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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奎的蘇醒並不代表著事情有了結局,在他醒來後的第三天里,也便是林易入道後的第二十天,一名陸府的家丁來到了墨硯畫坊。
這名家丁是一名廝,相貌老實,但為人絕不老實。
他輕聲在陸奎耳邊了些話,陸奎聞言後面色驚變,俊美的臉龐帶著難以置信,看了一眼那尚且還在閉目入道的林易,隨即便告別了常微先生,著急與家丁一同離開了畫坊。
唐菲菲見陸奎已離去,心中雖有不舍,但礙于自己身為先生的第六名親傳學生,無論是禮儀還是道德,都不可在此時揮袖而去。
陸奎回到陸府,下了馬車便直奔陸家大堂而去,神色匆匆。
「父親,孩兒回來了!」陸奎瞧見自己的父親,立馬抱拳道。
「嗯!」陸家家主輕微點了點頭,滿臉絡腮胡下的嘴唇微動,他接著道︰「你測試的如何,可有信心成為先生的親傳學生?」
「孩兒慚愧,此番測試未能堅持到最後,錯過了機會!」陸奎聞言,羞愧道。
「噢?還有人你堅持的更加長久?」陸家家主好問道。
「他是一名駝子,相貌生的平凡,看去尚且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奈何他痴意太盛,此刻竟還在入道之中!」陸奎未有隱瞞,但語氣顯得有些不甘心道。
「少年駝子,你可確定?」陸家家主震驚道。
「絕無差錯!」陸奎回道。「怎麼,難道父親與他認識?」
「哼!我哪里會認識一個駝子,只不過為父此次尋你回來,為的就是他!」陸家家主提到少年駝子,勃然大怒道。
「什麼?難道父親讓廝傳話于我的典當行之事與此人有關不成?」陸奎心性聰穎,直接便從其父親難看的臉色上瞧出了很多事跡,而且在他腦中思量之後,也只有這個理由最接近事實情況。
「來人,去將那人帶上來!」陸家家主沒有直面回答陸奎的問題,他威嚴十足,朝門外家丁吩咐道。
不多時,院外便傳來了一陣零碎的腳步聲,陸奎身在大堂之內,耳邊聆听著院外的腳步聲愈發緊湊,其斜鋒似得眉頭微微輕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外院人走進大堂,竟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看著大堂主坐上的陸家家主,恐慌之下立刻跪倒在地,嘴中不斷道︰「大人,我什麼都,不要殺我!」
男子正是張二典當行的賬簿先生。
他雙膝跪立,渾身都在顫抖,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般。
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前段時間的那一場雨夜,一位少年駝子提劍只身殺到典當行,雙手血染無數,將整個典當行內的所有人員盡數殘殺,深紅色的血液順著雨水染紅了整座宅府庭院,也染紅了他那顆膽驚懼的心。
只不過賬簿先生因禍得福,當時的他正身受重傷被關于柴房中由丫鬟照料,因此躲過林易弒殺的一劫。所以,在第二日里,他便狠下心動手殺了親身照料他的丫鬟,並且在黎明破曉之時輕裝提著包裹離開了寮城。
然而,無論他怎麼逃離,陸家的人卻猶如魔鬼般,又將他從遠在寮城之北的城池里擒了回來。
「當日張二被殺,你身在何處?」陸家家主面無表情的坐在主坐之上,滿臉胡子的臉色看去毫不動容,帶著一股威嚴問道。
「當時我正被掌櫃的關在了柴房里!」賬簿先生驚恐道,絲毫不敢謊。
「如此來,你是親眼瞧見凶手是誰了?」陸家家主繼續問道。
「是的,那夜春雨綿綿,掌櫃正在用食,不料門外卻忽然殺來一名頭戴黑紗斗笠的少年。此少年心性十分殘暴狠烈,二話不便動手殺害了典當行的唯一一名修行者,之後的殘殺根本不費吹灰之地,典當行內之人無一逃生!」賬簿先生顫抖道。
他的額前冷汗直冒,仿佛又親眼看見了之前的那一幕,對于一個秀才出生,一輩子都拿筆記賬的文人而言,那種血腥的場面確實太過攝人,因此,賬簿先生才會顯得格外的害怕死亡。
「你可記得少年模樣?」大堂邊上的陸奎忽然問道。
「回少爺話,原本那少年用黑紗斗笠遮臉,人無法看清,然而就在掌櫃臨死之際,他卻忽然摘下了斗笠,讓其面目出現在了我等面前。其實人也是好對方到底是誰,怎會與掌櫃有如此仇恨,而當人看見了對方的面目後,我才知曉少年竟然是他。」
「是他,難不成你與他事先便已認識?」陸奎面色陰沉,接著問道。
「他便是來用丹藥換銀之人,當時掌櫃用六百輛銀子換了一罐丹藥,因此,掌櫃才會在事後耿耿于懷,想要派人擊殺少年,已盼重新奪回銀兩!」賬簿先生完話語,陸奎與陸家家主便在心中無驚異了。
二人彼此目光交錯,不曾想到原來那瓶修行者的丹藥竟是出自林易之手,而且對方竟是一名實實在在的修行者。
「據那名少年是一位駝子,相貌清秀,你可確定?」陸奎收回心中的震驚,開口詢問道。
「人萬分確定,此事絕無半點差池!」賬簿先生唯恐對方不信,當即便肯定道。
「如此便好,好了,你可以退下了!」陸家家主出言,讓人帶走了賬簿先生,而就在賬簿先生自以為自己可以逃出升天之時,一把詭異的利刃直接穿透了其胸膛,血濺當場,死不瞑目。
「父親,你看此事如何辦?」陸奎試探問道。
「還能怎麼辦,對方都快要成為常微先生的親傳學生了!哎,真是到嘴的鴨子就這麼眼睜睜的飛了,若是能擒住這子,不定還能套出很多關于修行的事,真是錯失良機啊!」陸家家主大手拂面,心有不甘,一臉沮喪道。
陸府大堂內,隨著陸家家主的這道自怨自艾,氛圍漸漸陷入沉默。
陸奎身坐木椅上,眉目緊鎖著,直到許久後,他的眼楮才忽然間明亮了起來,朝自己的父親道︰「父親,孩兒有一良計可成功弒殺少年,而且不用我等親自動手!」
「噢,奎兒還有如此妙計?不妨道來與我听听!」陸家家主深知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乃人中俊杰,所以並不意外對方可以如此在短暫的時間內想到良策,只不過對此刻陸奎的想法,他依舊有著不的好。
「此計的關鍵,在于王爺府!」陸奎緩緩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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