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夏夢如約帶著南芸公主進入皇宮,來到秦貴妃的寢宮。
作為藏于國最最得寵的妃子的住所,這里自然是富麗堂皇,什麼金貴那就大堆大堆的擺著什麼,看得人簡直眼花繚亂。
不過,最最金貴的,應該還屬臥在內側軟榻上的那個人了。
只見她穿著一身湖綠色紗衣,柔軟的衣料服帖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線。一頭青絲只隨便梳了個髻,上面裝點著許多碧玉首飾,耳朵上也點綴著兩朵翡翠制成的耳環,碧綠通透的顏色,與衣料相得益彰,再襯上她雪白的肌膚,如果不是眼角的幾絲皺紋泄了底,她們都差點以為這是個二八年華的佳人了。
只不過,美人似乎身體抱恙。便見她斜躺在貴妃榻上,眉頭緊皺,臉上帶著幾分痛苦之色。一名宮女打扮的美貌女子正跪在榻前,雙手並用給她揉按著太陽穴。
帶路的宮女走上前去,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秦貴妃便趕緊睜眼,揮手示意身邊的人讓開。
再目光一掃,她對夏夢一行人點點頭︰「你們來了。」
低沉、緩慢的語調,雖然帶著一絲疲憊,但里面高貴驕矜的味道卻絲毫不減。就連她看過來的一眼也帶著三分打量四分審視,果然是個貴妃應有的做派!
只可惜,一個這麼厲害的女人,怎麼就養出了兩個那麼腦殘的兒女呢?難不成是兒女在智商上都隨了他們的爹?
「是,見過秦貴妃。」心里想著,夏夢連忙屈身行禮。
「不必了!」搖頭,秦貴妃連忙扶著宮女的手起身坐好,「你們也坐吧!」
「多謝秦貴妃。」夏夢微笑,拉著南芸公主在下面落座。
再揉揉太陽穴,秦貴妃痛苦低聲道︰「這兩天本宮身子難受,頭疼得緊。原本打算邀你來御花園賞花的,但現在只怕是不成了,還望鳴王妃見諒。」
她是因為一雙兒女的事情頭疼吧?
夏夢微笑︰「不妨事。不過,如果貴妃您身體不舒服的話,那不如我們改期再約好了。」
「不行!」
但馬上,一听到她的這句話,秦貴妃眼楮猛地一亮,音調也加重了幾十個分貝。
夏夢當即一怔。「貴妃娘娘,怎麼了?」
看她的反應便知自己反應過激了。秦貴妃又垂下眼簾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四周圍的宮女們連忙行禮退下,只留下秦貴妃身邊的兩個人伺候。
而後,扶著心月復宮女的手起身,秦貴妃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直到在夏夢的近跟前站定。
眼光一掃,夏夢微微一笑︰「貴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碧雲和鞏兒的事情,是你們故意設計陷害的吧!」
果然是個老江湖!將一干閑雜人等撇開,廢話暫且不表,秦貴妃直奔主題而去。而去,在說話之時,她的雙眼還直直盯著夏夢的眼楮,雙眼里投射出來的凌厲的光芒幾乎要將她的人給切割成碎片。
「四嫂!」
一見如此,南芸公主禁不住瑟縮一下。
夏夢連忙按住她的手,再對秦貴妃一笑︰「是不是,貴妃娘娘您自己心里有數,還用得著來問我嗎?」
「是,我是心里有數,可我自是不知,你們居然能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臉色忽的一沉,秦貴妃咬牙低喝。
夏夢嘴角挑起的笑意卻不曾變過分毫。「到底是誰膽大包天,這個貴妃娘娘您心里也該清楚才是。我自然不算其中之一。」
「呵呵,膽大包天的是誰我自然知道。但是,你的膽子也著實不小!」雙手在身側緊握,拳頭都泛出了隱隱的白色,秦貴妃沉聲喝道。
夏夢便看著她。「即便是如此,那貴妃娘娘您又打算如何?事已至此,你的一雙兒女也回不來了。」
「是啊,他們回不來了。這輩子,他們都已經完了。現在我還活著,他們的日子還能好過點。等我一死,他們就更慘了,是個人都能往他們頭頂上踩一腳。」听到她的話,秦貴妃的臉上漾開一抹落寞的笑,紅唇中也喃喃吐出如上話語。
「四嫂,她怎麼了?」見狀,南芸公主心頭的懼怕逝去一點點,又悄悄看向夏夢。
夏夢輕輕搖頭。「不是跟你說了看看就好,千萬不要插嘴的嗎?有問題的話,等回去再問,記住了嗎?」
「哦。」她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凌厲,看的她心里有些怕怕的,南芸公主連忙低頭,一雙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貴妃娘娘。」而後,夏夢又抬頭笑道,「碧雲公主和十六皇子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他們自作孽,我已經饒過他們很多次了。這一次,他們非要傻乎乎的給人當槍使,我也沒有辦法。要知道,一開始我也勸過他們,讓他們抓緊時間走的,但他們不听我的。」
「這個本宮听碧雲提起過。」點頭,秦貴妃的眸光忽的又恢復清明。「你為什麼要幫他們?你不是很討厭他們的嗎?」
「我討厭他們,但是,對于兩個比我傻的人,我也沒多少心思和他們斗心計,沒意思。」聳肩,夏夢淡聲回答。
