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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所期盼憧憬的總是美好無線;而腦中念念不忘的,總會顯得格外深刻。
林易腦中想著自己以後的道路,眸子卻看著眼前這名白衣著身的師姐,不禁又開始拿自己與對方相。只是較過後,他卻發現自己真的不能。
修行師姐要慢,修為更是要對方差的甚遠,歸根結底是他悟性不行嗎?
林易從來便不是個對自己沒有信心的人,或者他誰都有自信,因此他才會在心中默念,因此他才會在暗中立下重誓。
楊樹茂盛的綠葉陸續被夏風吹動飄迷,綠葉如似一把遮日大傘,而便在此刻,楊樹之下卻忽然升起了一堆炙熱的烈火。
烈火妖艷金紅,濃煙滾滾無疆。
閏安拿過兩根拇指大的樹枝,牢牢的穿過了整只野兔的軀體,隨之便將野兔放在了火堆上面的烘烤起來。
林易依舊心境沉默,他抬頭死死的看著慰藉藍天,仿若沉醉過去。
良久,一陣飄香的烤兔肉香味兒忽然自楊樹下飄揚,飄進了師姐的瓊鼻里,亦飄入到了林易沉思的嗅覺中。
「哈哈哈,多加點料!」閏安自言自語,滿臉高興。他隨手打開從顧文清家帶到這里的包裹,而在包裹里面翻了許些時間後,這才從包裹里面取出了一袋配料;配料里面有胡椒粉,亦有火紅色的辣椒粉,看起來真是裝備齊全。
因顧及到白衣師姐的存在,閏安並未在野兔肉上灑辣椒粉,只不過胡椒粉本是有著去腥的作用,他倒是放了不少。
時間又過許久,烤兔肉已是被烈火烤的金黃,一層被烈火焚燒到作響的油漬從野兔肉里滲出,帶著一股飄香之味四溢而出。
站在楊樹下睜眼望天的林易聞到了這股香味,故兒收回了自己堅定的目光,兩眼直視閏安,看著他手中不斷翻滾的野兔肉。他的月復中不餓,但有種**使他想去嘗嘗鮮,可能是因為他深知閏安的烤肉手藝十分好吧。
靜立坐在楊樹下的師姐沒有動,哪怕是那雙展露在輕紗外的眸子也不曾移動絲毫,仿佛那股香味飄不到她的鼻間。
她確確實實的問道了兔肉味,只不過無人知曉,當她雙眸看見野獸肉時,心中便會想起自己那些年吃著腐爛惡臭的野獸內髒,吃著這些足矣讓人一輩子都留下陰影的食物,因此,自然而然的她便不敢再去遐想自己過去所遇的淒厲一幕,想起自己那些年的慘狀與悲烈。
如果沒有自便打下的厚實基礎,如果沒有自便已將生死置于身外,她又如何能在四年前到現在就將修為提及到合氣巔峰?
這是一個偉大的成就,不可否認的成就,即便是先生當初見到她修為已至合氣,距五境之外更是只有半步之遙時,心中都是駭然驚動。
因為只有她,才是真正的修行天才。
……
……
溪流依舊平靜無波,蜿蜒而漫長無盡,仿若一條無悠長的鏡子安在荒野與蘆葦蕩的中間,劈開了大地上的陰霾。
蘆葦蕩隨風飄揚搖曳,一浪接著一浪,無盡無止。
大風吹動了茂而密集的蘆葦蕩,也吹動了蘆葦蕩身後的人,十幾位身穿粗布的蒙面男子騎于駿馬之上,而駿馬則是立于高高揚起的蘆葦之後。
騎在馬上的眾人眺目側望,望向那輕煙翻滾的岸的另一頭,隨即,十幾人當中的一名領頭男子忽然輕笑起來,道︰「看來我們來的尚且太早了!」
「二當家真可謂是神機妙算吶,如果不是他告之我等還有一條近道,或許我們也不能在此刻便追上這三人吧!」
「此地離對岸太遠了,不適用弓箭刺殺他們,七,就由你騎馬去下游查看吧,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切記勿要輕舉妄動,我們先去上游山口等你!」領頭的男子道。
「是,大當家!」七回答道。
一人一馬,揚長而去,迎著一大片碧綠飄蕩的蘆葦叢而去。
眾人見七已是沒入到綠色海洋般的蘆葦蕩里,便人開口道︰「大當家,七已經走了,我們也快些走吧!」
「嗯!」大當家回應道。
「這條溪水直通大山,而且在山口處只有一條險道可行,只要我們那三人早點到達山口,自然便可以率先設伏,靜靜等待那三人羊入虎口了!」
「這一千兩銀子,賺的容易!」
……
……
烤肉的香味已是飄迷了很久,野兔看去早已通體金黃色,但林易可以發現兔肉上沒有半點烤焦的地方,上面的黑黑點點不是別的,正是閏安後期撒上去的各種調料。
閏安心翼翼的收起烤兔肉,用自己的鼻子聞了聞,隨之那本是十分高興的臉,忽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而且就連他那兩條如似炭條般的濃眉也是緩緩輕皺。
