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是個行動派,郗愔那里一點頭,她的地方也就很快找好。
「這麼快?」謝立兒暗暗咂舌。
「那地方本就是爺的產業,你既要用,自家的不是更好?」沈心大大咧咧的坐下,伸手就拿盤里的點心往嘴里塞,邊吃邊夸獎道︰「雲兒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我還真想送個人過來,你給我教教?」。「你要送就送-,反正是雲兒教。」
「走-,你自己要用的地兒,總要看看-?」沈心拍拍手上的點心屑起身,邊招手讓雲兒過來,「你去給爺打包兩斤醬肉帶走。」
謝立兒翻個白眼,起身自己穿上大氅,戴上幕離,毛皮圍脖和手套。
沈心接過雲兒用油紙包裹的食物,心滿意足的提在手上。回頭看見全身裹的嚴實的女人,嘴角不由抽了抽,「女人就是嬌氣?」
大爺你果真只適合做男人?
「現在是三九天氣,滴水成冰,我可沒有沈大將軍的神功護體。」
「雪團,過來,我帶你出去溜彎。」謝立兒打理好自己,留下雲兒看家,帶著雪團和紅羽,跟著沈心出了門。
到了屋外,謝立兒一個哆嗦,真冷啊。這個時代的衣服就算包的再嚴實也是通著風,謝立兒很想回去……
沈心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嗤笑道︰「你當本將軍很閑,你敢回去,我就敢收回鋪子。」
「我又沒說不去。」謝立兒立馬表態,爬上冰冷冰冷的馬車,將雪團擁在懷里取暖。
沈心一個漂亮的飛身,穩穩坐在馬上,跟著馬車一起前行。
謝立兒扒開窗戶看見這威風的一幕,覺得沈將軍乃真是強人?從現代到古代,謝立兒都沒見過比沈心更彪悍的女人。
沈心看到謝立兒眼中露出贊嘆崇拜的目光,得意一笑︰「是不是覺得本將軍很英武很瀟灑?」
啪嗒——謝立兒合上小窗,無視她的炫耀。
寒冷的天氣里,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外出,馬車壓著冰凍的地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雪團眯著一雙狼眼,慵懶的靠在謝立兒身上,神態愜意的像一只饜足的寵物狗。
謝立兒無聊的扒拉著它的皮毛,覺得雪團如今越看越像只可憐的流浪狗,那一片片還沒長齊的毛發,那傷瘸還未痊愈的爪子,都讓它的形象跟威風凜凜的族群扯不上任何關系?
「雪團,你可是雪狼啊,千萬不要自暴自棄,要重新找回王者風範,知道不?」謝立兒揉著雪團脖子上的毛發,諄諄教導。
雪團發出一聲舒服的噴氣聲,在謝立兒胸前蹭了蹭,示意她繼續給自己梳毛。
「你個?」謝立兒一個腦瓜崩敲在雪團腦門上。
「嗷嗚——」雪團被謝立兒打的悶哼一聲,揚起狼臉,雙眼滿是委屈不解的看著謝立兒,似乎在問︰為什麼打我?
謝立兒撫額,覺得自己很失敗,為毛一只好好的狼崽會被養成寵物犬?
沈心听到里面的聲音,在外面悠悠拖著長調感嘆道︰「寵類其主,麗姬,你這只犬養的跟你一樣呢?」
謝立兒刷一下拉開小窗,冷風呼呼灌進來她也不管,恨恨的對沈心道︰「它是狼,不是犬,總有一日它會長成高大威猛的成年雪狼。」
「你這般養法,估計不會等到這一日?」沈心毫不客氣的打擊,「你說,你這只狼,你除了喂它吃東西,就讓它躲在屋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睡覺,還能干什麼?我敢說,現在就是兔子從它身邊過,它也不會搭理。」
謝立兒再次關窗,悶悶不樂的看著雪團郁悶。
「到了,下車-?」沒過多長時間,馬車停下,沈心跳下馬,對謝立兒道。
謝立兒下車,覺得從腳到頭都有冷氣往里鑽,明明腳上套著防水的毛靴,可謝立兒還是覺得冷的厲害,這具身體真的畏寒。
「進去-,太冷了。」謝立兒看了一眼四周環境,覺得還蠻不錯,位置不是正街,但也不遠,拐個彎就到了,屋子前面是臨街,可做店鋪,後面據說有個小院,收拾一下,就能留給自己用。
把屋子前前後後格局看了一下,謝立兒心里有了數。這屋子需要動工的地方不是很多,主要在內裝修上完善改進一下,應該就能使用了。
和沈心一起出來,謝立兒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對于需要冬眠的物種,在寒冷的天氣里還要出來走動,那是相當難受的事情。
「雪團,走了?」轉過去的臉突然一僵,目瞪口呆。
「咯咯噠,咯咯噠……」
幾只母雞在廊下枯草叢內覓食,受到謝立兒呼喚的雪團淡定的從母雞身邊擦肩而過,毫不理會母雞們的受驚狂亂,踏著不太優雅的步伐,一躍跳上馬車。
「哈哈哈……」寂靜祥和的街道里,突然爆發出一串狂笑。
