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中,她淒美的笑,透著無盡的妖冶,邪魅,勾魂奪魄,一如黃泉路上的黑色彼岸花……
滄海明月狂熱地吻著她,希望借助自己灼熱的吻溫暖她隱藏在身體深處的寒冷,平復她心底的傷痛…。
兩人忘乎所以的擁吻著,忘了一切,只是索求著彼此的溫暖,這世界只有他倆互相擁有!
終于他慢慢地離開了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黝黑如水晶般的眸中染上濃郁的殺意,如血般暈染開來,空氣在一瞬間變做酷寒堅冰,天地萬物,似乎就在這一刻凍結,所有鮮活的生命,只在凋泠地申吟……
第一次他的身上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死亡氣息,天地間仿佛緊繃的弦,只須稍一拔動,那種氣息便也會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將所有的一切都吞沒殆盡。
「告訴我,是誰?他是誰?是誰這麼傷了你?」
他是聲音幽深如來自遠古的魔音,肅殺陰沉。
「都過去了。」她將頭埋入他的懷中,幽幽的嘆了口氣。
終于她明白了一切,這個讓她想了兩輩子的原因終于在今夜得到了答案。
他吻了吻她的發,她不願意說,他就不問,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要知道你有我。」
「好的。」她抬起了頭,唇間綻開了一抹微笑,眼中含著淚,那一刻她如梨花般脆弱。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他抱起了她飛馳而去,她將臉埋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的淡淡清香,耳邊唯有風聲與他的心跳聲共喝,這一刻她的心亦溫暖如春。
「嘩…」海浪一浪接一浪,浪聲是一聲高于一聲,若大的天穹之中,他們坐于岩石之上,風吹衣袖鼓動不已,墨發飛揚瀟灑不已,而他們卻緊緊相偎著成為這無情海域中最溫暖的一筆。
慢慢地遠處地平線上升起淡淡的亮色,那抹亮如水墨畫般暈染開來,而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漸漸地融于天地之中。
「看,是日出。」莫離殤指著遠處一輪艷陽,那一團妖嬈瞬間騰空而上,萬道霞光揮灑天穹,天邊頓時霞光萬丈,隨著海風的呼嘯,海浪的洶涌,那霞光瑰麗多彩,那雲彩雲卷雲舒,露萬種風情…。
「真美。」他摟緊了她,慨嘆道︰「要是能天天抱著你看日出多好啊!」
「會的再過二百天。」想到了那百日夢,她眨了眨眼,唇間勾起微微譏嘲。
「為什麼要過二百天?」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因為百日夢要二百天發作啊。」她笑了笑,轉過頭,輕輕地啄了口他的唇。
他的眼劃過一絲熱焰,欲再深入時,被她調皮的逃離了。
「你這個小妖精」他寵溺地笑了笑,大手揉了揉她的發。
「是啊,我就是吸人精血的妖精,你小心點啊!」她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哈哈,好啊,我等著」他大笑,突然邪魅地眨了眨眼道︰「我看這景色美不勝收,又杳無人跡,不如你現在就吸了我的精血如何?」
說完他就勢躺在了石上,微微扯開褻衣的衣襟,大有等著被人臨幸的架式。
莫離殤看著他衣襟敞開處露出的蜜色肌膚,結實而彈性,那優美有力的鎖骨性感張揚,臉微微一紅,啐道︰「想得美!」
「哈哈哈…。」他笑得天地為之震動,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莫離殤將她拉下。
莫離殤措不及防一下撲到了他的胸前,唇正好印在了他心髒之處,他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著,充滿了青春的活動,而宣示著為她而悸動的激情。
調皮的舌輕輕的舌忝上了他的心髒處,讓他心髒緊縮,眼一下變得危險而炙熱,聲音沙啞道︰「你真是妖精,明知道我不能現在要了你,卻還勾引我!」
