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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人來到天武荒台之時,場中早已一片沸騰。到處都充滿了激昂的交戰聲,到處都飛濺著深紅的血液,起昨日的牛刀試,今日的大顯然嚴峻的太多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逼上林易心頭。在主峰的觀台上,更是有著某人的冷眼相望,有著他那雙充滿戾氣與凶狠的眼光凝視自己。那是一張原本天真無邪的臉,那也是一張充滿秀美且讓無數女子都要含羞的臉。
但可惜就在這俊美的臉上,嘴角掛著無畏的笑意,看起來形同惡魔的笑面,讓人望而生寒。
林易沒來得及與師傅走一同走向觀台,因為在這一刻,裁判席上的長老報出了他名字,而這也意味著他的第二場大冷酷到來。
只要不是現在遇上陸羽,只要不是現在遇上朝戈,那麼林易都覺得這場戲份的緊迫性還不夠濃烈。可讓他意外的是,當他走進規定場地後,對手的面貌竟讓他的印象里出現了一絲熟悉。
這是一個讓林易叫不出名字的蒼冥弟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必是主峰弟子,並且他一定是陸羽的跟屁蟲。無時無刻不在奉承陸羽,無時無刻都想要佔足陸羽隨手施舍的絲毫好處。
這,就是所謂的跟屁蟲。
既然是陸羽的尾巴,那麼陸羽一定會在先前對他吩咐什麼。如叫他在大中務必要全力以赴,又如大中一定要他生死相搏。林易看著他那將要吃人的眼光望向自己,平靜的臉色出現一抹寒光。
他平時並不愛殺戮,更何況大的宗規上也名言規定不可殺戮,只是有些時候,卻必須要去殺戮。
林易不會愚蠢到在此次大上殺人,況且這只是陸羽的一條尾巴。
為了一條尾巴就觸犯宗規,這怎麼算,林易都覺得很不合算。既然不合算,那麼這場買賣就要有所改變。對方想要殺自己,那麼在此種情況下的林易以個性來,他就越會讓對方殺不了自己。因此,當兩方都建立在殺不死的基礎上,那麼就要看誰廢了對手的同時又不會驚動宗門。
一場未知的陰謀沉浮在彼此的內心中,看著兩人華麗麗的站在場中央,某男卻不知,他已經輕視了林易。
……
……
「老匹夫,要不咋倆再賭一次怎麼樣?」常顧勝看著遠處的林易,胖臉笑嘻嘻道。
「賭什麼?」
「就賭你徒兒要幾招方能戰勝那主峰的弟子。」
「好,我與你賭,不過賭注由我來定,就以昨天的百年玄靈草吧。我若輸了,我再加一塊赤金血石給你,你若是輸了,則我欠你的那株玄靈草一筆勾銷,怎麼樣?」看著馮遠之無爽朗的答應,常顧勝心中突然有種這是一場陰謀的感覺。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旁邊的馮遠之卻又接著道︰「怎麼。老東西,你不敢賭了?真是魚腩之輩。」
「誰我不敢與你賭,我只怕某人會不會在大前做了手腳,不然你又如何會像此時這般信誓旦旦,滿懷自信。」
「常胖子,不敢賭就不敢賭,何須找這些無用的借口。」馮遠之大為不屑道。
「老不死的,莫要出口傷人,我這哪里是胖,老夫這叫身強體壯,你懂?」常顧勝最忌諱別人他胖,但馮遠之此時顯然是要激怒于他,所以他胖,則是最為合適不過的了。
見馮遠之不屑理會自己,常顧勝也覺得很是無趣,于是咬牙道︰「好,老夫便接下你的賭約,我就猜你弟子十招內無法取勝,如何?」
「十招麼?太多了,我敢打保票,他五招足矣。」
「好大的口氣,老東西,倘若你弟子五招過後尚不能取勝,那便算是我贏了。」
「一言為定。」
當二老交談到結束,身在的二人背後的子離一陣緘默,絲毫不敢發出一絲呼吸聲,他甚至還發現,冷汗已經打濕了他背後一大片區域。
常胖子,這是一個如此有代表性的名字,同時也是個多麼充滿朝氣的名字。
在子離的印象與三年回憶里,似乎也就自己這位高傲的師伯敢這麼叫。甚至在一年前的某一天,遠在戈蘭殿的某位副殿主只因叫了聲常胖子,就被自己這個凶性十足的師傅追殺了足足千里遠。
最後在師傅殺氣彌漫的回到天青峰時,手中還提著一只那副殿主留下的汗靴。
這是一場災難,一場只因為叫了句胖子就惹上身的災難,所以當馮遠之叫自己師傅為胖子時,子離一度以外這場大戰早已不可避免。
萬幸的是,不知是上帝不在家看聖經,還是佛祖不在靈山念大悲咒,自己所認識的這位凶性十足的胖師傅竟然出的沒有選擇動手,這不禁令子離又是生生的捏了一把冷汗。
……
……
待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林易所在的場地,顯然那邊的二人竟已經交戰在了一起。
