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中,梁城城硬是被拖上了岸,杜澤楷陰沉著一張臉,用力暴躁的拽著她往回走,忽然,梁城城慘白的臉扭曲的厲害,她抱著肚子,身子慢慢的往下滑,這時,安笑笑才猛地發現,緋紅的燈光下,梁城城白的晃眼的大腿上,小腿上,全是血,暗紅的血,像蚯蚓一般在滑動。
她驚叫出聲來,指著梁城城,暮三看過去,發現,情況真的不妙!
他大吼一聲,上去推了一把杜澤楷,著急的去服氣梁城城,當杜澤楷看到梁城城雙腿間的暗紅色粘稠,那是一種和紅酒不一樣味道和粘稠度的東西,他的腦子翁的一下子炸開了!
驚慌失措的愣怔了幾秒,頓時像一頭惡狗一般撲了過去,「城城,城城,不要怕,不要怕…。」
梁城城只覺得小月復中有幾把刀子在不停的攪動,疼的真想暈過去,可是,越是疼的厲害,腦子越是清明,那些畫面像是放電影一樣在眼前晃來晃去。
少年血紅的雙眼,痛苦的臉龐,一聲聲的責問。
姐,姐,你騙我!
姐,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她太痛苦了,肚子里痛,心疼,渾身都疼。她蹙著眉頭,臉色慘白的像一張薄紙,美麗的一張小臉,扭在一起。
「城城是我不好,我不好,我不該讓你過來的,你不要怕,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沒事的,一定沒事…。」杜澤楷手忙腳亂的安慰著城城,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對著早已愣在那里的安笑笑,惡狠狠的道,「安笑笑,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放過你——」
安笑笑早已不能說話,她也害怕血,她是親眼見著顧少少流著血死去,親眼見著顧寵寵大口大口的吐血倒在她懷里,她害怕,梁城城會不會也像少少那樣——她打了一個冷戰,不敢想下去,她沒有想過,梁城城听了那些花會下去撈那些花,她以為她真的是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不想的。
是梁城城自己瘋了。
「姓杜的,如果要問責,責任也在你,你既然知道她懷孕,還讓她今晚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你們怎麼合伙欺騙的寵寵,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會輕饒你們的,再說,剛才她能經得起生拉硬扯嗎?!」
暮三看著有些嚇呆的安笑笑,心里也難受,她不是壞女人,何必再讓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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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城已經痛苦的發不出聲來了,五官扭在一起,豆大的汗滴直直的順接飽滿逛街的額頭,慘白的臉往下落,她閉著眼楮,唇色盡失,迷迷糊糊的只是在一個勁的喃喃自語,「一顧,一顧…。腿,疼不疼…。」
「一顧,不要穿馬路…。」
「一顧——」
杜澤楷聞聲已經怒不可遏,他死死的握著拳頭,咯吱響,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長著嘴巴,想吼出什麼,卻忍住了,暮三拉了他一把,「我去開車!」
杜澤楷抱著梁城城上了車,暮三發動了車子,對著還在發愣的安笑笑快速的說,「快去通知寵寵!」
車子在道路上開著,車子卻堵在了半道,北京城交通那個堵啊,簡直能要了人的命,半昏半醒間,梁城城問杜澤楷,「澤楷,我會不會死?」
杜澤楷的本來很氣憤,但是看到梁城城虛弱的樣子,又心疼的難受,忍住氣道,溫柔道,「怎麼會呢,傻瓜!你還沒給我生咱們自己的孩子呢!」
杜澤楷說的這句話雲里霧里的話,暮三只是微微幾秒鐘的詫異,但是很快就被北京這水泄不通的交通狀況帶給他的煩躁給掩蓋過去,他一邊狂按喇叭,一邊咧著嘴罵,「XX黨娘的腐到家了!」卻不想他自己的爹爹是某某黨的大頭頭。
好在幾分鐘之後交通狀況有了轉機,暮三一路狂 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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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本來血虛的厲害,現在又是失血,繼續HR陰性血,家屬誰有?」
小護士跑出來,問了一聲。
杜澤楷搖頭,暮三說了一聲,「我知道。」
他帶電話給安笑笑,不通,打給顧寵寵,也沒人接听。
那個著急喲。
「我去找他!」
「恐怕來不及了。」小護士說著。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另一個護士又出來了,「還磨嘰呢!快點吧,再玩,就來不及了!」
杜澤楷和暮三看過去,頓時頭皮都快炸開了,梁城城躺在手術台上,那麼美的一張臉,現在白得和床單融為一色,她濕透的黑色頭發貼在臉上,痛苦異常。
這可愁死了人!
這時,婦產科另一個房間里,走出一對年輕男女,男人很高,一襲黑色冷杉,冷艷卓然處是致命的優雅和華貴,他的氣息很冷,俊雅臉如刀削一般的深刻,完美的五官精致奪目,一雙黑眸如黑色漩渦一般高深莫測,本是涼薄到極致的人物,可,此刻擁著一個女人的表情是那麼的柔和,那麼溫柔,能掐出水來。
他懷里擁著一個小巧的女人,一臉不以為然不屑樣子,男人陪著笑,而身後,院方的一排人物,都跟著。
女人走過梁城城產房的時候,眼神往里瞥了一眼,男人微微蹙了眉,帶著淡淡嗔怒十分的寵溺,「別看,晚上,又嚷著做噩夢!」
女人轉身指著梁城城問身後院方的人,「她,怎麼了?」
領導模樣的人問了小護士,小護士攻擊回答道,「失血,繼續HR陰性血液,不然,孩子和大人——」
小護士沒說完,擁著女人的英俊男人便寒了一張臉,頓時空中的粒子都寒了三分,他黑著臉道,「走,趕緊走——」
「我不——」v女人扭捏著,撒嬌,蠻橫,對小護士道,「抽我的吧,我就是。」
「暮千山!」男人吼了出來。
「我願意!我的血,抽干了管你毛事?」
女人說著對護士笑嘻嘻的伸出一節粉女敕的藕臂,「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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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身體這麼若,適合懷孕嗎?再有,懷也就懷了,家里人是怎麼照顧的,怎麼可以讓她喝這麼多酒,還有,情緒也很不穩定,還經過劇烈運動,我說你們這些家屬怎麼回事?」婦產科的馮主任從手術室里出來對著杜澤楷和暮三一陣狂罵。
兩個大男人被中年婦女主任狂罵著,只能點頭,最後,杜澤楷問,「孩子保住了嗎?」
本來馮主任看到杜澤楷態度很好,氣已經消了大半,但听到這句話,氣又冒了出來,冷笑道,「你們這些男人,只知道自己爽,只知道護著自己的種,怎麼不先問問,這女人怎麼樣了?真是寒心!」然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孩子保住了。大人也沒事。」
杜澤楷送了一口氣,那馮主任像是故意和過不去似的,又來了一句,「我可不是嚇唬你,若是再有下次,可沒這麼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