「嘿嘿,上次不是說了麼,要時不時鍛煉你抵御美色的能力。」她狡黠地笑。
「你!」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終于抬起了她的下巴,唇狠狠地吻上了她的,那舌有力而野性,充滿了欲求不滿的憤怒,又帶著愛戀深深地繾綣。
終于他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沉聲道︰「我送你回去。」
說完抱著她疾馳而去…。
她在他懷中暗笑,不過卻不敢笑出聲來,欲求不滿的男人不能招惹,不然會死得很慘…。
——重生之美人凶猛——
「小姐,這是今天日廚房熬得燕窩。」如詩拿出一盅燕窩羹走了進來,然後神色凝重道︰「可是這燕窩里居然有百日夢,不知道是誰放的。」
莫離殤伸出縴細的手,把玩著燕窩盅,揭開了蓋聞了聞,十分優雅地將蓋拂了拂,然後譏嘲道︰「除了我那美名在外的父親,還有誰?」
「什麼?將軍居然要害你?」如畫听了勃然大怒,「哼,他這麼喜歡百日夢,不如就讓他嘗嘗去。」
「不,如畫,他好歹是我父親,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莫離殤眼閃了閃。
「小姐,你就是心太好了,怎麼能這麼姑息他呢?」如畫听了憤憤不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莫離殤。
「如畫,我不能弒父,」莫離殤搖了搖頭,突然唇間勾起冷酷的笑道︰「不過听說如詩你最近在研究什麼絕子丹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絕子丹?」如詩愣了愣道︰「那不是早就研制出來了麼?」
「是麼?」莫離殤歪了歪小腦袋,一臉不解地看著如詩道︰「我怎麼感覺你才研究啊,正在試驗階段呢?」
「噢!」如詩听了恍然大悟,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啊,是啊,正在試驗階段,正在找人試呢。」
「哈哈哈,就給那黑心將軍吃,讓他斷子絕孫。」如畫听了拍手大笑。
「如畫,你說什麼啊?小姐我怎麼沒听清楚啊?」
「啊,我什麼也沒說,哈哈,我去做試驗去了。」如畫轉身拿了絕子丹往外走去。
「小姐,不過現在有些晚了,那杜詩詩說是懷孕了。」
「噢?」莫離殤愣了愣,隨即唇間勾起淡淡的譏嘲,「這孕懷得真是巧啊,早不懷,晚不懷,偏偏納了新妾卻懷上了。」
「確定了麼?」想到這里她淡淡地問。
「說是由將軍府專門的大夫確診的。」
「專門的大夫?」莫離殤冷笑道︰「這十幾年來杜詩詩不是主母勝似主母,全府上下哪還有不是她的人?她要把白的說成黑的,大家都會認可的。」
「小姐的意思是…。」如詩听了眼楮一亮。
「呵呵,這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還是假的,看看不就知道了?」說完莫離殤站了起來,笑道︰「走,咱們去牡丹園請母親一起慰問一下,畢竟這可是十幾年來的大喜訊不是?」
「小姐,花容在外求見。」如畫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呵呵,看來母親與我想到一起去了,走吧,」莫離殤率先走出了內室。
「娘」莫離殤來了秦飛燕的內室之中,立刻小裊依人般的偎到了秦飛燕的懷里。
「呵呵,離兒,這麼大了還撒嬌。」秦飛燕嘴上這麼說,心里比蜜還甜,摟著莫離殤笑得嘴都合不攏。
「娘親,今日身體可好點?」
「好,當然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你回來後,我一天好似一天。」秦飛燕笑著撫模著莫離殤的發,眼中閃動地是慈母之情。
「說到喜事,女兒倒忘了近來府中的大喜事了。」
「離兒可是說二姨娘懷孕之事?」
「娘親消息甚是靈通。」莫離殤調皮地笑了笑。
「調皮的丫頭。」秦飛燕假作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回頭對花容道︰「花容,去將櫃中千年老參拿出來一會給二姨娘送去。」
「等等」莫離殤听了立刻制止,然後吩咐道︰「取些貴重的玉器即可。」
