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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長而去的馬車漸行漸遠,最後從官道上化成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前方遠處的拐角處,林易緊緊的看著地面上那生死未知的男子,微微蹙了蹙眉頭。
人必須得救,只是該如何救?
用修行者煉制的丹藥給男子喂下一粒,林易拖著他的身體不斷向前面城池走去,直到在某處路邊上見到了一間破舊的房子。
房子一眼望去破敗不堪,被風雨剝落的土黃色牆面上,裂縫自屋頂蔓延到了地面,看起來不久便會坍塌,很不結實,而且瓦舍零散的蓋在屋頂,房梁上更是多處都已折斷,顯示出此屋的年代甚是久遠。
因此,一個碩大的洞口出現在房子上方,透著藍天,好在此刻並未下雨,只是有道道白日里的光線從屋頂洞口里照射下來,使破敗的屋內少了黑暗,多了一分光明。
林易將男子拖入屋內,微歇了一口氣,這才去撿了兩捆干草鋪在地上,把他放在了上面。
男子服下丹藥後,體內的丹藥開始散發藥效,鼻尖微弱的呼吸逐漸開始變得鼎盛,臉色從蒼白如紙緩緩變得紅潤起來,不過讓林易怪的是在他體內似乎蘊含著什麼特的力量,竟凡人的修復時間又加快了不少。當然,即便如此,他身體終究無法與開闢出骨節的修行者可,不然丹藥不至于讓他復蘇的如此緩慢。
林易站在屋內並未離開,他此番來到世俗只為歷練,從而找到那個可以讓他突破煉骨期的契機,所以並不急著離開此地。他在旁邊看著男子很久,確定對方徹底月兌離了生死危機之後,這才走出了破舊的房子。
走出破爛的房門後,他決定要去尋找一些食物,不管是受傷的男子還是他自己都需要食物來充饑,畢竟他離那些不用飲食的大修行者而言,還非常遙遠。
「你真是好不爭氣,這才幾天便頂不住了!」林易沒好氣道。望著自己干癟的月復部,滿頭無奈的漸漸遠離房子。
此地離城池已經不遠,他朝著城門內走去,因一身上下都破破爛爛的裝扮,城衛士兵們倒也懶得去檢查他的身體,畢竟誰會樂意去聞那臭烘烘的味道。
走進城內,城內顯得一片繁華,車水馬龍,路邊擺著各種閃眼的貨攤子,有賣吃的,也有賣布匹賣胭脂水粉的。只能繁華的都是各大城池或者京都,它們永遠都會偏僻的山村來的好,只是這里的人大多充滿商業與利益,沒有山村里的那般樸實。
緩緩行走在有些擁擠的大街上,林易左顧右盼著,他看見了很多酒家,但以自己此刻的模樣是無論如何都進不去的,畢竟沒有酒家會信任乞丐也能有足夠的銀子。與其被人亂棍棒打的趕出酒家門口,倒不如老老實實的找個安靜而簡約的攤位吃碗白面好。
所以,直到進入城中很久後,又順著各種大街巷拐過了很遠,林易才發現這座城池實在太大了,而且繁華的一塌糊涂。
他看到前面有一個賣面的攤位,是一位面善的大嬸在賣,他步步走近攤位,但無奈自己儲物囊里什麼劍器兵刃都有,但卻毫無半點銀兩。林易站在不遠處直子身體,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攤位,看著那位大嬸不斷的撩著面條,切著青色的白菜,但又不好意思向其討碗面吃。
時間又過了很久,直到肚中的饑餓又徹底駕馭了他的臉面,林易再無顧忌的走上前去,向著那位賣面的大嬸道︰「店家,可否賣碗面線與我吃了?」
賣面的大嬸听言,這才把視線從滾燙的鍋中移到了林易身上。
大嬸看去面色善良,身材有些肥胖,皺紋開始布在她的額前,略顯滄桑感,一身麻布粗衣穿在身上,額前被熱氣燻得有些冒汗,她微笑著,望向眼前這般模樣的林易,其臉上並未出現什麼厭惡的表情。
作為一個人至中年的婦人,心地自然也是最好的時候。
「少年郎且去找個位置坐著,我這便燙碗面來與你吃。」婦人笑著道。
林易听言心中感動,雖然他此刻身無分文,但至少得先填飽肚子再解決這些銀錢問題,所以他很老實的找了張空桌子坐下,靜靜地等著婦人的面條。
