你們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真是,本座沒有想到,五宗的宗主竟是如此的愚蠢。」
卿鴻說著,飄逸隨性的身軀在微微的一轉,與紫月一同緩緩地降落在地面之上,雖然此時此刻,他們與火陽等人站在一個水平面上,可卿鴻凝視著火陽等人的眼眸,依舊呈現俯視的狀態。
「土訣霜,水淼染,他們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竟然會背叛宗門,他許諾了什麼,讓你們連一宗之主的地位都可以舍去。」火陽等人氣氛的大聲質問著,他們能夠想到的只是這樣,決然不會想到這兩個人已經不是原本的人了,其實就算是想到了,他們也不想承認。
「主子什麼都沒有許諾給我們,追隨主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宏願」土訣霜與水淼染早在卿鴻二人降到地面之時,便恭敬的站在了他們的身後,此時,水淼染說著這話時,一直注視著卿鴻的眼眸流露著前所未有的崇敬與縈繞在深處的情愫,語氣中那真摯的感情,即便是火陽等人,也能感受的到。
卿鴻心中一暖,轉過頭,看著那雙明亮到耀眼的眸子,淡淡的一笑。
而紫月雖然便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心中卻是泛起了酸泡泡,無奈的斜著眼眸,凝視著全然不知身後男子對她感情的卿鴻,嘴角不自主抽搐著,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慶幸這個小女人的不敏感,還是應該為她這吸引異性的能力默哀。
這段話,在場每一個人解讀的含義都不相同,最曲解話中意思的就屬火陽等人了。
「追隨他是宏願?水淼染,你的願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卑微,這個男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如此心甘情願。」
陰陽怪氣的話從火陽的口中流出,在他看來,能夠讓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的無非是兩樣,一是巨大的利益,二便是心中的摯愛,他並不太相信水淼染剛剛說的話的真實性,畢竟演戲誰不會,利益與摯愛,無論是哪一樣都讓火陽無法接受。
「哎」看著火陽等人如今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卿鴻無語的用手敲了敲滿是銀絲的腦袋,清冷的眼眸中流露著對火陽等人的憐憫,卿鴻可惜的搖了搖頭,眼眸雖是凝視著火陽等人,可是卻同紫月說道。「月,他們莫不是以前撞壞過腦子,怎麼會這麼的蠢笨呢,蠢的我都不好意思讓他們繼續在猜下去了。」
紫月隱藏在面具下的臉微微的一顫,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鴻兒如今還真是和自己越來越像了,真是,氣死人不償命,不過,他還是真是喜歡。
「要我說,你還是告訴他們好了,我怕就算是他們猜到天黑,也依舊猜不出來,讓他們晚死一會兒我是沒有意見,可是妨礙了咱們吃飯,那可就是大事兒。」紫月煞有介事的點著頭,說出的話比起卿鴻的言論更加的讓人氣的想吐血。
卿鴻嘴角一抽,真是沒有不黑只有更黑啊,高,實在是高,卿鴻轉過頭,看著紫月那張隱藏在面具之下,認真的說出這話的那張嘴臉,心中一樂,倒也是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月你說的對,銀面,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來,讓他們好好地看看你是誰。」對于火陽等人的愚蠢,卿鴻此時也覺得有些乏味,她抬起頭,看了天空中高掛的太陽,心中想著,還是快點解決了的好。
是的,冒充水淼染的就是在不久之前剛剛修煉歸來的銀面財神,早在幾天之前,卿鴻手下的四員大將便盡數歸隊了。
「是」銀面听到卿鴻的吩咐,身子向前踏了一步,滿眼戲謔的凝視著不遠處的火陽等人,手,放在頸子邊,模索著,直到手指觸踫到了那細小到用肉眼都無法察覺的凸起,臉上,揚起詭譎的笑意。
伸手微揚,緊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被整個的扯了下來,干淨俊美的容顏展露,卻在一瞬間被銀色的面具遮蓋住,轉過身,冒充水淼染的銀面恭敬的跪在卿鴻的腳下,垂著頭,聲音雖輕,卻讓在場的眾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屬下銀面,參見閣主。」
從銀面摘下人皮面具,到現在種種的一切,都讓火陽等人如墜雲中,怎麼也無法回過神來,然而,直到銀面的這一聲閣主,才讓他們徹底的醒悟了過來。
清醒之後,他們卻不想面對這殘酷的事實,眼前的這個男子,竟然是傾城閣的閣主,火陽的眼中除了不敢置信,剩下的卻都是深深地苦澀,可笑,他有多麼的可笑,自己剛剛還用傾城閣閣主威脅他,真是一場笑話……
「傾城閣,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和五宗過不去」火陽呢喃著,直到最後,他的話中充滿了瘋狂而猙獰的叫聲。