秦飛燕先是一愣,隨後才了然的笑了,這個女兒確實長大了,比她想得周到,這個杜詩詩雖然不知道真懷還是假懷,但卻是蛇蠍之人,如果利用了秦飛燕送的老參作文章,將莫須有的孩子流了那麼她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還是離兒想得周到。」
「娘親,您不想看好戲了麼?」
「好,躺了這麼多年了,筋骨都有些松動了,不如出去走走。」
——重生之美人凶猛——
一行人慢慢走向了飄香閣。
那看門的小丫環見了秦飛燕與莫離殤竟然連禮都不行,拔腿就往里跑。
「站住。」莫離殤眼一寒,厲聲喝道。
誰知道那小丫頭听了非但不停住反而越跑越快。
如詩見了,幾個快步追上了她,一把將她拎了過來。
「你為什麼見了我們就跑?」莫離殤冷冷道。
「回夫人,回小姐,奴婢並未見到夫人小姐。」那小丫環听了眼楮骨碌碌地轉了轉。
「看來你這丫頭眼高于頂,別人都看見了你卻看不到麼?」如畫听了斥責道。
「這位姐姐,剛才我真是沒有見著大小姐與夫人,難道沒有看到也要領罪麼?」那丫環狡辯道。
「那你既然沒有看過,當是听到吧,我明明叫你站住,你卻還跑,這不是藐視夫人與我是什麼?」
「回小姐,當時奴婢尿急奴婢亦沒有听到小姐叫我。」
「嘿嘿,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莫離殤冷笑了笑,隨手向著別的奴婢招了招手道︰「你們可听到了我叫她站住?」
那群丫環婆子面面相覷了半天,才道︰「听到了。」
「你們!」那丫環如被咬了尾巴般跳了起來,指著那些人惡狠狠道︰「你們為了討好小姐,竟然睜著眼說瞎話!」
「放肆!」莫離殤抬起手給了她一個巴掌,道︰「混帳東西,你不過一個三等丫頭竟然還對著二等丫頭指手劃腳,是誰給你的規矩?如果是二姨娘給的,那麼今日里本小姐倒要問問,二姨娘竟然是這麼管家的麼?」
「還有,既然你眼楮看不見,耳朵听不到,做什麼丫環,我們將軍府又不是福利機構,用不了你這種殘疾人。來人,看看她是賣身的還是雇佣的,賣身就找個人牙子把她賣了,雇佣的就打發走人。」
「大小姐,你沒有權力趕我走,我可是二姨娘院里的人。」那丫頭听了大驚失色,忙不迭的叫囂道。
莫離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著其他道︰「還不把她給我拉走!」
「你們不能這樣。」那丫環見情勢不對就往里跑去。
「還不快拉住她,要是驚了二姨娘,動了胎氣,你們這幫奴才就吃不了兜著走吧。」莫離殤喝道。
眾人一听這可是大事,雖然這丫頭是二姨娘的親信,但大小姐一看就是來惹事的,萬一真得惹到了二姨娘滑了胎什麼的,這大小姐畢竟是將軍的骨肉,不會怎麼樣,但他們這麼奴才就要倒霉了,所以都七手八腳的抓住那丫環拖了出去。
「呵呵,娘,女兒扶著你。」莫離殤見處理掉了那丫環,轉身扶著秦飛燕往里走去。
經過這次下馬威,那些奴才們倒是安份不少,不若剛才那麼的囂張了,看來他們都以為杜詩詩懷了孕就一人得雞犬升天了,馬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如詩將唇湊到莫離殤耳邊道︰「小姐,剛才那丫環定是想去報信的,看來杜詩詩那里有貓膩。」
「呵呵,她越是這樣越顯得她有鬼,現在咱們這麼一鬧,她應該準備好了,走吧,看看,她到底是耍什麼花樣的。」
「夫人,小姐,里面請。」這時杜詩詩新換的貼身丫環晴兒立刻迎了上來。
莫離殤見杜詩詩居然沒有迎出來,臉頓時一板,怒道︰「二姨娘呢?」
「回夫人,回小姐,二夫人剛才覺得有些不舒服正在床上躺著呢。」
莫離殤听了眼一冷,喝道︰「如詩,掌嘴。」
「是」如詩走到晴兒面前對著晴兒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那晴兒一下被打蒙了,半天沒回過神來,待模到腫成饅頭般的臉時,才不服道︰「大小姐,為什麼打奴婢?」
「哼,問得好,你連主子都認不清,難道不該打麼?這府里哪來的二夫人?除了夫人,其余全是姨娘,你連這都不知道,居然還敢反駁?這掌嘴還是輕,下回再犯定將你逐出府去。」
莫離殤說完扶著秦飛燕走了進去。
留下晴兒恨恨地盯著她們的背影。
里面的杜詩詩氣得雙眼冒火,這打狗還看主人,這莫離殤說得好听是來看她的,這可好,才進了二重門,就打了她兩個丫環,這不是打她的臉麼?
