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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的口中逸出輕喃,身體在微微發抖。
陸向冬的手停在那里,然後緩緩地將她的肩帶徹底抽離肩頭。
「不要怕……」他的舌尖吸吮著她的耳垂,呢噥出聲。
她探起身體,吻上他冒出青茬兒的下頜。扎扎的觸感,讓她的心如同被小刷子撓過一樣難受,不是疼,而是一種快要把她焚燒起來的**,折磨著她,讓她既幸福又快樂……
「唔……」。
被貫穿的那一刻,順心在撕裂般的痛苦中蛻變成蝶。
她一直在流淚,不能抑制情緒的宣泄。她緊緊抱著他,體會他身上如火般的激情,像升騰的火焰,同時點燃了他們。他像一只被困了好久的野獸,一旦恢復自由,威力無比。她初經人事,還承受不了他迅猛如濤的熱情,可是她不願意他在困守了十年後還要顧及她的情緒……
疼……疼得她幾近麻木。
可是痛楚中,她卻感到身體深處源源不斷地涌起陣陣心悸的熱流……
「啊……啊……」陸向冬嘶吼出聲。長久以來的自我壓抑和內心苦悶都在相連摩擦的快感中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他的腦中閃過一片白芒。
極致的快樂,鋪天蓋地般迅速襲來……
他撤出身體,趴在她柔軟潮濕的身上,有種類似針扎般的疼痛從他的心靈深處延伸到腦部……
「素卿……」低低的輕喃,呢噥出口,完全不受思維意識的控制……
身底下的人忽然僵住,他也從混沌**的世界里驀然清醒。
歡愉的**,對著新婚的妻子喊出亡妻的名字,無論是誰,什麼樣的男人,都是不可以原諒的大錯……
黑暗中。
他們重重的喘息著,互相凝視,甜蜜的氣氛蕩然無存。
在那樣一雙水晶般通透明澈的目光下,陸向冬覺得他的齷齪無可遁形。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棄情緒,緊緊地攥住他的四肢百骸,讓他鄙視痛恨自己到了極點。
「我出去走走……」陸向冬驀然坐起,隨意拉過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不一會。
「 ——」大門傳來悶響,室內恢復了靜寂。
如果不是滿床散亂的被褥提醒之前都發生過什麼,順心也不敢相信她和陸向冬真的向前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可是,原本完美的她的初次,現在卻只剩下了廉價的討好和奉迎。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永遠也無法取代他亡妻的沉重負擔……
她仰躺在床上,盯著黑暗中雪白房頂隱約的光亮,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
真糟糕啊,夏順心。
雨,像金色的柳絲,在天地間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世界。家屬院里有個不大的園子,養了些花花草草增添情趣,郁郁蔥蔥的石榴、扶桑、還有玉蘭,在秋夜的雨聲中不停地擺動搖曳,不勝風寒。空氣中隱隱飄來清香,陸向冬循著香氣望去,看到了牆角兩人高的桂花樹,枝頭上綴滿了金黃色的小女敕蕊,它們被桂花樹的樹葉和枝干遮擋,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冷雨冷風,在料峭的枝頭悄然綻放出新生的希望和憧憬。
他掏出了口袋里的煙,含在口中,又去找打火機。模了兩圈,發現根本沒帶出來。
微微嘆口氣,他把煙重新裝回兜里,朝那一株桂花樹慢慢走近……
秋風裹雜著雨絲飄在方寸之間,像一道有情的屏障籠住了他和桂花樹……
雨色秋來寒,風嚴清江爽。
素卿,又到了你最喜歡的季節了。桂花蜜糕,今年媽媽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做,她做了整整十年,盼了你十年,你卻再也不肯入她的夢中,和她傾訴隔世的痛苦……
對不起,素卿……有件事,我隱瞞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氣了,嫉妒了,才會選擇在那樣的時刻點醒我。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瞞你,只是想要逃避,逃避你已經不在的事實……過了這麼久,我仍然不肯相信,你已經永遠離開了我。我不敢回北京屬于我們的小家,我不敢去墓地看你,不是忘記了你,素卿,恰恰相反,好像越是這樣遠離,你越不曾走遠。我只是逃避,逃避一切喚起痛苦的細節,逃避一切與你有關的點滴,但是好像逃得越遠,越……
素卿,無論你原不原諒我,我都要坦白地告訴你。
我結婚了。
她叫夏順心,一個善良勇敢堅強的女孩子。她並不是我舍棄你重新愛上的女子,我和她,很大程度上是戲劇化的結合,陰差陽錯,還有我母親的逼迫。你最清楚的,她的手腕和能力,無處不在……
我是一個軍人,更是一個男人。
勇氣和擔當,是我做出婚姻的決定後必須要給她的承諾。
素卿,你能理解我嗎?能原諒我嗎?
秋風起,人獨立,靜默秋窗。
風大,帶著渦旋吹落枝葉,露出桂花嬌女敕芬芳的花蕊。他下意識的用手去遮護,可是那嬌女敕卻像是頑強的蒲草,不懼風寒,迎風傲立……
他微微怔住。
花香撲鼻,沁人心脾。
風中搖曳生姿的花蕊像是在無聲地告訴他一些不為人知的久遠的心事