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荒 第二百八十七章 入府,要人

作者 ︰ 弋念

第二百八十七章入府,要人

青年聞言,皺了皺眉說道︰「僅僅只是心里有數?」

男子沉吟片刻,強忍著恐懼說道︰「我有七成的把握知道。」

青年松開那只架在男子肩上的右手,然後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他伸手輕緩無比地攤開白紙畫卷,然後看著那一動不動的男子說道︰「現在,你可以轉身看看。」

男子沒有在青年松手的第一時間轉身,不知是依舊害怕青年會動手殺了自己,還是他覺得應該等待現在這種機會,而便在這時,他在得到青年的認可之後,終是緩緩轉過了身子。

便是這樣一個轉身,男子看到了垂掛在青年身前的畫卷,看到了換卷里所描繪的女子圖案,圖案很美,女子很美,青絲如瀑,嬌顏似花,無論此刻的胡同多麼陰沉幽暗,男子都仿佛無比清楚的看到了畫中女子的模樣。

他沉靜在美麗的畫卷之中,不為所動。

刷拉一聲!

突然之間里,美麗的畫面忽然消失不見,男子發現自己沉醉的驚險不見,便是一愣神。

青年緩緩卷起了白色的畫卷。

他沒有去看眼前這名目色微怒的男子,他只是悠悠說道︰「畫已經看過了,你的心,可是有底了?」

男子恢復清醒,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子實在長得俊秀,他連忙收起自己那道帶有少許邪惡的眼神,這才連連點頭說道︰「有底,有底!」

青年問道︰「你見過她?」

男子回答說道︰「沒有見過她。」

「畫呢?」

「听說過,但不曾見過。」

「那你如何能夠做到有底,你知不知道接下去的一句話很有可能讓你沒命?」

听了青年的話,站在對面的男子便是豁達暢笑一聲,說道︰「公子手中的畫我確實不曾見過,但我知曉這就是城中所有人都渴望得到的畫,哪怕就像我,也背負著尋找它的使命,城中官人無數,商賈無數,但其實這些的特點都一樣。」

「噢?什麼特點?」

「他們都喜歡得不到的東西。」

「比如這幅畫?」

「是!」

「為什麼想要得到這幅畫,畫中的人有人見到過嗎?」

「這幅畫本是出自常微先生的學生之手,據城中人們傳聞,此人當時畫畫之時可謂提筆對空灑墨勾線,好不瀟灑,而且他完全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將此女默寫下來,至于他見沒見過畫下的人,這點不為人知,並無傳說。」

青年听到這里,便是猶豫片刻,隨之不屑說道︰「既是身為學生,那麼此城的人又何須對此人的畫如此愛慕至極,他的老師豈不更加厲害才是?」

听到對方如此無知推測,此刻站立的男子真是發自內心的對其鄙夷不止,他看著對方那張無知俊秀的臉,心中雖是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再奪下懷中之畫,但理智終是佔據了一切,男子微笑解釋說道︰「公子有所不知,畫畫之人雖是常微先生的弟子,但眾所周知,常微先生根本不畫畫,而且人們之所以會如此看中他的筆跡,主要還是此人在之前擊敗了常微先生的另一名學生!」

「另一名學生?」

男子接著說道︰「便是常微先生的另一位學生,也是大弛國內的畫痴。」

「原來如此,不知這位常微先生又是何人,有弟子多少?」

男子搖了搖頭,抱拳說道︰「公子要問的問題,在下無法回答,恐怕就算是大弛國的君王也無法回答,畢竟這位先生向來神秘無比,更無人知曉他來自于何處,據說大弛國君王在見到這位先生時,曾經對此人也是禮讓三分,並親自提筆為其畫坊立下過牌匾,讓其在寮城開坊收徒。」

「讓帝國君王也要禮讓三分,看來此人倒是有些來頭。」

青年輕笑一聲,語氣依稀顯得有些輕蔑,他抬頭看著眼前這名訴說如此多的男子,隨之說道︰「畫確實在我手里,你也不可能從我的手中奪去,但你奪不走,卻可以說出去,你會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呢?」

