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清白?
傾月公主被離王爺毀了清白?
所有人的下巴都差點集體掉了出來,如此勁爆十足的八卦讓現場所有人都像是聞到鮮血的猛獸,個個都興奮的雙眼充血。
一個公主,一個王爺,雖說是名定上的未婚夫妻,但是大伙可都看的清清楚楚,這離王爺對這十足的美人兒可是沒多大的興趣,瞧他躲避傾月公主的神色,就像躲狗屎一般,這出俊男美女的婚事,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但劇情的發展卻不是大伙眼前看到的模樣,傾月公主親口喊出被離王爺毀了清白,這等關于清譽的大事,別說是一國公主,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家的閨女也不敢隨便開玩笑,且瞧著傾月公主一副恨不得啃了離王爺的模樣,那事情的真相也就**不離十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眾人紛紛揣測,這離王爺看似氣度不凡,形如謫仙,私底下竟是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言語上厭惡著,行動上卻如狼似虎,將人家一個嬌滴滴的絕色大美人吃的干干淨淨竟是不露聲色,更過分的是還對人家視而不見。
不管是打抱不平還是另存有嫉妒羨慕恨私心的觀眾們,在這一刻全都將指責的矛頭對向了一臉緊繃的君澈。
流言蜚語的可怕性,就是因為他們的無知,看似一句句無心的話,卻全都像是把把鋒利泛光的匕首往心窩里沒命的捅。
君澈的臉色越發的黑沉,他靜靜的看著眼前一臉悲憤的女人,幽如黑洞的眸底正醞釀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狂勢。
「傾月公主,堂堂一國公主,請不要因為得愛不遂就信口開河,詆毀了我家主子,也毀了你自身的清白,對你沒好處。」攬月上前一步,冷靜的開口,只是眉色間也多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憎惡之色。
她以為這個傾月公主僅是個痴心愛戀主子的女子,並無什麼壞心眼,也常有因為她的痴心而得不到主子的回應生出了幾分同情,但是眼下看來,她是瞎了眼,就是堂堂的一國公主,也只是個不要臉皮的毒婦,為了得到主子,竟連自己的清白都堵上,妄想來個玉石俱焚。
聞言,傾月公主頓抽了一大口氣,懸在眼眶邊上的淚水硬生生給強忍住了,她直視君澈,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絲毫心虛的神色,但是觸及眼底的只是那一望無底的深邃和漪漣漸擴的波瀾。
心口,頓時抽的越發緊蹙了,疼的幾乎溢出血來。
好!很好!
這男人在毀了她之後,居然連點渣子都不願吐出來,她究竟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男子啊?
明傾月怒急反笑,突然間,她像是變了個似的,笑的全身顫抖,笑的聲音嘶啞,笑的涕淚橫飛,听的人不禁生出一陣驚悚之感。
「啊……」倏地,在眾人還沒在那陣驚悚中回過神來,傾月公主失控的狂喝一聲,小臉早就失去了原本嬌女敕甜美的神色,痛楚的整個小臉都猙獰扭曲了,她在眾人措手不及的眼皮底下,猛的拔下頭上尖銳的發簪,就往自個的胸口刺去。
「不要……公主!」伴隨著一聲狂吼,一道凌厲的勁風急速 來,打斷了傾月公主的動作,但還是遲了一步,尖銳的發簪頂端已然沒入胸口一截,粉色衣襟迅速被血紅染色,暈紅過來一大片。
她是含著金湯匙出聲的嬌貴之軀,嬌生慣養,也沒有武功底子,就是這麼小段的發簪沒入皮肉,也夠她受的。
所以,下一刻,君澈只瞧見明傾月在他眼皮底下滲白著臉色軟到了下去,倒下前,還留給他一個痛恨至極卻愛愁交纏的眸光,他本能的伸出手想去攙住她,卻被一雙健壯的手臂搶了先,並飛快的在明傾月身上幾處點了幾下。
高大俊朗的男子眉目間滿是掩不住的焦慮,望著女子死白的小臉,深刻的五官立刻陰沉起來,他緩緩抬起頭,眸光凜冽的直視君澈,從牙底痛恨的擠出字來︰「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眼前的男人君澈並不陌生,就在上一屆的華誼大賽上他就見過他,喬索朗,西涼國出名的戰神,四國之間皆有流傳這麼一句話,東戰西喬,名為東晏國有戰神百里戰,而西涼國有戰神喬索朗,兩人武藝超凡,不相伯仲,上一屆的華誼大賽兩人就打了個平手。