她咬了咬牙,見秦飛燕走了進來,馬上換上一副病秧秧的樣子,柔弱道︰「姐姐身體一直不好,竟然親自來看詩詩,詩詩真是愧不敢當。這本該向姐姐行禮的,可是自從懷了身子,竟然連起坐都有些困難,大夫說我這年紀大了,不能隨意的彎腰走動,更不能做些危險的動作,否則容易滑胎的,姐姐不會見怪吧。」
「二姨娘說得什麼話,如今二姨娘身懷有孕,亦是為了莫府開枝散葉,是這十幾年來天大的喜事,我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按理說二姨娘以前身體不錯,怎麼現在這麼虛弱?」
杜詩詩正要說話,沒想到秦飛燕接著莫離殤的話道︰「離兒,你這就不知道,二姨娘以現在年紀懷子已算是高齡了,再加上這將軍府的丫環婆子都要她費心,大大小小地事要她操心,當然容易虛弱了。」
「噢,原來是這樣,二姨娘這次懷得也許是個弟弟,得當心才是,看二姨娘連坐著都成了問題,不如一會我稟告父親,將府里的大小事務交給其余三位姨娘分擔了吧,免得二姨娘勞心勞神。」
杜詩詩一見大急,沒想到她這一裝柔弱,倒被莫離殤母女一唱一喝地抓住了把柄,于是連忙道︰「大小姐,我這也是一陣一陣,現在已然好了不少。」
「晴兒,快,扶我一把,給姐姐行禮。」
「妹妹,既然不舒服就躺著吧,別一味逞強了,要是磕著踫著什麼的可就不好了。」
「如此多謝姐姐了。」杜詩詩本不願起來行禮,既然秦飛燕這麼說了,她就順勢躺下了。
「咦,二姨娘,大夫可曾說你懷了多久了?」
「有一月多了。」杜詩詩假作嬌羞地撫了撫肚子。
莫離殤見了眼中含著譏嘲,突然聲音提高道︰「不對啊!」
「什麼?」杜詩詩心陡得一驚,心虛地看著莫離殤,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說。
「二姨娘都禁足一個月了,怎麼會懷孕呢?」莫離殤假作不懂地回頭看向了秦飛燕道︰「難道是上回母親壽誕時懷的?可是那個孫三不是太監麼?再說了要是孫三讓二姨娘懷上了,那孩子也能叫父親為父親麼?」
杜詩詩听了臉一陣紅一陣白,這莫離殤是什麼意思?是指她偷人麼?可是莫離殤的話卻讓人無法反駁,因為莫離殤是孩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哪懂得誰的孩子,孩子又是怎麼來的?只是懵懂得似懂非懂。
「離兒,女兒家家的,不懂不要胡說。」秦飛燕假裝生氣地斥道。
「是,母親,女兒不是不明白才問的麼!」莫離殤低下頭,掩住了笑,假裝委曲地樣子。
「妹妹,離兒不懂事,你別與她一般見識。」秦飛燕白了莫離殤一眼後又對著杜詩詩柔聲道︰「姐姐看妹妹什麼也不缺,這吃得喝得咱們府上都是會盡心盡力的,所以姐姐就拿了個玉如意送給妹妹,希望妹妹萬事如意。」
「多謝姐姐,妹妹倒讓姐姐費心了,只是妹妹有些慚愧,這添丁之事本該姐姐先有,誰知卻被妹妹佔了先,真是……」
秦飛燕手一僵,眼中冷芒忽閃,雖然對莫問早就死了心,可是她亦是極其高傲之人,決不能容忍一個小妾這般洋洋得意,話里有話的騎在她頭上的。
「二姨娘說的是,可是父親說了母親體弱,他不忍母親身受懷孕之苦,而且生兒育女影響身材,這種事還是讓姨娘做就行了,反正姨娘要是因著生育變了形再娶個新姨娘就行了。」莫離殤听了卻是接過口氣,雖然笑語嫣然,那話卻如針般刺痛了杜詩詩,。
杜詩詩臉一陣白一陣紅,陰晴不定地看著秦飛燕與莫離殤,耐何這兩人卻依然笑語殷殷,仿佛一團和氣般讓她氣得牙癢。
