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主母悠然 093 尋人【手打VIP】

作者 ︰ 魚也千吟

在一個月治水期限來到的前兩日,水車經過二十天晝夜不停地運轉,終于把密陽城的河水恢復到了正常的水位,城內各處的水澇也隨著河水的退去被排除清干。

當日,在密陽城的上空,騰空掠起許多道飛影,直向四面八方而去,飛影最多的,是沐國的首都沐陽城。

這回,某位高高在上的人看著手中的消息,愣怔半晌,心中升起陣陣悔意,此女不該配給國公府啊。

這日上,沐國第一才女造神奇水車,解決密陽水患之災,染卿塵的名字再次轟動沐國,成為沐國人激動討論的話題,更在密陽城的地方志史上留下了讓世人不會忘卻的芳影。

在水患解決之後,這些停止轉動的水車還留在原地,以應對發水時之需。

不曾想卻成了當地一道十分獨特的風景,來參觀的游客絡繹不絕,為密陽城添了一份更為豐厚的收入,沐國的皇朝為此也受益不淺。

這在當時是沒人有想到的意外之喜。

就在眾人爭相傳誦染卿塵密陽治水的事跡時,連續忙碌了二十幾日,本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她,卻睜著布滿血絲大眼,無法入眠。

其實在听到衛立軒的失蹤的消息時,她已知道,自己對衛立軒感情,早在不知不覺中托付。在那之前,她不過是用是理智壓抑著,因為她知道衛立軒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因為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喜愛並未如他所以為的那樣深重,所以她一直告誡自己,要再看看,要再觀察,不要輕易交付感情。

但感情的事,並不能用理智控制,想放就放,想不放就不放的,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的,當你發現的時候,它已發了芽,甚至生了根,想要再抽身已沒有那麼容易。

到底是誰推他落水,他有功夫在身,平日也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豈是這麼容易讓人得手的,當時究竟出了什麼意外?還是說,根本就是他故意的?若是如此,衛立軒到底在哪里?

都二十多天了,衛立軒若是沒事,也該回來了。

她把治水之勢造得如此之大,其中也有刻意的成份,就是想告訴他,她在這里。

若是衛立軒真的是被人推落水,又沒有被人救,那麼,此時生還的機會十分渺茫,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染卿塵心里存著這絲最後希望。

門上響起三聲敲門的聲音,染卿塵回過神來,伸手拭去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坐起身來。

「進來。」她道。

房門被從外面推開,青黛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另外三個丫頭,紫蘇和白薇捧著洗瀨用品,黃 手里捧著一個小盅。

青黛看著染卿塵清瘦的小臉上,眼楮紅紅的,看到染卿塵眉眼間濃濃的焦慮,她知道,女乃女乃定是又在想少爺了,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她們幾個丫頭,晚了三日到達密陽城,當知道少爺落水失蹤的事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時,她們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染卿塵,卻未見她有任何的異常,好似少爺的落水對她沒有太大的影響,一直在廢寢忘食地忙著治水的事,以為染卿塵這是擔心沒法在期限內完成治水問題,心稍放了下來。

但幾日之後,她漸漸覺得不對勁,染卿塵對治水的事太專注了,專注到著了魔,根本就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放松與休息,這才知道她這是不敢去想,不願去想,借著忙碌麻痹自己的傷痛。

那時起,她就開始提心吊膽,怕哪日事情忙完了,沒了忙碌的事情,染卿塵就倒下了。

所以今日她特地起了大早,一直注意著屋內的動靜,卻听得染卿塵不時翻身的聲音,知道她定是一夜無眠了。

于是讓黃 早早熬了粥,讓染卿塵起來就得吃。

紫蘇將盆子放好,將擰干水、尚余溫熱的手巾遞了過來,染卿塵接過輕輕敷蓋在臉上,用手輕輕按了按,濕暖的感覺讓她覺得緊繃的精神舒緩了許多。

洗瀨完畢,白薇給梳妝,看著染卿塵那遮掩不住的黑眼圈,便知女乃女乃昨夜失眠了,她一語不發的,著重在眼底加重了粉底,將那泄露心事的黑給遮住,然後又在臉腮側補了些胭脂,這才使得蒼白的臉帶上一抹健康之色。

換好衣裳,黃 將剛才端上來的小盅打開,溫度剛剛好,入口不燙嘴,喝下去又可以暖身子。

吃完粥,染卿塵才開口道︰「文叔有消息傳回來嗎?」

青黛搖搖頭,「回女乃女乃,還沒有。」

染卿塵眼楮低垂了下來,一會之後,她便又抬起眸,「娘醒了嗎?」

衛夫人在得知衛立軒失蹤的消息後,立即與國公爺衛敬恆趕來了,衛老太太原本也要來,但被衛敬恆止住了,老太太年紀大了,經不起如此的折騰,而且,國公府也需要有人坐陣,此時千萬不能亂了。