男子連忙抱拳躬身說道︰「不敢不敢,公子請放心,在下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僅憑的口頭語,只怕難以讓我相信。」

「請公子饒過在下,我願意將此事永遠守在心里,這段時間我會以啞巴的身份活下去,直至公子徹底離開此地。」

「這樣……不夠。」

「那公子想要這樣?」

男子抬起頭顱,目光有些惱怒,自己一再忍讓已是給足了對方面子,但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名看似無比俊秀的青年竟是如此得寸進尺,然而便在這時,男子在看到眼前的青年之後,其惱怒的眸光卻變得越發驚駭起來。

「不……不要!」男子嘴中呢喃,整個人卻顯得毫無所動。

他的身體沒有動,或者說不敢動,在他的臉上,帶有極其害怕的恐懼感,緊皺的額前像是被敷上了層層面皮,而在這些面皮里面,帶有無數流水般的汗液。

青年抬起了自己的一只空手,臉上依稀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手指在空中悄然劃起,指尖帶著陣陣耀眼的光,而正因為這些光的忽然出現,對面的男子這才驟然間恐懼起來。

光線不斷從青年的指尖閃耀,星星點點格外漂亮,男子看著他在空中畫出一道道詭異的痕跡,看著那些痕跡不斷凝聚出一種龐大的力量,心里知曉對方一定是在使用什麼神秘的力量,然後將這股力量涌向自己。

男子很想在此刻逃跑,他顫抖著內心但不是腿。

無奈身後的胡同沒有去路,怎麼看自己都像是一只甕中之鱉,更像是一位獵手落到了自己的圈套里,等著獵物來將自己擊殺,而且便在此時,男子最想解決的便是自己該如何逃月兌對方的魔掌。

逃,逃不掉。

等,等不牢。

于是,便在男子的驚悚目光之下,青年的手指終于停止了劃動。

一道完整美麗的神秘圖案飄蕩在空中,上面呆著一陣淡淡的光,青年目光極其滿意的看著這道光,然後對著眼前的男子輕輕一點。

便是這一點,這道圖案便是忽然向前逼去,逼向那正在求饒的男子。

男子不能逃避,仿佛就在對方伸手點出的那一刻,自己的身體已是被捆綁在後面那賭嚴實無比的牆上,他眼睜睜地看著突然想自己飛來,心中徹底冰冷到了極致,再也沒有一點活下去的奢望。

沒有什麼比自己親眼看見恐懼的東西飛向自己,男子也不意外。

圖案擊打在他身上,打在他的臉上,他呢喃的嘴唇驟然合上,突然間整個人都變得木然起來。

于是,圖案莫入到他的臉面,莫入到他的身體內。

男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沒有動彈的機會,而且他的嘴里感覺到了一陣爛泥般的咸咸味道,這是一種並不算陌生的味道,不值得他流露出任何的懷念與留戀,許久之後,男子的手指開始顫抖,他的嘴唇終于張開。

血液像是泉水一般在他的口中吐出。

碎肉像是爛泥一般在他的口中吐出。

他沒有絲毫感覺自己還能有什麼味覺的存在。

先前的那股咸味,已經成為他這輩子最值得珍藏的回憶,男子跪倒在地,雙手趴在地上便如虔誠的朝聖者,他跪向此刻那毫無所謂一臉淡笑的青年,整個人顯得無比痛苦,把頭深深埋入雙膝之下,感受著體內越來越多的肉泥與血液從喉嚨里吐出來,男子沒有任何的心情與形容自己此刻的無助與狼狽。

他想徹底死去。

他的舌頭化為了血泥。

他的腸道正在化為血泥。

他的身體也在不斷化成血泥。

青年目光輕笑地望著眼前這名抱頭痛哭的男子,輕笑說道︰「只有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啞巴!」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知道每個人見過這幅畫,都不會忘記。」