幸好這時晴兒走了進來︰「二姨娘,宮里的林太醫來了。」
莫離殤睇了她一眼,看來這一巴掌沒白打,打明白了。
秦飛燕听了卻是微微一驚,疑惑地看向了莫離殤,不知杜詩詩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莫離殤老神在在的笑了笑,沒有一點異樣。
「姐姐,你也知道我這把年紀了懷上了個孕卻是不容易,再加上將軍府人丁稀少,少不得比較當心,所以請了林太醫幫著診治一番,順便多開些安胎之藥。」
「既然如此還不請林太醫進來?」秦飛燕看向了晴兒,笑著吩咐道。
「是」晴兒應聲而去。
「姐姐請恕妹妹怠慢之罪了。」說完將帳幔放下,她慢慢地將手伸了出來。
莫離殤嘲弄地看著,這也太巧了,她跟娘親剛來,這林太醫就後腳跟來,這不是明擺著是怕娘親不相信府里的大夫,特意請了宮里常給娘親看病的林太醫麼?別人的話可以不信,可是林太醫的話卻是不能不信的。
林太醫進來看到秦飛燕後,先是一愣,隨即倒是欣喜道︰「夫人的臉色今天卻是大好,看來要不了多久必將恢復如初了。」
「這一切都是林太醫的功勞,我在此多謝林太醫了」秦飛燕笑著寒喧道。
「不敢當,不敢當。」林太醫客氣道。
「呵呵,說來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說我這妹妹懷了孩子,這不一高興感覺精氣神都足了,哎呀,瞧我這腦子,病得時間長倒有些糊涂了,忘了林太醫是妹妹請來診脈的。」
「如此我先給二夫人診脈。」林太醫微微一笑,伸手放到了露出的腕脈之上。
診了一會後,才道︰「二夫人脈象平穩,喜脈有力,真是可喜可賀啊。」
「如此有勞林太醫了,太醫看看可有要補的,不論多貴重的,多難找的,我定會找到,這肚子也許就是將軍府的小公子。」
「不用了,二姨娘的身體很好,胎兒亦很強壯。」
「如此甚好。」秦飛燕寬慰地點了點頭,對花容道︰「花容,替我送送林太醫。」
「是」花容正待送林太醫出門,卻听到外面傳來晴兒的聲音︰「將軍…。」
秦飛燕听了臉一冷,身體有些僵硬。
「娘親,女兒這幾日不見父親了,倒是很想。」莫離殤感覺到了秦飛燕的抗拒,立刻作出歡欣狀,提醒秦飛燕。
「傻孩子,長這麼大了卻開始粘人了。」秦飛燕馬上明白了莫離殤的用意,立刻換上了溫婉的笑容,身體站了起來迎向了門前。
「詩詩,太好了,你居然懷上了。」莫問人未到里面,歡喜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夫人?」興奮的往里走的莫問見迎上前的竟然是秦飛燕先是一愣,待見到林太醫時,立刻變得溫文而雅,大步走到秦飛燕身邊。
「身體不好怎麼就出來了?」他的手溫柔地挽住了秦飛燕的細腰,語氣雖是責怪卻透著寵溺。
莫離殤一陣惡寒,只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將軍…。」秦飛燕假作嬌羞之狀推開了莫問,隨後道︰「妹妹懷了孩子,將軍快去看看吧。」
「嗯,好吧。」莫問听了才迫不及待地沖向了床邊。
冷冷地看著莫問的虛情假意,床上杜詩詩的眼中已然射出了萬丈妒火,莫離殤微微冷笑,這就受不了了?明知道是假的都受不了,可是我娘卻受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十幾年的腌氣!
