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他竟然沒有死
劍棲山脈的西南三百里的某處,綿延的山體在這里忽得有了奇怪的斷裂。這個斷裂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反到像是誰用超大的法力使劍劈開來的。只是不知這宇內是誰有這樣大的法力,竟能將山脈斬斷。而且這斷裂似乎並不止是呈于表面,而是深不見底,縱貫于地下去了。
一個白袍少年立在這斷裂處,沐著迎面吹來的風立在深淵的入口。一身白色的衣袍在這高崖上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此處正是劍極門以東三百里,枉死鬼蜮,不測之淵。
白袍少年衣衫飄飄,渾身散發出不盡的仙風道氣。嘴角微翹,渾身散發出一種無往的氣質,只是對自己高度自信的人才能在這魔族月復地仍是這般從容。
白袍少年立在斷崖的最邊沿,自上往那斷崖下望著。幽森森一片,只有無盡的黑暗與陰森,那黑暗更像是有生命似的,竟像會吞噬人的視線。白袍少年才看了一會兒,心底竟油然而生一股莫明的微寒,但少年卻喜歡這種寒。白袍少年一想到這淵底囚居著的那個人,心中更是激動的發顫。
白袍少年面無表情,只是眯著眼楮眉頭微皺正思量著。忽得他覺出有什麼東西從那斷崖之底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向崖上襲來。白袍少年立刻感覺到危險,大袍一卷,一道火焰從袍中燃衍而生,瞬間盈成一個大大的火圈,將白袍少年裹在其中。才耽擱片刻,白袍少年便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那地淵撲了上來,體內氣血被那股無形的壓力迫得不斷翻涌竟是要全部噴出來了一般。無名的驚疑襲上他的心頭。
白袍少年身形一動便離了那高崖往回掠,毫無保留的催動身法,如同一道赤色的閃電從高崖邊射向天空。遁了一會兒,白袍少年忽覺身心一松,那種壓力頓時消散了,心下一喜便放松下來。
白袍少年稍減遁速,回頭向身後看去。那地淵仍然橫亙在那里,如同大地的一道傷疤。偶爾風來,那地淵里便有些幽幽地回音,除此之外似乎並無異狀。白袍少年也再感覺不到半點那股壓力的存在。白袍少年略一思量,決定先離開此地再作打算,想來是淵底的人不想受到打擾。
白袍少年心下定計不再遲疑不決轉回頭來便欲離去。目光一轉卻相遇了一只半透明的大手,那大手正值白袍少年回頭間便抓住了白袍少年。白袍少年正待掙月兌那大手的控制,那只大手猛得一捏,白袍少年身體外圍的那一層火焰便被捏爆了。那大手掐到了白袍少年的真身,卻不再用勁,只是這麼捏住了。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何必故作客套。」淵底忽然響起一個渾厚綿長的聲音。
白袍少年一听,便笑了笑,渾不在意。身體向前一傾,任自己像隕石一樣的向谷底墜去。
那只手甫一得手便往那裂隙回掠。身形一倒,白袍少年如同一塊石頭墜往那裂隙之底。倒墜間風如刀,卻因有那大手遮護不曾刮到身上。
小半個時辰後,白袍少年只覺身體一滯,然後不再單純的往下墜,而是略向內側的掠行。白袍少年知是有人在遠程操控這只大手,他想到這個人能止住下墜的去勢時並不驚訝,不過讓他的身體斜著在那逼狹的通道中掠行,這份功力卻是非常人所能及的。白袍少年的腦子飛速運轉,猜測著接下來會遭遇到的狀況。
一個時辰後,白袍少年忽得覺得身體一空,那種逼狹的緊迫感消失了。原來自己已月兌出了那個狹小的通道,身體像落葉般在半空里飄著,片刻後從容落地,那大手也瞬間消失不見了。
白袍少年投目前四周,發現自己已處在一個燈火通明的同穴之中。這洞穴極為空曠,干淨整潔。倒像是一個世外高人修仙的洞天福地。四壁都離白袍少年頗遠。白袍少年細看才發現壁上的不是燈火,而是一塊拳頭大的白玉。
白袍少年看到他的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不大的石桌,桌子邊上坐著兩個人。
一個青衣男子,一個灰衣少年。他們各自手里拿著杯茶,正細細茗著。
那青衣男子見到白袍少年卻沒有半絲的訝異,他只是輕輕地放下了正欲品茗的好茶,淡淡說道︰「你來得稍晚了一點。」那個灰衣少年卻只是抬了抬眼楮,看了白袍少年一眼,然後低下了頭,默默地喝茶。
白袍少年卻是極度驚訝,那個少年雖著灰衣粗布毫無出色之處,但白袍少年嗅到了這個少年身上有股濃郁的炎熱之氣,恰似大業紅蓮所的氣息。這個少年是誰?上次我來此地並沒有見過他,難道是尊長新收的弟子?