衛老太太明白衛敬恆之意,強忍心中的悲痛,目光堅定地道︰「放心,只要有我老太婆在,這府就不會亂。」

府上其他的男人,除了那些實在走不開,有公務纏人的,也都趕來了,兵分幾批幾路,沿著河道一路搜尋衛立軒的蹤跡。

可這象大海撈針般,人不見人、尸不見尸,消息不見消息。

這短短十幾日,衛夫人一下老了許多,好在有小兒子衛立朗在身邊陪伴,不然怕是堅持不住。

而衛立朗在這十幾日,竟也一下長大了許多,變得成熟懂事起來。

因他年紀尚小,大人們不讓他往外跑,為免大人擔心,他壓下要出門的意願,主動負責照顧母親,負責各方消息的聯絡,及時溝通處理,也讓搜尋工作快速無重疊地進行著。

青黛听得染卿塵問話,便回道︰「夫人已起,應是在念經了。」

「我去看看娘。」染卿塵起身就向正屋的房子走去。

原本染卿塵一直住在客棧,衛忠想讓她搬到原本衛立軒住的官驛,被她拒絕了,因為她害怕聞到衛立軒留下的氣息,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哀痛。

後來,國公府的人趕到,就在城北租了一個大院落,一府的人都住了進來。

才靠近正屋,就听得里面傳來衛夫人念經的聲音,染卿塵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立在門邊,靜靜地听著,听著,漸漸地人便入了神。

許久,衛夫人終于念完,轉身抬頭間,就見染卿塵站在門口,低眉垂眼,仿似入定般,一動不動,便知這兒媳定是站了很久了。

青黛看見衛夫人朝門外看來,便上前幾步,輕聲地喚道︰「女乃女乃,夫人已經念完經了。」

染卿塵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到衛夫人憔悴的臉,才反應過來。

她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娘。」她朝衛夫人行禮問安。

衛夫人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這兒媳她是滿意得不得了,兒子不在,她看出藏在兒媳心中深深的哀傷,可她卻堅強的挺著,只為完成本屬于兒子的大事,讓衛府逃過這一劫,她是衛府的大功臣呀。

一想到兒子,衛夫人的眼楮立即就紅了,眼眶濕濕的。

「娘,我想今日出門去尋夫君。」染卿塵道。

「這怎麼行,治水以來,你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已有那麼多的人都在搜尋,你好好休息幾日再去。」衛夫人知道不可能攔得住她出去,因此只能讓她先把精神與身體休養好了,「若你因此累倒,軒兒回來看到了,定是會心疼。」說到最後,眼淚卻也忍不住,終是流了出來。

染卿塵眼楮也是紅紅的,但她知道,她不能哭,若她也哭了,今天她也就出不了門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眼淚逼回去後,才道︰「娘,我靜不下心來,我必須出門,否則我怕自己會挺不住。」她又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走遠,只先在這密陽城里轉轉。」

「可是,娘不放心。」

「娘,我會讓衛忠跟著,不用擔心。」

衛夫人知道,讓染卿塵出去轉轉也好,免得待在屋里容易一個人傷心。

「記得別轉太久,也別轉太遠,一路上要小心,外面天寒,記得多添衣。」衛夫人只得小心地叮嚀著。

這兒媳是軒兒喜愛的,她要替兒子照顧好了。

「知道了,娘,您也要注意身體,要記得多吃些,要早點休息。」染卿塵知道衛夫人最近也是食不安,寢不寐。

從衛夫人屋里出來,染卿塵便讓人去給衛忠傳了話,然後僅帶著青黛一個丫頭就出門了,留下三個丫頭照顧府上其他人,因為這次趕來的人多,基本沒帶什麼下人,所以丫頭婆子們都是一塊兒使喚著。

