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荒 第一百十六章 伯樂?

作者 ︰ 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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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自上官府回來,便在畫坊中修行了一夜,直到翌日清晨,他才起身來了畫坊外的院里。

院里的花草種類繁多,朱窗之下有著兩株碧綠的桃樹屹立于此,在碧綠色的桃樹上,上面結有無數晶瑩剔透的桃子,壓的樹兒枝頭竟是羞怯的低下了頭。

林易走至院,看著庭中緊閉著的大門,隨之又抬頭看了一眼天際那尚且只有的一絲深藍。

天微微亮,但此刻的院中卻早已站立一道白色的身影。

白色身影從背後望去並不顯得有多麼的英姿偉岸,甚至有些瘦弱修長,可林易知道,即便對方沒有魁梧的身影,可依舊巍峨似高山,壯闊如海岸。

先生頗有些文人之氣,就如他自己的一樣,他並沒有大修行者的高傲與散漫,甚至十分親近助人,無論是誰向其提出疑問,他都會為之解答,無所不知。

林易緩緩走至先生的身後,他來並未預料到先生也有早起的習慣;而身前站立著的先生,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學生來到院只自己慢了一拍。

于是,林易朝著身前的先生一拜拳,恭敬道︰「先生!」

先生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道︰「你也習慣于起的這般早?」

「因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林易完,身前的先生不由一怔。他遠遠沒有想到林易會回答這麼一句話,故兒使其不斷緘默思量起來。但無論他怎般琢磨與思考,都愈發覺得自己的這位學生雖然喻的相當粗俗,可道理卻是異樣的深。

因此,先生不禁又在心里對這位看似年少的學生贊美了一番,隨之繼續道︰「宴席已經結束,那群人想必短時間內也找不到理由再做什麼大動作,不如你去買兩匹駿馬回來吧,反正都是要用到的!」

林易听言,恭敬應了一聲,再次拜拳道︰「學生明白了!」

……

……

寮城繁華如舊,街上車水馬龍,人群過客匆匆,好一派壯麗景象。

在這等繁華之下,林易只身來到了寮城大街上。路上與其擦身而過的人們見此,紛紛向其點頭示好,而就當林易了經過各家店面時,那些掌櫃也不禁出言討好。

林易知曉他們是因為自己身為先生的親傳學生才會如此對待,畢竟先生才是寮城所有百姓官員都要尊敬的人。

林易深深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寮城,一身破爛衣服攜身,脊骨微拱,當時的他渾身上下落魄不堪,更是惹得了許些店家冷眼旁觀,滿口諷刺。相起初的遭遇,林易此刻的心中只有無盡冷笑,他看著之前諷刺過他的店家,心中雖沒有什麼仇恨,但知曉對方不過都是些見利忘義之輩。

地位與身份,才是整個社會行走的根本;生前如此,這個世道亦是如此。

林易深深感覺到了人心的現實與根本,如果自己沒有先生這座後山,此刻還會有這麼多的人來向他問好嗎?

答案顯而易見︰必然不會!

所以,林易臉上從容的掛著淡笑作為回之,但卻不曾理會那些店家口中的奉承之言。他此番來的目的本是為了去馬市買馬,而非是閑逛大街。

馬市在寮城的西面,而墨硯畫坊則在寮城的東面,故兒距離實在有些遙遠。

此刻的林易徒步行走在大街上,他沒有使用自己的修為去趕路,畢竟如果被凡人們見到他快如駿馬,實在太過駭人之極,所以,直到時間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林易才無接近了西城地區。

西城不如東城來的繁華,東城有古街,亦有寮城的主道,而西城只有寬闊的交易區。

如馬市,賣馬的市場;又如牛市,買牛的市場。

林易將要走進西城,一股糞便獨有的濃厚味道便已飄來,使其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霎時間沒惡心的吐出來。

「這真是臭的可以!」林易口中埋怨道。

他目光直視前方,前方有一條河,河水很髒很臭,飄滿了牲畜留下的發惡糞便,而且由于糞便的日積月累,久久未被清理,河里早已堆積如山。

在河的上方,一座石砌拱鏈接兩岸通往,林易捂著鼻子走過橋梁,便已瞧見遠處正有一家賣馬的牧場。

牧場里面依舊骯髒的可以,店家是一位中年婦女,林易走近牧場,有些窒息道︰「店家,你家可有日行千里的駿馬兒?」

中年婦女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那捂鼻話的林易,臉色不好看道︰「哪家來的公子哥,既然受不了這味兒,何必親自前來購買馬匹?至于你要的千里馬,看你這份模樣,便是有,也不賣!」