「只不過……相對于那些無知的人,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去出賣我。」

青年說完這句話語,便不顧那正在屈身吐血不止的男子,他抬起腳步向前走去,沒有走向胡同的回路,而且走向了那堵為在他面前的城牆,他走到城牆面前,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他回首看了一眼那正在消散兩臂的男子,臉上淡笑如風。

身體一躍而起,一躍而落。

起在死胡同。躍在新大街。

在大街的盡頭,有一家陸府。

陸府的大門之前,有家丁們獨自等候,青年看著這道燭火通明的陸府,收起了手中一直握著的白紙畫卷,隨之便向陸府齊齊走去。

青年的腳步不停,或者說沒有可以讓他停,他想走就走,走到陸府的門前,他看了一眼府門上的巨大木匾,看了一眼那些無動于衷的家丁,然後帶著自己的腳步跨上台階,像陸府之內踏了上去。

他踏步的力量不大,但依舊讓毫無所動的家丁們迎了上來。

青年看著眼前這名攔住自己去路的男子,遲疑了片刻說道︰「你一定要阻止我?」

家丁冷著臉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不請自來?」

青年不做解釋,隨之便徑直向前走去,家丁見他如此高傲,冷笑不止的同時帶著拳腳便是一起涌向眼前這名青年;他們沒有打到青年的身體,但卻被圍繞著青年周圍的一股力量彈開,彈的很遠很遠。

家丁從狼狽中站起,但這時的青年已是走進了府內。

青年還是腳步不亂的繼續行走,不顧周圍與其擦身而過的漂亮丫鬟及家丁,他走過悠然花香的小院,走過一道極致婉言雅致的長廊,他來到了陸府內的客廳,然後站在客廳之內,轉頭對陸府的一名家丁笑了笑,說道︰「我找你們家主有點事,麻煩讓你出來見面。」

家丁聞言,轉頭便是狼狽離去,他走向陸府的後院,最終在後院里看到陸長雲。

他向陸長雲恭敬抱拳說道︰「家主,廳內有人求見?」

陸長雲听聞此聲,便是從思索中恢復過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家丁,然後皺眉問道︰「現在為時已晚,還有什麼人來求見,難道門外的家丁都毫無作用了嗎?」

家丁聞言,有些驚懼說道︰「對方是一名青年男子,大約就和少主那般大小。」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陸長雲從石椅上微微站起,家丁從他的身旁安然退下。

陸長雲向自家府院的前廳不斷行去,來到了此刻只有一名青年獨坐的客廳。

青年就坐在客廳里的一張檀木椅上,單腳翹起,手中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在喝,他沒有理會這名臉長濃密胡須的中年男子,他自顧自的喝完了茶水,然後將只剩三片茶葉的被子放回茶幾,這才抬起頭顱極其認真的看了一眼陸長雲。

陸長雲看著風輕雲淡,暗道此人真是膽大妄為,然而便是如此,他卻依舊擺出一副笑臉試探說道︰「這位公子夜中不請自來,不知寓意何為,在下似乎並不曾與公子相識吧?」

青年聞言,臉上依稀淡笑,說道︰「我來你這里,自然是為了找你,至于我們不相識,曾經現在都不相識並無所謂,畢竟我們很快就認識了,不是嗎?」

陸長雲听到這里,臉色有所收斂笑意,他徑直走向廳中屬于自己的主座,然後目不轉楮地看著眼前這名青年說道︰「公子說的甚好,但我在下還是很好奇,你來夜來我府,所為何事?」

青年轉頭回視了他一眼,說道︰「來找你要人!」

听到要人,陸長雲便是無解,他思考緘默良久,隨之好奇問道︰「要人,不知公子向陸某要何人?」

「不是何人,是五人?」

「五人!」陸長雲沉吟,便是挑眉難以置信道︰「難道是……?」

「他們已經死了,我希望你能給個交代!」

「什麼,他們死了,怎麼可能,五位長老怎麼可能死了?」

「強中自有強中手,世間有誰敢說自己天下無敵,況且他們五人本就沒有太強的修為,但是他們沒有什麼修為,可依稀是我五行宗的人,所以我希望閣下可以給我五行宗一個完好的交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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