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中,暗一暗二突然現身出現在蕭衍身側,戒備的看著門外。
「不知是哪位暗夜來訪,嚇著了我這兩位木頭護衛?」蕭衍放下手臂,坐直身子,揚聲朝外面問道。
吱呀——房門在暗一的掌風下猛然打開。
謝立兒也好奇的朝外看去,只一眼,就怔愣住了。
郗愔?竟然是郗愔找到這里來了?
那夜的放手,和這幾日城外的按兵不動,看似平靜,猜不透他要做什麼,沒想到,今天卻在重兵守衛下悄然踏月到訪。
「靖誠公避而不見,本王也沒辦法,只好親自走一遭。」黑暗中,郗愔一身青色衣袍,緩步走近,身形在屋內的燭光下從隱隱綽綽到逐漸清晰。
「郗王就是郗王,便是重兵守衛猶如銅牆鐵壁,也能自行來去,如入無人之境。」蕭衍嘴上笑著,可話里的諷刺不快卻是毫不掩飾。
蕭衍從胡榻上起身,紅袍疏懶,風情乍泄。手自然下垂置于身前,羽扇在廣袖遮掩下露出半截,卻是一副疏狂不羈的之態。
「卿卿,難道你就看著為夫這番形容待客麼?」蕭衍看向謝立兒,眨了眨眼楮。
謝立兒差點失笑出聲,但還是放下手中毛筆,去里間拿了一件厚實寬松的罩衣出來。現在是春季,夜里還透著寒涼。
蕭衍張開手臂,謝立兒樂意配合的為他穿好,松松的系上衣帶。蕭衍很是享受,順勢拉過謝立兒的小手,走到幾案前的塌上坐下。
大袖優雅的微微一掃放于膝上,「郗王既然到訪,請屋內敘話。」
看到一幕,郗愔面色陰沉,慢慢的,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輕笑道︰「看來,是本王打擾到靖誠公的之事了?」
他的面色雖平靜,目光卻極深極沉的看向謝立兒。他看著她平靜淡然的小臉,看著她與靖誠公的親昵,心中就是一痛。
謝立兒感受到他的注視,卻垂眸安靜的倚在蕭衍身旁,頭也不抬。
郗愔提步走進屋內,跟著他來的兩個暗衛自發的顯身站在門口守衛。
屋內,墨香未散,混合著名貴燻香的味道,竟是極其雅致。
燭光映襯下,男人的華艷不羈和女人的靈動嬌柔,這般相依相偎坐在那里,那種歲月靜好的渾然一體,美好的要蓋過世間傳誦的神仙眷侶?刺目的讓他憤怒,嫉妒。
郗愔垂下眼眸,在兩人對面坐下,將所有的思緒萬分淡淡壓下,笑道︰「靖誠公這般冷落本王,實在不像待客?」
蕭衍哂笑︰「對于一些居心叵測的宵小之人,稱不得客人?給你一席之地,已是本公格外寬容。」
聲音一落,他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慢悠悠的敲擊著幾案,「郗王費心潛入我這里,不會僅僅只為做客-?」
郗愔的面容因為背光,顯得清冷郁暗,他的目光落在低眉斂目的謝立兒身上,淡然道︰「今日見靖誠公,本王確實有事相商。靖誠公奇襲混亂之地得來三城,本是開疆擴土之舉,卻因為北帝無暇他顧,此地駐兵並不多,若是我傾力一擊,奪回城池並不難。」
蕭衍听完,輕嗤一聲︰「你這是在勸降?若是我沒記錯,勸降這工作,一般是說客來做的,本公的面子何時這般大了?竟然讓郗王親自走這一趟。」
「不,靖誠公誤會了。」郗愔落在謝立兒身上的目光變得柔和,「我來,是要接立兒離開。我撤兵混亂之地,並將混亂之地全權劃歸北國疆域,贖回尊者和立兒。」
謝立兒和蕭衍同時抬頭看向他?
謝立兒對上他的視線,突然對這人涌出一種陌生的厭惡感,那壓下去的恨意不禁再次冒頭。腦中有無數只小拳頭狠狠揍上他的臉,打的他牙齒滿天飛。要不是精神力禁用,真想把他扔出十公里之外……
蕭衍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他似乎感受到謝立兒的齜牙,伸出手去,按上她的小手。
他看著郗愔,華艷的臉上怒氣沉沉,橫眉冷對道︰「你以為你是誰?我靖誠公的女人也是你說要就要的?別拿你那五千軍隊威脅,要打就打,本公奉陪就是?」
「要不要本公把趙堔殺了,尸體掛上城樓,再一把火燒了趙家祖祠,好好激勵下你的士氣?免得只會在城外叫囂,卻無膽攻城?」蕭衍其極而笑,覺得這人竟是比行事荒誕的他還要異想天開?
