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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向冬,陸向冬……
你真敢把陸軍變空軍啊你……
8號高地……8號高地,他怎麼沒想到空中打擊呢?
操!
不到10分鐘的時間,紅軍密集的火力打得藍軍潰不成軍,藍軍前沿的20多個目標被摧毀。隱蔽在樹林里的指揮所也被紅軍組織炮兵群火力一舉打開了花……
孟朝陽輸了……
輸得他走路都帶著沉悶的怨氣……
當他和陸向冬一起出現在中軍帳門外互不想讓時,曹若金眼楮珠子一瞪,從桌前立了起來。
「還不都給我滾進來!」
B市。
雨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順心渾身發冷,蜷縮在樓梯間的過道,望著傍晚的夜色從格子窗隱隱透進來。她不知道在這個廢棄掉的樓梯間里坐了有多久,她的憤怒和傷心與手中緊緊攥著一個空白信封有關。
誰也想不到,上午被法醫鑒定為自殺的劉甘霖主任被抬走6個小時後,她居然收到了一封空白的信件。信是一個5,6歲的孩子通過保安送上來的。當她拆開信看到上面蒼勁有力的題頭時,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若紙。
她不顧小王驚詫的目光,連跑帶撞得奔下了樓。
保安剛回到座位上便被氣喘吁吁的順心揪住了衣服……
「小劉,送信的人呢?送信的人在哪里?!」她的聲音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走了……」保安說道。
「朝那邊走了?他長得什麼樣,有什麼具體特征?」順心大急。
「一個小男孩,看起來身上髒兮兮的……哦,對了,他穿的好像是青山黎族的服飾……」保安想起了那個小男孩身上怪異的民族服飾。
「謝謝……」順心放開他,沖進了外面的雨幕。
她冒著雨在附近找了兩個街區,可還是沒能找到那個黎族男孩的身影。她懷揣著劉甘霖留給她的信件,淋得透濕回到了辦公大樓。
一身狼狽面色蒼白,她的狀態已不適合再回到辦公室里面對同樣心力憔悴的小王。
她找到了這處沒人的角落,倚在牆面上,打開了手中遲來了6個小時的信件。
順心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是冷如骨髓的感覺。哪怕當年她得知夏落英因為救她中年殞命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冷得徹骨。
信是劉甘霖主任留下來的,寫信的日期是昨天。
也就是說,在她急著下班去見陸向冬撞到劉主任的時候,他還沒有打算給她寫這封信。
那麼,她敢不敢大膽的猜想一下,是她走了以後,又發生了什麼變故才讓劉主任萬念俱灰,產生了輕生的念頭?如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樣,那,又是誰在下班後找到劉主任……
劉主任信中並沒有涉及這方面的內容,他只是反復的叮囑她,一定要參與青山項目的地質勘測工作。還有就是讓她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一定記得去找一個叫賀沖的地質學家,他會為她辦好一切調動手續,讓她離開B市去北京的地質勘測研究院工作。
隨信附上的,還有賀沖的聯系電話和家庭住址。
順心看著信最後有些潦草的字跡,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她覺得冷,渾身上下透著徹骨的寒意。即便是看到熟悉溫暖的字跡,可是失去恩師的痛卻把它全部掩蓋過去了。
抬頭望著陰沉晦澀的天空,她抱著膝蓋,回想她和姚倩倩看到恩師劉甘霖趴臥在地上毫無聲息的畫面。如倩倩所說,恩師的身體僵硬而又冰冷,他的雙手緊緊地蜷曲著,奇怪的是,只有右手食指指向書櫃的某個方向。他的眼楮大大地睜著,灰敗渾濁的眼楮,像是厭倦了這個復雜虛假的世界……
公安局的人在他的抽屜里發現了一封遺書。順心當時並不知道,同樣的稿紙,他也給她寫了一封信交給了神秘的黎族男孩……
劉主任……
順心難過地低下頭,蜷縮進膝蓋之間。
恩師走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他狠心拋下他的發妻和他熱愛的地質工作,會不會覺得心痛、不舍得?他那樣堅強的人,怎麼能不負責任的說走就走,留下一封莫名所以的信件讓她胡亂猜想,痛徹心扉。
她該怎麼面對劉阿姨,她該如何去還他們的恩情……
「天冷你就回來……」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把她從哀傷愣怔的狀態抽離出來。
掏出電話一看,是小王。
她竟然還沒有走。
「小王,有事嗎?」她的聲音有濃重的鼻音。
「順心,你的皮包還在辦公室,要我給你送去嗎?」小王原本請了一周的假,可誰想到,她還沒去江北省醫院復查,劉主任卻突然自殺了。地環科事情繁雜,她只能銷假趕了回來。
順心撫著欄桿,慢慢站起來。
「不用了,放那兒吧。你早點回去,不用等我了。」
小王輕輕應了一聲,勸慰她︰「順心,你想開點,劉主任是個好人,他會上天堂的。」
「嗯……」順心的眼楮又開始返潮。
「我和他們說好了去看劉主任的愛人,我先走了……」小王嘆息一聲,掛斷了手機。
順心呆立在過道,又等了一會兒,等外面喧囂的人聲的腳步聲都散去,她才拉開了樓梯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