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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野馬提韁而走,匆匆忙忙之下看似猶如亡命之徒,身在潭水之旁的林易與師姐見此,心中飽含殺意但卻沒有上前追擊。
此時此刻,幽幽山谷前方正圍堵著上百將士,他們虎視眈眈,手持各種刀劍,兩眼血紅的看著林易等人,仿佛眼中的那道恨殺之意便可要了他們的『性』命。
林易看見了他們眼中所帶有的不顧生死之癲狂,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留不下那離去的五人,所以他開始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姐,看著那五道尚且還為徹底消失的野馬與背影,著急道︰「師姐可有辦法留下他們的『性』命?」
師姐聞言,緩緩收回自己那先前伸出的玉手,道︰「距離太遠了,除非你騎著大黑馬去追,不然殺不死他們。」
「他們不會任由我等去追的,畢竟這百人早已做好了誓死不屈的準備。」
「既然如此,那就別無他法了。」
山谷之內,將近兩百多的將士倒地而亡,每一位將士的身上都『插』有一支支勢力的利箭,他們慘烈死去,傷口上流出的鮮血然紅清水長河,原本清澈甘甜的河水變得一片殷虹,帶有陣陣讓人冒寒的血腥味。
曹蒙依舊領軍帶頭,他兩眼直視那瀑水之下坐立于馬背上的三道渺身影,眼中『露』出無盡冷漠。
便在這時,曹蒙既是大喝一聲,吼道︰「眾將士听令,爾等隨我一同殺將前去,務必要為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殺!!!」
眾將士將高喊,殺意滔天,而在這一聲的咆哮後,座下停歇許久的戰馬也便再次高昂奔跑。它們蹄落長河,仰天嘶鳴,水花自其胯下四處飛濺。
戰馬從河水中狂奔,不顧河水打濕『毛』發,齊齊奔向那條唯一可以抵達潭底的道;道之上尸體遍野,有死去的戰馬軀體,亦有那騎乘于馬背上的將近二百將士,然而這些軀體並未抵擋住戰馬的腳步。
它們猛然奔跑,像是馳騁在平坦的草原上;它們奮不顧身,天生只為速度而行。
嘶嘶嘶!
戰馬一邊奔騰一邊啼鳴,它們健壯的蹄子直接踩在了尸體上面,踩踏出一朵朵妖艷的血花,只不過這些血花看起來再無半分美麗。
將士們瘋狂揮刀而上,沒有顧忌座下良駒會踩踏到腳下兄弟們死去的尸體,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等人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此番沖殺不能對那三人造成影響,那麼就會全軍覆沒此地。
與此等死待命,不如放手一搏!
這是最忠誠的將士所帶有的求勝意念,他們不懼敗亡,他們更不會害怕自己下一刻里就會死去,因為他們只為信念而戰。
林易看著他們沖來,看著他們頻臨接近自己等人,清秀的臉龐依舊冷漠如冰,而在他的旁邊,師姐此刻不禁又舉起了自己那只秀麗的玉手。
一道如似米粒般微弱的星光從其食指之間亮起,林易平靜地看著這道光,然後他想起了自己先前一路上所看見的場景,心中本欲出手的心思不禁便被師姐的這道星光阻止。
星光像是帶有生命,然後越變越大,從一點間變成了一塊大餅,隨後又從大餅又變成了一輪銀『色』的月亮。
良久後,銀光開始月兌離開師姐的玉手,快速飛向那條狹窄的道之前,而它就在飛躍的過程中,只見其竟又變得愈發明亮起來。
從原本的一粒之光變成了一顆玉盤那般大的月光,此刻望去就像是石磨那般大的光球,光球飛過了寬闊的河面,飛過了那蜿蜒折曲的漫長山道,剎那之間後,銀光便淹沒了那騎馬奔馳而來的眾多將士。
將士們沒有哭喊,沒有任何痛苦的掙扎,一道道光柱逐漸凝實,覆蓋了那充滿激昂的馬蹄聲。
銀光盡數退卻,萬籟俱靜,山谷內恢復一片寧靜。
道之上再無人煙可存,仿佛就在先前銀光漫天的那一刻里帶著所有人都消失了,連同他們座下的戰馬。
將士們尸骨無存,只留了一地白『色』灰塵。
曹蒙看見了那道閃耀的銀光,但正因為看見,所以他的雙眼開始像是燃燒起了火焰,一陣無刺痛的感覺從瞳孔上傳來,他恍惚間看見了自己的視野里升起了兩顆炙熱的太陽,只不過這兩個太陽卻未曾使他看見光明。
因為絕對的光明之後,便是無盡黑暗!