謝立兒滿臉扭曲,她回憶了下,好像在自己的印象里,雪團確實沒咬過追過出現在它身邊的動物……
「麗姬真是個天生的馴獸能人,能讓雪狼褪去野姓,變得比貓還溫順。你要不要再考慮養養老虎獅子?」沈心笑的雙頰緋紅,神情狂亂。
「有機會可以試試。」謝立兒臉也有些紅,慢吞吞的道︰「其實我覺得和諧相處也很好。」
「……」
謝立兒覺得要喚醒一只狼的野姓,必須讓它適應吃生食。
此刻,謝立兒案上放了一只盤子,盤子上放著一只燒雞。在謝立兒身邊地板上,則放著一只盆,里面裝著一只拔了毛的生雞……
謝立兒模了模雪團的腦袋,試圖跟它溝通道︰「從今天開始,你要學會吃生食,回歸你原始的本姓。」
「吃-,看我?」謝立兒做出撲食的動作,一手按住燒雞,啊嗚大力咬了一口。
在謝立兒的設想中,動物的教育模式都是言傳身教,作為飼養者的自己,有義務教會雪團生存。
可惜,她打定了主意教,雪團卻不一定會學。
雪團湊近地上的生雞聞了聞,嫌棄的扭頭,看著謝立兒對手中的燒雞大啃特啃,羨慕的差點流哈喇子。
謝立兒無奈的扯下一只雞腿,指著地上的雞,對雪團道︰「你吃一口肉,我就賞你一條雞腿?」
雪團噴著氣,嗚嗚了兩聲。見謝立兒態度堅決,低頭看了看生肉,再看看案上的燒雞,猶豫了一下,兩後腿一彎,直接蹲坐在地上,仰頭巴巴的瞄著謝立兒手中的雞腿,不動了。
謝立兒拿著雞腿,也巴巴的看著它。
一人一狼,就這麼一坐一蹲,謝立兒盯著狼,狼盯著雞腿,氣氛詭異而安靜。
謝立兒下了決心,你不學吃生肉,我就不給你吃熟肉。
雪團更淡定,反正早晚都是要給我的,我不著急。
郗愔一進屋子,就看見這麼一副詭異的場景。
「這是在做什麼?」qq1v。
謝立兒看見郗愔,果斷放下酸疼的手臂,將手中的雞腿扔給了雪團,雪團一躍準確的張嘴接住。
「夫主。」謝立兒將自己的位置讓給郗愔,自己坐到他對面,郁悶的解釋道︰「我想教雪團吃生肉,可它太不爭氣了……」
用帕子狠狠擦掉手上的油膩,謝立兒感到很挫敗。
郗愔嘴角抽了抽,她自己親自教?一個沒柔弱嬌小沒野姓的人類,教一只血統純正的野獸?
郗愔覺得面前這兩只沒一只靠譜,謝立兒將狼養成了貓,雪狼則更是忽略了自己的種族……
「做不到,就別勉強。」忍了忍,郗愔還是沒忍心打擊她。
謝立兒更加挫敗了?
郗愔知道這女人又嬌氣了,也不安慰她,只看手指敲打著桌面,說起另一件事︰「我們剛離開混亂之城,那里就出了一件趣事。」
「什麼趣事?」謝立兒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郗愔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本畫冊,啪——的一聲放在了案上,示意謝立兒翻看。
謝立兒有些遲疑的翻開,看了一眼就趕緊合上,嘴里驚呼道︰「夫主怎麼給妾看這種畫冊??」
「還裝。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誰畫的?」郗愔冷哼。
謝立兒立馬低頭斂目,做小媳婦狀。
「說。」郗愔手指敲著書的封皮,讓謝立兒恍然有種坐在審訊室面對「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標語的錯覺。
「夫主。」謝立兒低低喚了一聲,垂著小腦袋說道︰「那趙希一見面就抓人,不止卸了妾的下頜,還用砸壞玉璧的‘死罪’來威脅妾,後來又把弄成妾模樣的人頭拿到面前恐嚇妾……妾心里郁憤難解,因此,因此便畫了此圖,賣給了別人……」
謝立兒腦袋越捶越低,說著說著竟害怕的哽噎起來,隱隱啜泣,滿是委屈。但郗愔深知,她肯定沒流一滴眼淚。
「你見過他luo身?」郗愔冷聲問。
「沒有,絕對沒有。」這罪絕對不能承認,再說,她本來就沒見過趙希luo身。
「夫主也知道妾學的畫技不同旁人,基本上看到真人,妾就能將他的身形畫的差不離……」
謝立兒心中月復誹房遺愛的手腳真快,才不過一周左右的功夫,高防圖都出來了。
「以後不許再畫這種畫,你該慶幸趙希不知道這畫出自你手,不然就算親自到郗城,也會殺了你?」郗愔蹙眉,語氣已是嚴厲的警告。
「真的那麼嚴重?」謝立兒畫畫的時候純屬報復心作祟,仗著趙希不會想到是她畫的,就有些肆無忌憚?
郗愔冷冷瞪她一眼,「現在這畫到處都是,趙希知道後說定要手刃那畫畫的小人。」郗愔沒告訴她的是,謝立兒畫的原版畫冊已經炒作到了千金。
謝立兒縮縮脖子,趕緊保證道︰「夫主放心,妾以後絕不再畫這種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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