「為什麼?」卿鴻冷冷一笑,看著他們此時此刻,狼狽而可憐的模樣,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因為,傾城閣從最初的創立,就是以推翻五宗為目的。」
「現在想問什麼?問我為什麼要推翻五宗嗎?」沒等他們問話,卿鴻接著說道,身子緩緩地向前走了兩步,玉手放在碧玉面具之上,微微的垂著頭,清冷的話語就好像是地獄中傳來的一般,散發著刺骨的冷意。
「那是因為,我,沐卿鴻的母親姓婉。」玉手緩緩地將臉上的面具摘下,隨著陰冷到不似人聲的話語,一張絕美到讓世間萬物都自慚形愧的俏臉緩慢的抬了起來,看著這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火陽等人並沒有舉得賞心悅目,後背,卻是一陣的冒著寒氣。
「沐卿鴻,傾城閣,怎麼會怎麼會」火陽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眸,要說之前,他知道面前的這個白衣男子是傾城閣的閣主時只是震驚,那麼在知道著閣主是沐卿鴻的時候,他心中的心情便是驚駭了。
傾城閣,四年前崛起的勢力,短短四年,便發展成一個就連五宗都不敢輕易討伐的勢力,四年,今年不過二八年華的沐卿鴻,四年前還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在那個時候,她便謀劃了一切。
想到這一點,火陽等人只覺得腦中有一個巨錘,狠狠地敲打著他們的理智,驚駭和恐懼的情緒僅僅的將他們包圍在其中,有一個這樣的敵人,怎麼能不讓他們恐懼,不讓他們害怕。
此時,木凌軒看著這張美艷到不似凡人的俏臉,心中狠狠地一顫,想起之前的種種一切,他只覺得空氣稀薄讓自己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尖銳。
「沐卿鴻,你是沐卿鴻,怎麼會,你……不是死了嗎」
「死?抱歉,我只是失蹤而已。」卿鴻看著顫抖著的木凌軒,輕蔑的冷冷一笑。
「你,一切都是搞得鬼,都是你」金池此時此刻,也不見了原本的淡定,聲音顫抖著,眼中除了徹骨的恨意,還夾雜著絲絲地恐懼。
是的,他們害怕了,害怕這個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就開始算計他們的少女。
多麼可笑,這個他們本以為只是橫空出世的天才少女,沒有想到竟然是她,將他們玩弄在手掌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充滿陰冷之意的話語,悄然的響起。
「好,沐卿鴻,真是好計謀好計劃,真不知道我火宗的那個天才火凌風知道了你真實身份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此時的火陽,不知道為何,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沒說一個字,都在注視著卿鴻臉上的表情,看著她無動于衷的模樣,火陽心中冷冷一笑。
「看來,你跟火凌風在一起只是利用他得到火宗的情報而已,我還真是可憐他啊,你說,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因愛生恨呢,本尊,還真是期待。」
听到火陽的話,卿鴻與紫月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嘲笑諷刺的目光。
卿鴻的紅唇微微的翹起,潛淺的笑意浮現在臉上,滿是戲謔的凝視著散發著冷笑的火陽,卿鴻嘴角弧度漸漸地增大,充滿嘲諷的笑意毫不客氣的從卿鴻的素齒中流出,久久,不能自己。
「你笑什麼」許是看卿鴻沒有要停的意思,火陽虎目上的厲眉狠狠地皺起,銳利的光芒從眸中射出,直直的凝視著大笑不止的沐卿鴻。
「笑,我笑你蠢,笑你笨,更笑你的自以為是」半響,卿鴻這才止住笑意,下巴微微的抬起,滿眼輕蔑的掃了一眼面色鐵青的火陽,轉過頭,隨著紫衣輕聲的說道︰「月,你不摘下面具,見一見火陽嗎?」
听到這話,火陽的心狠狠地一跳,腦中閃現過某種可能,他不敢置信的將視線凝聚在紫月的身上,看著這一襲紫衣飄飄,氣勢凌人霸氣滔天的男子,火陽的微微的一愣,不可否認的,這名男子的身形與火凌風卻是驚人的相似,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此時此刻,火陽怎樣都不想承認,自己腦海中浮現的念頭會是真實的。
「好」紫月伸手,撫模著卿鴻銀色的發絲,銳利如刀的眸子瞬時間收斂了起來,換上了屬于火凌風時才會出現的溫和的目光。火陽看著紫衣男子一瞬間改變的氣質,心中的不安緩緩地加深。
「宗主,別來無恙」看著面前臉色急速轉變的火陽,紫月冷冷的一笑,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舉止儒雅的站立著,臉上變成了如沐春風一般的笑意。
「火…火凌風」火陽看著面前,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這張臉,一口鮮血猛地涌入胸口,死死地卡在喉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