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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長空，一片湛藍，潔白的雲朵成群結隊的緩緩游蕩著，如行人在閑逛又如情人在談情漫步。
高空之下，溫柔的暖風吹掃過一條與藍天白雲的純潔清澈並不相稱的骯髒街道，為生活在這里的貧民送上一絲絲的溫暖。
這條街叫做玉樹街，貧瘠落後，整整一條街除了一間幾乎沒有門面看似快要倒閉的小超市之外沒有一點可以買東西的地方。
然而，在這一片區域，像玉樹街這樣的街道比比皆是，路面坑窪不平，樓房**失修，到處污水流淌，一片狼藉。
難以想象，在科技日新月異的今天，海清市里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與繁華區域的房價相比，這里房子簡直就是跟免費沒什麼區別，兩千塊就能買到一平方米。
曾經也有財大氣粗的開發商想要發展這里，但那廉價的拆遷費根本就無法打動在這里生活了幾代的居民的心。
這里的居民雖然很窮，平時也有紛爭、斗毆，但是有一點，一旦面臨外來人的壓迫時，他們就會團結起來，用雙手，用掃把甚至用菜刀將他們趕走。
久而久之，這里就成為了海清市內的一個特區，沒有人會來這里，這里有的也只是依然飽受溫飽冷暖問題糾纏的居民。
這是一個公認的貧民窟。
「水……水……」
一間狹窄而且采光並不好的房間里，正被數波人馬苦苦尋找的陸長歌居然臉色煞白的躺在用木板跟被褥組成小床上，這張小床實在太小，房間實在太窄了，陸長歌躺在里面連腿都無法伸直，整個人像是一只大蝦一樣彎曲著身體。
「啊！大哥哥，你醒啦？太好啦！快，快喝水，乖，我喂你喝。」
一道悅耳清脆的聲音傳進了陸長歌一片混沌般的腦海，為他帶來了一抹金色的陽光。
「喝……喝……」
陸長歌干涸的嘴角動了動，就感到一個冰涼的小勺子接觸到了嘴唇，隨即，一小口清涼的水送入了他火辣的口中。
咕嘟……咕嘟……
陸長歌艱難的接連咽下幾口水，頓時感到身體有了一些力氣，混沌不堪的腦中多了一絲絲的清明，慢慢的，他的眼皮動了動，眼楮張開一條細縫，一張骯髒的小臉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渾身上下衣服都打著補丁的小女孩，九歲左右，梳著兩條羊角辮，臉上一片漆黑，像是沾染著炭灰。
在陸長歌打量小女孩的同時，小女孩也眨巴著靈動的大眼楮似乎很好奇的盯著陸長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謝謝你，小妹妹。」
陸長歌吃力的擠出一抹微笑，想要坐起來，但身體上立刻就傳來萬箭穿心般的劇痛，源頭正是他胸膛上的三個拳印。
「大哥哥，你好像傷的很重呢，我來幫助你。」
小女孩連忙過去扶起陸長歌靠在床頭，而後雙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繼續盯著陸長歌。
「小妹妹，你在看什麼？」
陸長歌真誠的看著小女孩，如果不是這個小女孩喂了他幾口水，他能不能夠再睜開眼都是未知數，在心里，他已經把小女孩當成了救命恩人。
「大哥哥，你長的真好看！比那些明星都要好看呢！」
小女孩一指發黃的牆壁上貼著的幾張褪色的偶像海報，興奮的說道。
「呵呵呵，小妹妹，長的好看能代表什麼嗎？就像那些明星，他們得到了粉絲的崇拜、追捧，但真正走紅以後，誰又會記得曾經在暴雨中靜靜望著他的忠實粉絲呢？」
陸長歌看著小女孩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由一笑，自己這是怎麼了，跟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干嘛？
「對了，你的爸爸媽媽呢？是他們救我回來的嗎？」
「大哥哥，牛牛六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就都病死了……」
小女孩听到這個問題，呼扇的大眼楮微微一暗，小嘴抿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陸長歌連忙道歉，因為情緒太過急促，扯動了傷勢，不斷的咳嗽起來。
「大哥哥，你不要咳嗽了！不要咳嗽了！牛牛不生氣，不生氣的！」
小女孩見陸長歌使盡的咳嗽，臉都漲紅了，頓時急了，眼圈帶淚，她連忙爬上床，在這片狹窄卻溫馨的小床上為陸長歌捶背。
「沒……沒事了。」陸長歌微微一笑，真心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再一看小女孩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骯髒的小臉，狹窄的房間……
唉，這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
陸長歌心中一嘆，這樣小的孩子就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她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呢？
而且，她沒有父母，難道是她這樣一個九歲大的小孩子將自己救回來的？
「對了，你叫妞妞？」
陸長歌看向了小女孩，小女孩皺了下鼻子，撅著小嘴搖搖頭「我叫牛牛，牛，是會吃草的那種牛！」
「呵呵呵，牛牛？呵呵呵呵……」
陸長歌被小女孩牛牛不滿的樣子逗樂了，傷口又是一陣劇痛，不過這次他忍住了沒有咳嗽，他下意識的感覺到，牛牛似乎對于咳嗽分外擔憂。
「哼！大哥哥好壞，牛牛不理你了，牛牛姓牛，又是屬牛的，叫牛牛有什麼奇怪？」
牛牛氣呼呼的扭過頭，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生悶氣的牛牛見陸長歌沒有說話，以為他也生氣，連忙憋著小嘴轉了過來，卻見到陸長歌已經閉上眼楮睡著了。
「呼……原來是睡著了，恩，只要不咳嗽就好，爸爸媽媽就是這樣一直咳咳咳的，最後才……大哥哥你慢慢睡，牛牛這就給你去做飯！對了，家里還有一點大米，大哥哥好有福氣哦，這是牛牛一直都舍不得吃才存下來的呢，嘻嘻。」
牛牛看了熟睡的陸長歌一會兒，小臉一揚，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事，小手磨蹭著自己花貓般的小臉歡喜的跳下床，去為陸長歌準備米飯了。
然而，小牛牛並不知道，就在她走出房間的瞬間，陸長歌睜開了眼楮，目光溫和而專注的望著這道梳著兩條羊角辮的弱小身影。
「牛牛，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
陸長歌微微勾起嘴角，這樣單純而堅強的小女孩，他好久沒有見到了。
這樣的孩子，不應該如此坎坷的活著。
牛牛，你送給大哥哥一頓大餐，大哥哥就送你一碗白飯！
陸長歌目光留戀著那道已經消失的身影，耳邊傳來陣陣小牛牛漆刷碗盤的聲音，以及那清脆聲音吟唱出的一句句不知是誰編寫的歌謠「小牛牛要善良，長大才會身體好，小牛牛要善良，長大以後有肉吃，小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