走出院落大門,染卿塵第一次真正的打量起這座密陽城來。

這里不是密陽城的主街,但居民的宅子卻不少,院牆上都留有被洪水肆虐過的痕跡,殘牆斷壁已被新補過,在舊牆的映襯下,極為扎眼。

沿街種植的一些花木,倒下的已被清理走了,只余下一個空洞,是有樹在這里曾經生長的證明。

這一切,使消瑟的冬日更顯淒冷。

街上行人匆匆,都還在為災後重建忙碌著,但臉上有著重建家園的興奮,卻也有著對未來生活的焦慮。

這場水災的發生,超出了染卿塵的理解,洪水發生在秋末初冬,這場怪異的天災,不知道要將老百姓帶入多慘境地,無米無錢,餓死路邊的人每天都會發生。

一路行來,不斷有人與染卿塵打著招呼,讓染卿塵心里有絲後悔,也許她該戴著紗帽出門才對,因為治水,對她,密陽城的百姓幾乎無人不識。

而她此刻實在沒有心情回以微笑給這些善良的百姓。

好在走得並不遠,于是染卿塵低聲吩咐青黛回去取她的紗帽,然後走進旁邊的一家小茶樓。

此時天色尚早,茶樓里的人並不多,加上災後,人就更少了,她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衛忠則遠她幾步護著。

才剛坐下,茶樓的掌櫃即滿臉激動地親自端了茶送過來。

茶樓掌櫃姓尤,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清瘦雅致的樣子。

染卿塵聞著茶香,心中一動,打開茶杯的蓋子,立即,更濃郁的茶香飄了出來,果然!

在異地居然也有看到這茶,令染卿塵有些意外。

而茶樓尤掌櫃瞧著染卿塵的神色,立即知道她喜愛這茶,立即欣喜地道︰「這茶如今在沐國是難求得很,小的也是托人轉了幾道手,才得了一點,少夫人若是喜歡,小的全部給您帶回去。」

染卿塵听得掌櫃的如此一說,不覺得一愣,「這天靈綠茶這麼搶手?」

「少夫人果然知道這茶,剛才小的瞧您輕輕一聞,就知道您是行家。」尤掌櫃想起染卿塵本就是從沐陽城過來的,「您在沐陽城時定是也品過這茶。這天靈綠茶出現在市面上,不過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大概也只是在試探這茶銷路幾何,故數量投入得不多,不過,這茶與咱們以往所吃的茶湯不同,首先,這一點,就讓人好奇,其二,就是它的茶香,沁人肺月復,令人心曠神怡,有了這兩點為前提,就會讓人存了一試之心,試了之後就有第三了,入口回甘,頰齒生津,回味無窮。」

幾步之外的衛忠听聞這茶樓的掌櫃如此稱贊主母的綠茶,倒也不是意外。

他原也是听衛義講起,才知道主母在陪嫁鋪子里有賣綠茶的事。

而衛義是一個有著敏感生意嗅覺的人,對沐陽城里各家店鋪的情況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用他的話講,就是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找出獨特的經營戰略。

所以衛義知道主母經營綠茶之事並不奇怪,知道主母經營綠茶,並跟主子講也是正常的事,而他一直跟隨在主子身邊,順便知道了,也是理所當然。

他還記得,主子那日听到了的奇怪表情,他想,應該是不舒服吧,不是不舒服主母經營綠茶這事,而是主母經營綠茶這事,居然是通過別人來告訴他,有點不是味道吧。

想到主子,他心情便沉重下來。

而染卿塵瞧掌櫃講得興奮,可見他確實喜愛這茶,不由微微一笑,道︰「掌櫃不愧是經營茶樓的,對茶研究得如此細致。」

尤掌櫃聞言,「小的沒別的愛好,就是愛喝茶,家里存茶太多又喝不完,干脆就開了這間小茶樓,自己一邊喝一邊賣,倒把這市面上的茶葉都嘗了一遍,直到最近才發現,以前可都是把茶當湯在喝,還是象天靈綠茶這樣的喝茶方式才叫品才叫雅。」

染卿塵听得心中一動,「掌櫃這茶樓里可有茶道表演。」若是邊品邊賞,那才叫雅俗共賞。

「茶道表演?」尤掌櫃不明白地搖搖頭。

「就是把煮茶泡茶的過程,通過優美的動作展現出來。」染卿塵簡單地道。

「就那幾個動作,能有人想要看?」尤掌櫃就更不明白了。

若是以往,染卿塵自會給他解惑,只如今,她並沒心情與人討論這個話題,而且在這剛遭受水災的地方,談這些,目前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也許吧。」染卿塵低低地道。

尤掌櫃閑聊幾句之後,便也不再叨擾,恰好門口處又有客進來了,尤掌櫃就招呼客人去了。

染卿塵喝茶,靜靜地等著青黛,而剛才進來的茶客正在閑談聲,不時地傳入她的耳中。

「听說了沒,官府決定將城南尚尾巷封鎖了。」某甲低聲地道。

「為什麼?那里出了什麼事了?」某乙納悶地問。

「你沒听說嗎?那事個巷子的人都得了種奇怪的病。」同桌的某丙道。

「什麼時候的事?那病治不了了嗎?」某乙嚇了一跳。

「據說在一個月前就有人得了那病,後來整個巷子的人才慢慢地也被發現得了這病。」某甲壓低聲道,「大家都說是因為那條街遭了詛咒。官府也派了大夫去給他們治,可後來,大夫都沒那詛咒沾身,也病倒了。」