青衣男子身上沒有半絲法力靈氣流動,淡淡地一句話卻讓白袍少年為之一窒。
這樣的一個人物怎麼在地淵之底的石室洞穴中。
「不必疑惑,呆會自會向你說明一些東西。」那青衣男子擺手讓白袍少年坐下。「等你好久了。」
白袍少年毫不反抗也不急著發問,只順著那青衣男子的話,坐了下來。那青衣男子,將一個倒扣的茶杯翻過來,提過茶壺,給白袍少年倒了大半杯茶。
白袍少年不多話,卻打量起坐在他身側的灰衣少年來。那少年大大方方迎上白袍少年的目光,沒有半絲閃避,清澈的眸子如雨後晴空。
「洛星?」白袍少年輕輕地喚出一個名字。
那灰衣少年笑笑,點了點頭。
「擎天宗,薛飛花。」白袍少年對那個灰衣少年道。
兩人對視一眼忽得都笑了起來,但眼楮里卻都是極復雜的神色,笑過之後兩人又歸于沉默。各自飲盡杯中茶時,已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然而茶卻仍是熱的。
薛飛花始終沒有抬眼再看那個青衣男子,不是不敢,而是無法直視。內心里總有一種莫明的惶恐。
「想知道我是誰?」那青衣男子看著薛飛花,輕聲道。
薛飛花身子一緊,卻沒有應答。
「一甲子前,你們二人來到我這里。我給了你們每人一套功法,不知道修習得怎麼樣了。」那青衣男子的語調忽得悠遠起來,這句話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過來的。
薛飛花斂了平日的所有傲氣,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每日都在練習,不敢說略有小成,但至少已算初窺門徑。」
「呃,先不管真偽。你既然敢在我面前這麼說,我就當作是真的。」青衣男子面無表情,不悲不喜,淡淡地茗著茶。
洛星不待青衣男子發問,便主動說道︰「弟子已練至第四層頂峰,想來不日就能有所突破。」
薛飛听到這個回答,瞳孔忽的一縮,盯著洛星的神色,看他不似作偽,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怎麼可能練到第四層?
「我要你們替我找的人呢?」青衣男子仍是一臉平靜,接著問道。
薛飛花答道︰「除卻真傳弟子,劍極門弟子一百二十人、擎天宗弟子九十七人,已于三日前步入幽谷之中。」
青衣男子抬眼看了一下薛飛花,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薛飛花心里一驚,被這一眼看得全身瞬間生冷,不敢再藏著,說道︰「只差天級靈童。其中黃級淨月兌靈童十三人、玄級淨蛻靈童五人、地級靈童兩人。而天級靈童尚未找到。不如尊長再緩些時日……」
「不必了。找不到就不找了。沒時間了,我等不及了。」青衣男子喝酒似的將茶飲盡,然後將茶杯輕輕放心石桌了,杯子隨之下陷進了石桌。
「想知道我是誰麼?」青衣男子再一次向薛飛花問道︰「一甲子前我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泄露出我在此處的消息,但是今日不同了,我所策劃的一切已開始運轉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擋我了,天道不能,辰月皇朝也不能。」
「听好了。我的名字是季野。」青衣男子忽的笑了起來。
薛飛花咋听到這個名字,卻有些發怔。既听著耳熟,但又記不起來在哪里听過。
「呵呵,沒听過麼?」自稱是季野的青衣男子,笑了一笑,理解薛飛花的疑惑,便進一步解釋道︰「我畢生只收過四個徒弟,其中兩個你們可能知道︰一個是方擒龍,據說現在已是擎天宗的掌門了,一個是水天風奇,現在是劍極門的掌門劍極。還有兩個或許不是你們這個境界所能听到的名字。一個叫柏明,另一個叫季文斯。」
洛星顯然是早已知道了季野的身份,眼神里沒有多少驚訝,只有崇敬。而薛飛花顯然是第一次听說這個人的姓名,驚得無以復加。天啊,原來是他?!!季野這是個太遙遠的名字了,距離他最鼎盛的時候已經有兩千多年了。那個時候他的修為據說已經達到了第一步的頂峰了,算是當時宇內第一人。只不過後來似乎與傳說中的青驢大帝與無上神殿的主人交惡,被兩人聯合絞殺于君山碧波洞中。他竟然沒有死?那他所謀的東西,這個世界真的給的起麼?我那點小算計,是否能逃過他的法眼呢?
薛飛花想到此處,冷汗不禁浸透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