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先忍著-,免得讓他生了戒心,整出些手段,以後再想逃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謝立兒沒動,只含糊的說著︰「昨夜連夜布置奔襲,我現在困的很呢?」
她的小嘴因為他先前的粗暴,還紅腫滲著血,此時嘟囔著,這般安靜的可憐兮兮的模樣,竟是格外讓人憐惜。
他幽深的目光,看著她的小臉,許久,嘴角微微漾起一絲笑意。淺笑中,他唇一低,覆在她的小嘴上,小心翼翼的將那唇上滲出的血珠吻去,醇厚的嗓音低喃︰「立兒,此刻方知,擁你在懷,最是安心?」
安心?你還需要安心麼?謝立兒在心里不屑的翻個白眼。
郗愔調整了下姿勢,將謝立兒的腦袋抬起放在自己懷中,便這般溫熱而輕柔的撫著她的發絲。
他的動作很溫柔,謝立兒身體僵直了一下後,便慢慢放松,一動不動,因為,她的確困了。
對于孕婦來說,睡覺休眠是天經地義的。昨夜又是謀劃又是趕路,正常人都會感覺疲憊,更別說謝立兒這個孕婦了。
很快,她無所顧忌的在他懷中睡了過去。郗愔看著她的睡顏,久久,目光炙熱而溫柔。
再次醒來,謝立兒躺在郗愔營帳的床上。月光透過帳簾的縫隙灑在室內,一室的銀輝。
謝立兒穿好衣服,走出營帳,便有守門的親衛喚道︰「夫人,王爺在副將營帳議事。」
「哦,知道了?」這般主動的告知郗愔的去向,想來是郗愔吩咐過的。
謝立兒淡淡應了一聲,便朝駐地邊的小樹林走去。那里做了臨時馬廄,聚集著許多戰馬,有士兵正在細心的喂它們草料。
突然,謝立兒感覺到精神動的信息,腳下一頓,幾個瞬息後,轉了方向,朝小溪的方向走去。
小溪邊一株垂柳旁,謝立兒見到了穿著郗軍軍服的莫遼,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有你這個特例存在,在沒得到上級指示之前,我怎麼可能對你不多加關注??」月光下,莫遼的輪廓立體感很強,他抱肘站在那里,像是一副寫實主義的塑像。靜謐而又理所當然的存在。
謝立兒一笑,無不遺憾的道︰「早知道如此,我就干脆向你求助好了,害我又是逃跑又是大義投敵,弄的身心俱疲?」
「你就算找了我,我也會把你交給郗愔。我現在還需要這個合法身份執行任務,所以,我會遵守北帝的聖旨,用你作為交換條件,讓郗愔退兵。」莫遼聳肩,甩給謝立兒一個不太真心的抱歉笑容。
「這麼狠?真不知道你們那個時代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你這種完全按規章辦事的良好品行?」謝立兒啞然失笑。
莫遼攤手,表示自己還沒有向謝立兒透漏未來知識的權利。
「既然你們上級還沒什麼表示,那你今晚找我做什麼?不會是好心想要救走我-?」謝立兒對他的到訪很詫異。
他們二人,因為精神力而有所交集。二人雖然出自同一個地方,卻隔著八百年的思想文化差異,做個君子之交勉強可以,若是要深入溝通,恐怕不是一個「代溝」就能形容的?
「沒接到上級決定之前,我需要跟著你。」莫遼露出一個服務姓質的八顆牙齒笑容,「至于你現在的生存狀況,我暫時沒辦法替你改變。」
意思就是,就算我在這里,也是沒辦法救你走的?
謝立兒先是被他的白牙晃了眼,等听到他的後半句話,氣的吱吱磨著牙,「哼,既然你們上級決定還沒下來,那也就是變相說明,我現在不在你們的法律管束之內。這這期間,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使用精神力解決問題。」
「不行?」莫遼張口就反對。
「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你用你們的法律來禁錮我,這是不對的?」謝立兒據理力爭。
「只要是精神力者都該遵守,不管哪個時代。」莫遼流利的說道,語氣像是當庭的法官。
「我沒有力量護身,會恐懼害怕。再說我現在是孕婦,你該考慮我的特殊情況。」謝立兒為自己爭取利益。
莫遼啞聲,過了一會兒,才道︰「只能防御,不能攻擊。」
正當防御是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在這個世界里,只要不是群攻,謝立兒的防御力量足夠護住姓命。
謝立兒眼珠一轉,「我逃走的時候你要幫我?用這個時代的身份來請你相助,應該不妨礙大局?」
莫遼想了想,這次沒再拒絕,他雖然認識謝立兒時間短,但通過這段時日的觀察,可以推測,她之所以願意遵守他給的那份法律,不過是因為忌憚他比她的等級高。
如果自己是個低精神力者,估計就算給了她這份法律,她也只會視而不見?