「太可怕了,那誰還敢去給他們治呀。」

……

染卿塵本是無心地听著,這會兒卻已默然地听了進去。

這哪是什麼詛咒,這根本就是傳染病,水災之後的大疫,是最可怕的事。

她來密陽城後,就一門心思地專注于治水,沒有注意過其他事,水災遭難、受傷、疫病的防治也未出現在她腦海里。

她想起那日衛立軒決定要親赴南方前的二人的對話,他來南方,似乎是沖著防治疫病而來,而治水不過是公職所在,而後才被皇上趁機下了套。

為什麼?她不相信衛立軒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不可能以救天下人為己任,相反,他對人是很淡漠的,有種距離感,除非是他必須要擔的責任,否則他不會管。

究竟是何原因,令他甘冒如此危險?

染卿塵思及此,抬頭看向幾步之外的衛忠,他定會知道,卻不會說。

染卿塵第一次有了想揭開衛立軒神秘身份的渴望。

前提是衛立軒還會回來。

這時,只見取了紗帽返回的青黛,正在茶樓門口四處張望,衛忠朝她朝了朝手,青黛便走了進來。

染卿塵戴了紗帽,便起身朝茶樓外走去。

那尤掌櫃見狀,趕緊拎著打了包的茶葉,快步追上後邊的青黛,將茶葉遞過去。

青黛奇怪道︰「是女乃女乃買的?什麼茶葉啊?」能讓染卿塵主動買的茶葉,定是十分獨特的。

「是小的瞧少見夫人喜歡這天靈綠茶,如今這茶上市得少,很難買到,少夫人救了我們密陽城的百姓,這是小的一點心意,還請少夫人莫要嫌棄。」

「啊——!這是我們家的茶葉,想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需要去買呀?」青黛不解地道。

尤掌櫃一听,立即傻了……

他剛才居然在人家面前班門弄斧!

他目光無比崇拜地看著染卿塵的遠去的背影……

染卿塵領著青黛和衛忠二人在城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戴了紗帽,果然認出她的人少了許多,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認不出她來。

認不出她,但看到她身後著的青黛與衛忠,也能猜出是她來,因為這兩人在治水現場也是時刻不離她的左右。

不過,看她戴著紗帽,亦猜出人家是不願被打擾,故即使認出的人,也不過是立在一旁投以尊敬的目光,並未刻意上前與她打招呼。

這令染卿塵松了一口氣,這樣好多了,她實在是打不起精神應付這些。

走著,走著,三人竟已穿過了城中朝城南而去,待衛忠止住她時,染卿塵這才醒覺,原來都快走到尚尾巷了。

這里基本沒有什麼人出現,距巷子還有一段路的地方,官府已架設了圍欄,派有官兵守著,往里再進大概五十丈的地方,並排站著三排表情凝重的官兵,手里拿著尖刀,刀口朝里,嚴陣以對。

官府采取這樣的措施,看起來很殘忍無情,但實際上卻是對的,若是讓病毒擴散,將會人亡城毀,嚴重地,整個沐國都要遭難。

染卿塵看了一眼,心中微嘆,若是可以,這事,她願管,只為給衛立軒積福,可是,她實在是無能為力,雖然她懂藥,但以她對這疫病有限的了解,是不可能有良好的對策。

她沉默地轉身往回走,可邁開腳步才走幾步,就听得身後一陣宣嘩與哭叫。

染卿塵扭頭望去,只見一個中年婦人,被一個官兵糾著,象是要帶往尚尾巷里去,那婦人正自在哭叫著不想進去,一瞬,她居然掙月兌了官兵的手,就要朝外跑。

中年婦人的臉立即映入染卿塵的眼里,只見她面色緋紅,不知是不是剛才掙得用勁漲紅的,胸前的衣衫大概也因為剛才的掙扎,已經敞開很大,將頸、也半胸部都露了出來,此刻看起來也是一片潮紅,還有感覺有些兒充血的跡象,眼楮也因為剛才哭過,也是紅的……象出血一樣……?

立即,染卿塵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楮……

身旁的青黛立即感覺到染卿塵身體在微顫,急忙問道︰「女乃女乃,出了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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