「哈哈哈,原來如此!」秦貴妃立馬笑了,「也就只有太子他們兩個多疑的,非要將他們給打入十八層地獄,眼看著他們不能翻身才肯罷休!」
沒錯!夏夢連忙點頭。
「那麼,貴妃娘娘,現在您能向我透露一下您老人家今天請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何事嗎?」
「本宮——」
「娘娘,太子妃來訪!」剛說到整體上,不想一個小宮女就站在門外傳遞過消息來。
呵,來得還真快。這對夫妻的消息可真是夠靈通的。
听到那個名字,夏夢嘴角一扯,連忙低下頭去。
秦貴妃臉一沉。「不見!就跟她說,本宮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奴婢說了。可是,太子妃說,她知道您這兩天身子不好,所以特地為您熬了一盅補藥送過來的。」
聞言,秦貴妃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就跟她說,本宮睡下了!」
「娘娘,太子妃也說了,如果您現在正忙,那也沒關系,她可以等。什麼時候您心情好點了,也不那麼忙了,她再進來拜見。」
這個女人!她是屬水蛭的嗎?怎麼別的怎麼甩都甩不開?
別說秦貴妃了,就是夏夢听到這些話也不禁頭疼起來——現如今,她開始慶幸自己在第一時間就答應了那對夫妻的要求。不然,照著她這個性子,自己當初還不知道會被她怎麼一通軟磨硬泡呢!
「那好!」不過,姜還是老的辣。既然她這麼說了,秦貴妃也冷冷一笑,「既然她喜歡等那就讓她等著好了!」再看向夏夢,「其實,這件事本宮從來就沒有怪過你。碧雲和鞏兒被保護得太好了,從小心高氣傲,吃不得半點虧。這一次,卻三番兩次的栽在你的手上,他們肯定會不甘心。本宮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攔,也是想讓他們趁機吃幾次虧,買個教訓,可誰知道,竟然有人就看準了這個機會,一下子就讓他們跌入深坑再也爬不起來了!」
原來如此。夏夢聞言點頭,她就說怎麼從頭到尾,那對白痴姐弟的母親都沒站出來為他們出頭呢,原來是抱著這麼個想法!
「但是,貴妃娘娘,你不覺得你這個法子用得太晚了嗎?如果早點的話,他們姐弟或許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本宮知道。但是,自己的孩子,本宮總不願他們涉世太深,總想著本宮還能保護他們一段。可誰知道,就是因為本宮一時心慈手軟,居然就讓他們墮入如今的境地!」再次咬牙,秦貴妃的臉都氣白了。
夏夢垂頭。所以,她要抓緊時間,好好培養一下南芸公主。不然,再過幾年,這丫頭只怕也沒機會再受教了。
「鳴王妃,本宮知道,這次的事情,你也是被他們逼迫的。」
忽的,又听見秦貴妃說話,夏夢心口一緊。「你怎麼知道的?」
秦貴妃冷哼一聲。「那對夫妻什麼德行,本宮還不知道嗎?他們一直以為本宮想要在皇上身邊吹枕頭風,把他們給推倒讓鞏兒取而代之,唯恐這一天真的來到,便想方設法的想要找機會將鞏兒給除掉。可是!」用力一拳捶到桌面上,「本宮從來不知,他們竟然這麼狠心,竟連碧雲都不肯放過!」tono。
何止不肯放過你的女兒啊!就連你,還有你當宰相的哥哥,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呢!夏夢心里暗道。
「這口氣,本宮咽不下!」滿是憤恨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秦貴妃咬牙切齒的低喝。
夏夢抬眼看看她。「所以,你想怎樣?」
「本宮要報復!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對太子夫妻?」
「沒錯!」
還好,沒有她。夏夢拍拍胸口。
「這件事,本宮需要你的幫忙。」但馬上,又听秦貴妃道出一句。
夏夢一愣。「我?」
「沒錯!」秦貴妃用力點頭,「現在,只有你能接觸上他們。本宮要與你聯手,對付他們!」
「那個……貴妃娘娘,您搞錯了吧?我可是前幾天才和太子他們聯手陷害了你的一雙兒女啊!」睜大眼,夏夢小聲提醒她。
秦貴妃的回應是一聲冷哼。「那又如何?既然能答應本宮的邀約,那就說明你對他們心中有恨,也早做好了與本宮聯手的準備。不然,你早該和鳴王爺雙雙準備東西回國去了,還留在這里干什麼?」事再頭再。
好吧,她厲害,早把她的心中所想看得一清二楚,她想抵賴也沒辦法。
便抬起頭,夏夢咬牙切齒的道。「是,我是恨他們。口口聲聲說要與我合作,卻是逼迫我就範。而且,他們不顧我的意願,挖了個坑,把我推下去,然後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再對我說說幾句好話,以為這樣就能平息一切。讓我們互斗,他們坐收漁翁之利,憑什麼?我堂堂一個王妃,何故被人擺布至此?」
秦貴妃頷首。「我就知道,那對夫妻不會做什麼好事。」便上前來,一手按上她的肩膀,「你盡管放心,與我聯手,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苦。」
呵呵,說得好听,可天知道她會如何?