不多時,婦人便笑著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過來,林易接過大碗,發現里面伴著兩顆青菜葉子,一個煎的金黃的雞蛋,還有幾顆香噴噴的蔥花鋪在上面,香氣彌漫,色香味俱全的面線不禁使他食欲大開,道了一聲謝後便舉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婦人見林易吃的這般香,臉上始終淡淡的微笑著,隨之便又走回攤位忙碌起來,繼續煎著平底鍋上的雞蛋,切著那些從自家菜園子里拔來的翠綠青蔥與女敕綠青菜。
僅僅只是一碗面對饑餓了許些天的林易來無疑是不夠的,所以當他連大碗里的面湯都喝完時,他又模了模自己的肚月復,但卻依舊感受不到絲毫的滿足感。當然,對于一個埋頭只顧著猛吃面條的人,除了碗里的面條外,將容不下周圍的一切,如在林易側面的一張桌子上,一位中年男子正滿臉笑意的吃著面條,時不時的看看他,可他卻毫不知情。
婦人似乎也知道一碗面條對林易來是很微不足道的,所以在林易吃完的那一刻她便又端著一大碗面條過來,其中左手上還托來了一張碟子,上面有兩個冒著熱氣的白花花的包子,可謂是香氣十足。
林易很感激這位好意的大嬸,但一心想著自己身上卻毫無分文不禁又有些愧疚起來。
「明日我便拿儲物囊里的劍器賣了,到時換些銀兩再來還她吧!」林易心中嘀咕著,再次端起婦人遞送過來的大碗面線,呼呼呼的吃起來,滿臉高興,但卻始終未動旁邊的碟子上的熱氣包子。
直到一碗碗的面線下肚,林易木桌上的空碗也越來越多,等到木桌上那堆積成七個空碗時,他才喝完大碗里的最後一口面湯,用手十分滿足的抹去了嘴邊的殘留油漬。
「真真好吃,好心大嬸,你的手藝可真好。」林易看著那攤位上的大嬸,站起身子道。
「少年郎謬贊了,老娘的廚藝也是跟當家的學的,還談不上好,不過只是少年郎饑餓已久罷了,呵呵,你可是吃飽了?不夠我再下碗面線來。」婦人笑著道,手中就欲燙起那些白色的條條面線來。
「足矣足矣,我已經吃飽了,謝謝大嬸。」林易連忙回道,白淨而清秀的臉龐上笑笑的回應著。
對于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而言,能一口氣吃下七大碗面線,甚至還沒有浪費掉一滴面湯,這絕對是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不過大嬸也並未驚異林易的吃量,她只是一味的笑著,繼續做著手中的面線,為往來的顧客們提供著香氣繚繞的面線。
林易接著道︰「大嬸,我此刻身上沒帶錢,不知可否等我明日前來還你錢,我一定不會耍賴的,明日這個時候定會送錢來。」林易著,語氣倒是顯得有些尷尬,周圍的數人听言,也是隨著大嬸的笑臉樂呵起來。
「哈哈哈,少年郎無須多心,你的面錢已經有人替你付了,不必放在心上。」婦人笑著道。
「什麼,有人替我付錢?」林易不明白婦人的話語,當下轉頭四處瞭望,然而,除了那依舊擁擠的大街巷外,就只有周圍這些吃著面線的人們,他接著道︰「好心大嬸,不知是誰替我付了面錢,能告之我嗎?」
看著林易急切的模樣,婦人暗道付錢之人眼光真真獨到,但只要想到那人流傳的響亮名聲也便釋然了,她笑著道︰「施恩不留名,如果少年郎想要還他面錢,不妨去寮城古街十三巷的墨硯畫坊一趟,到時少年郎自會知曉的。」
「多謝好心大嬸了。」林易向著大嬸恭敬一拜,隨之便提著碟子里的兩個白花花的包子向城外急急走去。
一路上,林易想了很多,然而他怎麼都想不到誰會替他付錢。
世俗是陌生的,對于整個世界也是陌生的,這里的人他都不相識,只是深刻的記住了好心大嬸口中的寮城古街十三巷。
「墨硯畫坊?听名字難不成是前生類似于學習繪畫的畫室?算了,明日去看看便知曉了。」林易自語,微微搖頭不再多想,提著手中油紙包著的包子往城外走去,朝之前那座里距離城外不遠的破舊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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