而這個喬索朗,除了武藝非凡,身份也顯赫,他的祖上是西涼國開國功臣,更是開國第一任皇後的娘家人,世人皆知,當初西涼國的創立,有一半的功勞便是那個巾幗不讓須眉的開國皇後,她運籌帷幄,智謀超群,為皇帝奪得西涼國,皇帝敬她重她,更是禁閉所有女子為妃,後宮僅她一人,還花下巨資巨力,為她打造鳳凰展翅頭冠。
而喬家幾代戰將,全都英勇不凡,也是為什麼西涼軍事最為薄弱,而其他三國不敢進犯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到喬索朗這一代,西涼皇帝在他打小就將他帶在身邊培養,吃喝用住全都讓他享受皇子一樣的待遇,也在他年僅十六歲的時候,就冊封為鎮國將軍。
而還有一件不為人知的事,除了喬索朗,心細如塵的君澈也早就知曉,便是這個高大的男子一直對西涼皇寵愛如寶的女兒,傾月公主深愛已久。
但是他是個粗人,深怕冒犯了這嬌貴的人兒,只能像個無所不能的大哥哥無時無刻的守護著她,遠遠的看著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但是人看的住,心卻是看不住的,自從傾月公主在上一屆的華誼大賽上見過君澈的真面目之後,便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自從知道西涼皇答應兩國聯姻之後,他便將摧心裂肺的痛用戰士的方式狠狠的壓制在了心底最深處,不讓人窺見,同時也在心底暗暗發下誓言,就是死也要守護心中至愛,若有一天君澈對不起傾月公主,他必會一血一肉的將他割下來。
華誼大賽在即,自從知道傾月公主來到北拓國之後,他便不用西涼皇派遣就自動請求前來。
他也知道傾月公主的脾性,不喜歡別人干擾她的事,所以他只能干等在別館,一直到昨日一整天,都不見她回來,他心急如焚,派出多人尋找,才獲知,傾月公主在望江樓門口與君澈起了沖突,深怕她受到傷害,他獲悉便飛速而來,想不到卻在第一時間見到這麼心碎欲裂的畫面。
他用吃人眸光瞪著君澈,雙眸猩紅充血,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窟窿來,他已經從屬下的匯報中得知事情真相,沒想到……沒想到……
這個禽獸,居然毀了他心中的女神,他恨不得生吃了他!
他將手中的傾月公主小心的交到身後的屬下手里,然後直起身子,那全身上下散發出的焚火般的怒焰,無言的壓迫著在場的每個人。
君澈抬起頭,眸中是平靜如水的淡然,似乎不受緊繃氣氛所染,他回視索朗凌厲如刀鋒的利眸,冷靜的說道︰「本王從未踫過她。」
話才一出口,已經奄奄一息的明傾月突然血氣攻心的噴了一口血,目光哀傷至極,聲聲泣血般的哭訴︰「為何事到如今,你還是這般的狠心,難道你要的只是一夜露水卻從沒想過娶我嗎?還是因為你根本忘不了你那個早就化成灰的前王妃?君澈,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昨日晚上你還將我抱在懷里聲聲許諾會娶我為妻,我可以為你拋棄女子最重要的貞潔,難道還不夠嗎?我做盡一切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看到主子眼中因為明傾月那最後一句話而頓揚的怒意,未免局面失控,御風率先一步打斷說道︰「公主何出此言,昨日晚上,我家主子分明就早早就寢,何來與公主會面,又何來毀公主清白一事?」
清白一事對于女子何等的重要,如今被攤在台面上來說,明傾月頓覺難堪極了,但是事到如今,已經容不得她退縮了。
還不等明傾月作答,一旁的索朗立刻怒了,忍不住報了粗口︰「王八蛋,你的意思是說傾月公主說謊,拿自己的清白來詆毀這個男人?不要以為是你主子,就給老子胡說八道,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昨晚好好的在房里睡覺,你是一晚上都看著他睡覺,確定他沒有出去做那禽獸的事?」
兩三句話頂的御風啞口無言,他是沒有一晚上看著主子睡覺,但是他可是有活生生的證人啊,只是這個證人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昨晚上,王妃分明就在主子的房內,直到天明才離開,主子怎麼可能出過門?