夏夢輕笑。「貴妃娘娘,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想怎麼和我聯手?得到你想要的之後,你又會如何?到時候,可別讓我既得罪了你,又得罪了太子,不然,只怕到頭來我們就連鳳翔王朝都回不去了。」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能幫我達成心願,我現在就給你許諾,事成之後,讓我哥哥派人護送你們回到鳳翔王朝,確保你們安全無事。」
「你真能確保嗎?如果你又如太子夫婦那般過河拆橋怎麼辦?」
「呵呵,他們狼子野心,自然得到了想要的就將你們棄之一邊。但我和他們不同,我的兩個孩子都被他們給害了,現在我雖然位居高位,可那又如何?現如今,我每時每刻想做的事情就只有為我的兒女報仇。只要能滅了這兩個人,即便是讓我豁出這條性命都值得!而你,既然我許了你,那就肯定會說到做到。如果沒有這點誠信,我也不至于做到這個貴妃的位置上。」
說得倒也沒錯。
夏夢撇嘴。「但是,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你……」秦貴妃一愣,隨即釋然笑了,「你說得沒錯。你才被人擺了一道,現在不相信我是對的。如果你真的听了我的三言兩語就答應與我合作,那我才要考慮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回過頭,她對身邊的宮女道︰「現在,去請太子妃進來。」
「是。」
宮女出去,秦貴妃再回頭一笑︰「本宮就給你看看,本宮的誠意如何。」
這個女人……她想干什麼?夏夢眉頭微皺。
很快,一身隆重打扮的太子妃從外走進了。
雖然被人阻攔在外,又等了這麼久,但她的臉上沒有半分怨懟之色,甚至還帶著一抹再柔和不過的笑靨。如果不是深知她的嘴臉如何,夏夢或許也會覺得心里十分舒服。
「秦貴妃,鳴王妃!」走到她們跟前,太子妃笑意盈盈的對她們各自行禮。
「太子妃。」
秦貴妃和夏夢也紛紛回禮。
「太子妃,本宮今天身體不適,本來約了鳴王妃過來賞花的也沒能去,反還害得她在這里空坐了許久,現在本宮才舒服點了起來——沒讓你在外面等太久吧?」面上也早噙上一抹溫婉的笑,秦貴妃主動招呼上了太子妃。
知道對方笑得很假,但太子妃笑得更假。
「也沒多大會,倒是秦貴妃您,只要您身體好些了,我也就放心了。」
「嗯,多謝太子妃關心。」欣慰點頭,秦貴妃的目光一轉,便見到了後頭丫鬟抱著的一只食盒,「哎呀,這里面裝著的就是你為我準備的補藥吧?」
「是啊!」太子妃連忙笑道,「這是我找了給您看病的太醫,讓他給抓的方子,也是我親手熬出來的,保證干淨好喝。」
「那可就多謝太子妃了!」感激一笑,秦貴妃對身後的人使個眼色,「還不快去將東西接過來?太子妃勞累許久,可不能讓她的心血白費。」
「是。」宮女應著,連忙過去將東西接過。
而後,把食盒放到桌上,揭開蓋子,露出了里面一只白底青花的藥盅。
「讓我來吧!」立即,太子妃又笑吟吟的迎了上去,親自動手舀了一小碗補藥遞過去,「秦貴妃,請用。」
「多謝。」
秦貴妃也大大方方的接過去,拿起勺子舀了一點送入口中。
「嗯,不錯,不愧是出自太子妃的手,可比我身邊這幾個笨丫頭熬得好喝多了!」
「秦貴妃過獎了。您身邊這幾個姑娘聰明伶俐,連父皇都稱道過的,我如何能與她們相提並論?」微微一笑,太子妃柔聲催促,「既然喜歡,那您就多喝點吧!」
「好啊!」
秦貴妃點點頭,又拿去勺子去舀湯。
只是,不知是身體太過虛弱還是怎的,當勺子踫觸到小碗時,她的手猛地一抖,勺子柄磕在了碗的邊緣,便听一聲低呼,勺子和碗都月兌離了她的掌控,直直朝太子妃飛了過去。
「哎呀,來人啊!快點來人!」一見如此,秦貴妃連忙大叫。
眼看著這兩樣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太子妃也連忙要躲。但是,才有這個念頭,卻見到秦貴妃貼身的兩個姑娘已然站在她的身後,生生將她的退路給封死了。現如今,竟是逼著她去被灼熱的湯水燙得毀容!
