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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雲已過,一場陰謀終結,隨著子離與林易墜落山崖後,林中狼藉一片的花草堆里某人正艱難的向外爬了出來。
臉上一塊塊粘稠的深紅血液被月色照的格外刺眼,鼻梁看起來坍塌的厲害,兩個華麗的鼻洞幾乎堵塞,陸羽俊美帥氣的臉龐不再奪目,再沒有往日那般傲氣凌然,他雙目呆滯的望向處在寬闊而黑暗下的孤崖,心中莫名後怕起來。
「真沒想到竟是這般結局,這妖人似乎與修行者們口中流傳的妖物略顯不同,不過死的好,死的真好。」陸羽目光所向那子離消失的崖口,語氣冰冷道。
朝戈轉頭瞥了他一眼,在其臉上發現昔日的怨氣雖依舊濃密,但仇恨卻在眼中漸漸消失不見了。「將後面那些躺著的人都扔下去吧,免得宗派追查起來,不好交代。」朝戈看著孤崖,淡淡道。
「那活著的,又該如何辦?」陸羽目睹明亮的月色,平靜道。然而身邊的朝戈沒有回答他,只是身影卻不見了。
下一刻鐘,那遠處斷臂的弟子忽然間感到一絲危機感,他帶著懼怕的神情向遠處奔跑,再也顧不上手上傳來的疼痛,然而,事情卻變得分外蒼白。
看著眼前攔住自己去路的背影,主峰那名弟子雙膝猛然跪倒在地,頭顱不斷磕在堅硬的青石板上,血跡從他額前不斷流出,然後順著臉頰滴落在了地面上,瞬間便染紅了原本的青色。
「大師兄,你放過我吧,我發誓什麼都不會的,不要殺我,千萬不要殺我」著著,這名弟子的喉嚨開始哽咽,他的哭相很淒涼,眼里留著淚,額頭流著血。
當人感受到死亡是如此之近時,都會不擇手段的去尋求生機,哪怕只是獲得一絲卑賤的機會,人們也會毫不猶豫。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跑?」朝戈背對著月光,語氣顯得毫無波瀾。他不曾轉身,所以這名弟子看不見他此刻的臉色如何,可他發現自己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解釋。
是啊,他為何要跑呢?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那麼現在的苦苦哀求又有什麼意義?所以這名弟子嘴里一直念叨著︰「我我我.我」而眼神卻恍惚起來,不管他這麼思考,他都找不到一絲合理的解釋。
撲哧!
剎那間的時間,甚至他還在思考著自己為何要逃跑,然而,隨著這聲利器刺入**的聲音響起,這名弟子眼中的迷離愈發濃烈起來。
他看著路的前方,大師兄卻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背後傳來一陣痛楚,一陣解月兌般的痛楚,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利刃穿透而過,因為匕首的尖部從其背後一直刺到了胸口。深色的血液從尖部滴下,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青石板上,所有的疼痛開始從他意識里褪去,仿佛退潮一樣迅速無,他閉上那雙帶有不甘及無盡疑惑的眼神,嘴角也開始流溢出了逆序的心血。
唰!
抽出那收取生命的匕首,朝戈面無表情,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兵刃上染著鮮紅,月光打在上面照出了一絲寒光,朝戈用白布擦去那些殘留在兵刃上的血跡,然後收回了儲物囊,他雙目凝視那死去還跪倒在地上的弟子尸首,抬腿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這名弟子的衣襟,巨力一甩之下便將其如垃圾般扔下了孤崖。
陸羽眼看著這一切,臉上毫無憐憫,隨之也將那些先前死去的弟子尸體一一拋起,盡數扔落了孤崖。
兩人處理完所有事,各懷心思的向主峰行去,路上只有不停的腳步聲,並無人話。
大戰後的林子一片衰敗,看起來沒有幾年時間很難再恢復原先時的茂盛,花草上染著血跡,也不知來年會不會再開出那般鮮艷的紅花。
……
……
天武荒台上。
崩塌的地面,凌亂的氣息,四周沉寂觀戰的數人面色多樣。有擔憂的面孔,如納蘭;有驚訝的表情,如那五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還有冷眼相望的淡漠,他便是站在大雕背上的一宗之主。
經過幾個時辰的生死大戰後,天武荒台上早已破爛不堪,漫天的煙塵撲鼻讓人喘不過氣,周圍樹木蕭條,桃花零落不堪,哪怕是最後一座正角觀台也在一次對決中轟然倒塌。