跟隨陸羽的那條尾巴殺氣騰騰,面色凶狠如餓狼,帶著他手上的十只犀利銀色鋼爪,他朝著林易胸口狠狠抓去,欲要將在林易的胸膛之上挖個深坑。
鐺。
一把橫劍抵擋,威震四方,讓人刺耳的炸響想起,只見林易只手握住劍柄,斜側胸前,正中無誤的抵擋住了對方攻勢。
在面對如此凶狠的生死拼搏,林易顯然不會讓對手的鋼爪輕易貼近自己的血肉之軀。而就在彼此以力道相持的同時,對方的左手忽然猛地一陣收縮,就像是一條無骨的龐大巨蟒般回縮。
在避過林易的短劍,對方的左手又以無迅速的速度就要纏上林易脖頸。如此招術,凶狠殘暴,即便對方有意留手,那必然也會非死即重傷,甚至會徹底的廢去林易的修為與根基。
「既然是你先不仁,那就別怪我無義。」
林易面露殺意,這是他十幾年來很少數的幾次殺意之一。
瞬息間,他的後腿猛然發力,整個人快速躍起,以一種堪猿猴般的靈巧用腳尖重重的踮在了對方月復之上。
砰的一聲。
前腳結結實實的與對方月復部產生一次重擊,讓對手根本來不及反映的情況下卻已受了重傷。
頓時,對方只感覺月復上傳來了一陣碎裂的痛楚,使他那剛欲襲擊對手脖頸的左手都是一頓。更為慘烈的是,就因為月復上的這痛楚使他左手一頓後,林易的身體已經徹底避開了自己的左手。
下一刻,林易的對手暗道不好,但很顯然,這場勝負就在這一瞬間變得倉惶凌亂來之不及了。
砰砰。
又是兩只大腳制造的響聲,像是兩只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兩座黑影,林易的對手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兩座從遠處橫撞而來的大山擊中,猝不及防下,又把自己撞成了嚴重的內傷,五髒六腑俱損。
噗。
一口深紅的血霧從其口中噴出,喉嚨再也咽不住血液向外揮灑,彌漫的血氣白白灌溉了周圍一片清新空氣。而當他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林易的身影卻已經帶著短劍落在了他背後。
「我不殺你,是因為不能殺你,下輩子別再做個沒有眼光的凡人。」
當林易的話語傳入他耳中,他即便心底里再不甘心,那沉重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後齊齊倒了去。正因為對方的倒下,正因為林易仗劍制勝,一場蓄謀已久的陰險最終因為對方失去修為與根基而結局,甚至在大以及整個人生里,對方都劃上了句號。
然後可悲的事並沒有停止,對手如斷木般倒下時,遠處主峰觀台上的陸羽緊緊地握住了右拳,猙獰的臉上並沒有展露出一絲憐憫。他冷哼了一聲,自語道︰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平日里大話不斷,沒想到僅僅只是三招你便落下敗局。」
看著平時跟在自己身後溜須拍馬的人戰敗,陸羽的情緒一下子冷冽了下來,誰能料到,自己一直無輕視的人竟然三招就能取勝,而且勝的無干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看來這子在昨日里隱藏了不少實力,不過就算你能三招戰敗那廢物,我照樣可以讓你生不如死。」陸羽看著林易遠去,眼中生寒。相他的惱怒,天青峰的觀台上,馮遠之卻是樂開了花。
……
……
「哈哈哈,好好好,三招便已完勝。」馮遠之一連道出三個好字,常顧勝的臉色當下便冷的某人還要低沉,仿佛在他肥胖的臉上都可以擠出水來。
可無奈的事總是特別郁悶,現狀便是如此。
常顧勝遠遠沒有料到這林易竟這般厲害,同時也暗道自己果真是太大意了,以至于中了老匹夫的奸計。現在百年玄靈草沒得逞,更別那玄靈草還要珍貴的赤金血石了。
「老匹夫,你個臭不要臉的,既然昨日與你徒兒好了作假,你今日怎麼還有臉與我相賭?如果我是你,不如買塊島國豆腐,一頭撞死得了。」常顧勝大怒,不禁對馮遠之大罵出口,想要從中駁回點面子,然而,馮遠之根本不買他的帳,依舊笑意十足道︰
「老夫不曾做什麼假,我贏的是你與生俱來的貪念與大意。」
「」
見林易回到觀台,子離快步迎上,剛要給自己的兄弟道賀慶喜,不料林易卻在其耳邊傳音道︰「心陸羽,現在你我二人都已度過兩場大,他必定是會動手了。」
林易語氣中的嚴峻似乎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使原本憨厚的子離都感受到了一份緊迫感,而這份緊迫感,像極了就要迎面而來的風雨前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