林易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變得有些不是很好看的臉,隨之開口道︰「怎麼?烤焦了?」
閏安聞言,緩緩搖了搖頭,沒有話。
「那是料子放太多了?」
閏安又是搖了搖頭,依舊沒有話。
「別墨跡了,快些扯條兔腿下來!」林易看著對方沉寂,右手依舊拿著那只裝有清水的水瓢,語氣頗有些著急道。
「也只好將就著吃了。」閏安悠悠開口,不知是回答林易話,還是自語自語。他拿起自己那把洗的干干淨淨的匕首,沒有任何猶豫便往那只被烤的金黃的野兔身上刺了進去,隨著一段扯動割肉的聲音響起,一只肥沃的野兔後腿便被其切割了下來。
野兔的後腿肉色飽滿,而且就在匕首割破皮肉後,里面冒出一陣熱氣騰騰。白色熟肉里透著一股白色的熱氣,熱氣中飄滿了香溢的味道,林易聞著那股早已使其食欲大開的香味,隨之伸手接過了閏安遞來的兔腿。
他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只表皮已被烈火烤成金色的兔腿,又無仔細地看了看兔腿里面的白肉有沒有摻雜著任何血絲,待發現這只兔腿徹底熟透後他才放心下來,只是他並未直接食用,而且提著兔腿向自己的師姐走去。
「師姐,吃點野兔肉吧,閏安的手藝很好,你若吃了一回,自然便會想吃第二回。」
師姐听言,原本無動于衷的她驀然轉過了頭顱,平靜如水的眸子沒有去看林易手中的兔腿,而是對準在了林易看她的視線里。
這一刻,雙眼交融,四目相對,可卻未曾擦出任何多余的情緒。
「你不生氣憤怒了嗎?」師姐靜靜地看著林易,玉口輕聲道。
「我不是那種僅靠幾句嘲諷便能染上仇恨的人!」林易淡淡道。
「可你先前很憤怒!」
「我方才確實很憤怒,但我現在不再憤怒。」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憤怒,而且我確實很弱,至少在你這名大修行者的眼里很弱;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遲早都會追上你的修為,到時親自伸手摘下你的面紗!」林易臉色變得十分認真嚴肅,連同那雙深邃的眸子也變得格外堅定,口中緩緩道。
「為什麼不憤怒了?」師姐繼續問道。
「你真想知道我為何不憤怒?」
「為什麼?」
「你哪里來的這麼多為什麼,你既然這麼喜歡問,為何不去看十萬個為什麼?干嘛還要前來問我?」林易忽然間又憤怒了,狠狠道。
「既然如此,這只兔腿就由你自己吃吧!」師姐忽然收回了眸光,轉過頭顱道。
「吃便吃!」林易沒有理會對方,狠狠咬了一口兔腿上的肥肉,他將自己的身子重新坐下,拱起的後背緊靠在這顆健壯的楊樹桿上,口中嚼著兔肉繼續道︰「我不憤怒,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打不過你,既然都已打不過你,我再憤怒又有何用?」
「現在實話了?」師姐眸中閃過一絲睿智,開口道。
「可是你的兔腿沒了!」林易沒有回答她的話,得意道。
「我本就沒有打算要吃這個!」
……
……
一頓安逸的午餐便在兔香肉中流過,但師姐從頭到位都不曾伸手踫及半點的野兔肉,林易沒有強求她吃,只不過他自己吃了整整半只有余。
看著手中那滿是油膩的水瓢,瓢中所剩的清水早已被其與閏安二人飲盡,林易站起身來,用手模了模自己圓滾的肚子,感受到了月復中的滿足。他忍不住的申吟一聲,聲音很是讓人發惡,師姐微微蹙了蹙秀眉,眸中盡是一片鄙夷與蔑視。
烤野兔肉很好吃,非常好吃,好吃的讓林易甚至都想偷偷學點手藝,畢竟此番送閏安回家後,他便很有可能再難與之見面。
「月復中既已飽足,想必馬兒也歇息夠了,等我先去洗干淨水瓢,一會便上路!」林易完,便顧自個提著水瓢向溪邊走去。
溪水依舊清澈,溪底存有無盡黃沙,林易彎下腰肢,將自己的水瓢伸入水中,隨即便動手將水瓢的便口拭擦起來。兩手輕拂溪水,溪水自當快速掠動,可就當林易將要洗完水瓢之時,他卻發現原本只有輕微掠動的溪水驟然加劇了震動,而且是無強烈的震動。
他很好溪水的變化,所以就欲抬頭目視遠處看個究竟,但就在這時,清澈如同一面鏡子般的清澈溪水里卻突然映出了一道銀色的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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