想到這里,她美目流轉計上心來,對著林太醫道︰「林太醫,剛才父親未來,竟然沒有親自參與到您診斷出喜訊的過程,為了讓父親亦能感覺到這喜從天降的幸福,還煩再次診脈。」
「噢?」林太醫怪異地看了眼莫離殤,只覺她的想法是匪夷所思。
而杜詩詩這時卻是臉色大變,眼中充滿了不安。
「都已診過了,只要將喜訊報于老爺亦是一樣的。」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變得微弱。
「咦,林太醫,快,為何二姨娘突然臉色如此之差,難道肚中的孩兒調皮不成?」莫離殤立刻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這下本來無所謂的莫問立刻急了起來,這個孩子可是盼了十幾年了,也算是老來得子,讓他如何不急呢。他連忙招呼林太醫道︰「林太醫,還請再次診脈。」
「如此讓詩詩躺入帳中。」杜詩詩見免不得再次診脈,強笑著欲往帳中而去。
「二姨娘不用費事了,父親如今就在身邊,林太醫亦不是外人,更何況病急從權,哪有這麼多規矩?」
「是啊,詩詩,林太醫的為人我是十分相信的,不用太見外了,孩子要緊。」莫問拉住了她的手,示意林太醫快快診脈,生恐慢了一步于孩子不利。
唇間漾出陰冷的笑意,莫離殤的眼中全是算計的得意,她剛才就听到了床上有兩個人的呼吸,沒想到杜詩詩為了不讓莫問親近小妾,想出了假孕的招術,可惜她這招高明歸高明,卻瞞不過莫離殤
林太醫的指再次搭上了杜詩詩的腕脈,這一次搭了半天,林太醫臉上現出了迷惘之色。
他的樣子嚇著了莫問,緊張道︰「林太醫,可是孩子有……。」
「咦,太奇怪了」林太醫搖了搖頭,對著杜詩詩道︰「請二夫人換只手」
「啊?」杜詩詩听了無可奈何的伸出了另一只手。
林太醫診了半天,才堅定道︰「二夫人的脈象真是奇怪,剛才還是喜脈,怎麼莫將軍一來卻沒有了?」
「沒有了?」莫問一顆心沉到了底,看著杜詩詩的眼中充滿了探究。
袖微微一動,一根細不可見的冰針從莫離殤的手中疾射而出,卻射向了床中。從床里傳來了一聲痛哼。
莫問臉一下變得鐵青,慢慢地站了起來,對著林太醫道︰「今日有勞林太醫了」
「好說,好說。」林太醫亦是常年浸婬于宮中之人,看慣了宮內的勾心斗角,這一刻亦是有些明白了,他當然不會願意湊這個熱鬧,于是連忙告辭而去。
「說吧,詩詩到底怎麼回事?」等林太醫走後,莫問犀利的眼直直的盯著杜詩詩,快把杜詩詩盯著一個洞來。也難怪,他剛才得知時,恨不得飛般飛到杜詩詩身前,只要杜詩詩能給他生個兒子,他就算從此把杜詩詩當菩薩供著都願意,可見他是多少的興奮,心中有多少的期待,想到他從此有了兒子,想到昨夜里皇上親口的承諾,他仿佛看到了莫家出了個爵爺。
「老爺……」杜詩詩從床上慢慢直起了身體,嬌聲呼道。
「說!」莫問用力拍向了紫檀木八仙桌,只听「呯」地一聲,桌子被拍得粉碎,上面的杯盤果蔬掉了一地。
嚇得杜詩詩一下跪在了地上。
