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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踢踏的馬蹄聲傳來,古凌走到窗邊輕輕的推開窗戶,便見莫言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向著她的方向看來,古凌一驚立刻收回視線免得被發現,然後,便听到馬蹄聲傳遠的聲音,他,終究還是走了。
走了,便沒有留戀了,古凌關上窗,她從第一眼看見莫言的時候便知道,他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打算去控制任何一個人,就是當時買下她古凌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那時她沒有多管閑事,那時,她沒有離開古府,或許,他們就真的會擦肩而過,沒有任何的交集,自然,也沒有此時的牽絆了吧。
古凌的思緒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個晌午。
初夏的晌午悶熱難捱,古凌用完午膳還來不及便向著風鈴所住的玲瓏閣走去,邊走邊詢問著祥兒︰「娘今日感覺如何?」
「回小姐,夫人今日氣色不是很好,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只吃了些糕點不過也吐了。」祥兒詳細的回復。
「是嗎?」說著古凌便已經到了玲瓏閣之外。
推開門,一股熱浪便涌來,屋外僅僅一小段路就走的古凌汗流浹背,而玲瓏閣簡直是一個大型的蒸籠,活活的要把人蒸熟,因為過于熱屋子內只有剛吃完藥的風鈴一人午休,其余的丫鬟都在門外等候,古凌擺擺手,表示不用人進去,便走了進去。
如此悶熱的氣候古凌卻絲毫沒有皺眉,仿佛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熱度。
「娘,感覺如何?」古凌小心的走近,卻見風鈴睜開了眼楮,干脆將風鈴扶起來靠在軟被上。
「今天好多了,凌兒,這里面熱,出去吧。」風鈴推搡了古凌幾下。
「沒事的娘,我不熱,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啊。」
「那怎麼行,你才醒過來,別又被悶壞了,你準備嚇死娘啊。」想起幾日前古凌接到聖旨便昏厥過去的樣子風鈴還是耿耿于懷的。
「娘,別擔心,女兒身體自己知道,絕對沒有問題的。」古凌如何忍心告訴她她的親身女兒早不知道哪里去了,現在這個身體了的只是個「過客」嗎?
「凌兒,今日幾號了?」風鈴算著日子問道,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
「今日九號了,娘,你有什麼事情嗎?」
「果然,不行,凌兒,扶娘起來,今日是太白樓點帳的日子啊。」
因為她繼承了之前古凌所以的記憶,所以她知道太白樓是風鈴為了自己和她安身所私下設立的酒樓,只有在每月的九號才到酒樓點一次賬目,而之前的古凌則是一個標準的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還格外的自卑,點帳這類有些技術含量的活自然不會。
但是如今風鈴已經病成如此,絲毫不可以招風,怎麼可以去點帳啊。
「娘,要不讓福伯將賬本送來點吧。」古凌提議道。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讓他人知道,絲毫的風吹草動都不可。」風鈴病容多了幾分嚴厲。
古凌皺了皺眉,以她現在的能力點帳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如此一定會引起風鈴的懷疑吧。
「唉,如果你可以為娘分憂點多好啊。」風鈴憐惜的看著古凌。
古凌牙一咬,說道︰「娘,就讓女兒去吧。」
「可是,你不會點帳,而且,你……」古凌知道風鈴在意的是古凌的想法,以前的古凌就是出門都不願意。
「娘現如今都已經病成這樣,做女兒的不能為娘分擔憂愁的話還算什麼女兒啊。」一翻言辭說的風鈴感動不已。
「凌兒長大了。」風鈴疼惜的模著古凌的發臉上滿是欣慰。
為了不引起注意古凌是從後門出的門,一個接近十幾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突然出門就算是在不受寵也會被注意的吧。馬車駛入正街古凌才掀起車簾,這還是古凌‘印象’中第一次看看這錦城的街道,街道兩旁都是叫賣的人群,反而佔據了三分之一的道路,街道顯得有些擁擠,但還是可以並排走兩輛馬車。
古代街道的新鮮沖淡了交通帶來的不便,現在的她十分想跳下馬車,但是一想起臉上的面紗便打消了念頭。
馬車一個拐彎,拐進了玄武大街旁邊的小巷,其中一扇門打開,一個老者從小門內走了出來。古凌知道,這個老者便是福伯了,便下車,乖巧的上前行禮。
「福伯。」
「是小姐?」老者顯然有些驚訝。
「是。」
「果然是小姐,老朽見過小姐,上次見小姐還是小姐五歲之時,沒想到,一眨眼竟然過了十幾年。」福伯說著竟然紅了眼眶。
「福伯,我們還是先進去說吧,畢竟人多嘴雜。」古凌雖然感動,卻還是中肯的提議著。
「福伯,這幾年辛苦你了,我知道如果沒有你娘親根本無暇顧及太白樓,凌兒在此謝謝您了。」古凌走到福伯的面前行了個禮,福伯一副受寵若驚樣。
「豈敢豈敢,是老朽要謝謝夫人,老朽生意失敗,妻離子散,如果不是夫人在危難關頭給了老朽一個棲身之所,老朽現在只怕早已經不知喪生何地了。」
古凌隨著福伯來到了在太白路風鈴的房間,桌子上已經放了這一個月所有的賬單,古凌隨意的翻了翻,既繁雜又模糊不清,古凌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如果就這樣的賬本等看完天不知都黑到什麼程度了。
「福伯,不知您這有沒有炭呢?」古凌覺得有必要做一些稍稍的修改,在風鈴面前她要扮作那個乖巧的古凌,但是對于福伯本就是不想熟的兩人自然不會懷疑。
「小姐稍等。」福伯下去,沒多久便端著一盤子的黑炭走了來,古凌從袖子里抽出一張手帕,捏著一顆碳,蹲在地上畫了起來,沒多久,一張表格便出現在眼前,福伯的眼神從剛開始的迷茫,要訝異,到表格完成只剩下滿滿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