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馬鮮衣 卷四 南荒 第十三章【結案】

作者 ︰ 槍托

劉湘四十多歲,哪里經得住勢大力沉的水火棍,沒挨上幾棍就被打暈過去。楊庸讓人查看,確定無詐,便只好將他暫時收監,明日再審。

楊庸看也不看胡令同,只說退堂,便自顧自地去了後堂,只留下呆如木雞的胡令同一人。

蕭慕容和岳飛早就等在了後堂,見楊庸回來,便笑問道︰「怎樣?」

楊庸搖了搖頭,「太不禁打,三五棍便被打暈了。怎比得軍中的漢子,硬挨了四十大板,愣是只有一些皮外傷。」

岳飛笑道︰「這些軍士可都是有名的皮糙肉厚,四十大板打完,還嚷嚷著要酒喝。」

楊庸點點頭,說道︰「讓他們扮賊匪演得這場雙簧也是出于無奈,要弄倒劉湘,得有一個由頭。你須得好言告之他們,過兩日尋個機會,把他們放了,讓他們先好好養傷,日後我定會上門賠謝。」

「大人言重了。」岳飛見楊庸說得誠懇,便替他們答謝︰「大人對袁州新軍是再造之恩,將士們都感激大人對他們的優待。听得有差使來辦,一個個都爭先恐後,莫說挨這四十大板,便是挨上四刀,恐怕也是大有人在。」

「如此便好!」楊庸長舒了一口氣,第一次玩陰謀,就要讓自己的弟兄上演苦肉計,壞人也不好當呀。轉頭問向蕭慕容,「順哥兒回來了麼?」

蕭慕容道︰「算算時辰,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正說話間,卻听有人快步入堂。楊庸轉頭去看,只見張順披著風衣,滿身寒氣地到了面前。

蕭慕容接過他遞來的一個紙袋,問道︰「事情辦得怎樣?」張順「呵呵」一笑,說道︰「幸不辱命!劉湘被帶走之後,我便帶了五十個軍士將他家抄了個底掉。該砸的都砸了,該抓的都抓了,我這里還有兄長感興趣的東西。」

楊庸笑道︰「如今除了錢,我還真沒什麼感興趣的東西。」

張順也不辯解,只對門外喊道「抬進來!」四個軍士便每人抬了一個籮筐,筐上蓋了厚實的棉布,楊庸掀開一看,只覺得滿眼金光閃閃,居然是兩筐金錠。

「都是從他家地窖里搜出來的。」張順喝了一口柳兒遞來的茶水,補充道。

楊庸心里狂喜,「這兩筐金錠,少說也有五百余兩。就這五百兩黃金,就足夠讓劉湘乖乖就範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留下這些金子。」蕭慕容忽然道,「有了通匪這一項罪名,就足夠治他了。」

楊庸問︰「我正愁通匪的證據不足,夫人可有什麼好法子?」

「我習得各路書法,頗擅擬人筆跡。」蕭慕容說罷,拆開張順遞來的紙袋,從內里拿出一些寫了字的紙張,又一一與分宜縣的公文做了比對,這才又說道︰「劉湘為一縣縣令,平日里的公文都有押司來做。我讓順哥兒去把他的親筆手書筆跡取來,有大用處。」

柳兒早已備妥文房四寶,蕭慕容只揣摩片刻,便將一篇書信寫就出來。楊庸接過一看,頓時叫絕。蕭慕容不僅筆跡模擬地如同劉湘親手書寫,便連語氣用詞也無二般。信上所寫,正是告之羅盛某日押銀禁軍將過分宜境內,讓他做好準備,半路截取。

楊庸思量一番,又覺得不妥。按理說這封信不該出現在劉湘家里,因為如果真有這樣一封書信,那它也早已被送上了羅霄山。偽造這樣一封書信,無疑是落人口實。蕭慕容卻笑了笑,又寫了一封,內容與楊庸手上的那封並無差異,只是有個把錯字,且寫到一半,便住筆不寫,蕭慕容雙手揉搓,將那信紙揉作一團,又扔在地上踩了幾腳,再拾起來扯成幾瓣,最後將那一捧爛紙交到了楊庸的手里。

「這下行了。」蕭慕容道︰「只說在他家的廢紙簍里尋得這張信稿,劉湘就算有一百張嘴,也絕說不清楚。」

楊庸一想,妙呀!既然是莫須有的栽贓,那什麼方法不能用出來?有了這封「廢棄」的信,不就水到渠成,「證據確鑿」了麼?

第二日天剛亮,楊庸便迫不及待提人升堂。過了一夜,那劉湘便連白發也生了處來。昨日衙役只打了三五棍他便暈厥過去,這次楊庸也不打他,開口便問他與羅霄山的草賊有什麼瓜葛。

劉湘自忖背不起通匪的罪名,咬死也不肯招認。楊庸這才祭出昨夜練就的法寶,將那團信紙並兩筐黃金扔放在了劉湘的面前。

「老實說,我不想整你,你若是痛痛快快地招認了,或許我會考慮替你向提點刑獄司求情。」

「楊庸,你這是栽贓陷害!」那劉湘恨不得咬死堂上陰笑的楊庸,但就算信紙是假的,可那兩筐黃金卻是實實在在從他家搜出來的。以他一個縣令每月不到二十貫的俸錢,這五百兩的黃金能讓他被削官下獄數十次。

楊庸走上前去,把劉湘從地上扶起來,貼著他的耳根,緩聲說道︰「陷害你又怎樣,栽贓你又怎樣!你是干淨的麼?你心里最清楚。」

劉湘的臉色變了幾變,楊庸又拿出兩封公文來,親自拿給他看,「這是兩封不同內容的公文,一封是參你貪贓枉法,且通匪賊的。一封是我向朝廷求情,寬大處理你這個污點證人的。你是個聰明人,自己選一個吧。」

劉湘左右相顧,想找胡令同,楊庸擺了擺手,道︰「別找他了,他保不了你,听我的或許你的下場會好一些。」

「大人果真能幫我月兌罪?」劉湘顯然已經投降,楊庸心頭暗喜,面上卻有些為難︰「月兌罪不敢說,但減罪應該問題不大。」

左右押司早已準備妥當,就等劉湘招供。楊庸也不需暗示,那劉湘便一五一十,將他和胡令同所干的一些丑事都說將了出來。更是將袁州兩任知州的死因,全都推到了胡令同的身上。說他勾結草賊,為了霸佔袁州財賦,便干下了謀害上官的不赦之罪。反正是真罪假罪一並算,劉湘只按楊庸交代的去說,押司也按劉湘說的去寫。完了之後,劉湘便署上了姓名。

此案告捷!

楊庸馬不停蹄,立即派人緝拿胡令同,一邊將擬好的議罪公文一式兩份,一份呈交提點刑獄司,一份直接送呈開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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