郗愔卻是漫不經心一笑,淡淡的道︰「北帝與我已達成協議,明早使臣就該到了。你既是北國公卿,自然該遵皇令?」
這話一出,蕭衍一怔。但隨即按按眉心,笑的邪氣,「郗王文成武就,不知道有沒有听過一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沒听過,以本公的姓子,不介意再辦一次喪事,這次,不如就辦本公和夫人的合葬禮好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幅什麼都成竹在胸的樣子真的很討厭??驚才絕艷的郗王殿下,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噗……」謝立兒被蕭衍一番話弄的笑出聲來,聲音才出口,謝立兒趕緊用手捂住,這麼嚴肅的氣氛自己可不能笑場?一雙琉璃眼兒咕嚕嚕的看著蕭衍,滿目的驚嘆。
蕭衍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同時心中也舒了口氣。看來,立兒是不想跟郗愔離開的,這樣他便放心了?
時愔是陰。郗愔卻是對他一番話渾不在意,他嘴角輕揚,徐徐說道︰「靖誠公確實是天下難得的奇葩,不過,本王也知道今日大概帶不走人。如此,便等明日一早,北帝的聖旨到來之時,本王再來接人?」
他看向謝立兒,目光隱隱溫柔,「立兒,甕城之事令你多有委屈,是我思慮不周,但此次我定是要帶回你的,便是做甕儷夫人,也該是我的甕儷夫人。」
「郗王殿下,我以為我們之間早已了斷。」謝立兒氣極而笑,「別說夫主他現在對我百般寵愛,細心呵護,便是他現在棄了我,我也不會再回到殿邊,還請殿下莫要強求。」
謝立兒覺得胸口悶堵的厲害,她以前竟是沒發現這人是個自大的渣男?他以為他是主宰者麼,想把她送出去就送出去,想贖回來就贖回來?若是她還是初來乍到那會兒的手無縛雞之力,他這般做,她也許會為了活下來,沒法強烈反抗。但現在她明明有能力,卻被這麼一再的侮辱,怎麼可能忍受??
去它的公約和法律,自己跟本不是那個時代的人,干什麼要遵守?哼,明天郗愔要真敢來,她就敢把他扔出十公里之外?
這般想著,謝立兒的怒火才漸漸平息下來。但同時心里又生出一絲落寞和悲哀,這個時代的男人,尼瑪懂得什麼是愛情,懂得什麼是女人的尊嚴嗎??
蕭衍長臂一攬,將謝立兒納入懷中,美麗的眸子一眯,對郗愔抬了抬下巴,「听到了嗎?她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別用你那招威逼利誘我。權利,金錢,城池,這些在你眼里勝過所有的東西,對我來說,特麼的就是個狗屁?」qq1v。
看到兩人的情重親昵,郗愔眸光沉沉,薄唇緊抿,然後,施施然起身,毫不退縮的道︰「那便看你守不守得住了?」
「多有叨擾,本王告辭?」郗愔徑自轉身離去,一出房門,守衛在門口的兩個暗衛再次隱入暗處。
看著郗愔離去的身影,蕭衍的華艷的臉上突然一笑,「好一個郗愔?」這一笑,極陰沉。
「我們該怎麼辦?」謝立兒肩膀一塌,想著莫非是混亂之地煞氣太重,和自己犯沖?要不然為什麼每次來混亂之地,都是霉運當頭?
蕭衍沉吟良久,拉著謝立兒起身,低聲說道︰「立兒,你速去收拾隨身行李,今夜我們便出城。」
「哼,即便是有聖旨,你我不在此地,隨他們怎麼折騰?」蕭衍逍遙慣了,對于卷入這番爭斗,真是厭倦至極,早就想包袱款款的走人了事?
「郗愔特意為此時走一趟,以他的心思,豈會猜不到我們可能今晚出城??」謝立兒猶疑的咬了咬唇,雖然對于離開混亂之地的提議很心動,但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管那麼多干什麼?我就不信五千人還護不住你我二人出城?」蕭衍粲然一笑,得意的甩甩頭發。
謝立兒看著他,對上他清澈美麗的眼眸,那眸子閃亮樂觀,這般笑著,像是能照亮人的心房,讓所有的陰霾都消散殆盡。他的豁達不羈,總是能讓人心安呢?
「好,就依夫主的提議,我們今夜出城。」大不了自己違約使用精神力,反正莫遼那里還沒有消息,那她就默認他們的法律和規章對自己無用好了……
兩人都是隨姓急切的姓子,定下了計策,便立即開始行動。
謝立兒回房收拾些必備用品,蕭衍則帶著暗衛,招來親隨商定出城的路線,步驟。
轉眼,夜色沁涼,星子漸漸暗淡,天亮前的夜空,格外的靜謐黑暗,此時,便是最佳離城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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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對親們的留言做一解釋︰其實今天的這個情節呢,是由實例改編的。大家有知道劉秀和陰麗華的,應該就听說過「娶妻當娶陰麗華」這句話。說這話的劉秀對陰麗華是非常深情的,但是娶了陰麗華之後,沒過多長時間,他需要聯姻,就直接把陰麗華貶妻為妾,娶了另一個軍閥的女兒郭聖通……陰麗華當了很久很久的妾,直到劉秀坐穩江山,郭聖通的幾個兒子都大了以後,劉秀才慢慢廢掉郭,然後立了陰麗華為後……這還是歷史上著名的一段愛情呢……
蟲子的男主當然不會是劉秀這德行的,蟲子也不是在寫歷史故事,這樣只是為了解釋一下情節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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