莫離殤譏嘲的看著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她難道不知道男人雖然是可以欺騙的,但是看怎麼欺騙,欺騙的又是什麼?這莫府人丁不旺,莫問為了美名一直不娶小妾,但心中未免沒有遺憾,對于子嗣更是極為重視的,如今剛納新妾卻听到杜詩詩懷了孕,那種欣喜可以有久旱逢甘霖來形容,可是還沒等他從喜悅中回過神來,卻發現甘霖是甘霖,卻是一滴!這一滴就是那個可笑的謊言,這讓他如何不火如何不怒,簡直可以說要殺人才能解心頭之火了。
「將軍,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去房中休息了。」秦飛燕見已然達到了目的了,才不願意管他們兩人的腌事呢。
「嗯,離兒扶你娘回去。」就算是盛怒中的莫問卻對秦飛燕還保持著翩翩君子的風度,卻惹來杜詩詩更怨毒的眼神。
「是,父親。」莫離殤溫順地應了聲,臨走之時丟給杜詩詩一個得意的眼神,這讓杜詩詩如撈到了救命稻草般的瘋狂叫道︰「是她,是她陷害我」
說著沖向了莫離殤,欲拉著莫離殤撕扯起來。
「混賬」莫問見她就要沖撞到了弱不禁風的秦飛燕了,要是傳出去秦飛燕被一個小妾撞倒了,他從此不要做人了,于是勃然大怒,一把拉住了杜詩詩,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怒吼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的錯麼?」
莫離殤冷冷地瞥了眼捂著臉不敢置信的杜詩詩,這個女人平時倒是精明,沒想到遇到了情亦是傻得讓人可憐,竟然不知道打了莫離殤就是得罪了西秦,莫問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做對不起莫離殤的事!
「我沒錯,老爺,錯的是她,是她們給我帶來了晦氣,讓我肚里的孩子突然沒有的。」杜詩詩突然眼珠一轉,將髒水沷向了秦飛燕,她沒有武功听不到床內那痛哼聲,所以她還想借以神鬼亂力來掩飾她的謊言。
「簡直是一派胡言。」莫問失望透頂地看著杜詩詩,不知道當年是怎麼會看上她的,竟然沒有發現她如此愚笨。
「老爺,你要相信我,大姐病了十幾年,怎麼突然會好了?又怎麼會突然跑到我房中看我,而她這麼一看,我就從有身孕成了沒身孕,這也太離奇了吧?」杜詩詩先是慷慨激昂地指責秦飛燕,看到莫問的臉色後,突然又哭道︰「我可憐地孩子啊,你好好地投到娘的肚中,沒想到,沒能當成小少爺卻成了孤魂野鬼了,我苦命的兒啊……」
看著杜詩詩聲情並茂的表演,莫離殤只是想笑,沒想到杜詩詩連這種招數都能想出來,不過她倒要看看莫問是會順水推舟呢,還是揭穿她呢?
莫問听了臉上的怒氣慢慢地隱了下去,卻讓莫離殤的眼中多了些玩味。
她當然不會認為莫問是信了杜詩詩的話,而是因為莫問冷靜下來了,他在算計!