林易听了中年婦女的話,不由一陣無語,隨之急忙放下了捂著鼻孔的左手,用修為偷偷堵住了自己鼻間的嗅覺,繼續開口道︰「店家莫怪,其實我並非是什麼公子哥,你看我這落魄的駝子模樣,哪里會是什麼富貴人家子弟,不過我今日確實需要兩匹千里馬,銀子問題,店家都好商量不是?」

中年婦女听到林易好言好,冷冽的臉色這才緩緩松開,隨之道︰「我們這等賣馬的人,本是見客便要相迎,而你先前的態度,讓我覺得很是厭惡,如果不是你的態度有所改變,今日馬市你便白來了。」

林易听言,連忙拱手道︰「是是是,大嬸所言極是,之前是生不對!」

見林易當下便已認錯,中年婦女倒也未在繼續刁難,隨之開口道︰「好了好了,只要你有足夠的銀子,別是千里馬,即便是汗血寶馬我也給你找來。現在先跟我去馬廄挑挑看吧,如果能有中意的馬兒,那是最好不過;若是沒有不妨再等上半個月,我家漢子到時會去帝都運些新馬來。」

中年婦女完,便率先走向了長廊般的馬廄。

林易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听著她口中的不斷介紹,落入眼簾的盡是一匹匹無健壯的駿馬。有棕色的馬兒,亦有雪白的毛兒,還有全身烏黑的馬兒。

「大嬸,我想看看這匹!」林易走至中途,手指馬廄中正吃著干草的一匹駿馬,忽然停下腳步道。

林易看中的是一匹雪白絨毛的駿馬,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絨毛,不含一絲雜色,十分美麗,而且它絕對是一匹不同于唐菲菲拉扯馬車的駿馬,因為它看去更加英俊,渾身上下都充滿著神采,仿若可以踏雪而至。

中年婦女見林易選中這匹白馬,心中卻不禁暗道此人雖然看去年幼但眼光著實不弱,不過因為某些已定客觀的原因,她思考了良久後,終是開口道︰「少年倒是好眼光,不過這匹白馬已是有人預定了,所以你另選兩匹吧!」

「什麼,它被人預定了?」林易听了中年婦女之言,心中不由一陣遺憾,他接著道︰「不知是誰預定了這匹馬,我出雙倍的銀子購買可好?」

中年婦女聞言,原本在其滿面皺褶的臉上所消散的憤怒又是突然升起,她就欲教訓一頓眼前的少年,教育他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考銀子解決。而就在這時,馬廄之外卻忽然響起了一聲無清脆的聲音。

聲音清脆如山泉擊石,又如黃鸝啼叫,動听但不刺耳,清新到了極點,只聞她道︰「你以為有銀子便能買到所有想要的東西?這匹白馬是我昨日定下的,你便有五倍的銀兩給大嬸,它亦然是我的!」

林易轉頭望之,望向那突然話的人。

她依舊一身束裝與黑衣,冷冽的氣質就如一朵黑色玫瑰,在其臉上帶有黑紗,兩只眸子如若墨蝶輕眨,腳下的蓮步踩在柔暖的草地上,不斷走近林易。

來人正是自己的束裝師姐,因為那般動听的聲音唯有她有,只是林易心中並未出現絲毫的惱怒與不快,只不過他忽然覺得世間有些事情真的好巧。

對方出言折損自己,林易知道對方依舊心中尤其,因此沒有多什麼,而且他要的白馬,本是為她而買。

「既然師姐已定白馬,那我只有另選一匹了!」林易笑笑道,隨之也不顧對方那充滿冷艷的眸子,轉身便是向前走去。

馬廄剩下已然不多,只剩寥寥五六間,林易行走在碧綠的草地上,目光凝重的看著馬廄里邊的駿馬兒,而就在他剛欲走過倒數第三間時,里面的這匹大黑馬頓時讓其眼光大放。

林易看著這匹大黑馬,嘴角輕掠,一抹春風般的笑意驟然出現,口中喃喃道︰「我要的馬,便是你了!」

大黑馬看去前胸寬闊,腰月復深跨,腿甚細,蹄子而圓潤,精彩狀態亦是十分良好,顯然是匹奔跑飛速如電的快馬。

林易滿眼如痴的看著它,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情人,而就在這時,那吃著干草的大黑馬見到林易出現在眼前,看著對方那如痴如醉的猥瑣眼神,卻是滿不在乎的啼了一聲,不予理會,又自顧自的吃起干草來。

大黑馬吃草的模樣十分欠扁,鼻間哼著粗氣,它的余光時不時的掃向那站在圍欄外的林易,仿佛在︰「僅憑你這廝,也想跨之駕馭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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