讓人異的是,大雕背上的一宗之主卻依舊不曾阻止。
「荒古練兵!」
天空傳出一聲大喝,眾人紛紛側目望去,雖然不知這是第幾次使用生死秘術,但那份充滿殘酷的氣息卻沒有讓眾人輕視。
于是,眾人只見天靈子雙手結印綻放光華,空中猛然擬化出無數兵將虛影,看樣子竟達到了成千上萬,氣勢如虹。鋪天蓋地的兵將手舉各種兵刃,有戰刀、有長槍、還有無數的開天巨斧,仿佛一片遠古戰場在空中浮現。
馮遠之與常顧勝立身廣場上,面對著成群結隊的天兵撲來,兩人神色嚴峻。
然而,不管他們臉色顯得多麼緊迫與難看,二老始終佔據著微弱的上風,所以二人對視一眼後,便立即自儲物囊內取出一物,看樣子竟是一條長達十幾米的寒鐵神鞭。
神鞭名攝魂鞭,乃是二人在一次遺跡中尋得,同時,那常顧勝給子離的破爛珠子也與這鞭子出自一處。二人揮動手中的攝魂鞭,一股讓靈魂都充滿畏懼的氣息驀然幻化,而且在二人早已心照不宣的情況下,手臂舞動時的鞭法更是達到了一致,這不禁使天地之間的氣息猛然狂暴,愈發恐怖起來。
納蘭蒼白著俏臉,眼光緊緊望向二位師傅,但卻有些控制不住那股侵害自身靈魂的逆意。她腳步不斷向後退去,視線更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收了回來,而就在她收回目光後,納蘭始終覺得身後依舊一陣涼颼颼的。
當然,最為可怕的還是她心頭上的那股危機感正不斷涌現,似乎在催促她遠遠躲開。交戰持續長久,她收獲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甚至都已足夠讓她只要在往後的修行上不斷感悟,便可事半功倍終生受用。
可惜每個人的**總是充滿貪婪,不會停歇,納蘭自然也一樣。所以在心里平靜了一會兒,外加通過體內的天地之氣運轉平和後,她便再次睜眼相望而去,然而這次,她沒堅持到三息時間,便口吐鮮血昏厥了過去。
看著倒地後的淒美女子,五位長老一陣嘆息,隨之其中一名最為蒼老的長老上前將其扶起,又拿出一顆丹藥放進她嘴里後,這才帶著她遠遠離開了天武荒台。
二老舞動下的攝魂鞭如長蛇出洞,聲勢震天,馮遠之與常顧勝目色依舊冰冷,看著萬千虛影般的兵將就要撲面迎來時,二人同聲大喝一聲道︰
「破兵!!」
轟隆隆!
二人余聲未盡,巨響又起,炸響聲穿透天地,使萬物恐懼。攝魂鞭剛爆射出去便讓整個上空都顫抖起來,而正當那兩條十幾米的攝魂鞭徹底伸直後,竟又變成活物般相互纏繞在了一起。
一道神鞭的氣息便可震天動地,可想而知兩條攝魂鞭的融合會有多麼可怕,所以當交織在一起的神鞭迅速融合成光後,氣息暴增的神鞭再次擬化成了一條長達百米的大神鞭。
大神鞭一眼望去不再像是出洞長蛇,它更像是一條出海飛龍,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龍,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龍的存在。但即便不是龍,這逆天的殺意也讓那宗主腳下的大雕一陣驚懼,倘若沒有宗主控制著它,甚至它都想拍打翅膀遠遠遁去。畢竟這條長龍般的大神鞭太可怕了,那些橫掃而來的千萬兵將都要可怕,而就在百米長鞭融合後,萬千兵將終在空中與神鞭交織在了一起。
轟轟轟!
大神鞭威嚴四起,橫掃千軍,初次交鋒之下便將天靈子的上千兵將轟碎,眼看著兵陣前方被快速消滅,後方的天靈子滿眼駭然,心底竟有了絲絲恐懼。可恐懼歸恐懼,他眼看著生死交戰已經不可挽回,雙方都沒有了任何退步,所以即便是戰死,他也要誓死捍衛自己幾十年來的尊嚴。
「兵臨!!」
天靈子手印神光再現,大喝一聲,那些剩余的兵將身上氣息再次膨脹,眼看著就要成為萬千太陽,徹底取代漆黑色的夜。
這一幕落在馮遠之二人眼里,不禁也激起了他們內心的狂野,隨後他們也是雙手齊齊輸出天地之氣,兩道如潮水般的天地之氣向大神鞭涌去,天地間徹底瘋狂了起來。
當!!!
巨響如雷龍怒吼,一輪耀眼的滅世白光炸現,黑夜也忽然像是變成了白晝,高空中的月光也在此刻顯得暗淡無光。
無盡毀滅的氣息向四周齊齊散發,像是可以收割萬物的生機,身在空中的宗主見狀後,只見他大袖一揮,一種無平緩的修為驟然擋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面無巨大的盾牌。
宗主可以用修為相抵,不為余波而動絲毫,可場上的四名長老卻沒有如此強勁的修為,所以在滅頂之災尚未到達之前四人便萬分驚恐的向遠處奔馳逃遁,以免受到這種逆天的毀滅之力,從而平添無畏的傷勢。
而作為戰斗者的馮遠之常顧勝及天靈子三人,顯然不可能再逃離光圈。所以,三人徹底淹沒在了無盡白光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