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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登記處。
英姿挺拔的中校軍官領著一個衣著普通的女子走進熙熙攘攘的大廳……
今天雖不是婚姻登記的黃金日‘七夕’,可是來登記結婚的年輕情侶仍舊擠滿了幾十平方的房間。登記處為了提高效率臨時增加了窗口和工作人員,還特意在大廳的空閑位置擺放了桌椅、筆紙和復印機。大廳里還有專人對登記程序進行引導。
「您的證件帶齊了嗎?……請到1號……」工作人員話講到一半,聲音漸微。
他驚詫地盯著女子青紫的右臉,又朝氣質卓然但是眸色清冷的軍官看了看,斷斷續續地說︰「你們需要到4號窗口辦理手續。」
「好……」順心听到工作人員的指引,應聲朝標有4號的櫃台走去。她低著頭,步履匆匆,不想讓別人再看到她臉上的青紫。
「順心——」陸向冬拉住了她。
「啊?」她回頭看他。
陸向冬朝4號窗口上辦理離婚手續的牌子指去︰「看清楚了。」
順心的臉又紅得像番茄一樣,「哦……看清楚了……」她今天可真丟臉,一直不停的出糗。歸結原因,她認定是好多女人都有的婚前恐懼癥……
「同志,我們辦理結婚手續。」陸向冬的眼楮里多少有了一點暖意。
工作人員一愣,多看了順心兩眼,才對陸向冬說︰「照片準備好了嗎?」
「還沒有。」
「跟我來。」工作人員把他們引領到大廳拐角的房間,指著前面三對兒新人說︰「你們排在後面,照好了相片到1號窗口排隊。」
「謝謝。」
工作人員笑笑,對順心說︰「那邊有鏡子和化妝品,你最好把臉遮一遮。」
她愣了下,想起自己‘不堪入目’的形象,點了點頭。
這里的化妝品和高檔商場的當然不能比,香粉顆粒不勻,且帶著刺鼻的味道。但它遮瑕效果卻是出奇的好。順心用粉撲撲了幾下,然後又在左臉上撲了幾下,最後對著鏡子里過分白皙的人,彎起了嘴角。
「男左女右……好!!笑一點……噯……女方不要露出大牙……好……男方摟著女方的腰,表情自然一點,要微微露齒……唉呀,我是讓你露齒不是讓你瞪眼……好吧……再試一次……好……好…… 嚓!」攝影師按下快門。
相片出來,效果出奇的好。
雖然某位不會笑的中校仍舊表情嚴肅,可是偎著他的小女子卻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了白白的兔牙。
重新排隊登記。
他們把表格、證件等等必要的東西都遞進櫃台。
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婦女。
她先是拿著照片對著兩人梭視半天,問道︰「你比她大十歲?」
「是的。」
工作人員笑笑,沒接話,對著表格開始審驗。
「喪偶?」辦理手續的櫃台是相連的,大姐中氣十足的一嗓子立刻吸引住周圍新人們的視線。
他們原本對陸向冬和順心的組合就感到好奇,一身戎裝英姿挺拔的中校和一個明顯用脂粉堆砌起來的女人登記結婚,看起來是多麼的不搭調啊。
尤其男方還是個喪偶的。
有人已經開始低聲議論,好事之人則紛紛探過頭來看熱鬧。
順心看看身邊動也未動的他,心中又氣又急。剛想沉下臉斥責中年大姐的無禮,他卻語氣淡淡地開口︰「請問有什麼不符合規定的?」
中年大姐愣了下,訕訕說︰「沒有,挺好的。我就是問問。」
「那請你辦手續吧。」他完全無視周圍探究好奇的目光,神色坦然地說。
簽了字,按了指印。照片一貼,鋼印一打,唰唰,兩個紅色的本本遞到了他們面前。
「恭喜你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一人一本。
順心把紅通通的結婚證扣在胸口,傻兮兮地問他︰「陸團長,我們真結婚了?」
「嗯,結了。」他覺得她眼底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奪目。
她特別激動,拿著結婚證給四周的人看。
「我結婚了!我真的結婚了!!」興奮溢于言表,深情引人動容。
起先看熱鬧的人們還在揣測質疑他們的關系,可是現在,更多的人給出的是祝福。
「恭喜你們!!」
「祝你們幸福啊!!」曾經痛失幸福的英俊軍官尋得另一段情緣,怎能不令人感慨欷歔。只要是以愛的名義相守,又何須在乎那些虛無飄渺的浮華虛榮呢。
陸向冬帶著她走出婚姻登記處。
「在這兒等我,我去取車。」他下午還有會,必須安頓好她趕到團部去。
順心笑意嫣然的擺手︰「我跟你一起去,又不遠。」停車場在街對面,走路不過三五分鐘的事。
陸向冬看看她,從衣兜里掏出一塊素淨的格子手帕,遞過來。
「擦擦臉上的汗。」
「喔……今天可真熱……」順心笑著朝臉上抹,抹了一下開始驚叫。「陸……陸團長……我的臉有沒有變成花貓?!」粉涂得太厚,剛才在大廳人擠人熱得要命,她的臉……
陸向冬掃過她花糊六道的貓臉,唇角微微抬起,眸光也變得柔和下來。
「沒有。」其實有。
她滿足地笑笑,擦好臉,又把格子手帕疊好,放進衣兜。
「走吧……」
陸向冬一直默默地看著她,轉身時,他對順心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