但是就算主子沒有交代過,但他心里也清清楚楚,王妃還活著的消息絕對不能透露出去,但是王妃不能說,他就真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主子的清白了。
御風漲紅了臉,一副咬牙切齒的瞪著索朗。
「君澈,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個男人就爽快一點,不要做了不敢承認,你若不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就休怪我將家事升為國仇,到時候是何番景象,別怪我沒提醒你。」
喬索朗此話絲毫不是空口說白話,他是實實在在掌握著西涼國的軍事大權,只要他一聲令下,所有軍隊听他差遣,西涼皇帝絲毫不避嫌,委以重任,足以證明對他的信任已經上到了一定層次。
君澈眯起眼,將索朗的威脅听進耳里,聰明的他早就將整件事情連串了起來。
明傾月對他痴戀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要想做毀自己清白得到他的事早就做了,而且據他了解,明傾月也不敢做這種月兌離禮教的事,但眼下瞧她的痛苦悲酸的模樣,瞧不出一絲做作,那事情的結果,可能真的就是那個最壞的猜測。
有人假冒他玷污了明傾月,試圖利用愛戀明傾月至深,掌握西涼國實權的喬索朗對他發難,企圖挑起國之戰爭。
恍然間,白溪兒的話一一劃過腦海。
陰謀,果然是個陰謀!
昨晚上他根本就寸步未踏出房門,與念兒相擁而眠至天亮,何來玷污明傾月一說?
看來軒轅昭和夜千隱已經迫不及待拿他開刷了。
「怎麼辦?眼下的情況不妙啊。」御風湊到攬月身旁,小聲的說道。
「不用你說,喬索朗來勢洶洶,只怕主子要被‘屈打成招’了。」攬月咬緊唇瓣,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十分懊惱。
眼下唯一的辦法只有讓王妃出來作證,但偏偏王妃的身份又不能暴露。
「君澈,讓你承認做過的一件事就真的有那麼難嗎?我在你心中真的有那麼不堪麼?是不是只有我死,才能讓你承認?」說到最後,明傾月幾乎是拿來吼的,遲遲等不到回答,而君澈的態度卻像是全然不知,這樣的舉動直接崩斷了她最後一點理智。
尊嚴,地位,貞潔,矜持,全都放到地上被踩踏,仍然得不到他憐惜一眼,如今的她,殘破不堪,還有什麼顏面見人?
她轉過頭,一把掙開措手不及的兩個侍衛,直接沖向了門口的石獅子上。
人到某種極限時,力量是可怕的,她的動作太快,也太瘋狂,根本沒人來得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沖向那個堅硬無比的石獅子。
「不……」喬索朗的怒吼聲響徹天際,一雙眼猙獰如獸,他在最快的時間內飛身而起,仍然只撕下了明傾月的一角衣衫。
他幾乎看到那血花在他眼前綻開,刺痛他全身每個細胞,刺的他失去了理智。
但是,只是幾乎!
千鈞一發之際,一截勝雪白綾從廳內飛射而出,就在明傾月的腦門距離石獅子不到半寸的時刻,結結實實的纏住了她的腰際,將她帶離了原地,白綾抽回的瞬間,明傾月的身子也適時跌進了喬索朗的懷里。
「還沒弄清楚真相,就這麼死了,未免太冤枉了!」寧如風,淡如水的聲響緩緩從望江樓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