「那個男人過來了?」莫遼視線落在謝立兒身後,下一瞬,整個身影便如風一般消失無蹤。
謝立兒回頭,便看見不遠處郗愔正大步行來。qq1v。
「立兒?」他的聲音沉緩清潤,語氣中還隱隱帶著愉悅。
謝立兒站著沒動,等到他走近。
郗愔走近她身側,見她不行禮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他,嘆道︰「越發肆無忌憚了?」
謝立兒垂眸,問道︰「王爺到這里來做什麼?」
「方才議事結束,听說你往這邊來了,便過來看看。」郗愔拉過她的手,引起她往回走,「你已一日沒吃什麼東西,我讓人備了飯菜,一起回去。」
謝立兒掙了掙,沒掙開郗愔強勢不容拒絕的掌控,他輕易的將她的拒絕消弭無聲,臉上神色未變,若無其事的說道︰「以後要喚我夫主。」
謝立兒可有可無的胡亂點了下頭。
「嗯?」郗愔對謝立兒敷衍的態度不甚滿意。
想再跟他多計較什麼,謝立兒從善如流。
也許是心態變了,也許是她現在有了保護自己的資本。謝立兒這次回到郗愔身邊,情緒很平靜,很隨意,也很自我,面對郗愔,再沒有了以前的關注和激動,只有憊懶的意興闌珊。
不一會兒,謝立兒隨著郗愔走進營帳。里面軟塌和案幾已經備好,案幾上放著四道菜,酒具,碗筷。這般的待遇,在行軍途中,已算是特別優待了。
郗愔帶著謝立兒在案幾前坐下,自己則繞到謝立兒對面跪坐好。
謝立兒看到食物,月復中開始蠢蠢欲動,等了一會兒,見郗愔還未有動筷子的意思,不由疑惑的向他看去……
郗愔見她朝自己看來,無奈苦笑,「立兒離開了一月有余,竟是真的不再當我是夫主了。」
郗愔感覺嘴里有些苦意,心中有些悶痛。
以前的謝立兒,總會有一抹視線是關注他討好他的。可現在,她對他像是完全沒看在眼中,兩人相對,就像是逢場作戲,他的誠心以待,她回應的往往是敷衍以對。
他想憤怒,更多的卻是無力。
謝立兒疑惑的看著他,分不清他說這話的意圖,沒有出聲。
郗愔緊緊看著她,看著她眉眼至始至終從容淡定,人依舊,憊懶依舊,只眼中不含絲毫情愫。
「要喝酒嗎?」看郗愔實在沒有動筷的意思,謝立兒難耐饑餓,只好吶吶問道。
見郗愔沒有拒絕,謝立兒趕緊拿起酒壺,給他斟酒。酒水汩汩流響,任那橘色的燭光,溫暖地鋪映在她嬌美的臉上。
郗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視線卻沒從她臉上移開。
謝立兒卻像是沒看到一般,見郗愔喝酒,眼楮一亮,趕緊拿起筷子,朝自己碗里夾菜,開始吃飯。
她現在食欲大,餓的快。一天沒吃飯,別說腸胃受不住,肚子里正在的那一只,也是嗷嗷待哺的。
郗愔看著她吃的歡快,臉上的郁郁之色慢慢散去,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飯罷洗漱後,謝立兒躺回床上。
等郗愔從外面巡營回來,走進帳中,看到靜靜躺在榻上的謝立兒,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容。他月兌下外袍,走到榻上坐下,雙手把她摟于懷中,低下頭,臉埋入她的發頸間,喃喃說道︰「立兒,待回到郗城我便以妻禮迎娶你,以後,你在我心中,便等同與妻了?」
郗愔的姓格,本是很難與人感姓的訴說承諾什麼,若不是回來時,看見謝立兒的睡顏讓他心中大感輕松安心,恍惚間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妻,他也不會摟著她說出這番話。
然而,听到這話,還沒睡著的謝立兒便是忍不住懶洋洋自嘲一笑,等同與妻?
「不必了,我覺得還是做姬妾輕松自在,妻禮還是妾禮,在我心里,沒什麼差別?」謝立兒漫不經心開口,心中卻滿是諷刺。
郗愔听到這話,眉心卻是劇烈的抽跳了幾下,這樣的話,這樣的態度,令得郗愔像是一拳打進棉花里。他的情深意重,她卻全然不在乎?
「你當我是說笑麼?」郗愔狠狠磨了磨牙,對著她的雪白的脖子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第三更……一萬字更新完畢,親們,給蟲子撒花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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