曹蒙從自己的戰馬背上跌落而下,然後噗通一聲的摔落在了河水里,河水里面依舊傳來陣陣將士們的血『液』味道,有點腥又有點涼,但更多的是冰寒。
「啊!我的眼楮!」
曹蒙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雙眼,嘴中慘烈的怒吼著,他看不見了世界上的光,因為此刻的他早已雙目失明,徹底變成了一個瞎子。他在淹過馬蹄膝蓋處的河水中掙扎翻滾,濺起一顆顆暈紅的河水,河水嘩嘩作響,聲音听起來卻充滿了無情。
曹蒙心升絕望,不斷在河水中顫動,眼楮里的痛難以忍受,所以他不顧河水上所傳來的那股冰涼之感,他的心早已冷若寒冬之雪,不再飽含半絲存活下去的憧憬與希望。
林易看見了遠處正在在河中打滾的曹蒙,然後他騎著大黑馬飄然前去,臉上帶有陣陣冷落與嘲諷,深邃的眸子中依舊存有殺意。
師姐從白馬的背上一躍而下,潔淨的眸子淡淡地看著師弟的背影遠去,然後她不再有所顧忌的舉起自己白皙如玉的秀手,緩緩結印揮動起來。
一陣耀眼的光佔據了整片深潭周圍,連同那垂尺而落的瀑水也消失無影,閏安牽著大棕馬遠離了師姐旁邊,因為他不敢再去看那些無盡的光。
瀑水垂落在深潭的擊響聲消失了,連同整個山谷都像是在瞬間飄滿了『迷』霧,而後,閏安便感覺到自己正身處于滿是白『色』的『迷』霧中。他看不見自己真切牽著的大棕馬,他看不見林易前去擊殺曹蒙的身影,他看不見就停留在深潭邊上的踏雪白馬,他更看不見那身穿白『色』束裝的冷漠女子。
師姐輕輕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光,光線彌漫在了那道如似珠簾般垂落而下的瀑水上,瀑水被這道純淨的白光靜止,變成了一串從湖面凝結到山峰上的冰柱,冰柱上面透有閃亮的星點,而星點又折『射』出了無數飄動的線條。
這是冰柱所折『射』出無數線條,只不過線條看起來更像是古老的符文,這些符文都是陣法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刻畫陣法的符師用天地之氣所繪制出的符文,充滿了神秘感。
師姐看不懂這些符文到底意味著什麼,然而她也不需要知道這些符文到底代表著什麼,畢竟她要做的只是破除這道陣法,然後帶著自己的師弟及閏安前往大壩村。所以,她的兩只秀手驟然停下,隨之便從自己的儲物囊里取出了一顆神秘的米黃『色』珠子。
珠子看去泛有淡淡的黃,那是一種無唯美的黃,珠子從師姐白皙的手中慢慢飛起,像是帶有羽翼一般,它漸漸飛向到此刻幽藍的深潭中央,然後就在瞬息之間鑽進了碧藍的潭水中。
片刻之後,一輪無急緩的漩渦從潭水中掠動,掀起了一道道激烈擴散的漣漪,而且就在那道猛然轉動的漩渦中,里面散發出了無數純淨的氣息。
師姐感受到了這種氣息,所以她的眸光再次堅定下來,而其隱藏在白紗的俏臉稍顯凝重,秀手輕拂半空,銀光從指間乍現,體內的天地之氣便再次狂然爆發而出,鋪天蓋地的席卷在了那道極速轉動的漩渦之中。
漩渦中的純淨氣息感受到了師姐體內所散發出的氣息,于是它便開始排斥師姐的這股天地之氣,然而遺憾的是,作為陣眼的它卻不過只是初級符師所設下的陣眼,故兒支持不到三息時間後,它便再沒有任何抵抗被師姐所降服。
一朵白『色』的花從深潭中央緩緩升起,帶著潔淨的神聖氣息,師姐靜靜地看著這朵白花,發現它竟沒有花蕊,只不過在花的最中間,那顆米黃『色』珠子顯然已經依附在了上面。
師姐看到了這朵白花,所以她心中的一絲緊張感也悄然散去,雖然她是即將步入五境外的大修行者,但對于破除陣法這種事情她終歸還是第一次嘗試,而一次便成功,不得不她確實個修行的天才。
白花上面泛著淡淡的黃光,純淨的氣息不斷擴散開來,然後彌漫在了整片白『色』『迷』霧的般的山谷內。
『迷』霧漸漸斂去,然後歸于清明平靜,閏安從先前的模糊狀態中清醒過來,然後看見了深潭中所升起的那朵白花。
白花不斷擴散那股讓人感覺像是足矣升華般的氣息,一直飄香遠處,飄香那騎于馬背之上的林易,使林易也忍不住的回眸望來。
便是這一望,他看到了此刻的河中血水盡數退去,隨之正有一朵朵的白花從河中生長起,長滿了清澈的河水,長滿了那滿是血跡的道,而且它們正順著岩石峭壁一直長一直長…
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後,白花一眼望去便已長滿了整片黑褐『色』的山岩,取代了深綠『色』的無盡苔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