是的,莫離殤在算計了,他在想是不是利用這次機會散出言論說秦飛燕善嫉害得小妾流產,從而不用再天天做出對秦飛燕愛寵有加的樣子,但他又怕莫離殤因此對他有了隔閡,在辰王面前說他的壞話,給他以後的前程造成了影響。
他的眼抬了起來,看向了莫離殤的眼多了份探究與思索,見莫離殤還是那麼平靜,沒有一點的變化,才冷冷道︰「夫人以後還是少來這里為好,畢竟這是妾住的地方,沒得辱了你高貴的身份。」
「是,將軍」秦飛燕听了面無表情淡漠的應了聲,帶著莫離殤絕決而去。
莫離殤回頭彼含深意地看了眼莫問,這一眼竟然讓他看得心頭暗跳,他突然發現這個女兒似乎他從未了解過,別說了解,甚至連認識似乎都不認識。
莫離殤扶著秦飛燕往牡丹院走去,雖然沒了情,沒有了愛,可是被這麼明目張膽的傷著,還是當著女兒的面,秦飛燕亦是不好過的。
「娘,你放心吧,笑到最後才是勝利的人。」莫離殤輕輕的抱著秦飛燕安慰道
「我沒事。」秦飛燕搖了搖頭,笑道︰「走,娘讓花容給你做好吃的。」
「好,如此女兒有福了。」兩人一路笑著走著
而杜詩詩此時卻全身發抖地跪在地上,因為就在秦飛燕走後,莫問一下拍碎了床,露出了里面隔層里的一個驚恐莫名的女人,那個女人小月復微凸,分明是懷有身孕。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莫問的聲音平淡無波,卻透著冷寒的殺意,讓杜詩詩心驚肉跳,十幾年了,他從沒有打過她,更別說這麼陰狠地看著她。
「我…。我…。」杜詩詩支唔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讓我來幫你說,你怕我寵了那些小妾,危害了你的地位,所以你想出了這招來蒙騙于我?是不是你要還懷不上,你準備弄個野種來說是我的種?」莫問的聲音仿佛是地獄里出來的,讓杜詩詩嚇得顫抖不已。
「不…不是的。詩詩再怎麼膽大妄為也不敢亂了老爺的血脈,詩詩只是想借著這孩子能與老爺多親近,即使懷不上,還有這幾個新妾,等其中一人懷上,到時將那孩子奪來身邊,這樣還是老爺的骨血。」
杜詩詩知道她要全然不認錯是肯定過不了關的,遂真真假假的辯白道。
莫問只是盯著她,卻不說話,讓她更是心如撞鹿,不知如何是好。就是這種沉默更讓人膽戰心驚。
「說,你為什麼要出聲?」這時莫問的眼犀利如刀地盯著那個如篩糠般的孕婦。
「民婦,民婦…。不…知。」
「你不知?」莫問危險地眯了眯臉,戰場上浸婬出來的殺氣讓那孕婦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民…婦…。只…覺…肩上。肩上一疼,就…叫了。叫了。出來」她上牙與下牙打著戰,一句話都說不利索。
「嘶拉」莫問大手扯去了那婦人的衣服,露出婦人白潤的肩頭。
「啊,」那婦人驚恐地抱住了肩頭,不知道莫問要做什麼。
「老爺」杜詩詩亦驚叫起來。
莫問的眼細致地打量著那女人的肩頭,發現並無一點的痕跡,遂皺眉道︰「你確定是肩上痛了一下?」
「是…是的。」女人手忙腳亂的將衣掩住身體,顫抖地回道。
「嗯。」莫問皺著眉思量了半天,不明白為什麼一點痕跡也沒有。
他當然不可能找到任何破綻,因為這是仙魔女的神針絕技,凝冰針,用內力將空氣中的水分凝成一根細如牛毛的尖針,扎入了肩中要穴,要說刺是不會痛的,但痛的卻是肩上的痛穴,而冰針遇熱即化,所以任何人都不可能發現痕跡的
「好,你安心去吧。本將軍會頭善待你的家人的。」
那女人只听到說安心去,以為讓她走了,大喜過望地磕了個頭就向門口走去,腳還未到門前就被一掌打中了後背,未及呼出聲就死去了。
「你好自為之」莫問冷冷地看了眼瑟瑟發抖的杜詩詩,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