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就是我師傅麼
于淡覺得不可思議。修仙者的神奇真的是讓人不得不驚嘆。離修仙者的世界越近就能看到越多的神跡。于淡對這點絕不懷疑，因為他現在就面對著一個神跡。
于淡此刻身處擎天宗的羅家領地——半天峰。一個內門弟子鳥知羽說是帶他來見師傅。半天峰頂的羅天殿中，于淡與羅家最具權威的羅長老相對視而立。于淡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他所見過的那個長須的羅長老。因為眼前的這個羅長老年輕了。白須已然變短顯黑了不少，臉上如波紋層結的皺褶也少了大半。只是那雙恆定的眼楮還有一身無限蒼老的氣息，卻沒有第二個人具有。
「你就是我師傅？」于淡問了一聲。
「兩條路。」還是那個蒼老又突兀地的聲音，而且說的話又是這麼沒頭沒尾的。于淡在心里確定他就是那個長須的羅長老了。于淡正等著羅長老說下文，但羅長老卻是一動不動的，眼楮也閉了上，又像是入定了。
于淡心想搞什麼飛機，這半天峰的人也全有病麼？都忘了吃藥？那個鳥知羽就夠莫明其妙的了，載人載到半路結果飛劍一歪差勁點沒把我摔死，然後又不分青紅皂白地動手，打到一半又忽然停手不打了。這個羅老頭也是總是一開口就是不著邊際的話。于淡又想起了第一天在擎天宗在殿，這位羅長老的「風往哪吹。」他答了一句「有你妹的風。」
等了許久，羅長老終于又睜開了他那雙老而彌亮的眼楮，問道︰「一是做老夫的入室弟子，從此歸入我羅家，我傳你羅家世代傳承的功法。」
于淡听了沒什麼大反應，主要是不明白「歸入羅家」是個什麼意思，但听著像是做羅家的奴才一樣，于淡不大爽這個，集中精神听羅長老說第二條路。但于淡等了半天，沒聲音，抬頭一看，這位年輕了少許的羅長老又閉上了雙眼。
怎麼回事？這算睡著了，還是入定了。還說不說了。于淡郁悶了，要是在這半天峰住下來非得悶死不可。
「怎麼你不選第一條路。」羅長老緩緩睜天眼楮，看著于淡。
于淡快等得睡著的時候听到這一句，嚇了一跳。「我想听完第二條再選。」
羅長老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只是開口說出了第二條路︰「第二條路，就是老夫收你做記名弟子，將基本功法教給你，至于修為得靠你自己，我不做任何指點。」
于淡听完就知道這羅長老什麼意思了，看來他是想把我綁在他羅家的船上。于淡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有點要脅的感覺。
「我選擇第二條路。」于淡回答。
羅長老驀然目光一凝，一股凌厲無匹的氣勢頓時壓在于淡的胸口。于淡覺得胸口像是壓著一座大山，不但無法說話，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再給你一次機會。」羅長老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道。
于淡的答案不會改變，但他現在說不出口。
「若是不回答，就當你默選第一條了。」羅長老說道。
靠，你這不是逼良為娼麼？呃，等等，這詞好像用錯了。算了不管了。越逼我就越不能選第一條。于淡咬牙，忍受那股巨力，張口艱難得說了一句︰「我選第二條。」說完氣息一滯，差點岔了氣。
羅長老眉頭一皺，拐杖一頓，氣如潮涌，轟向于淡。于淡抵抗了一下，但是無效。強撐著硬頂下這股氣潮，只覺胸口猶如被重拳錘中，嘴角不禁溢出了鮮血。
于淡艱難地吐出了一個「不」字。羅長老似是有些慍色，正待再施強壓，忽然林殿內堂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伯父，算了。莫要再強逼于他。」
羅長老听到這個聲音，神色竟然的些波動，最後長嘆一口氣，收了眼楮里的精光。于淡便覺得全身一松，那股莫明的氣壓不見了。于淡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仍然大叫道︰「我選第二條。」
羅長老沒有理會于淡，反而是大殿內堂的那個虛弱的聲音，傳出了輕輕的笑聲，說道︰「呵呵，這位小兄弟，不畏強勢挺不錯。只是我想問一下，你為何不說你全都不選。」
于淡愣住了，是啊，怎麼不說全不選。為什麼要按別人定的思路去做事。
「說到底小兄弟對我羅家並無壞印象，也是一心向道。所以沒有排斥我羅家，只是排斥不自由的生活。」那個虛弱的聲音說道。
于淡一想也還真是那麼回事。于淡對羅家沒什麼壞印象，也沒有好印象。所以師從羅家沒有什麼心里障礙，但是要他從此奉羅家為主那就沒門了。雖然他也當過奴才，但那是迫不得已，是因為姥姥和布丁在。一但有自主選擇的權力，他決不想在屈居他人屋檐。
「你看這樣可好。」那個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極溫文爾雅，讓听的人如沐春風，「你做我羅伯父的記名弟子，隨你自由出入半天峰。羅家給你所有基本功法，若是你能在三年內築基，便準你上傳功閣借閱仙籍。只是有一個要求，就是羅家若是有難，你必須出手保住羅家根基。如何。」
于淡心想，羅家有難，我一個人怎麼能保他的根基，沒那麼大本事，但我會盡全力幫忙。想到此節，于淡便把疑惑講了出來。
那個虛弱的聲音笑了笑，說道︰「這無妨，只要你答應出手即可。」
于淡點頭道︰「我答應。」
「呵呵，那就好，我先就稱你一聲小師弟了。」那個聲音輕輕的笑，像是隨時會斷了氣息似的。「也不要多少虛禮了，你朝羅長老啊九個響頭吧。」
這點于淡倒沒有什麼反感，天地君親師，雖然于淡沒讀過什麼書，但這五個字還是清楚的，他姥姥也常和他說這些。于淡干脆的跪下磕了九個響頭︰「師傅在上，弟子給你見禮了。」
羅長老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說了一句︰「起來吧。」
「小師弟，你先去找鳥知羽，他會給你交待一些內門弟子所知事宜，一概功法也由他帶你去領。」那個虛弱的聲音說道。
于淡對內堂道了一聲謝，然後緩緩退出了大殿。
「浩兒，你這是為什麼？」羅長老淡淡地說道。
「伯父，既然他不想，就不必為難。」內堂的那個聲音似是有些疲憊了︰「當年若不是太過強求，事情就變成今天這個局面了。」
羅長老身體驀地一驚，想起了一個人。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浩兒，你就不必介懷了。」
那個聲音卻有些哽咽了︰「可是伯父，我忘不了。那個孩子當年也如今日這般的倔，若不是我用強，他就不會變成那樣。是我的錯。」
羅長老動容了，轉身走向內堂，說道︰「莫想太多，一切都是命數，躲不掉的。與你無關。本來收了這娃，或許可以讓你的身體……」
「莫說了，伯父。我羅子浩一生磊落，只是這一件事做錯了。但卻令我悔恨至今，我不想再錯。」那個聲音激動了，說完後又萎了下去，或許累了吧。
「也罷。隨他去吧。」羅長老的身體一變，竟又似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