眸光立馬一暗,死死瞪視著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太子妃小心!」
關鍵時刻,還是夏夢出手,一把將那兩個人推到一邊,然後抓住太子妃的胳膊把她給救了出來。
隨後,便听到一連串稀里嘩啦的聲音,小碗和勺子落地,就連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藥盅也被秦貴妃在慌亂之中給推下地去摔成了碎片。
一地的碎片,其間還流淌著顏色濃郁的湯藥。藥物清香的味道散播在空氣中,淺淺的熱氣蒸騰而上。
「嚇死我了,真嚇死我了!」躲到一邊,秦貴妃連忙拍著胸口低叫。好一會,直到听到太子妃身邊的人問長問短的聲音,她才仿佛反應過來似的迎上去,「太子妃,你還好吧?剛才真是嚇死本宮了?」
眸光早陰沉地不像話,一張俏臉上也布滿了冰霜。不過,當秦貴妃過來的時候,太子妃馬上又恢復了一臉的溫婉。
「哦,沒事,只是我的衣裙被湯藥給沾濕了。」低頭,看看裙子上大片大片的濕跡,她皺皺眉頭。只是,在低頭之時,一抹亮光在眼底一閃而逝。
「哎,衣服沾濕了不要緊,只要人沒事就好啊!」低聲說著,秦貴妃又面帶愧色的看她一眼,「太子妃,實在是不好意思。你辛辛苦苦給本宮熬的湯藥,本宮才喝了一口就給撒了。」
「無妨,正如秦貴妃您所說,人沒事就好,湯灑了以後再熬就是了。」擠出一抹笑,太子妃的語氣終于不再那麼溫婉了。
「就是呢!」秦貴妃忙不迭點頭,竟親手執起了她的手,「既然衣服打濕了,那你就在這里換了衣服再出去吧!一身污漬,走出去若是給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笑花你呢!」
听到這話,太子妃眼中又浮現一抹嫌惡的色彩。
不過,看看眼下的情況,她也不得不屈從于事實。便輕輕抽回手,點點頭︰「那就多謝秦貴妃了。」
「呵呵,沒事的,反正本宮剛做了幾身衣裳,趁著還沒動過呢,你就去選一身穿上吧!」微笑,秦貴妃再次執起她的手。
但太子妃再次推開她。「秦貴妃您太客氣了,您找個宮女帶我去換就行。鳴王妃在此,您還是多陪她說說話吧!」
「哎呀,我差點忘了,鳴王妃還在這里呢!」似乎這才想起來,秦貴妃連忙笑著對夏夢行個禮,「鳴王妃,實在是對不住,剛才一時忙亂,本宮差點就忽略了你了!」
「沒事,貴妃娘娘您人忙事多,可以理解的。」輕輕頷首,夏夢輕聲細語的道,「而且,我也已經進宮叨擾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再將目光轉向太子妃那邊,「太子妃,一會等你換好了衣服,我們一起出去吧!我還有幾句話要和你說呢!」
「好啊!」太子妃連忙點頭,回看著她的目光里帶著幾分感激和愉悅。
「看吧,事成了。」
等人將太子妃帶入內殿去更衣,秦貴妃忽的轉過身來,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雙明媚的鳳眸里也噙滿了冷意,似乎是在嘲諷著什麼。
夏夢也嘴角扯扯,起身對她行個禮︰「多謝貴妃娘娘相助。這兩天,你就靜等事情的進展吧!」
「好。」
秦貴妃點頭,再看看地上的零碎,輕輕一笑︰「來人,把這些東西給本宮收拾一下,扔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讓本宮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